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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踹踹,自于后世接受的教育,这**之事向来是为大忌。十余年来,他虽是也曾经和女孩子调笑过,却多是和同学间胡闹。今个儿这种场面,却委实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耳中听的那妈妈的调笑,被她媚眼儿一转,肖遥不禁有些头晕。尚幸他虽是未能练会那神照策,但定力却是大增。当下只是玉脸微臊,其余的倒也是没多少露怯。
旁边文苑大笑道“妈妈且休来戏弄二郎,想是二郎头次来此,多少有些放不开罢了。若依二郎之文采风流,待得熟悉了,怕是你这老鸨儿也要动心了。”
那妈妈媚眼儿一转,桃花脸上已是笑致嫣然,嗔声道“大官人尽拿奴家取笑,这位官人排行在二吗。呵呵,奴家唤作媚娘,二郎既是初次来此,奴奴便干脆放了性子,但要二郎相中的姐儿,今个儿分文不取。也只盼着二郎常来奴家这碧漪楼坐坐便是。”
这媚娘原本是个江南红楼中的头牌,后来聚了些银钱,也不愿给人做小,便自个往这成都府来,开起了这个碧漪楼。她精灵剔透,一副水晶心肝儿。闻听文苑交口称赞肖遥之才,顿时便省的这位二郎,怕不又是一位惊才绝艳的主儿。
她这碧漪楼内,最最欢迎的便是这般文人士子,越是才名大的,对自家碧漪楼的好处越大。日后宣扬下,某某某曾在自家这里留下过什么才子佳人的佳话,更能使得这行生意红火。这般情形,倒是这北宋的一道风景了。
肖遥听的媚娘如此说,也只是拱手笑笑,并不多说。他自始至终记着,爷爷曾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对于不懂之事,多听少说。沉默不代表无知,妄语才最遭人笑。
那媚娘眼见肖遥沉稳,美眸中又是划过一道光彩。旁边文苑却笑道“哈,果然是姐儿爱俏,媚娘初见二郎,便使得这般大手笔。只不知二郎是否也喜陈酿否?”说着,已是哈哈大笑的向里行去。
肖遥闻言大窘,这文苑一入青楼,便陡然如同换了个人般。满眼放光,旷荡不羁。那番话,却是暗指这媚娘年纪大了,却以自己为衬,小小的讥讽了下媚娘。
媚娘却毫无不快之意,咯咯娇笑声中,已是陪着二人往里行去,墨砚和倚书自有下人的去处,却不能随着自家公子进去的。
进的楼内,但见处处旖旎,整个大堂中,用凭风隔出数个小间,莺声燕语,娇啼浅笑不绝盈耳。中间间杂着阵阵男子们的大笑和喝彩。一架朱红雕栏的楼梯呈y形向上延去。
站在大堂中间。二楼上只现出一排排轩窗。间或有清音隐闻。想来定是专门伺候那些士子文人之所。整个楼内东边一盆花。西边一簇竹。假山怪石掩映其中。倒是显出一份匠心独运。
肖遥打量着这古代地妓院。心中对这烟视媚行地媚娘。却也不由有些佩服。一个女子经营着偌大地一处所在。不说其中要劳多少心力。但只是里面地布置。便可见其胸有沟壑。非是那些只靠皮肉赚钱地俗人。
两人随着媚娘一路上楼。楼道两侧俱皆是一间间绣房。不时地有些娇喘浪语之声传出。却是一些急性地。早早在行那颠鸾倒凤地勾当。
肖遥毕竟是个十九岁地少年。耳中听着这般淫声。又走在这种环境之下。不由得心旌摇动。尴尬中带着一丝期待。好奇中隐藏着一份悸动。
三人一前两后地行着。越过了二楼。直往三楼行去。文苑扯住肖遥。低笑道“二郎不需羞涩。你若放不开。空自惹人来笑。吾辈士子便当效卿相之姿。但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也就是了。”
肖遥恍悟。神态恢复自然。不再露异样。文苑见他反应甚快。微笑赞赏。几人堪堪上了三楼。却见是个大开间。一边俱是大窗。另一边却是四个大间。媚娘带着二人直往最后一间而去。
刚刚走至第二间,却见门开处,一个青年公子闪出,抬头望见文苑二人,先是一愣,接着笑道“荟林兄!”文苑亦是一愣,随即欢颜道“啊,竟是张兄。”那荟林二字,却是文苑的字了。
那张兄笑道“可不是小弟嘛,荟林兄当真是花丛圣手,往日少有出现,便这花魁一现,你便来了。”说着嬉笑不已。
文苑一愣,旁边媚娘却笑道“洞哥儿就爱说嘴,奴家何曾说过月儿要来的?便是你们这般衙内定要为难奴家。”
文苑惊喜道“漪月小姐今日可答应过来了?这却是定要见的。”回身对着肖遥道“二郎今日来的正巧,这碧漪楼便是因着漪月小姐得名的。向为我川中花魁,今方二八,实有仙子之姿,更兼精通音律,妙识书画。便是川中士子亦多不如,实是奇女子也。二郎定要一见才是。”
说着又目注媚娘,眼中满是热切之色。媚娘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笑道“二位官人却也知奴家女儿脾气,奴家便去问问,今日却是出个什么题目吧。只是若所答不对月儿心意,官人可莫要再为难奴家了。”
二人都是大喜,只道应得应得,催促媚娘快去。媚娘轻嗔了二人一眼,这才摆动柳腰,向后行去。文苑与那张兄俱皆激动。肖遥见他喜动颜色,满面俱是爱慕之色,不由的也是好奇心起,实不知什么样的女子,竟能让这文苑如此向往。
旁边张兄打量了逍遥两眼,向文苑道“荟林兄,这位官人是哪家衙内?如何不与小弟介绍?”他早见文苑衣着不俗,气质高雅,此时好事定了,便忍不住问起。
文苑“啊”了一声,这才一拍额头,笑道“我可是被漪月小姐见客的消息,欢快晕了。来来来,这位乃是本府监当官张承长大人的公子,张洞张衙内。”说着又指着肖遥介绍道“这位乃是嘉陵县肖二郎,却是做的一手好画,端的是惊才绝艳。若是吾祖尚在,定当引为知交。”
肖遥与张洞都是互相拱拱手,算是打过招呼。张洞闻听文苑所言,不由奇道“乖乖,若论这川中丹青之技,又有谁能过得你文荟林,你这般说来,莫不是肖哥儿当真有绝世之技?过会儿,却要显露一手,让我等俗人见见。”
他听闻肖遥乃是平民,心中便自轻了,话语中便透出些不屑之意。文苑大是尴尬,肖遥亦是心下暗怒,只是面上却是淡淡一笑,不置一词。他个性颇强,若是人与他成为朋友,他自是妙语连珠,使人如沐春风。但若性情不投,却是比之任何人都要高傲。
张洞眼见肖遥这般傲气,心中不由恚怒。面上微微一变,方要说话,却听得屋内有人高喊“洞哥儿,你说要请漪月来见,却请到什么所在了?却不是胡吹大气儿,让月儿小姐给轰了出来吧。”说完,屋内已是一片哈哈嬉笑之声,却非只有一人。
张洞面上一红,回头叱道“你们几个腌臜货,少说几句,不消使我丢人。”房里一静,张洞眼珠一转,却回过头来,道“二位既是来了,不若同去吃几杯酒,便一起见了月儿小姐如何?”
文苑颇是心动,只是念及方才张洞不甚友好,却恐肖遥心里别扭,便那眼色来看肖遥。肖遥见了文苑神色,知他心意,心里感动。想想却是没必要和这纨绔较劲,当下便点点头,对文苑道“既是跟着文兄出来,自是文兄拿主意便了。”
文苑大喜,连忙点头。这边张洞因着二人进门,却见一间花房,四壁悬着字画,南边轩窗旁靠着一张长几,几上一个青瓷花瓶儿,里面插着几枝芙蓉,正自怒放。地中央却是一个大桌,桌上摆着一套紫泥沙壶,五个和张洞年岁差不多的年轻人,正自围桌坐着。
此时眼见张洞引着二人进来,看见文苑,都是起身抱拳唱诺。想来向日都是熟悉。文苑便给几人引荐肖遥。这几人却都是这成都府官宦的子侄。一个矮胖的黑小子叫做焦作,乃是成都府兵马督监焦挺的儿子。那个一脸笑意的白净少年,却是成都府通判陆谦的侄子,叫做陆易。两外两个却是兄弟俩,一个叫王威,一个叫王猛,却是都府兵曹王禹的宝贝疙瘩,两个人却是既不威也不猛,倒似两个病秧子,眼圈尚带着一丝乌青,明显酒色过度之态。
最后一人却是个身形潇洒的白衣人,剑眉朗目,唇红齿白,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手中尚自握着一把白玉这扇。整个人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若不是嘴唇稍嫌太薄,显出一份刻薄之外,算得上一个翩翩佳公子。
此人唤作杜琼,正是现下成都府知州杜公与的爱子。此人向有才名,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因其父亲乃是此地最高长官,再加上其人也颇有风雅之名,是以在这川中一带,隐隐是众纨绔之首。
此时众人相互见礼完毕,便都围着桌子坐了。门外脚步声响,媚娘已是持着一个纸卷儿进来,娇笑道“众位官人,奴家那女儿的题目,可是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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