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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久久不语,狄海涅瞥开视线,推开衣橱的门,门外灯光竟然又恢复明亮,亮到夏雨潮能清楚看见地面上一道血渍,但不知名的造访者早不见踪迹,恐怕是在灯亮前就溜了。
夏雨潮见房内空无一人便想冲出衣柜,但身体才动就被一股力道扯回,她瞪圆双眸扫向抓住自己的男人。
妈呀,狄海涅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可恨,生平第一次的情意竟奉献给将要干掉自己的男人,超衰!
狄海涅凑近她,攀在她腰上的手一扭,她惊呼一声扑进他的胸膛,他冷笑道:“不把话说清楚就想溜,可不像你的作风。”
夏雨潮敢用项上人头做担保,这次狄海涅的拥抱并不是长辈对晚辈,而是男人对女人,充满危险暧昧情挑!
“随便有把枪能杀人的小舅,好像也太符合你该有作风。”就知道不该答应帮威廉,她犯太岁爷的爷爷啦!
“说真的,你比我预料中的还要冷静。”
“说真的,你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
“还要什么?”冷冽的俊目微眯。
夏雨潮呐呐地回应:“比我想象的还要热情。”窘迫的眸光瞥过他靠在自己胸旁的大掌,心脏卜通卜通跳着。
要命,有没有人像她这么白痴,在临死前还会对凶手春心荡漾,被凶手性感魅力迷得团团转,甚至觉得死在他手上也不错,难怪人家都说无知的少女心特好拐,真没说错。
狄海涅原本不悦的神色微诧,又望见她被自己吻肿微噘起的唇瓣,心神一拧,托起她下颚张嘴就吻。
“唔”她低低呻吟。死亡之吻吗?也不错,起码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路边小菜色还是能勉强挤上他的桌。
他性感的薄唇抵住她唇畔“雨潮,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说该怎么办?”
她怔怔地回望他“你是说像长辈对晚辈的喜欢,还是纯粹的喜欢?”
“你喜欢威廉?”狄海涅不答反问。
“该怎么说呢?我也不清楚”不能害威廉被拆穿,又说不出自己爱威廉爱得要死的恶心谎言,好为难啊。
扣在枪上的手以枪口托起她的下颚,夏雨潮浑身紧绷,狄海涅温柔笑容尽失,眸光冰冷,静静注视她的惊恐。
“不清楚的意思就是喜欢?”温柔的嗓音变成近乎零度的低沉,寒得令人不禁怀疑起室内温度是不是骤降。
她干笑着“不清楚的意思就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威廉。”既然“是”与“否”都难以抉择,干脆挑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狄海涅忽然静默下来,只拿那双冷眸瞅着她,瞅得夏雨潮心头直发慌。
“如果你不打算杀我灭口的话,不如我们就各自回房睡觉,如何?”
“这里是你房间,想去哪儿?”
大掌轻拎,又将想趁乱逃离自己身边的小家伙抓回掌心里,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夏雨潮缩颈皱眉的窝囊样,乱可爱一把,心底深处被她逗趣的模样占据。
“呃对、对,不过如果我们交换房间也没差——”
有层薄茧的指腹摩挲她柔嫩脸颊,狄海涅目光显得有些迷蒙“不如就一起睡,你觉得如何?”
她脑中一片空白,怔愣重复他的话:“一起睡”
不意间,恍惚忆起在柜台前狄海涅说的那句“两间房有点浪费”果然是早有预谋!
夏雨潮和狄海涅真的“一起睡了”——一起同睡在一张床上。
狄海涅俊脸后仰,双臂环胸靠坐在床边,淡笑凝眸望向身侧,整个人埋在被中,只露出一双眼睛,小脸不断升温涨红。
“雨潮?”这声叫唤隐含暧昧挑逗。
“嗯”她不安地看着他。
“你真这么怕我?”
顿了许久,才听夏雨潮小小声说:“不,我是怕我自己。”
“怕你自己?”狄海涅挑起如浓墨的剑眉,漫不经心的模样却英挺逼人。
“我怕自己半夜会扑上小舅。”她忍不住又觑了眼他光luo的胸膛,肌肉结实,毫无一丝赘肉,如假包换的成熟男人肉体她被威廉传染了啦!居然满脑子都是奇怪又yin秽的字眼。
狄海涅不禁失笑,她怎么会如此率直,还傻愣愣的,经过方才那场面,竟然一点也不怕他,该说她单纯还是蠢呢?
思及此,他移动身体靠向她,瞥见夏雨潮身体一僵,紧张的目光直视着他,笑着伸手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一把揽过紧绷僵硬的温香娇躯到怀里。
“我不怕。”他低笑。
夏雨潮小脸贴在他luo胸上,颊面熨上他的体热,两只小手不知该摆在哪。“小舅我们这样可以吗?”
“你根本就不是威廉的女朋友,为什么不可以。”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说得也是——”她倏地咬住唇,死定了,她要被钉进棺材里!“呃,小舅,我、我”
“你不必否认,在我一住进威廉古堡时就察觉了。”
夏雨潮错愕“真的?”如果真是如此,他那些奇怪举动又是
“因为你是威廉历任女友中最正常的一个,所以我根本不信。”他轻撩开她脸上的散发,芬馥香气扑入他鼻息直抵胸臆,那是种介于女孩与女人间青涩又甜美的气味,教人想一口吞掉她。
没察觉狄海涅莫名的压抑,夏雨潮悄悄探往他腰侧,唇角愉悦上扬。
“历任?”这么说来,早在她之前威廉就找过很多帮手?。
“你大概不清楚,白雪和梅杜莎也曾是他挂名女友。”狄海涅揶揄冷笑。
夏雨潮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难怪她们俩这么怕狄海涅,原来她们早就知情,竟然还联合起来蒙骗她,真可恶!
转念一想,她不解的问:“小舅这么希望威廉有女朋友?”
狄海涅眸中闪过一丝异样情绪,似乎有些挣扎,半垂黑眸,犹豫了几秒总算低声道:“威廉将来的伴侣对我们整个家族而言非常重要。”
“那小舅呢?”她忍不住屏息问,反正她根本不在乎威廉的事。
本以为她会继续追问,这下因她出乎意料的问句有些微讶,狄海涅不禁牵起温柔淡笑,只为她。
“之前说过了,叫我海涅。”他喜欢她喊自己名字时轻含舌尖的念音,细细柔柔,像小女孩在吟诗一般嗓音圆润悦耳。
夏雨潮清了清喉咙,低声道:“海、海涅,你还没回答我。”
“嗯,你方才问了什么,我忘了。”他轻笑着,胸膛轻震,贴在他胸口上的小脸猛窜红,为之语塞。
算了,好话不说第二遍!夏雨潮索性闭眼装睡,不想太过主动以免吓跑这位理想中的极品好,应当说是“不知其名目”的极品。
狄海涅垂眸凝视她,微蹙起的眉尖,和晕有淡粉的双颊,浓密的眼睫毛终于情不自禁低首轻吻她。
自眉尖到眼皮,再滑过小巧挺立的鼻梁,寻到唇畔,深深享用。
“雨潮,你好像忘了问最关键性的问题。”
见她闭紧眼想装睡,却又隐藏不了被他亲吻的窘色,他邪气地再度伸出舌尖轻舔她红肿的唇。
“我”一张口,她的舌就触到他的舌尖,麻麻烫烫的,**被动地让他挑逗着,狄海涅果然是危险人物。
他浅尝即止,不打算对她进一步,对他而言,夏雨潮这个女孩是特别的存在于他的在乎中,并非想任意耍玩的对象。
不敢睁眸,夏雨潮缩入他的怀里“关键性的问题是什么?”
“我的身分到底是什么?”邪恶的成熟男人改攻击她敏感的耳垂。
她差点放声尖叫,用发着抖的嗓音问:“是什么?”
不就是人力资源公司的员工对!她就孬,存心装傻什么都不问,免得又惹祸上身。
妈呀,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什么初次牵手、初吻、第一次被男人拥抱、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等等这些“第一次”全数都给了狄海涅,现下他还不断诱惑她,是真想看她变成女**扑向他吗?
亿起他昔日的那些温柔与举止,不得不说,狄海涅真是披着羊皮的狼!
“雨潮?”半晌都等不到她的反应,狄海涅垂下眸子,才发现她或许是紧张过度,竟然睡着了,他唇角略扬,眼角眉梢盈满欣喜。
他伸手关掉灯,徒留黑暗中一抹压抑的低哑叹息。
一开始,只因她是威廉的女友而起了兴趣,想如往常那般拆穿威廉的烂把戏。
但不知是不是这些年枪林弹雨的日子过腻了,还是真感到一股无处排遣的空虚,每每见她对他毫无心机的露出笑靥,和自然流露的无措举止,他那颗向来不为何物所动的心,就会失序。
喜欢夏雨潮?或许是。
他不怕爱人,也不曾抗拒过,只是自“出社会”后,未曾有过为谁停留或为人忧心的念头与机会,女人对他而言向来是可有可无的“陪饰物”
星光透窗而入,照在身侧酣睡的人儿身上,狄海涅看得目不转睛近乎入迷。她没有绝艳风华,家世平凡,单纯得像张白纸,平日接触的不是书本就是学校,真不该卷入他们黑暗的世界,但渐渐的,潜意识中似乎不再这么想。
——尚若没资格找爱人,那就不适合存活。
朦胧星光照亮狄海涅双眸,淡淡迷恋徘回其中,俊颜俯下,在熟睡如无邪婴孩的颊上落了一记极柔的晚安吻。
半晌,眷恋不舍的薄唇才离开,低叹道:“雨潮,可爱的雨潮,你会愿意爱上一个杀手吗?
她做了一个怪梦,梦里自己被鬼面獠牙的人不停追杀,被逼到绝路之际,那人突然摘下面具,竟然出现狄海涅的脸。真是疯了,那么温柔到使人发甜的小舅怎么会变成鬼面獠牙,自己真是睡傻了。
伸伸懒腰,夏雨潮缓慢掀开眼皮,眨了眨,先映入眼帘的是民宿的天花板,怔怔地愣了好一会儿,失神的喃喃自语:“昨晚真见鬼了吧,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想做的梦却没半个”
“想做什么梦?”
还睡眼惺忪的傻子想也不想就回答:“想梦到海涅温柔的拥抱,顺带附赠一个香吻,唔别像昨晚梦的前半段那样火热,我的心脏有点负荷不住,温存一点”忽然觉得自己好色喔!
蓦地,粉颊转成血红,夏雨潮抱着被子傻笑地翻了个身。
暧昧的傻笑顿时僵住“纯情少女”这下再也没资格冠上“纯情”两字,要改成“**”少女才对。
床左侧,微风拂起淡咖啡色半长发,狄海涅俊朗的眉宇染着笑意,黑蓝条纹衬衫半敞,整个人神清气爽,帅得像是等着入镜的男模特儿。
反观她自己,不用照镜子也知道,铁定是一张刚睡醒就水肿的猪扒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狄海涅跟她同睡一张床,这就代表——昨晚不是梦!
“吓?!”这认知一闪过脑海,夏雨潮立时弹坐起身。
“怎么了?”狄海涅好心地稳住她。
她贪看了几眼他微露的胸膛,咽下口水,开口问:“海、海涅,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当然在这里,不然,你希望我在哪里?”
看似儒雅的笑容很无害,既圣洁又让人软绵绵,但问题是,狄海涅的手**似地自肩上顺延而下,让她的鸡皮疙瘩随着他手指走过的地方一颗颗冒出来。
昨晚那火辣的吻那冰冷的金属气味果然不是梦!
“小——”面前那张俊颜微怏,剑眉轻拧,她倏地改口:“海、海涅”
“往后你若是再叫错,我就要给你处罚。”迷人微笑又扬起。
“处罚?是什么样的处罚?”她愣愣的问。
该不会是要她站在他前方,头顶一颗苹果,当他练习的枪靶吧?
狄海涅拢上她因前倾而微敞的领口,淡笑俊目不着痕迹地将那春色尽数瞧进眼底,温柔的举止又惹得她手足无措。
揽起她,他敛起笑容,有丝严厉地说:“你要有心理准备,我的处罚不是谁都承受得起。”
夏雨潮吓得缩颈“好、好,我会概括承受,绝不退缩。”妈呀,难怪三怪咖都说狄海涅可怕,现在她可是知道苦头了。
笑望她皱紧眉头的模样,狄海涅利落拉起她,手掌滑至她后脑勺紧扣,另一手探入衣衫,炙热掌温熨贴着她的肌肤。
夏雨潮瞪大眼,昨晚那种成人式的火辣之吻又再度上演,这次更狂野,小嘴都被吻疼了,他也不打算松口,继续轻啮她的唇瓣。
她伸手想阻止他的热掌,随即被反制在腰后,狄海涅轻拧眉宇,像在惩罚她的不安分,加重唇上压力,几乎让她承受不住整个人瘫软在他臂弯中。
这就是处罚?那她以后再也不敢叫错了!有人接吻是这么野性又蛮横的吗?几乎快把她一口吞进肚里不过觉得还不错。
狄海涅神态轻松,缓慢移开唇,反观夏雨潮气喘如牛,脸红得像抹了整罐腮红似的。
他拇指轻抚她肿胀的唇,眸中有抹氤氲之色,低语:“以后再叫错的话,就以这次处罚为基准,逐次加重。”
“逐逐次加重?”以这次为基准的话,那不就代表往后的会更
不理会她的窘愣,狄海涅摸摸她红晕尚未褪去的脸颊“你今年二十一?”
夏雨潮点点头。他是想嫌她幼稚吗?不成,不成,她要让他知道自己可是成熟得很
狄海涅噙笑道:“很快就是个女人了。”那笑中暧昧之意十分明显。
她倒抽口气,猛眨眼却不敢开口。算了,她决定收回刚才的想法,还是让狄海涅认为她幼稚好了,她还没有成为“女人”的心理准备啊!
“准备一下,该回家了。”狄海涅起身。
“好。”她连忙从床上跳下,却见他开门要走,急忙扯嗓问道:“海涅,你去哪儿?”
狄海涅停下脚步,微侧英挺俊颜,斜睨她“你忘了我房间在隔壁吗?”嘴上这样说着,心头却因为她下意识的依赖而泛起一股暖流。
夏雨潮尴尬咬唇“我忘了”白痴,猪头,她真是色欲熏心的家伙。
“我就在隔壁等你梳洗,快去吧。”他淡笑。
一见狄海涅满脸宠溺笑容,她差点双腿一软倒在地上,趁自己尚未出丑前,她急忙奔进浴室里,靠在洗手台前猛喘。
怎么一夕之间,她幻想的那些画面就真的实现,老天爷呀,只要这样的美梦能继续下去,要她年年犯太岁都行。
夏雨潮边傻笑边迅速完成梳洗,冲出浴室兴奋地整理行李,忍不住瞟过昨晚让心脏太过刺激的衣橱,忽地愣了下。
狄海涅有枪,瞧他昨晚那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到底他是什么样的背景?这么说来,威廉是不是也
拎起行李,夏雨潮恍惚地揣测着,打开房门,还没抬头就被搂进香气四溢的怀里——男人用的古龙水香。
“唔谁”这人把她抱得好疼。
“小雨,我想死你了!”威廉又使出媲美奥斯卡奖的精湛演技,甜死人不偿命的嗓音让人忍不住发抖。
“威廉,不用——”她抬起脸想告诉威廉他们的把戏早被拆穿,以后不用再演得这么辛苦,但双眸一抬起随即怔住。
一把贝瑞塔九二型手枪的枪口抵在威廉白皙的前额上,持枪的人正是狄海涅,他唇边还噙着一抹笑容。
威廉不悦地瞪着自家小舅,咬牙切齿的问:“小舅,你这是什么意思?”
“放开她。”枪口还紧抵不放,保险栓已经拉开,表明了持枪者可不是在闹着玩,而是再认真不过。
威廉改瞪怀中的害人精,连忙松臂推开她。
夏雨潮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入另一具胸膛里,纤腰倏地被扣紧,她还弄不清楚眼前情形。
这把枪和昨晚那把不同,到底狄海涅的枪都从哪里来?究竟都藏在哪里——装了“死猪公”的黑色行李袋!
“你已经发现了?”照这局势看来,威廉也猜得到几分。可恨,要不是得一家家民宿的找人,昨晚他早就冲来这里揍扁夏雨潮。
慢条斯理收起手中的枪,狄海涅自然不过的揽住怀中人的肩头,冷睇着亲外甥笑道:“这么蹩脚的演技,想不发现也难。”
“夏雨潮,你死定了!”威廉随即把矛头指向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害他的。
夏雨潮心虚得不敢对上威廉的怒颜,干脆躲入靠山的怀里,眼不见为净。完了,这下她为贪图美男色得付出的代价就是被钉进棺材。
狄海涅慵懒低语“想她死也得经过我同意。”
威廉倏地意会过来,错愕得瞪着眼前举止亲昵的两人,嘴角抽搐了几下。
“你们、你们竟然好啊,我就知道你这盘路边小菜色一直妄想要挤进满汉全席。”
他数落完女方换责备改自家人:“小舅,你是不是疯了!竟然会看上夏雨潮这样的黄毛丫头,一点也不符合你的格调。”
“威廉,你嫌舌头太长需要人帮你修短吗?”狄海涅俊目冷眯。
威廉这才悻悻地别开脸,暗中对夏雨潮猛给白眼和鬼脸。
狄海涅瞥见,优雅地执起手中的贝瑞塔瞄准威廉的心脏,薄唇带着淡笑,口吻却极冷冽“威廉,离她远一点。”
威廉闻言,脸上满是醋意,冷哼一声。没人性的小舅,竟然为了夏雨潮就对他枪口相向,真是
“现在,闭上你的嘴乖乖上车。”狄海涅揽着窃笑不止的夏雨潮转身就走,一点温柔也不给自家人,看傻了被留在后头的威廉。
可恨!他一定要破坏他们,竟然敢拐走外甥的“女朋友”后,还这么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真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