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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红尘缘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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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来缘往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圣经》

    相信缘分、相信爱的人,迟早会经历一场仅靠自身的力量难以解脱的惑。

    弄得好,喜剧收场;大多,悲剧作结。

    质子知道这点的时候,正处在缘带来的惑中。虽然还看不到结局,可是心里已经有了很不祥的预感。只是因为不舍得轻易放弃,还在惑中苦苦地挣扎。时而快乐,时而悲伤,时而豁达,时而恨天恨地。

    一切必得经历,一切必得等到回头看时才能看得分明。

    一、缘惑之缘起

    当时我俩年纪小,你爱看天我爱笑。突然有一天,我们都长大了,梦想都随着白云四处飘。你随风去了远方,我也沉迷在自己梦想的天堂。偶尔风停的时候,会突然回头望,那当年的你和我,为什么没有等待在我们都熟悉的地方?

    缘惑之缘起(1)

    二十几年前,质子和阿昆还是十四五岁的小青豆的时候,就认识了。

    质子去外婆家的时候必得要经过阿昆家的院子。

    质子常去阿昆家中玩。

    那时两人年纪小,一个爱笑爱玩叽叽喳喳,一个满腹筹谋少年老成。

    质子是个娇娇女,父宠母爱,生活在一个大家族中,从来不需要做家务。

    阿昆家田地很多,劳力很少,母亲又要强。所以阿昆和他的姐姐常常在放学后还必须干点农活,尤其农忙的时候,常常干得很辛苦。阿昆在田里劳作的时候常常想,为什么质子就不需要干活呢?穿的还那么漂亮!

    中考时质子考进了县里的重点高中,开始住校生涯。阿昆还在他们原来的学校。但是寒暑假,他们还是能见面,只是不太说话了。偶尔遇见,脸红红的也不知说什么好。质子倒和阿昆的姐姐成了好朋友。

    质子教书的那两年,几乎没有见到过阿昆。

    接着质子辞职,应聘到一家工厂做办公室文秘。

    那天质子偶然在职工名单上看到了阿昆的名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急急地证实了此阿昆原来就是彼阿昆,质子莫名地很开心:这么久没有了对方的消息,竟然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又重新碰面了,真好。

    于是就这么巧合着,他们做起了同事。

    质子在办公室当文秘,越来越得老板的宠爱,上下班常常有小车接送。

    阿昆在车间。车间里还有很多年轻帅气的男孩。男孩们常常有事没事地来和质子套近乎,送话梅,送冰激淋,请看电影,但是阿昆从来不来。

    质子并不是很漂亮,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大不小亮晶晶的眼睛,圆圆的脸蛋,挺挺的鼻梁,白净净的皮肤,一头乌黑乌黑直达臀部的浓发,甜甜的声音,特别爱笑,很可爱。再说年轻让再不济的女孩也有三分美丽动人处。

    从读初中以来,质子的周围总有些男孩子围着,三天两头收到些装模作样的信件,无非是投石问路,想和她交往而已。质子一般也回信,但从不给人家明确的回话。在很多人眼里,质子是很会恋爱的样子。事实上,她的内心世界因为童年的经历和身体及外貌上的不能正确认识而自卑的很,羞怯而矛盾,从不敢向任何人敞开心扉。自然从没和任何人真的谈过恋爱。

    缘惑之缘起(2)

    教书的两年里,质子有过一小段朦胧的恋情。

    她喜欢上一个清秀瘦高声音很有磁性的物理老师。物理老师常常站在自己上课的教室窗口看着质子上课的教室。常常在课间和质子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常常在两个人都没课的时候写些好想能够娶到你之类的纸条给她。物理老师的字很漂亮。

    可惜,这段恋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原因是物理老师太多的风流韵事引起质子父母及亲朋的一致反对。结束的那天是正月十五,物理老师滴下一滴泪,丢下一句话:“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一刻天上的月亮就和质子的泪一样圆润而晶莹透亮。不同的是质子的泪滚烫,而月亮的光则冰一样浸得人发颤。正是这段朦胧早夭的恋情迫使质子逃离了学校,走进江湖。这是质子人生中一个说不清好坏的转折点。

    而阿昆是家中的独子,个子不太高,略显瘦弱,但十分匀称,五官清秀,眼神,阿昆的眼神,带着似乎是谦虚又更像是不屑,透着股说不出的穿透感。就是那眼神常常让质子的心跳或快或慢,很困惑。

    因为一些难以说明的乡间陋习,阿昆的家人总望他能早点成婚生子,以在村中扬眉吐气。

    质子平日很在意阿昆,不单单是认识得早。还因为很少的谈话中,阿昆超逾同年人的成熟让质子很欣赏。可惜,平日里,车间里这么多男孩都常来献殷勤,唯独阿昆,不但不来,还对她总是爱理不理的,让她很泄气。她的性格,看起来活泼外向,其实很自卑,所以也不主动去接近他。

    阿昆,据说也是喜欢质子的。可他总觉得当时家境贫寒,而质子的生活看起来那么美好,肯定不喜欢和他在一起过辛苦的日子。再说他当时的愿望就是开立门户,总觉得周围接触的人太幼稚,而他志在远方。至于感情的事情,老天说了算。尽管如此,他还是用他那含蓄的方式向质子表白过。

    那是一次工厂提前下班,质子和阿昆结伴回家。从工厂到乘车的地方有很远一段路程。一路上阿昆旁敲侧击地向质子表白心里的一些想法,可他那语气,质子怎么听都像是在讽刺她似的。最多像是说着玩,于是质子也就玩笑着东说西说,一混就混过去了。

    有一天,阿昆的姐姐来对质子说:“好笑吗?我的弟弟居然想跟你谈恋爱!我毫不客气地对他说,你就别做梦了吧,追她的人那么多,她家条件那么好,怎么会看上你?!”说完就一个劲地盯着质子的脸看。

    质子脸涨得通红,心乱如麻,一时无言以对。

    不久,质子就听说阿昆结婚了,单位去喝喜酒的同事回来说:看不出来,阿昆这小子真有福气,新娘子很漂亮!

    这件事让质子很受打击,气得偷偷哭了。首先阿昆结婚,邀请了那么多同事,而他们认识了那么久,自己却没有接到邀请;然后新娘很漂亮,让质子认为阿昆之前对她爱理不睬的,是因为她不够漂亮。

    婚礼后第三天,阿昆就来上班了。他的脸上也看不出来什么新婚的喜气得意。不过他一向就是那么面色沉静,让人看不出内心。

    质子很想很想问问阿昆,可是见了面却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是啊,问什么呢?问:阿昆,你有没有爱过我?问:阿昆,你和你的新娘恋爱的很久了吗?唉,问这些,也太可笑了吧?一定会被阿昆那不屑的眼神击打得体无完肤的。于是质子什么也不问,淡淡地和他寒暄打招呼。阿昆也什么都没说。

    接着阿昆就辞职另谋高就。

    后来质子知道阿昆有了个漂亮的女儿。

    后来质子知道阿昆做生意了。

    后来阿昆知道质子远走他乡了。

    后来阿昆知道质子嫁给了那个厂长的什么人。

    渐渐地,渐渐地,质子和阿昆就彻底没有了对方的消息。

    缘惑之缘聚

    将背深深地埋在阿昆的怀里,看着天上那半轮美妙绝伦的橘黄美月,听着耳边阿昆微微的呼吸,质子满足的叹息像春风般落在微波荡漾的湖面。

    分别整整十三年的质子和阿昆终于相聚在这深夜的公园。

    二、缘惑之缘聚

    “我有过的一切,你给的最美,我又回头去飞,去追,任往事一幕一幕催我落泪。我不信你忘却,我不要你单飞。没有你逃到哪里心都是死灰,我又回头去追,去醉。”

    缘惑之缘聚(1)

    “今晚我一定要抱到你!”

    听着阿昆斩钉截铁般的话,质子不由得笑了起来。略微算了一下时间,质子就调皮地笑着对着手机说:

    “好啊,只要你能在晚上十点钟之前赶到华阳公园,我就等你!”

    说这样的话,是因为心里知道他是绝对赶不到的。从那中原腹地的一个小城市,不是自己开车而是乘大巴怎么样也得八个小时才能到宁。回家换车再来这儿,最快也要一个小时,现在已是下午三点,而且这是十月三号,狂欢的国庆节期间,进宁后肯定到处堵车。

    八点,电话过来说:

    “等我!还有147公里,就快到宁了。”

    这时质子正和闺蜜容在公园里一边吃着“美人指”葡萄一边聊着天,怕闺蜜盘问,就含含糊糊哼了两声,挂了。

    九点。

    “快到二桥了,但车抛瞄了,推迟一点,等我?”

    “不会等的,那十点也是开玩笑的,你安心回家,好好休息。”

    质子说完继续和闺蜜聊了会就起身告别各自回家。

    刚到家没几分钟,手机响了,是阿昆低沉的声音:

    “我到了,你在哪?我来接你!”

    一看时间九点四十五分。尽管不相信他的速度,但知道他从不会乱开玩笑。质子的心狂跳起来:

    “真的就要见到阿昆了吗?彼此苦苦思念了这么久之后?”

    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小小别致的黑色中袖毛衫,雪白的长喇叭裤,细跟黑皮鞋,很清爽,不用换了。质子急急忙忙对着镜子刷了一下长发就飞奔下楼。

    刚下楼立在马路边,就看见阿昆在路对面亮着车灯探着头对自己挥手。

    质子微笑起来,轻快地小跑着横穿马路,舒适的夜风将她的长发高高扬起。那一刻,质子感到自己穿过的仿佛不是一条马路,而是一条时光隧道,她像是又回到了从前,快乐而美丽的从前。

    相视一笑,两人居然都不说话。上车,坐在阿昆的身边,看着他倒车、拐弯、前行,质子的心里是那么的踏实,一种特放松特安全的感觉弥漫进她的每一个细胞,原来和阿昆在一起是这样的亲密无隙!就像一直在一起!就像有着多年的默契!

    阿昆说:“从二桥到这儿我只用了三十五分钟!”

    原来他没有跟大巴进城,而是让家人将车开到二桥去等他,他取了车直接从那赶过来!

    他说:“昨天才去的山城,办好事,真的是不眠不休,一路赶回来。就只有一个信念,这次一定要见到你!”

    质子的心里波涛汹涌,但是面上仍只是淡淡地笑着说:

    “你真不必如此。不过走之前能看到你,很开心!”

    将车停在公园门口,阿昆和质子并肩走进已经人迹稀少、安静的像梦乡一样的公园。

    “找个地方坐一会吧,我实在是太累了。”阿昆忍不住对没有停步迹象的质子说。

    “嗯,那我们就坐在湖边吧?”质子赶紧指着湖边的一张石椅问道。

    阿昆点着头,很自然地就牵起质子扬着的手,俩人一起走向那湖边的椅子。

    “真安静真舒服啊!”阿昆看着质子轻叹。

    “是啊!”

    一时两人都不再说话,静静地并肩坐着,感觉就像十几年来,两人一直就这么坐着没分开过似的。

    十点,小山坡上的高塔熄灯了,一阵风吹过,塔顶的铃铛传来一些隐隐约约的清脆。公园里显得更静了。一轮半月从湖对面的居民楼背后慢慢爬了上来,湖面上顿时有了些潋滟的光影。随着微风,周围的树丛里有落叶飘过的声音,轻微却有些失落的味道。空气里已经渐渐有了些秋的凉意。

    缘惑之缘聚(2)

    ……

    月亮已经完全爬上了天空,突放的光芒将湖面映得波光粼粼,偶尔有不知名的生物跳出湖面再扑通一声掉进水里,让这迷人的夜增添了几分神秘几分生气。

    坐累了的阿昆说要站起来活动一下,质子便陪着他站了起来。突然间,阿昆一下子抱起了她,完全没有防备的质子一声惊叫后,快乐地大笑起来。那清脆的笑声落进了湖面,摇荡着夜色。

    不知不觉一个半小时过去了,质子说要回家了。阿昆心里虽然很不情愿,但考虑到质子的处境,他没有挽留,反而说:

    “我快点送你回去,明天一早你就要离开了。回去太迟,你家里人可能会说你。”

    于是两个人手牵着手离开湖边,爬上几级台阶后,他们向右转准备出公园的门。这时质子拉起阿昆的手,指着天空低声惊喜地低喊道:“阿昆,你看,你看,多美的月亮啊!我从来还没有看见过这么美的月亮呢!”

    是,好美的半轮月:硕大,简直大过了满月!鲜艳,温暖明净让人醉的橙色!亲近,几乎是面对面地贴着树梢那么近地迎上来!美得让质子简直要窒息!

    看着质子抬头望月那惊喜的样子,阿昆情不自禁擎起她裸露的手臂,轻轻一吻。

    上车,到质子的楼下时,阿昆突然又不舍得质子离开了,他探过身子揽住质子低声恳求:“再陪我一会,就一会,半小时,好不好?”

    质子怕自己再呆下去就会再也不舍得离开,狠狠心说:

    “不了,再见了,阿昆,我要走了,你回家小心,别像来的时候开那么快了。到家给我电话。”

    十二点差几分,阿昆的电话打过来说:“我到家了,吃点东西后我信息你。”

    质子嗯一声就挂断了。了无睡意,静静地等待着阿昆信息的质子,再一次回顾起七个月前和阿昆的重逢。

    ……

    若爱到极致

    题记:若爱一个人爱到极致,我们会下意识地封闭自己,眼里心里全是对方的好,从而忘却如何分辨真、善、美。如果爱没有伤害,我们何需用眼泪拯救自己。当悲伤逆流成河,我们除了自我拯救,还能做些什么……

    (一)梦境

    “不要。”子若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胳膊和脸,梦中的情景再一次浮现眼前:青幽的竹林中,子若和致远漫步其中,阳光透过竹叶撒落满眼的璀灿,微风轻拂,枝叶沙沙作响,仿佛与子若银铃般的笑声作合。相执的双手,对视双目中,日落西山,暮色环绕,不知何时竹林中竟涌起了雾。轻雾迷离了眼,致远的身影渐行渐远,手里相握的温度还在,可风中的呼唤却无人回应,恐惧与惊慌纠结在心底。夜仍然是那般地沉静,子若却再也睡不着了,拥着被子,骨子里的寒意丝丝地往外冒,这个梦境已经是第三次出现了,她担心在外地出差的致远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拔打手机,却早已关机了。拉开窗帘,远处几点阑珊的灯火努力地撕破夜的笼罩,散发着微弱的晕黄的光。第二天一大早,打去电话迫不及待地告诉致远这个恐怖的梦,换来的却是他的一阵大笑:“我的傻老婆,梦都是反的,想我了吧,就快回去了。”丈夫的贴心并没有驱走心中的那份惊恐。“听说弘法寺的菩萨可灵了,你说我是不是去一趟,求求平安什么的。”“嗯,想去你就去吧,求个心安也好,不过我可不信这个。”弘法寺位于东郊的植物园,那里全是热带植物,是一个旅游及休闲的好去处,不过来这里最多的却是香客,每一位都怀着虔诚的心在佛前参拜,子若也加入了她们的行列。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只要致远能平平安安的,或许就像他说的求个心安,她也愿意。她是如此地深爱着她的夫,他们的家。佛家悠远的钟声与缭绕的烟火,真的让子若的心慢慢地平静舒缓起来。致远回来了,在机场里他们深情地相拥,如当初恋爱一般。致远的身上有种兰花草的味道,淡淡的,如若处子的体香。常听人说小别胜新婚,这话一点都不假,听着他略显低沉的声音,看着他在家里踱来踱去,感受他的体贴,子若觉得心里全是幸福的泡沫,唯愿这刻永恒。

    (二)新来的漂亮女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