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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盛眼见众贼蠢蠢欲动,不由勃然怒道“贼泼才,好不知耻。敢是想依多为胜吗,却先过了某这一关。”口中喝着,已是拔起大戟,望空一晃,在众郭家家丁的同声呼应中,帘将众贼子团团在外围住。
肖遥抬目望望四周这些喽啰,眼光中忽的现出一片漠然之气。众人被他一眼扫过,顿时都是不由自主的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
转头对着郭盛遥遥的道“郭兄,你便负责那些小贼,休叫他们走脱一人。小弟便和这好汉走几招。”他被喀日则耍诈所伤。心中不觉已是升起无边的煞气。
冰盛一愣,暗骇肖遥煞气之盛。远远的应了一声,招呼众家丁盯住众贼。众喽啰眼见这架势,耳中又听得肖遥的决绝,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狠意,既是没有活路,干脆便拼了吧。
喀日则眼见众喽啰面色,心下暗喜,高声招呼一句,已是提起大槊,当先向肖遥攻来。众贼发一声喊,各挺刀兵,齐齐涌上。一时间,但见四下里刀光闪亮,如林骈集,已是俱向肖遥攻来。
冰虱喝一声“无耻!”摆动大戟,当先杀入人群,众家丁亦是齐声呐喊,纷纷上前,两边顿时战作一团。
肖遥心无旁骛,全力子着身前的喀日则,在一道乌光缭绕中,施展开四象步法,抵隙闪躲。他此时一条左臂已是麻木胀痛,但只一条右臂可用。加上方才失血,脑中微有些晕眩。
之所以仍要坚持来战,一来实是被这喀日则激怒,二来,他首次以四象步迎敌,方才一番施展之下,大有所得。此时实在是欲罢不能,唯恐一旦停下,便自忘却。想这四象步,奇幻无方,就算不能伤敌,但是自保却是绰绰有余。
两边厢杀成一团,众山贼是仗着人多,郭家这边却有个郭盛,堪堪战成平手。刀光闪烁之间,肖遥与喀日则却在众人中间。喀日则此时也知今日之事绝难轻易而了,若是不拼命,定会将一条小命扔下。故而大槊挥舞的愈发急了,乌光闪烁之间,罡风排空,匝地而起。
肖遥肩膀处,紧一阵慢一阵的疼着,虽是身体有些抖颤,然而内气运转却是圆融通畅,脚下四象步愈发纯熟。一条身影,便在乌光之中,如惊鸿冥冥,翩然而动。他初学武技,能遇到喀日则这般好手,对他体悟步法、心法实是大有裨益,进境甚速。此时,虽是身上疼痛,心里却是兴奋的很。
两边大战,众贼人多,除了郭盛仍是纵横开阖之外,众家丁已是有些抵挡不住。郭小妹和绿衣站在车辕上,纵目看着,心下一片焦急。突然二人都是面色大变,禁不住的惊呼出声。
原来众贼渐渐压住冰家家丁。登时便分出两人。挺刀径往肖遥围来。刀光急闪中。一攻上盘。一攻下盘。配合着喀日则地大槊。登时将肖遥笼在一片刀网之中。
肖遥正自沉心体悟。乍遇袭击。登时不由地心下一慌。脚下急闪。便要施展步法躲避。哪知他终究是初学乍练。心中一慌。气机便有些乱了。那四象步却是再也难以接续。顿时便是一窒。
其实若是他打斗经验稍微丰富一些。凭着四象步地强横。定能游刃有余。要知这四象步虽是简单地四步进退。却实是将天地四方俱皆包含。最是擅于应付群斗。无奈他乍练不久。又是带伤在身。此时却是惶急中。这步法却是施展不出了。
勉力将攻向下盘和中盘地招式避过。可那攻向上盘地刀光。已是堪堪临近脖颈。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刀气激到皮肤上地森寒。大骇之际。不由地心中一急。只觉全身气血俱皆涌向心头。耳中轰然一声。突觉周围所有景物俱皆慢了下来。方才救援郭小妹地那种。玄之又玄地感觉又是突然地涌了出来。
性命攸关之际。身体似是突然不再受自己支配。一切仿若都是本能来驱使。意在念先。眼中神光突然爆射。身躯微动之际。躲过刀锋。顺势一把便已拿住那人腕脉。劲力到处。登时响起一声“喀吧”轻响。随即便是那人凄厉地哀嚎之声响起。却是手腕已经被肖遥捏断。
旁边两人本来见偷袭得手。俱皆心头狂喜。哪知异变陡生。突见肖遥出手如电。眼前一花之际。一个同伴已是惨嚎着倒下。不由得俱皆心中狂震。
肖遥此刻却是心神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只觉天地万物俱皆在掌握之中,高下由心。耳中声息不闻,天地间便如同只余自己,眼前众人俱在自己俯视之下。挥手间将那长刀握住,振腕一送,一抹刀光蓦然亮起,如同一轮明日霍然升起。惊魂夺魄之中,那刀刃如同一抹流光,已是瞬间划过那人脖颈。
空中如同突然绽开一朵艳丽的红花,蓦然间,已是将天地渲染上了一份凄婉的气息。那人陡然扔了手中长刀,回手两手捂住脖颈激溅的喷泉,喉头嗬嗬几声之后,已是噗通倒于地上。
激溅的鲜血迸现,满目红光中,肖遥心中突地一顿,杀人了!他脑中方一想及这个,帘便从方才那种玄妙境界中退出,眼前一切声响景物俱皆回来。
望着地上那个随着鲜血汨汨而出,而微微抽搐的身体,肖遥只觉脑袋嗡嗡的。虽是心中早有准备,但毕竟是自己亲手杀的第一人。地上迅速殷出的一大滩猩红,刺激的他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多少年来接受的教育,和眼前的景象形成强烈的反差,让他一时有些失措。
喀日则和剩下那个贼子,本来见肖遥突然出手,只一招间,便立斩一人,心中大骇。慌不迭的暴退向后。此时,见他杀完那人后,却自顾呆呆而立,目光散乱的望着空处,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由的心下暗喜,相互打了个眼色,突然默不作声的涌身而上,刀槊并举,径往肖遥身上击到。
肖遥此时心中尚自懵然,心神游离之下,处于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身体却潜意识中,做出了做正确的抉择。脚下一错,已是玄妙的迈前一步,帘便将刀槊躲过。
喀日则心中一紧,只道肖遥已经反应过来,霍然向后一退,暗自提防。只是退过,却不见肖遥来追。抬头看时,只见肖遥依然是眉头紧蹙,双目呆滞。在另一人的刀光霍霍中,脚下只是走着奇妙的步子,将那攻势尽皆躲过。
心知这蓝衫少年定是初次杀人,心神不属,不由大喜。此时不趁机下手,更待何时。当下,脚下一跃,大槊横空,又是加入战团。
冰盛一人面对六七个贼子,大戟挥舞之际,将众贼逼得纷纷暴退。只是这帮贼子甚是狡猾,自知不是郭盛对手,竟是不求伤敌,只是紧紧的缠住冰盛,使他脱不出身来。好叫其他同伴胜了之后,再一起来擒杀此人。
冰盛耳中听的后面家丁不时响起的惨叫,心下焦躁。偏偏这帮贼子甚是滑溜,一时难以摆脱。大戟横劈直刺的空挡,不时的偷眼往肖遥处看去。初见有人偷袭时,不由大惊失色。眼见肖遥忽然又使出那诡异的身法,不惟躲过一劫,甚至直接出手,干净利落的斩杀了一人,心中大喜。
哪知那股喜悦尚未退去,便见肖遥呆呆的立着不动了。心中不由的一突,难不成小兄弟竟是遭了毒手?待见喀日则二人又是纵身而上,而肖遥始终不动,不由大惊,随即便见他脚下一动,已是将攻击俱皆躲过,然而却不见他再行反击。心思电转之际,已是霍然明白其中关窍。
心下又惊又怒,不由脱口叱道“肖遥,你发个甚么呆!这般贼子杀人越货,纵然百死亦不足惜。除恶既是扬善,你既杀了一人,又来手软些个甚么!难道要让他们将我等尽数杀光不成!”
肖遥心神恍惚间,耳中忽闻郭虱喝,顿时不由一惊,悚然而省。心念刚回之际,脚下顿时一顿。这般打斗之中,如何容得他屡次跑神,后背顿时一疼,已是被一刀斩中。剧痛之际,脚下一个踉跄,顺势向前跨出两步,跳出圈子。
后背处湿答答的,阵阵的疼痛袭来,肖遥心中不由暴怒。眼中望着四处遍地的尸首,方才斩杀那人的一幕不断的重现脑际,想及郭盛所言,眼中渐渐的红了。潜伏在心底的嗜血本性,终是在接连受创,命及垂危之际,彻底的被唤醒了。
阵阵的晕眩,不断的自脑中袭来,眼前似是有片朦胧。失血过多之下,身子已是摇摇欲坠。只是在心境突然破了平和之后,那股深藏体内的气流,却突然欢畅了起来,不经他催动,已是迅疾无比的在体内奔行了两圈。
周身血气急涌上脑中,一股昂扬的战意,霎时自身上漫起。孱弱的躯体,顿时弥生出无尽的力量。肖遥双目神芒爆射,隐泛红光,仰天一声长啸,目光刷的盯在喀日则的面上,散着冷浸骨髓寒意的话语响起“既是你们不让我活,那么你们也不要活了,受死吧!”话音中,身形忽动,一道蓝影蓦然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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