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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这下子真的完蛋了”尚契打了个饱嗝,继续倒酒,继续呻吟。
“情况是有点不妙。唉想不到副所长费尽心思去改变造型,还是没办法引起那家伙的注意!”回应甲。
“是啊!真是白费功夫。不知道是那个男人有毛病,还是咱们副所长的魅力有问题?”回应乙。
“当然是他有毛病!”尚契拍桌子嘶吼。她为了征服他,可是抱定“三不原则”不罢手、不要脸、不要命:可他呢?却还了她“三没有”的讯息没有胃口、没有回应、没有良心!
“这个男人真的超没良心的!就算我假装不是找他的,但是他心里也该有数,见面了好歹打声招呼嘛!可是他居然”居然让她好几次打招呼到一半的手势和笑容,就那么面对他的背影,僵在半空中!
愈想愈伤心的尚契,再度喝光杯底的酒,然后往桌上一趴,就这么断断续续地唱起歌来:“一时贪着阿君仔美,痴情目啁搁眯眯二更过了月斜西,想阮那会命这歹,花开全望阿君仔采,无疑侥幸不应该”
倏地,一阵劈里啪啦的脚步声传来,其中还夹带几声尖声叫嚷—“卖搁靠啁啦!谁啁?就不能哭得好听一点吗?”
哭!?尚契醉意醺醺的眼睛马上冒火。“谁说我在哭了?我在唱歌!唱“三声无奈”!死阿迈,不懂台语歌就不要乱说,害我唱到一半。”
才一半吗?她还要继续唱!?
“唉”
“唉唉”
“唉唉唉”
“三声无奈”整首歌已经写在所有人的脸上。
“副所长你就别再伤心了,要不就放弃,要就想辩法,光是喝酒唱歌是没有用的。”终于有正义人士出声了。
“是啊、是啊,别再唱了。”附和的声音特别响亮。
“就是说嘛!只是受一点打击而已,不是有一句话说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死人”
“斯人。”忙着矫正发音的尚契眯着眼,沉声道:“我开始怀疑那封情书就是你写的?”
“呃反正都是过去发生的事了,谈这个一点帮助也没有,”那名亲爱同仁很快接口说:“我觉得副所长不应该这么轻易被击倒,就算要放弃,也要找出真正问题出在哪儿才对。”
“嗯”这话显然有了效果,只见尚契频频颔首,一副深思的模样。
“很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最后,她来个拍案定识。
“真的?怎么做?”大夥儿关心不已。
“刚刚的话说得没错,就算是要放弃也要找出失败的原因!所以我决定改变策略,化明为暗!”
怎么个暗法?大夥儿还没问出口,那张美丽脸孔已经充满噬血的冲动。
“副所长,我来帮你倒酒。”
“对,酒还没喝完呢!”
“是啊、是啊,要喝就喝得痛快些。”最好是醉卧不起。
听说半醉半醒才是最容易做错事的危险期,这是研究所内最新研究的议题。
***
敝只怪尚契的酒量太好,所以,在喝尽所有酒之后,虽然视茫茫、脑昏昏的酒精后遗症有点令人伤脑筋,但,她还能行动自如,顺利跟监成功。
瞧,这会儿她不是全看得一清二楚?
鲍园里假山一隅,姓古的那家伙正跟另个女人交谈,而且还一副相当专心的样子,所以丝毫没有留意到躲在草丛里的她。
女人!?那个正逐渐靠近他身旁的女人,莫非就是他的“真命王妃”?这不会就是她失败的原因所在吧?
一种微酸夹杂着愤慰的情绪,开始侵蚀尚契的心头。
什么嘛!既然名草有主,何必惺惺作态呢?早说不就结了?她尚契也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不过,至少她要看清楚,自己是败在何等人物的手里!
尚契趋近几步,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只是,她才这么一望,马上掉了下巴。
她认得他身旁的女人!
田娜,某个黑道大哥的情妇,不久前才因为一桩黑道纠纷上了报纸头条。而古天麒居然跟这个黑帮要角约会!?是的,就是约会!因为尚契已经听见句句暧味的情话了
“麒,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何必对我这么冷淡”田娜勾着古天麒的手臂,无限娇媚,
“小娜,你不要这样子。”他推开她。
对、对,就是这样,推开她,最好给她一把推到太平洋去!尚契紧握拳头,好想大声叫好。
“古天麒,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你不要对我这样子,好吗?”女人激动起来,
那你想怎么样?还恼羞成怒咧!尚契内心哼道。
“我想怎么样是我的事,我只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小娜,别说我没有劝过你,你最好别再跟狂彪那帮人混了,否则,绝对没有好下场的。”古天麒说道。
“好啊!”田娜甩头,大声应:“如果那样你就会跟我在一起,那我马上离开狂彪,只要你一句话。”
“你”不行,万万不行啊!你敢开口说句话,当心被人当街砍死!尚契只差没冲出来插句话。
“小娜,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呵呵呵窃笑的尚契,忽然有想唱歌的冲动。
“为什么不可能?”田娜快抓狂了“难道你忘了过去我们”
“我是忘了。”古天麒快速拦话“小娜,我今天会来赴约,主要就是想让你明白,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希望你认真思考怎么面对未来,除了感情之外,我很乐意帮你任何忙。”
“除了感情”田娜恶狠狠的瞪视古天麒“我什么都不要你帮忙。”
噢喔!很坚持钦!尚契忽然深觉自己略逊一筹,只是,她很怀疑这样的坚持对这个男人管用。
果然,诚如她所料。古天麒挥挥衣袖,对她saygoodbye,再看看那个叫田娜的女人,对着他背影啜泣的样子,尚契呼了口气。
别这磨难过嘛!他就是这样子啊,被拒绝的人又不只你一个,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正躲在草丛里陪着人家不胜欷觑时,尚契却发现那端又有了动静。
一个蓄着落腮胡的瘦削男人走向田娜,两人开始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听见田娜笑了,然后两人很快一起离开现场。
尚契皱了皱眉头“真是的,害我为她掬了把同情泪!这个女人也真杲意志不坚,怎么转头说换人就换人?”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再来跟她抢古天麒。这么想着,尚契忍不住又竿了,不过,才笑毕,她很快又发现不妥的地方了!从方才的情况研判得知,姓古的男人跟这个田娜过去的关系,一定不寻常,甚至到现在两人还牵扯不清!
最后,尚契得到一个结论这男人找死!
于是乎,她想也不用想,马上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的事了。
***
一个女人探在镂花钢门的缝隙里咧笑!对应着门里头男人那张麻木的脸孔。
“你怎么不开门?”尚契维持不变的笑容。
“为什么要开门?”古天麒依然是那副冷漠表情。
“我是来找你的啊!”“不然呢?来试我家门钤的声音吗?”废话,她不是按了门钤,他不也过来应门了?
“不过说真的,那门铃的声音是不怎么好听,钦,我知道有一型的”
“如果你只是单纯过来对我家门钤做检测,那么我现在已经知道你的心得报告了,我会考虑换一换。”他转身,准备离去。
“喂,别走啊!我要说的话还没说呢!”
“快说。”他看起来丝毫没有回头的打算。
“不行,你先开门请我进去。”她可是相当坚持。
“只是说说话,不必要这么麻烦,而且我现在不方便招待客人。”
好拽钦倘契瞪着古天麒的背,半晌,愠怒的脸上开始变化表情,溜转的眼眸闪着黠意。
“我看你不是不方便,而是害怕吧?只是我真不明白,怎么会有男人像你这么胆小的呢?我只是一个弱女子,难道你怕到连开个门都不敢?”激将法上阵!
这招果然有效,古天麒转身了,只是脸上笑意诡异“你以为用这一招对我有效吗?”
没效吗?换作她老哥尚朋的话,只怕这时候早已干军万马破栏而出了!
尚契偏着头,看着古天麒继续说话:“好吧!既然你都明说了,那我也干脆承认好了。没错,我是胆小、我是怕你,而且怕死了,别说开门,在我刚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已经吓到想掉头逃走了,这样说,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满意?”
“不满意因为与事实不符。”她五官已经皱在一块儿了。
“事实?什么事实?”
“你说自己胆小的事实啊!如果你真的胆小的话,怎么还敢跟黑道大哥的情妇约会?”
“你”迸天麒脸色陡地下沉,不过尚契并没发现,她只关注着那道大门嘿嘿门打开了!
“我就说嘛!这才是待客之道,哪有让客人站在门口说话的钦,你干什么?”期待接受奉茶上座的尚契,步伐才跨出,整个人已经被快速探来的手臂给拽入。
“你放手啦!我自己走就行了。”呜男人太强壮也不好吧?手腕传来的痛楚,让她哇哇大叫。
所幸他还算“听话”走了几步,果真放开她,然后关上大门。
“真是的,我又不是不会自己走路,何必拉拉扯扯的?”她抚着手关节,嘟着嘴,迳自往里头迈步。
“你去哪?”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定在玄关处的尚契,比了比大厅,再回头看着古天麒环胸立定的姿势,狐疑地问:“你不是要请我进去客厅吗?”
“当然不是。”
“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我不希望有个女人在我家大门口喊救命,引起路人不必要的误会。”
尚契睨了他一眼,哼笑:“你不会是在说我吧?不可能的,我干嘛要喊救命?”
“会,你会的。”古天麒开始逼近她。
尚契眨眨眼,再看看他满脸的杀气,明白了几分。
“你、你不要乱来啁!”她退后两步。
“乱来?这个字眼应该比较适合你吧?为什么不问问自己做了什么?”
“我我哪有做什么?我只是不小心、刚刚好撞见你们在一起罚了。”
“不小心?刚刚好?”对着她点头如捣蒜般的头颅,他勾唇一笑“要是你被反锁在我家仓库里,不知道能不能算不小心、刚刚好?”
要命!尚契暗地惊叹。这种饱含邪气的笑容,不是她自家大哥尚朋的注册商标吗?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被传染了?
如果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原理去推论,或许她可以试着从尚契的角度去推论自己的下场,那么,她绝对相信他那番“被反锁在仓库”的话,不是戏言。
她咽着口水,干笑道:“本来我是想来劝你,别再跟那个女人牵扯不清,免得惹来杀身之祸,不过我看你今天的精神状况不是挺好,这样吧,有什么事咱们以后再说好了,嗯,就这样,我先走一步,再见!”
“不,现在我的精神好极了。”古天麒轻而易举地揪住准备落跑的尚契。
“你”尚契仰起的头,几乎碰触到他的下颚,一时愣住了。
这是她头一遭这么近距离地看清他完美五官的线条,近距离地捕捉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
夜里的风吹送着一股凉意,但却有一股暖流在她心头激荡,并且随着两人对峙的时间而快速加温。
尚契感觉自己的脸颈一阵热烫,心跳开始加速,最后只觉得整个人软疲无力,只是暖烘烘、昏沉沉的
“你干什么!?”一记雄喝,适时唤醒尚契顺势倚靠而来的躯体。
“呃?”尚契的头抵住他的胸口不动。她干什么?有吗?她干了什么?
不过就是顺着感觉走,自然依附美好感觉的来源!
虽然她是“被迫”立定站好了,不过心里忽然有了另种发现原来这男人对她可以产生这么大的磁场效应,这种像酒醉般的晕陶陶,是在别的田人身上所不曾发生过的!
这么一来,她就更没有道理舍弃他了!
“你为什么又跟踪我?”古天麒拉开她一把,保持两人安全的距离。
尚契对这个“又”字很有意见“关于上次的事情,我必须跟你解释比楚,那次我是想接近你,但是一时还没想好沟通的方式,所以才会一直跟在你后面,所以,就算没被你发现,我还是会主动出面的,也就是说,那并了算是跟踪!”
“那这次呢?只是刚好路过,也不算跟踪?”
“这次喔应该算是吧!”尚契讪笑两声,又急忙接口说:“不过”
绝对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印证自己的想法对不对,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想法?什么想法?”
“就是化明为暗明!”认真的学者又上演讲台了“我想过了,有些累人表面上是很难接近,但那往往只是在上而已,也就是说,他表里不一的情况比一般人还严重。所以,这种人就算心里爱得要死,却拉不下脸来承认事实,综合以上结论,我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就是暗地观察,然后才可能发现真相!”
睨着那个讲得口沫横飞的女人,古天麒轻抚着挺直的鼻梁,微微点了头。
“怎么样?你也觉得我很聪明吧?”她为他的反应兴奋不已。
“那你又发现了什么真相?”不动声色的他,语气沉定,
“有啊!像我今天就发现”她眼神一个闪烁,马上顿住话。
“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最好交代清楚到底看见了什么,否则,只怕你今晚要在这儿过夜了。”古天麒已经不耐烦了。
噢喔,恐吓钦!虽然尚契不认同他恶狼的样子,也不怎么喜欢仓库那种地方,不过他一句“过夜”却给了她种种的想像空间。
人家不是说什么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吗?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想怎么样都随便你。”她也要给他一个机会才是!
“你”古天麒倒抽一口气,忍不住冲口而出:“你还知不知道羞耻?”
“我当然知道!”她用力点点头之后,摆出一副伤脑筋的样子。“可是我哪有办法?面对你这种男人,只好让自己的脸皮练厚一点。再说,你可以拒绝我,但是我也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难道女人主动追求就是不知羞耻吗?”
迸天麒一时哑口无语。
“你还在等什么?”她已经在催促了。
“做什么?”
“你不是要把我关在仓库吗?”
“你”老天,别真的让他发笑才好。“你对我家仓库就真的那么期待吗?”
“这话也不是这么说啦!如果换成你家大厅应该会更好些。”
“换成我的床,如何?”
“呃?”床?尚契的脸蛋在瞬间爆红。
蠕着唇却吐不出半句话来的尚契相当苦恼。这个暧味时刻,她怎么可以没反应呢?就算不用夸张地拍手叫好,好歹也要暗示个什么呀!
可是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尚契很泄气地发现,当她想到要跟个男人躺在床上的时候,那种惊骇让她想当场昏死!
这下子怎么办?怎么这时候才让她发现自己竟然有这种“症状”呢?要是没办法改善的话,一切努力不都只是枉费功夫?
“你走吧。”最后,他挥挥手。
“走?就这么走?”
“不然呢?你希望我把你关在我家仓库,然后通知你哥哥过来领人吗?”
“是啊!而且我已经想好了,等你把我关进去的时候,我就可以
stop!她怎么老是改不掉说出心里话的习惯呢?
“说啊!”古天麒摊手微笑,脸上已不再有怒气“你打算怎么样?出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给你意见,让你知道自己的计划效果有多大,日后你也省得白费工夫了。”
是喔!这个法子好!难得人家这么好心,她岂能错失良机?
“好啊!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你不是要把我关在仓库吗?仓库里应该小不了会有蟑螂、壁虎或是蜘蛛什么的,到时候我可以大叫救命,然后你就会冲过来救我,接着呢呵呵呵。”以下自行联想,因为大小姐她已经不好意思了。
“呵呵呵”他学着她咧嘴傻笑的模样,然后摇摇头。“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你想太多了,因为就算我会冲过去看,也是在关心我家的蟑螂、壁虎或是蜘蛛。”
“喂,古天麒,你这人很讨厌钦!说话一定要这么毒吗?”她还比不上那些玩意儿?
他耸肩,做出送客的姿态“既然讨厌就早点离开,回去睡觉吧!”睡前记得吃葯。
“可是你还没有给我答覆,我想知道关于你跟那个田娜的关系”她跟着他的脚步走。
“吉米!”他忽然吆喝一声,打断她前进的步伐。
吉米?谁是吉米?疑问才起,尚契便看见一条巨型狗,正从庭园那端摇着尾巴,懒洋洋地走了过来。
“吉米,守在这儿看好门,别让陌生人乱闯,懂吗?”他对着狗儿命令完,又掉头对她说:“吉米一向很听话,记得上次小偷光顾,我只喊了一声‘冲’,它差点没把那个小偷的裤子给咬掉。”
“是吗?你教得真好,呵呵”她笑得好谄媚。
“为了你这句夸奖,我可以多给你一点时间就五分钟吧!足够你击出那道大门了。”
“那五分钟过后呢?”她嘴角微微抽搐,下意识地拉拉裤头。
“我看它最近的精神不怎么好,也许是需要我再多喊几声‘冲’—来提升它的斗志。”
赫!这男人居然敢对她放狗?尚契一时傻眼。
她呆望古天麒迈向屋内而去的身影,再收回视线,面对那条正对自己虎视眺眺的大狗。
“小狈狗呃不!这对您太不敬了,应该是大狗狗,不,是狗大大才对!嗯,虽然我们是初次见面,但也许可以聊聊”尚契努力摸索句包。
奇怪!她记得里头还有剩下的三明治。
迸天麒隐约听见她对狗儿说的话,不禁觉得好笑,他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恢复清静了,只消一声“冲”就可以把那个女人吓得飞奔逃离!
五分钟过去,他走出大厅,发现外头真的空荡无人。
他笑了,那女人果然识相慢着!眼睛一扫,他又发现了什么。
地面上有个吃剩的三明治,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亲爱的古总:狗大大我暂时带走,请勿挂念。
小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