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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花莲回来后,两人的感情更上一层楼,每到周五晚上,郑明洁就被石靖蓝带回他的住处,一起钻研美食做法,尽情吃喝玩乐,最终目标则是床上。
石靖蓝是个精力充沛的男人,白天上班、晚上加班,夜里还能办事,有时清晨也会心血来潮,可怜了他的助理兼女友郑明洁,陪在他身边都快没时间睡觉了。
不过这样也好,除了繁重工作之外,他全部的心力都放在她身上,让她觉得自己是被重视的、被需要的,才不会整天提心吊胆,不晓得自己何时会被厌倦。
这晚,两人一起洗过澡,她替他擦干头发,忽然想到一件事。“跟你说喔!我的报告快写完了。”
“什么报告?”他抓来另一条大毛巾,也替她擦干头发,瞧她的头发比他长多了,却只想到要替他服务,真是个顾人不顾己的笨丫头。
“你交代我写的报告,关于擎宇集团的内部意见和外部看法呀!”
“你真的有在做?”他几乎忘了有这回事,没想到她一直挂在心上。
这男人什么意思?他说过的话,她牢记在心,他自己却抛到九霄云外!
她气呼呼地双手插腰。“我访问了两百个人,一百个是公司员工,一百个是社会大众,我很认真耶!”
“好,你最乖了,不愧是我的宝贝。”他果然没看错,她不是个只求打混领薪的米虫。话说回来,他每次发掘的玩具都会变成上进的人,害他又得寻找下一个玩具,这也是件麻烦事。
“哼!”她觉得他只是在敷衍,根本没正经看待,本来就当她是玩具的人,怎么可能发现她有智商?
他抛开毛巾,将她抱进怀中,贼笑道:“嘴巴翘这么高?要我吻你是不是?”
“不要闹了!”她躲开他的索吻。“反正在你心目中,我只是个傻瓜。”
“天才配傻瓜,不是刚刚好?”红唇吻不到,他索性含住她的耳垂,像荔枝一样凉凉软软的,他一天不吃就觉欠缺了什么。
酥麻的快感从耳朵直达全身,她却不想就此臣服。“我一直不懂,你怎么会看上我的?”
“为什么这样问?对自己没信心?”他发觉她眼眸水润润的,莫非有快掉泪的可能?那怎么行?她想杀了他不成?这女人一哭起来,他就要死掉几万细胞。
“那当然,你是双博士耶!我吊车尾才上大学,好不容易熬到毕业,我跟你的脑袋差很多的。”
他立刻否决她的疑虑。“这跟学历有什么关系?你就算拿十个博士,我也不一定想抱你。”
这丫头的脑子都装了些什么啊?除了爱他之外,她实在不该胡思乱想的,他石靖蓝的选择不会有错,他们就是天上一对、地下一双。
“可是你家那么有钱,你又是擎宇集团的继承人,一定有很多富家千金、大家闺秀想靠近你,我家只是普通人家,我又不是什么美女”
“人各有所好,我对那些大小姐毫无胃口,像洋娃娃似的闷死了,我偏偏喜欢吃清粥小菜不行啊?拜托你有点自信好不好?”
从小身为天之骄子的他,难以理解平民百姓的心理,反正他石靖蓝看上眼了,她就是他的宝贝,用不着别人来肯定什么。
可惜,丑小鸭的心情无法说变就变,仍在自己的小圈圈里打转。“因为你不是普通人,我才这一点点自信,根本就不够用你说嘛~~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禁不起她再三恳求,他总算愿意回想。“一开始我是想找个玩具,因为你的应征成绩倒数第一,我相信你的娱乐价值很高。”
“就为了这原因?”难怪人事主任看她不太顺眼,想必他内心非常纳闷,为何石靖蓝会录用她这种笨蛋,万一让人事主任得知内情,恐怕要吐血三升。
“娱乐对我很重要,你身担重任。”他非常严肃地说。
她深深叹息,自尊心被打击得快扁了。“我还以为你看出我有潜力呢!”
“一点都看不出来。”偏偏这时他就坦承得不象话。
“讨厌!”她搥他几下,对他虽不痛不痒,她还是要发泄怒气。
“不过,你长得很像我十年前的家教老师。”他伸手抚过她的金色长发,以怀念的语气说:“她叫丽莎,是法国人,有一头金发。”
“所以你才叫我去染发,烫发?”当初她还以为他喜欢小甜甜布兰妮,一般男人都会欣赏性感偶像,所以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没错,你改变发型以后更像她了。”
某段回忆不请自来,她想起那次在美发沙龙,他看到她的新发型,曾说过:“不错,和她的相似度有百分之八十。”
那个“她”应该是指丽莎,而非小甜甜布兰妮,现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你很喜欢丽莎?”她小心翼翼地问,唯恐泄漏自己的心情,好酸好骏。
“挺喜欢的,她是我少数的好友之一。”
“喔”她可以听见心碎的声音,一片一片,剥落开来。
他岂会看不出她的反应?伸手捏捏她的脸颊,笑得非常阴险。“怎么了?嫉妒?吃醋?酸葡萄?”
“没啊”她低下头,回避他的视线,不愿他看到她这模样,既没风度又小家子气,连他十年前的往事都要计较,连他有个女性知己都会不安。
“想骗我?没那么容易。”他抬起她的脸蛋,大方恩准。“说吧!”
“说什么?”
“说你爱死我了,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恨不得我整个人、整颗心都是你的。”他允许她对他深情告白,换作别的女人,他连听都不想听。
丢脸死了,谁要说那种蠢话?他就会要求她,为何不要求他自己?“那你怎么不说你爱我?”
可知她多想听他的情话,不须写情诗或唱情歌,只要那魔法的三个字,让灰姑娘变成真正的公主,让小麻雀也能展开自信羽翼
“我才不说,又不是笨蛋。”他理所当然地回答。身为天才上司兼玩具主人,他绝不说那种恶心的话,等下辈子或许还有可能。
“那你叫我说,难道我就是笨蛋啊?”
“这不是很清楚的事实吗?”他点一下她的小鼻子,瞧她傻得多可爱,这还用问?
“欺负人家!”
“当然,欺负你是我的特权!”他发出大野狼的低嚎,咬上她的颈子,开始一口一口吃掉她。
她再次感叹自己的命运,为何抗拒不了他的坏心,他的调戏,每每在他施展魅力的时候,就忘了要捍卫自己那单薄的自尊,只能沈浸在他铺天盖地的情网中。
或许爱他就是最大理由,她无法否认,真正爱上了一个人,什么都是不由自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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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的下午,三位秘书各司其职,气氛还算平和,张冬梅和徐秋月已经认命了,既然总经理有眼无珠、自跳火窟,她们也只好转移目标,看公司里还有哪些好男人,把握青春快快占位。
郑明洁虽得到石靖蓝的垂青,却不敢大肆招摇、狐假虎威,因此她们三人尚能相安无事,偶尔暗潮汹涌就用干笑带过。
下班前十分钟,一个美丽的倩影走出电梯,吸引了她们全部的注意力--
老天爷果然是不公平的,将所有优点都集中在这位美女身上,瞧她那金发如阳光、蓝眸如海洋,而且皮肤白嫩、身材惹火,连走路都像模特儿似的,摇曳生姿,赏心悦目。
张冬梅和徐秋月一看到丽莎,立即涌现崇拜的表情,世上怎会有这么完美的女人?如此高压电流、超强电力,不管男人女人都会被电到。不像某个丑小鸭,站在王子身旁根本不配,还蠢兮兮的不肯闪边去。
“小姐,请问要找谁?”张冬梅一开口就说英文,她猜对方应该是欧美人士。
金发美女眨眨眼,冒出一句奇妙的语言,声音好听极了。
“你说法文吗?”张冬梅也学过一阵子法文,立刻改口用法文。“请问你要找哪位?”
美女很高兴的以法文回答,可惜徐秋月和郑明洁啥也听不懂。
张冬梅对两位同事打个手势。“她说要找总经理,我进去请示一下。”
张冬梅敲过门走进办公室,留下徐秋月和郑明洁,对着美女吃吃微笑,虽然都是女人,看到如此完美的同性仍教人怦然心动。
明洁还倒了杯花茶送上去,她对这位美女颇有好感,即使语言不通都觉如沐春风。
没两分钟,办公室门开了,石靖蓝亲自出来迎接贵客,展开双臂呼唤。“丽莎!”
“oh~~”丽莎娇喊一声,抱住石靖蓝的颈子,叽哩呱啦说了一大串。
眼看这两人拥抱亲颊,三位秘书都睁大了眼,尤其是明洁,她只有目瞪口呆的分,如果这位美女只是外国客户,她可以接受如此洋派作风,但这位美女居然名叫丽莎,不正是石靖蓝的“好朋友”?
石靖蓝根本不觉旁人眼光,邀请丽莎进入办公室,响亮笑声被关在大门后,接着什么也听不到了。
好奇心人人皆有,三姑六婆尤其旺盛,徐秋月第一个回过神。“快!快偷听他们在说什么?”
被拍肩的张冬梅面露难色,不是因为偷听不道德,而是
“技术上有问题,他们法文说得那么快,我就算听到也不一定准确。”
“听到多少算多少,来,我帮你!”徐秋月稍微打开门缝,若隐若现,就是最佳管道。
原来她们早习惯做这种事,从门缝偷听办公室里的对谈,郑明洁站在一边像隐形人,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无法反应,甚至忘了该阻止这荒唐的行为。
她是该阻止的,如果她能预知后果,她一定拚了命也要阻止,因为她不晓得,偷听的结果会让她心碎
有了徐秋月的把风相助,张冬梅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还做出即时翻译--
“总经理说你跟十年前一样漂亮,这次来台湾我要带你到处去玩”
“丽莎说我好想你,你比以前更帅、更像个男人”
“他们聊得这么开心?看起来关系匪浅,有问题喔!”徐秋月虽然听不懂,却看得很清楚,里面那对男女互动亲密,谁都会认为他们是情人重逢。
饼没多久,丽莎走出办公室,满面笑容,对三位秘书挥了挥手,踩着愉快的步伐离去。
至于办公室里呢?什么动静也没有,张冬梅和徐秋月对看一眼,颇有默契的认为,这下丑小鸭要出局了,真正的公主出现后,王子会选谁,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明洁看看时钟,五点伞了,刚好是下班时间,她迫不及待要问个明白,丽莎来找石靖蓝究竟有什么目的?莫非是旧情重燃、冷饭热炒?
打开门,她像往常一样开口:“总经理,今天想玩什么游戏?”
石靖蓝正好在收拾公事包,没空抬头。“今天不用了,下礼拜再玩吧!”
“下礼拜?”今天是周五,他们不是要共度周末?难道他已不需要她,这么快就要离开她?
他总算抬起视线,略带歉意地说:“没办法,我事先也不知道丽莎会来台湾,我得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一下。”
“她就是你提过的那个好朋友?”究竟“好朋友”的定义是什么?她只怕他想的和她想的不一样。
“嗯!”他伸手摸摸她的发,含笑道:“十年前,丽莎是我的法文家教老师,你们两人长得很像。”
“骗人!她跟我一点都不像!”她忍不住提高音量,这分明是谎言!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丽莎高姚性感、丰胸翘臀,浑身散发女性荷尔蒙,跟她郑明洁毫无交集点呀!
他却自有见解。“很像呀!你们的眼睛都大大圆圆的,好像快要掉下来一样,我每次看都很担心。”
“你的第一个女人是她吧?”不知怎么的,她开口就吐出这问题,彷佛内心有个小魔鬼,法力高强,不断作乱。
“你怎么知道?”他以惊愕的表情看着她,彷佛她头上突然出现光圈,闪亮得刺眼。
废话!恋爱中的女人很敏感的,就算笨蛋也会变聪明,尤其是在情敌出现的时候,怎么可能侦测不到危险地雷?听说女人对第一个男人总是记得最深,男人对第一个女人是否也同样难忘?她不敢去想答案,她怕一想就要心慌、心痛,甚至心碎
“我有第六感,行不行?”
“也许你真有动物的本能。”他倒不是不相信,她确实有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否则又怎能把他收服?天才拜倒在笨蛋裙底下,算是一物克一物。
“动物本能?你是把我当成猫还是狗啊?!”她故意搞笑,不让他看出她的心在颤抖。
“你比较像麻雀,吱吱喳喳个没完。”说来奇妙,他居然会习惯她的碎碎念,一天没听到就觉得少了点什么,初见面时他可从来没想到。
“没错,我是麻雀,她是凤凰,麻雀跟凤凰永远不会一样的!”她早该明白,童话归童话,现实归现实,这场梦终究要醒。
敝了,石靖蓝发现女友好像不开心,但他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只能归因于她的报告写得不顺,或许他该给她多点时间和空间,否则她永远也完成不了,更难以对自己有信心。
“这两天你专心写报告,我得招待朋友,下周一我去接你上班。”
“我不能跟着去吗?”他这么急着把她甩开,好跟老情人相聚?
“他们说法文,你又听不懂。”
“喔”她垂下头,鼻端发酸,没听清楚他说“他们”还是“她”
“等他们玩够了,或许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嗯”她更垂下头,视线蒙眬,心头纷乱。
“我先走了,早点下班,乖。”他给她一个拥抱,而后转身离去,没发现她的眼眶已经湿润,一颗不愿让他看见的泪滴,终于悄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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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总经理匆匆离开,居然没带走郑明洁,徐秋月和张冬梅都内心一震。
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以往总经理总是跟郑明洁出双入对,上下班都一起行动,怎么今天会让那丫头落单?莫非是因为美女丽莎出现,让局势瞬间改变?
徐秋月这下可逮到机会了,当明洁走出总经理办公室,她立刻趋上前问:“亲爱的小洁,你今天要一个人下班吗?总经理怎么没陪你?”
“他有点事。”明洁已擦干泪痕,低头收拾桌上的东西,只想尽快消失。
徐秋月仍嗲着声音说:“我想总经理应该是要陪那位金发美女吧?他们看起来多么郎才女貌,坦白说,连我都觉得心服口服、万分祝福呢!”
明洁无话可说,她只希望耳朵可以关起来,遗憾的是她还没练会这项特异功能。
徐秋月继续说风凉话。“其实你该知足了,在你缠住总经理的这段时问,想必吃香喝辣,拿了不少好处,怎么说都值得,我好羡慕你喔!”
如此落井下石未免太过残忍,张冬梅压低音量,劝告徐秋月说:“总经理说过不能欺负她的,你不怕她打小报告?”
“怕什么?”徐秋月冷笑几声。“她已经失宠了,任何人一看也知道,总经理喜欢的是那位真正的金发美女,才不是她这个染成金发的伪公主!”
“够了!”明洁一开口想骂人,却是呜咽和泪流。
她并不想在此示弱,不想让徐秋月得逞,她有自尊有骨气,却敌不过根深柢固的阴影,她知道她糟糕了,漫天乌云已占据她的世界。
“你看你害她哭了。”张冬梅紧张得直跺脚,怎么说大家都是同事,用不着撕破脸。
徐秋月狂笑不止。“正合我意,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该淘汰的就会被淘汰,她在这儿哭到爆炸也没人会管,要哭就自己找个洞挖,别扰人清静”
明洁没再听下去,转头就走,这里不是她该待的地方,打从一开始就该明白了,她不适合这间大公司、不适合这些同事,更不适合这奢侈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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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公司后,郑明洁漫无目的在街头行走,任凭泪水滑过脸颊,不管路人好奇注目,她只是一直往前走、往前走,最后她走到家门口,打开铁门,默默走进客厅。
“洁洁,你回来啦!”郑士雄蹲在摇篮旁跟小婴儿玩,他终于放假了,搭了好久的火车才回到家。
“嗨”明洁试着向弟弟打招呼,希望自己的声音不要太破碎。
“咦?你不是每周五都要去靖蓝那边?”林海燕从厨房探出头来,她正在准备晚餐,因为当兵的儿子放假回来,她要好好给儿子补一下。
“他有事要忙”明洁试着回应母亲,希望自己的语气不会太伤悲。
“喔!”林海燕点个头,忽然发现女儿的异状。“你眼眶怎么红红的?是不是眼睛发炎了?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了,只是刚才有沙子跑进眼睛。”
“可是你鼻子也红红的,你该不会是哭了吧?”郑士雄观察得更仔细,事实上他从老姐一进门就觉得不对劲,她看起来像是刚被抢劫,两眼失神、表情失落。
“拜托你们别问了!”
林海燕和郑士雄面面相觑,如果他们没猜错的话,想必是情海起风波,这下谁也帮不上忙,解铃还需系铃人,只得等石靖蓝出面了。
漫长的周六过去了,才短短几十个小时,她的世界已截然不同,石靖蓝没有任何消息,天空就没有放晴的可能。
眼看已是周日午后,一直闷在房里的郑明洁,终于愿意走出房间,躲在被窝里总不是办法,像鸵鸟把头埋在沙堆中,不去面对现实也不能改变什么。
这一点都不像她,当初被好友抢走男友后,她不是快刀斩乱麻,提得起也放得下吗?现在又为何不能潇洒点,省得彼此再浪费时间?罢了、罢了,她承认自己爱不起。
走进客厅,她看到弟弟正在喂婴儿喝奶,因为母亲外出购物,郑士雄就帮忙带小宝宝,这些年来的耳濡目染,他的技术已经厉害到随时可以考保母执照。
“洁洁,你还好吧?要不要吃点东西?”听到老姐的脚步声,郑士雄抬起头问。
远在屏东当兵的他,两、三个月才放一次假,至今尚未见到老姐的男友,不知对方是怎样的男人,害老姐哭成了泪人儿,看起来有够悲惨的。
明洁摸一下小婴儿的脸颊,淡淡问:“熊熊,你什么时候要回军营?”
“明天中午出发就行了。”
“借我一点时间可以吧?”她终于想到最好的主意,与其让对方先说分手,不如由她来结束这场梦。
“当然可以。”看老姐这么沮丧,郑士雄岂能拒绝?
“那好,明天早上我要上班的时候,你陪我下楼去一下。”
“嗯!”郑士雄立刻答应,但愿老姐想到对策,好解开这爱情习题。
接着,明洁走出家门,来到隔壁巷的“王妈妈家庭理发店”一开口就说:“王妈妈,我要变发。”
“这回想变什么造型啊?”王妈妈翻着报纸,头上卷着发卷,漫不经心地问。
“我要染回黑发,还要剪短发,很短很短的那种。”
“很短?多短?”王妈妈从未看这丫头剪过短发,最多不就是学生头、妹妹头,什么时候转性啦?
“比我们家熊熊再长几公分就行了。”
“你家熊熊是平头耶!”王妈妈立刻提高音量,因为郑士雄的头发也是她理的。
“没错,我要剪男生头,我不要当女人了。”明洁坐上理发椅,语调平静得自己都惊讶,原来哀莫大于心死,只要麻木了就可以面对一切。
“这”王妈妈不用问也猜得到,这丫头八成是失恋了,每个人都有过青春,王妈妈也曾体验这滋味,那就行行好、帮帮忙,剪短这三千烦恼丝吧!
望着镜中的自己发丝如落花,明洁的眼又蒙眬了,她不要当丽莎的替身,她本来就不是金发,何必勉强改变自己,还是做个不起眼的小麻雀,不会引人注意也不会惹来伤心。
想起初见那一天、她那时怎能预料到,自己将要为他落泪无数,若早知如此,她是否还会让自己靠近他、爱上他?
只怕那并非她所脑控制的,爱神总是喜欢捉弄人,而她这么笨的人又怎能躲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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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早上,七点三十分,石靖蓝开车来到女友家公寓楼下,打了通手机唤她起床。“宝贝,该醒了,准备吃早餐。”
“请稍等,我马上下去。”明洁的声音不像往日迷糊,彷佛还在沈睡,今天的她格外清醒。
“慢慢来没关系。”
他总是给女友半小时的时间,好完成洗脸刷牙梳头穿衣的动作,趁这时他则打开报纸,浏览今日大事,尤其关于商业新闻,半小时内看完五份报纸,效率超高。
这回他却只等了三分钟,就看到郑明洁出现。她动作怎会这么快?平常不都是拖拖拉拉的,还要阿姨三催四请才起床吗?
“你的头发?”他立刻发现她奇特的发型,不只变成黑色,而且短得要命!
“我的头发归我管,不用你管。”
“其实满好看的。”他这才发觉,紧贴的短发更显出她的俏丽。“你怎么了?这两天还好吗?”
她痹篇他想碰她的手,退后一步。“我不想多说,总之你不用接送我了,我男朋友会送我去上班。”
“你胡说些什么?我就是你男朋友。”这丫头是不是吃错葯了?
“不,我才是。”郑士雄一身军装从门后走出来,看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其实他内心正在哀嚎,老姐怎么叫他演这种戏?他演技很逊的耶!
石靖蓝觉得这个小伙子似曾相识,对明洁问:“他是谁?”
她先挽住弟弟的手,回答:“他是我男朋友,我都叫他熊熊,正在当兵,我要等他当完兵回来,太无聊了才会跟你瞎搅和。”
“你骗我。”他狠狠瞪向那个军装小子,不知是她从哪儿应征来的演员?这个小子已经在冒冷汗了,一脸心虚加心慌。
她直视石靖蓝的双眼。“没错,我骗了你,我根本不是单身,我要辞职,我要跟我正牌的男朋友在一起!上个周末他都陪着我,所以你出局了!”
就让她结束这段感情,就让她亲手埋葬她的爱,没什么好再留恋,她可以说散就散,她绝对做得到--
“你骗我,他根本不是你男朋友,他是你弟弟。”石靖蓝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以从电脑般的大脑中找出资料,尤其关于他宝贝女友的事,更是没有忘记的道理。
“你怎么知道?”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揭穿,而她这反应也证实了石靖蓝的推测。
石靖蓝瞇起眼,想看出明洁的心思,这丫头为何自导自演这场戏?未免也太看不起他这天才了。
“你们姐弟俩长得有点像,而且我仔细看过你的履历,你家里有谁我都知道,连你的电话、地址、身分证字号,我都牢牢记在脑子里。”
明洁哑口无言,她怎料得到他竟把她摸得这么清楚!
“洁洁,我看你就认了吧!你男朋友没那么好骗的。”郑士雄拍拍老姐的手臂,暗自窃喜,这场别脚戏不用演下去了。
石靖蓝对未来的小舅子说:“士雄,辛苦你了,我跟你姐有点小误会,我会好好跟她解释。”
郑士雄大大松口气,其实他也不赞成老姐的做法,谈恋爱最忌讳的就是睹气,有什么误解还是说开来比较好,免得冤冤相报无处可逃。
“那我不当电灯泡了,对了,我姐不哭则已,一哭惊人,你有没有带面纸?”
石靖蓝拍拍自己的胸膛。“我的领带、衬衫、外套都随地擦。”
“祝你好运了,掰~~”郑士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恋爱的问题就交给恋人们去解决吧!
“熊熊,你别走啊”不管明洁如何呼唤,弟弟已大步走上楼,准备告诉老妈甭担心了,只要未来姐夫一出现,老姐马上就破功了。
沈默忽然来袭,两人对视,气氛僵硬,只有不满和不悦流动着,往日的浓情蜜意全不见踪影。
大手一伸,他抬起她的下巴,眼神凌厉,嗓音严肃。“说,为什么故意让我误会你?”
若非他英明睿智,一眼看出她拙劣的演技,这个误会一旦成立,可能就让两人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这么严重的结果她有没有想过?他石靖蓝是多么难脑粕贵的优质男友,全世界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她真的能说放就放、毫无留恋?
想到这儿,他更想狠狠捏她的脸、敲她的头,可惜他啥也不能做,因为她已经哭了,男女之间的战争从来都是不公平的,他唯有无条件投降。
“还不都是你害的”悲伤的泪水翻腾而出,滚滚而下,她眼前是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分明,不懂他的心,不懂自己的情,只有泪水的味道最清楚,好苦好苦。
“哭!就知道你爱哭。”满腔怒气摆到一边,他得先处理她的泪水,以免自己心痛而死,她的一滴泪就好比他的一滴血,他不想让自己失血过多。
他温柔拥住她,先是领带、接着衬衫、最后外套,全都沦陷在她的泪水中。
“上车吧!”这里不适合谈话,她哭得太严重,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他也不想让街坊邻居都误会他是个薄情男。
“不要我跟你已经分手了我不要上车”
“想跟我分手?先杀了我再说。”要不是看她泪眼迷蒙,他真想干脆把她吻昏了。
她虚弱得无力站好,任由他扶她上车,为何到了这关头,她还是好喜欢他的触碰,甚至连他的体温都觉得想念。
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爱情这门学分好难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