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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着大摇大摆晃进门的不速之客,叶真纱泄愤似的用力关上门。
“有屁要放的话,就先等我把浴室里的事搞定!我刚刚已经拆了一半,得先处理好才行。”她最讨厌半途而废。
“我可没那美国时间久等喔。”他警告。
“爱等不等随你便,我不在乎。”她迳自往浴室走去,头也没回地丢了一句:“抱歉,冰箱里空无一物,没啥可以招待的,如果你口渴想喝水,就麻烦自己去厨房烧开水吧!”
因为浴室故障,这两天她都是借住在雷秀恩家里,还没空闲去卖场采买日常用品。没办法,最近帮人代班比较忙,好不容易放假了,当然想先偷懒一下喽!
“待客之道未免太差了吧!”徐恒嘀咕道。
“那要看是对什么客人啊,像你这种‘澳客’,不招呼也罢!”揶揄声由浴室里飘出。
“算了,好男不跟恶女斗,等就等吧!”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徐恒呆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电视遥控器,却没一个节目能吸引他的目光三分钟以上。最后他索性关上电视,站起身伸懒腰。
“喂,怎么这么久还没搞定?”他在小客厅里嚷道:“你到底会不会修啊?”真是爱逞强的女人!
“要你管!”浴室里的她口气很冲。“本小姐偏喜欢慢慢修,就算修到天黑,只要我高兴就好!”越修越心烦哩!本想打电话向人求救,却咽不下这口鸟气,不想面对徐恒可想而知的冷嘲热讽。冲着面子问题,她只好硬着头皮自己来,绝不让他有任何看扁她的机会。士可杀,不可辱!
第一百零一遍欣赏完她简洁却雅致的室内布置后,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缓步走向浴室门口。
“喂,需要我伸出援手吗?”他斜倚着浴室门框,语带调侃道:“看来咱们这位女强人的技术似乎不很高明,身为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我实在不该继续袖手旁观,是不是?”
“你这猫哭耗子”她咬牙道。
“好吧,为了节省彼此的时间,我只好委屈自己出手帮忙喽!”脱下西装外套,他取代她的位置,抢过她手中的“机丝头”蹲身研究着眼前的伟大工程。
“你修过吗?”她一脸怀疑,对他没啥信心。
“没吃过猪肉,至少也看过猪走路吧!”他捡起被她揉成一团扔到地上的说明书,看了看。“相信凭我的聪明才智,没啥能难得倒我的。闪一边凉快去,别碍手碍脚。”
“哼。”既然如此,她索性站到旁边去纳凉,等着看他出糗。反正等他出过洋相后,她再叫水电行的人来收拾善后,不差这一点时间嘛!
然而,她好整以暇的表情维持不了多久,十分钟后,惨重灾情突地发生,令在场两人措手不及──
“天呀!”她惊声尖叫。
强烈的水柱狂喷而出,迅速将两人淋成了落汤鸡。
“怎么回事?”他惊魂未定地问。
“还敢问我?”她手足无措地吼道:“都是你干的好事!还不快想个办法挽救?快呀!”她催促着。
徐恒的脸整个皱了起来。“我真是好心没好报。天啊,我可怜的名牌西装裤和衬衫、领带全湿啦!”当然还有内裤也无法幸免于难。
“少啰唆!还不快动手!”她气愤地推他一把。
早知道这男人不可靠,她还偏自找罪受,活该呀!
五分钟后,水势好不容易止住,一场水灾总算是暂时解除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面面相觑,一起松了口气。
剩下的残局,还是等一会儿再做打算吧!当务之急是先把一身湿衣服给换下。初春时节天气仍是微冷,一不小心便会感冒的,轻忽不得。
“真是无妄之灾”回房换衣服的叶真纱脱下湿透的t恤,叹了口气。“唉连内衣都弄湿了!”黏在身上怪不舒服的,还是顺便换一件吧!
正当她边发牢骚边解开背后的内衣钩子时,一个没长眼的冒失鬼闯了进来──
“欸,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模样狼狈的徐恒低头扯着身上衣物,走了进来。“总不能叫我穿着这一身拧得出水来的湿衣服走在路上吧?”
“吓!”几乎全身赤luo的她猛一回头,见到他出现,吓得差点忘记呼吸,心跳也乱得失了序。
“啊!”他一抬头,也愣住了。
“不要脸的东西,快滚出去啊!”她满脸爆红,大声斥责,随手抓起一个枕头朝他用力丢过去。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无意间一览青光的他,只得一边抱头鼠窜逃离原地,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辩解道:“是是你自己门没锁啊!”其实她还挺有料的嘛!当初他为何会目光模糊将她错当成男儿身呢?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决定该抽空去眼科检查一下,也许视力退步了不少喔!
“我我忘记了嘛!”她窘得直想挖个地洞躲起来。“平常只有我自己在家,不习惯随手锁门啊!”“喔”原来如此。
重新着装完毕的叶真纱先深呼吸了好几次,替自己再三做好心理建设,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你刚刚什么也没看见,对吧?”一走出房门她便质问道。
“嗯。”他识相地口是心非道。
“说吧!你来找我干么?”她双臂环胸。
“我是专程来跟你商量一件天大的事情。”莫名其妙地,徐恒竟一时心虚得不敢正眼直视她的脸。
他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浮现方才那清凉的一幕,她白皙诱人的娇躯,还有仿佛吹弹可破的肌肤停!他咬牙切齿地命令自己立刻清醒。
“而这件事与徐臻有关系?”
“没错。”他点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我认为要解决这难题,首先必须要你的全力配合,因为整件事的关键点正是你!”语毕,他连打了三、四个喷嚏,身体也跟着发抖了起来。
“很冷吗?”她明知故问。
“你说呢?”他吸了吸鼻子,有些可怜兮兮。
“非常抱歉耶。”她故意做出爱莫能助的表情。“我一个单身女子独居,哪里找得出一套干净的男装给你换?况且,依你如此高大挺拔的身材,恐怕也穿不下本小姐的衣服,所以只好委屈你忍耐一下喽!”
“太没同情心了吧?哈哈啾!”好冷喔!
不忍见他真的因此而着凉生病,她勉为其难地退了一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有件浴袍可以借你应应急。”
“聊胜于无。”他的鼻水都快流出来了啦!
三十分钟后,叶真纱端了两杯热咖啡走出厨房,路过浴室时,有些幸灾乐祸地敲了敲门!
“你在浴室里孵蛋啊,还不快出来?”
“”静悄无声。
她不禁窃笑。“我泡了香浓的热咖啡,可以暖暖身子,你再不出来见人,我可要自己喝光了喔!”
下一刻,浴室门扉突地被开启,只见徐恒一脸“便秘”的模样,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然后不发一语地抢过她手中的一杯咖啡,迳自走往沙发的方向。
尾随在后的她终于还是忍俊不禁,噗哧一笑。
“不准笑!”
“没办法哈哈”她狂笑不止。“实在太好笑啦”
“不准笑!”
“很适合你哟!”杰作啊!
他额爆青筋。“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准、笑!”
努力克制着笑意,她强装镇定地再次上下打量一遍。“嗯这件浴袍是上回庆生时朋友所送的生日礼物,还是新的,我一次也没穿过喔!”她憋笑的唇角微颤。“我看它跟你的气质挺速配的,干脆转送给你吧?要好好爱惜,日本限量发行的,价格不便宜耶!”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他目露凶光。“恕我无福消受,你留着自个儿穿吧!”
徐恒敢以项上人头打睹,她借他这件浴袍肯定没安啥好心眼,根本是存心想要恶整他一番嘛!
这件短身的浴袍,穿在身高近一百九十公分的徐恒身上,下摆根本不及他大腿的一半。梦幻般的粉红颜色,越看越恶心;背后由白色蕾丝所圈成的心形框框里,该死的印了个可爱到吐的hello
穿上它,让他觉得自己简直娘到宇宙最高点。
叶真纱瞧瞧他,又忍不住批评道:“奇怪,你一个大男人,坐姿怎么如此扭扭
捏捏的,教人看了怪不顺眼啊!”“因为我里头没穿内裤,怕走光。”他没好气地说。
闻言,她险些将口中的咖啡喷到他的身上。
“你这变态干么不把内裤穿上?”她脸红问道。
“我的内裤已经湿透了啊,怎么穿?”未了,他故意暧昧道:“难不成你也愿意借我一件替换?”
“神经病!哪有人会同意把自己的贴身衣物借别人穿?”她不禁结巴。“更更何况,咱、咱们非亲非故,而且男女有别。”
叶真纱忍不住偷瞄了一眼他的腿毛啧,毛茸茸的好恶心喔!
“喂,好色的女人,你的视线到底放在哪?乱看一通,也不怕长针眼?”徐恒不客气地提醒道。
“我我哪有偷看你,少臭美了!”她心虚道。
哇!竟然还有胸毛耶,不愧是有西方血统的混血儿。
“可以麻烦你到楼下的超市,帮我买一套‘正常’些,能够光明正大穿到街上的休闲服吗?当然还要加上一件内裤。”说是请求,但他的语气却像在下命令般。
“欠你的啊?我为什么要替你跑腿买衣服?”他以为他是她的什么人啊,竟敢叫她去帮忙买内裤?!
“随便你。”他心一横,干脆两腿开开,瘫坐在沙发上。
“喂,你这这姿势有碍观瞻耶!”她抗议着,急忙撇开脸。
“爱怎么坐是我的自由。”他佯装惬意地品尝着咖啡。“你如果不愿意去帮我买,那我也只好等到衣服全干了再回家。反正明天不必赶着上班,随便在哪过夜都没关系。”
“你这是在威胁我?”她蛾眉皱紧。
“随你怎么解读。”他决心无赖到底。
沉默了片刻,她心有不甘地起身。“算我怕你。”
她可不想留这个顾人怨的家伙在家过夜,以免毁了一世清誉,那多划不来!
“哪!”她朝他摊开手掌。
“你手伸那么长做啥?”他不解道。
“拿钱来呀,休想要我自掏腰包。”
“急什么?买回来再给你钱也不迟,又不会欠你。”
“谁晓得你是不是会赖帐的小人。”她酸溜溜地道。
“少狗眼看人低。”他快步走回浴室去拿钱包,掏了张两千元面额的大钞给她。“剩下的就算是赏给你的小费吧!”
“不稀罕!”朝他吐了下舌头,她认命地出门采买,临走前,不忘叮咛他一声。“千万别接我家的电话,听见了没?”
她可不想被亲朋好友误会她金屋藏“男”毕竟早已抱定不婚主义的她,再也受不了众人过度关爱的叨念啦!
因为男人都是惹祸精,碰不得啊!
叮咚!叮咚!叶真纱出门大约二十分钟后,门铃突地响起。
徐恒懒洋洋地起身去开门,不由得开口抱怨道:“搞什么嘛?哪有叫客人帮主人开门的道理咦?”画面暂时定格,门外的人并非购物返家的叶真纱,而是一对陌生男女。一名笑容瞬间僵凝的中年妇人,以及一旁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却呆若木鸡的年轻帅哥。
“咳嗯”徐恒清清喉咙,有礼貌地问道。“请问你们要找谁?”
“呃抱歉。”妇人回过神来。“我想我可能是按错门铃,打扰了。”
不可能的!她女儿家里不可能出现这么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所以她一定是走错了,她抚着心律不整的胸口安慰自己。
“可是伯母,”伦尔陵哭丧着脸说:“这里的确是真纱的家,我再怎么眼花也不可能弄错的!”
妇人只好再次回头瞅着徐恒,好不容易才由干涩的喉咙中挤出声音,心里尚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请问这儿是叶真纱小姐的住所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啊!”徐恒倒是回答得很干脆。“请问你找她有什么急事吗?她出去帮我买东西,应该差不多快回来了。”
“我是她妈妈。”天啊!叶丽雯简直快昏倒了。
“伯母,小心。”伦尔陵眼明手快地搀扶住她。
为了想讨佳人欢心,伦尔陵一大早就亲自开车去叶真纱在嘉义的老家,载她母亲北上游玩,刚刚还特意陪叶丽雯去精品服饰店挑了件正式的昂贵套装,准备邀请她们母女去品尝全台北最高级的法国料理。
他自认早已摸清叶真纱所有的工作行程,绝不可能会出任何差错,岂料竟有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偷偷进驻了佳人的香闺。
太可恨了!伦尔陵恶狠狠地瞪着一副以“男主人”模样自居的徐恒,巴不得立刻将他挫骨扬灰,拆吞入腹。
“先请进吧,别在门口罚站。”徐恒自然而然地招呼起客人来。“我来弄点茶水吧。”
他迳自回过身,走到厨房里去烧开水,并开始找寻可用的杯子。
“请问”望着徐恒在厨房忙进忙出的背影,在沙发上的叶丽雯虚弱地问道:“你是我们家真纱的朋友吗?”
顾忌一旁痴情追求女儿已久的伦尔陵,她只好把话说得含蓄些,其实是很想直接逼问他,为何会衣衫不整地待在她女儿家里,难不成两人早已经是关系匪浅啦?!
“这”徐恒挑了挑眉。“算是吧。”
“你跟她认识很久了吗?”伦尔陵涩涩地追问。
“刚认识而已,还不太熟。”徐恒回头询问:“两位,要喝咖啡还是茶?”他只有在橱柜里找到这两样。
农药。伦尔陵悲哀地暗忖。
苦心追求了叶真纱八个月来,今天还是第一次踏进这套房,岂知热情招呼他的,竟是另一名已捷足先登的男人。
此时,传来了钥匙孔被转动的声音。
“喂,衣服买回来了。”叶真纱推门而入。“啊”一进门发现家里竟又多了两位访客,她不由得尴尬地傻笑了下,然后迅速将购物袋塞给徐恒,挤眉弄眼地催促他快去把浴袍换下,省得惹人误会。
“妈,你要北上来找我,怎么不事先通知一下呢?万一扑了个空,岂不是白跑一趟。”叶真纱故作镇定地走回客厅坐下。“好久不见了,你们大家近来都好吗?”
“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却反而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是我主动邀请伯母北上度假的。”伦尔陵不甘被当成隐形人,赶紧开口发言,俊容却仍惨绿着。
“是吗?那可真多谢你了。”鸡婆!叶真纱暗骂。
“人家尔陵也是一片好意。”叶丽雯赶紧为他美言几句。“他可真是有心,知道你最近比较忙,都抽不出空回嘉义去,所以才提议接我来看看你的。”
“妈,人家本想明天就回家去探望你们的。那么久没回嘉义,我当然也会很想念你们啊!”叶真纱连忙撒娇道。
“唉,你怎么不提前打电话告诉我呢?要不然我也不会冲动地跑来台北。”叶丽雯叹道:“还麻烦尔陵那么劳累地两处往返,真不好意思。”
“能为伯母效劳,是我的荣幸。”伦尔陵立刻卖乖。
“我哪知道他会吃饱了没事干。”呸,就知道跑去巴结她老妈,猛灌迷汤外加穷献殷勤。真是个卑鄙小人!
“我所做的一切,还不全是为了你”伦尔陵一脸委屈。
“不需要。”她依旧不肯给他好脸色。
“真纱”她的冷漠再度浇熄了他满腔的热情。
“女儿呀!”叶丽雯握住她的手,急欲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刚刚那位先生跟你是啥关系?为什么他会穿成这样出现在你屋里呢?”
“他是”叶真纱一时词穷。
“对呀,快告诉我,他究竟是谁?”伦尔陵也屏息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
叶真纱正思索着该如何解释时,换好一身灰色休闲服的徐恒正巧步出浴室,望着高大俊美,富有斯文雅痞气质的他,她忽地灵光一现──
有了!她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教伦尔陵彻底死心,又能够理直气壮拒绝母亲继续帮衬牵红线的绝佳借口!
“亲爱的”她巧笑倩兮地迎上前去,状似亲匿地挽住徐恒的手,却乘机对他咬耳朵:“闭嘴,待会儿别说话。”
“干么对我动手动脚?”徐恒吓了一跳,却反应很快地压低了音量。
“如果你想要我帮你解决徐臻的事,现在就先配合我一下,算是条件交换。”叶真纱小声威胁道。
徐恒无奈地偷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谁教他有求于人呢!为了宝贝妹妹,只好豁出去了。
“你们”伦尔陵手指颤抖着。
“你们都看见啦,他叫徐恒。”叶真纱介绍道:“是我的现任男友。”
她突然投下这枚炸弹,震惊了所有的人。
“不可能!”伦尔陵面无血色。
男友?在搞什么鬼呀?!徐恒一脸问号地凝视着叶真纱。
“这是真的吗?”叶丽雯也不敢置信。
女儿何时平空冒出了个男友啊,怎么她这做母亲的都没察觉?太教人感到意外了,这一定只是在开玩笑。
“嗯,”眼见计策就要奏效,叶真纱笑咪咪地点头。“我们已经有过亲密关系了。”
这可不是在说谎,至少他们已有过肌肤之亲──拳脚相向的那时候。
捕梦咖啡屋,清闲的上午十点。
听完叶真纱大致的描述后,雷秀恩眨了眨眼,暧昧地追问道:“老实招来,你跟徐恒昨晚真的没有擦枪走火吗?”
“需要我斩鸡头起誓吗?”叶真纱的一双美丽凤眼此时散发着杀气,教人见了不寒而栗。
“太血腥了,不需要。”雷秀恩打了个冷颤,不敢再轻捋虎须。“对了,你把伯母独自冷落在家里好吗?怎么不带她一起来我这儿坐坐呢?”
“她昨晚受到太大的刺激,一大早就坐最早班的火车回嘉义去了。”
“换作是我,突然见到独居在外的女儿闺房中,蹦出了个穿着暴露的陌生男子,而且还是在自己心目中最佳女婿人选的陪伴之下,不疯掉才怪。哇噻,真是有够劲爆耶!”
“谁教她老是一厢情愿地以为我最终一定会接受伦尔陵。”
“那位伦氏小开这回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啊!亏他一直挖空心思去讨你母亲欢心,还以为只要搞定未来岳母,一切都会顺利妥当。”谁知赔了夫人又折兵呢?雷秀恩不禁有些同情。
“那是他自己异想天开,打错了算盘,能怨谁?”叶真纱两手一摊。“言归正传,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跟你商量。”
“找我当你和徐恒的伴娘吗?”雷秀恩揶揄道。
“是,婚期订在世界末日那天。”无聊,就爱耍冷!
“说呀,我洗耳恭听。”雷秀恩作势掏了掏耳朵。
“我昨天才晓得徐臻她竟然暗恋了我三年耶!”刚听见这消息时,她还以为徐恒是在跟她说笑咧!
“哇,女版的断背山哟!”
“害我昨晚辗转难眠,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我并没有太大的意外,说起来似乎早就有迹可循。”
“怎么说?”叶真纱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太迟钝了。
“因为徐臻她太崇拜你了,几乎快到达走火入魔的程度。”雷秀恩分析道:“我早就察觉她注视你的眼神过分热烈,你自己试着回忆一下,她是不是向来对于有关你的事都太投入了,简直快成了紧紧跟随你的影子?你的;三行,都左右着她的喜怒哀乐啊!”“听你这么一形容,我突然心里毛毛的。”
“那你打算要怎么拒绝她的错爱?”雷秀恩好奇。
“唉,这就是我最为难的地方”叶真纱无奈地叹息道。“她的个性太纤细,又一副弱不禁风的楚楚模样,我真怕一不小心就会伤害到她。你也晓得,徐臻。跟我十分投缘,我一直当她是亲妹妹一样疼爱啊!”“长痛不如短痛,拖得越久,只怕会更难收拾。”
“这道理我也懂啊!可是总不能像对付伦尔陵那样去打发她吧?我担心会令她觉得无地自容,万一她一时钻牛角尖想不开,那该怎么办?”左思右想,依旧无计可施。
“明讲不成,可以用暗示的呀!”
“怎么暗示?”事不关己,当然讲得那么轻松。
“仿效你逼退伦尔陵的模式啊!让她知道你已经有了相恋至深的另一半,我相信像徐臻如此体贴善良的好女孩,一定不忍心去破坏你的幸福,然后你再试着慢慢疏远她,用这种渐进式的方法,一步步退离徐臻的生命。”
“可是徐臻那么聪颖和细心,会相信我这种凭空捏造出的假恋情吗?万一让她给识破了,恐怕会弄巧成拙啊!”叶真纱十分担忧。
“所以你必须把戏演得逼真些啊!不仅是针对她,我有预感,那位不屈不挠的伦氏小开,肯定没那么干脆就打退堂鼓,因为姓伦的他太自负了,绝对不是个输得起的男人。”雷秀恩火上加油。
“瞧你越讲越教人头疼”叶真纱揉着额角,有些头昏脑胀。“我最近还真衰,尽碰到一堆烂桃花,大概是忘记去庙里安太岁的缘故。”
“我看这种难缠的‘桃花障’,恐怕连点光明灯改运都没效吧!只能自力救济喽!”
雷秀恩打算置身事外,别人感情的事,还是甭乱插手为妙,免得落得两面不是人,甚至越帮越忙。
“你真忍心放我孤军奋战啊?太没义气了!”叶真纱唇角向下一撇。“至少也帮我出点主意嘛!”
“不怕我尽出些馊主意?”雷秀恩莞尔道。
“参考参考啊!”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嘛!
“我猜有一个人,应该会愿意做你这场‘退爱战争’的援兵,好从中互蒙利益。”雷秀恩慧黠一笑,眸光却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谁呀?”叶真纱百思不解。
“那个有严重恋妹情结的徐家大哥喽!”
“徐恒?!”
“我想他肯定会乐意助你一臂之力,‘开导’徐臻彻底放弃你这位偶像般的学姊,然后迷途知返!”雷秀恩笑咪咪地道。
她敢打赌,这招一定会成功,赌率一赔十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