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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阻隔了窗外所有的光源,使得整个房间十分幽暗,但还不至于让伊藤博史看不清楚室内的一切。
床铺上的隆起物毫无动静,丝毫没有觉察私人的空间里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他走近床铺,看着依旧沉睡的杜晶晶。
此刻的她,犹如童话里走出的睡美人,娴雅美丽,有别于清醒时水灵娇俏的模样,无疑地,又是另一番迷人的风情。
他悄悄地拉开窗帘一角,让阳光投射在床上人儿的脸上,目的是要她转醒,而他的目的达成了。
杜晶晶睁开双眼,目光定定落在伊藤博史身上,看似清醒,但一开口便破功了。
“友子,拜托你,再让我睡一会儿。”
友子?他?他是女人?
伊藤博史挑着眉,眼底写着玩味,嘴角带着宠溺的轻笑。
还以为在见着他的第一眼,她会朝着他嘶吼叫嚣,毕竟,她是有这个资格的;但千想万想,就是料想不到她会有这般迷糊不清的可爱反应。
见她合上眼,再一次会周公去,他也不打算马上叫醒她。他伸出大掌,食指由上缓缓向下游移,细细描摹她细致的五官。
不一会儿,杜晶晶像是不耐被扰地蹙起眉头,伸手就抓住那只在她睡梦中不断骚扰她的烦人苍蝇。
嘿嘿,被她给抓到了吧?
她松了眉头,却换伊藤博史皱了眉。
被她抓住的手掌所传来的温度并不正常,比一般正常体温还要高出许多。
他毫不迟疑地迅速抽回手,改探向她的额头。
果然如他所料,她的体温过高,说明了她此刻的身体状况。
“该死的!”他忍不住低咒。
她在发烧!难怪她会意识不清地将他误认为女人。
杜晶晶的房间呈现前所未有的热闹景象,医生来了又走,中谷友子不断进出。听闻杜晶晶发烧,伊藤夫人也连忙来探视情况,就连平时全窝在厨房中忙着切磋厨艺的大厨们也全到齐了。
一堆人围在床侧,不时轮流伸手探测她额头上的温度,仿佛只要这么做,她过高的体温就能瞬间降低。
担任点心师傅的法兰克,上一秒才收回放在杜晶晶额头上的大手,下一秒,史塔森的大手便接着覆上。
“医生不是替她打了退烧针,怎么体温还是那么烫人?”史塔森一张长得粗犷豪迈的大脸,因担忧杜晶晶的病况,此时全皱成了一团。
“你当医生是神仙不成?你看过哪个病人在打了退烧针后,五分钟内就马上退烧的?蠢蛋!”另一名大厨保罗,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狠狠瞪了史塔森一眼,他嘴上虽然骂着史塔森,但右手也忍不住伸了出去,目标同样是杜晶晶的额头。
杜晶晶没醒来,整个人因高烧而呈现昏睡的状态,但周遭的杂音太多,再加上史塔森天生大嗓门,使得昏睡中的她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甚至紧蹙着。
伊藤博史注意到了。在保罗的大手碰到她之前,他适时地拦截住那只手。
“全都给我出去。”伊藤博史十分不悦地下达命令。
“但”
法兰克才吐出第一个字,一道凌厉的目光立即向他射来,射得他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上一秒想说的话,在下一秒便全吞回肚子里去了。
室内的气温骤降,犹似寒冬。
众人望着伊藤博史一脸阴鸷的表情,双脚像是有意识似地,全都自动自发地向门口移动着,有落荒而逃的嫌疑。
伊藤博史脸上写着担忧,望着杜晶晶的眸光十分霸道占有,好似她是他个人所有物。虽然众人忙着逃跑,但个个眼睛仍是雪亮的,两人之间的关系此刻不言而喻。
“有鬼有鬼”法兰克迳自喃喃自语着,逃跑的动作明显较慢,他后头的史塔森忍不住抬脚朝他一踹。
“啊!”法兰克发出一声惨叫,跌出门外的姿势十分可笑。
后头排成一列等着逃命的人,在这时全都很有默契地朝史塔森投以感激的眼神。
上帝保佑!
最可怜的人莫过于中谷友子了,她手心冒着汗,内心十分忐忑不安,见所有人全逃出了房门外,就剩她一个人,呜如果可以,她很乐意成为第一个逃出门外的那个人,但偏偏她得留下来照顾病人,她不能逃,也没资格逃,只能暗自在心底祈求伊藤博史赶紧跟着众人的脚步离开。
唉
“下去吧!”伊藤博史淡淡地对中谷友子下达指令,目光始终停留在床上人儿的身上。
中谷友子杵着不动,众多疑问在脑子里打转。
下去?那么由谁来照顾病人呢?少爷吗?
“没听见我说的话吗?”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附带着冻人的气息。
“是。”
中谷友子显然是让伊藤博史难得的怒气给吓着了,手不由自主地抚在胸口,却仍是安抚不了因惊吓而狂跳的心脏。
她听命地开始向门口移动着,却在半途中停留。不是她不想离开,但为了杜晶晶的生命安全着想,她只能硬着头皮留下。
“少”
“我会照顾她的,你先出去,有事我会叫你的。”看出中谷友子的疑虑,伊藤博史破天荒地主动解释道。
他?
行吗?
质疑的话她没胆问出口,只能带着无奈的心情默默地退出房门外。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让杜晶晶昏睡了一天一夜。
朦胧间,她隐约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不断抚着她的额、她的脸以及她的唇。
那温柔的大手,给予了她温暖,更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令她好安心、好眷恋。
是谁?
她很想张开双眼瞧瞧那温暖大手的主人究竟是谁,可惜眼皮却犹如千斤般重,不论她如何奋力使劲,就是无法睁开。
沮丧的心情蔓延开来,她就怕当她睁开双眼时,大手的主人也随之消失。
“不,别走别走啊!”随着喊出口的话语,她如愿地睁开了双眼,但已是许久之后。
看着昏暗的灯光,那有点熟悉却带着陌生的环境,一时之间她茫然了,仿佛忘了自己置身何处。
原是假寐中的伊藤博史,在杜晶晶开口说话的一瞬间,也随之睁开了眼,在昏暗的房间里,他的眼眸却犹如黑夜里的星光般晶亮。见她一动也不动,双眼无焦距地盯着天花板直看,他怀疑她是否清醒着。
“哪里不舒服吗?”他蹙着眉,双眼紧盯仍在“痴呆”状态中的人儿。
听闻他的问话,杜晶晶缓缓地转过头去。
一张放大的男性脸庞近在咫尺,只要她轻轻向前移动三公分,便能贴上那张脸。
见她难得失神的可爱模样,伊藤博史勾起嘴角,出其不意地轻啄她的唇角一下。
直到唇上传来另一个温度,杜晶晶这才猛然回神。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嘴唇无法自制地抖啊抖。
男人?他?
“啊?!”
为何要尖叫?就因为他吻了她吗?
“别叫了,又不是第一次被我亲,需要这么激动吗?”
谁?谁尖叫?
杜晶晶后知后觉地发现尖叫声出自她的嘴,这下子不只是惊恐,对她来说更是一大打击。
“啊?!”又一次的尖叫。
伊藤博史不明白她为何再次尖叫,但他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制止她的尖叫,那就是封住她的嘴。
二话不说,他低头就狠狠吻住她,让她的尖叫声消失在他的口中。
“唔”她无法继续尖叫,因为他的舌已侵入她的口中,甚至开始勾弄她的。
不久,细碎的呻吟低喘便自她口里溢出。
伊藤博史很满意这个吻所收到的成效,但身体某个部位也因此起了反应,诉说着强烈的不满足。
该死的!他在心底咒骂着。
紧绷的挺立昂扬让他极度烦闷,但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结束这个吻。
唉!虽然身心强烈反应想要得到她的甜美,但现在不是时候,时机不对,该死地不对!
杜晶晶迷蒙的双眼里写满了失落。为何要停下呢?
“别再用那种眼神诱惑我了,你现在还病着呢!”伊藤博史的声音十分低哑,他正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她的欲望,但若她一再用这种期望的眼神看着他,他实在没把握自己是否可以忍得住疼痛的欲望而不碰她。
眼神?什么眼神?谁在看着他?
他他是伊藤
“你你你”这下子,杜晶晶是真的清醒了,只是一时之间还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她居然像个色女般巴望着得到他更进一步的触碰,她是怎么了?
哦天啊!
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又期望着什么,她忍不住在心底呻吟着,心情更是复杂到了极点。
“感觉好点了吗?”一只大手覆上她的额头,一路来至她的脸颊。
“什什么?”停留在她脸颊上的大手,让她瞬间失了神。一直出现在她梦里那令人感到温暖的安全感又回来了。
“你发烧睡了一天一夜,我问你是不是感觉好多了。”怎么还是一副不清不醒的模样?烧明明就已经退了啊!
见她一脸呆滞样,于是他又说:“还是叫医生再来一趟好了。”
“不必了,我已经没事了。”她忙不迭出声阻止。
“医生说你有再次发烧的可能性,还是让他再来一趟比较保险。”伊藤博史作势起身,但手臂却让杜晶晶给拉住了。
“你是猪啊!听不懂人话是吗?我说不必了,我现在好得很,听清楚了没?”
有力气骂人了?很好,看来她是真的没事了。
伊藤博史挑着眉,晶亮有神的瞳眸直盯着杜晶晶,看得她全身不自在。
“你看什么看?”话才问出口,她便发现一件更教她吃惊的事实。“你为什么睡在我的床上?”
“我为什么不能睡在你的床上?好歹我也照顾了你一天一夜,分你一半床睡,我自认这并不过分。”伊藤博史不论是表情、语气都再正经不过。
莫名其妙,睡别人的床还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哇!要做到这种子弹打不穿的厚脸皮程度,也真是不简单了。
杜晶晶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道:“请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那你得先向我道谢才行。”伊藤博史下了床,但并没有马上走人的打算。
“为什么?”要道什么谢?她像是突然坠入五里雾之中。
“我照顾了生病的你。”非常理所当然的语气。
是啊,照顾到她的床上来了,还偷吻了她!她在心底嘀咕着。
“真是谢谢你的鸡婆。”免费赠送白眼一记。
“还有。”
“还有?”什么跟什么啊?
“我替你换了干净的衣服。”他指了指她身上的睡衣笑道。
但他的笑容看在杜晶晶眼里,却成了yin笑。
她不语,脸色微微泛青,快速抄起床头边的夜灯,二话不说便使劲砸向伊藤博史。
力道与准度都十分完美,可惜被躲开了。
杜晶晶深知自己现在的体力,没有足够的本钱与人力拼,所以只好寻找可扔的器皿,最好是可以将他砸到头破血流的那一种。
她的目光停驻在距离三尺远的花瓶上头,伊藤博史也看见了。
“你想谋杀我?”话是这么说,但他却一点也不感到害怕。
“有何不可?”话尾一落,她快速地起身飞奔抄起花瓶便出手扔去,那流畅的动作可说是一气呵成。
花瓶被摔得粉身碎骨,但是摔在门板上头,而非伊藤博史的头上。
哈哈哈门外传来伊藤博史可恶的笑声。
门内则爆出杜晶晶成串的国骂。
“靠!没事生个什么烂病,连骂人都会头晕,他妈的!”
一阵打闹下来,加上体力不济,杜晶晶只能选择重新趴回床上休息。
虽然头昏昏、眼花花,但她的思绪却清晰得可怕。
唉!自己清白的身体莫名地被摸遍、吻遍,只差那么一点就被吃干抹净了不!不对,他其实有将那个地方放进她身体里,只是放进那么一点,没有做到底,那这么算来,他们到底是有做过还是没做过啊?
哎呀,这是什么问题?难道要她随便抓个人来问吗?她才丢不起这个脸呢。
还有,她自己的反应也是异常地迟钝,在被他亲吻抚摸的当下,为何没出手痛扁他一顿,反倒狼狈地落荒而逃,这意味着什么?身体下意识地接受了他,所以没有对他做出回击动作,是否表示着她的心里其实也是接受他的?
真是如此吗?
难道说,她表现出排斥他的动作只是假象,实际上她是喜欢他的有可能吗?
“哦,谁来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喜欢上那个色胚,她便忍不住将脸埋进枕头里呻吟。
她就像缩头乌龟,整个人紧缩在床上,脑子里不断反复思忖着同一个问题,想到出了神都不自觉,直到有人敲门,她才回过神来,但那已是许久过后。
中谷友子端着香喷喷的食物走进房里,但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并没有平时面对杜晶晶的轻松自在,因为伊藤博史就在她身后。
“嘿!有好料的你进来做什么?”前一句话对中谷友子说的,后面那句是针对中谷友子身后的男人说的。
“吃饭。”伊藤博史朝中谷友子使了个眼色。
收到了指令,中谷友子将食物置于离床边最近的矮桌上,再以最为迅速的动作清走地上所有的碎瓦片,接着便安静地退出房门外。
“吃饭。”伊藤博史再次说出相同的字眼。
杜晶晶狐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嘴里说吃饭是要她吃饭,还是他要吃饭?
哎呀!不管了,就当是叫她吃饭好了。
“我吃饭你进来做什么?”一思及自己在池子里跟他这样又那样的,教她既羞愤又懊恼,现在她真不想看见他那张脸,即使只是短暂的逃避也好。
“吃饭。”伊藤博史扫了她一眼,怀疑她是哪个字听不懂。
不予理会杜晶晶脸上写满大大不欢迎的字样,他迳自拿起放满食物的托盘来到床边,将托盘放在床中央,他则坐在床沿。
“喂!镑家美丽的小姐全在餐厅里等着你用餐,你窝在我房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杜晶晶皱着眉瞪着伊藤博史。他以为他在做什么?
“我没要她们等。”既然心底已有了目标人选,他还去露什么脸?浪费时间!
“喂,做人要懂得礼节,要人等是不对的,况且里头还有你未来老婆在呢!”她是不在乎其他人等不等的问题,反正她现在就是不想看见他。
“她们没有一个会是我老婆。”说这话的同时,伊藤博史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杜晶晶,明白表示出他的心意。
“难不成你想让她们全做小的?”这话说得很故意。
她不是笨蛋,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思?但眼珠子不断地左飘、右飘,就是不正眼看他。
他瞪了她一眼,明白她是故意曲解他的语意,但他也不想多做争论。
“张嘴。”他舀了一匙粥递到她面前。
比起托盘上的其他料理,这粥显得清淡多了。
杜晶晶并没有乖乖张嘴吃下那口粥,反倒朝着其他食物伸出手。
只可惜,她伸出的手在半途便给人拦了下来。
伊藤博史将她不安分的手给抓下,并压制在床铺上,令她动弹不得。
“搞什么鬼?”她怒斥。
“张嘴。”他仍是同一句话。
“我要吃别的东西。”她狠狠瞪着他,就是不愿张口吃下那已递到她嘴边的粥。
“粥是你的,其余的食物全是我的。”他的语气很淡很淡,但看着她的眼神可是十分地坚定。
“我不要。”杜晶晶火大地说着。
她想将这碍眼的家伙扔到门外去,但她还病着,也饿了,四肢发软的她根本没多余的力气这么做,要不,他哪还能安稳地坐在床边与她大眼瞪小眼?
哼!
她任性的态度并未惹毛伊藤博史,他勾着神秘的微笑,倾身在杜晶晶的耳边,以很平淡、很平淡的口吻说:“你想,以你现在的体力赢得过我吗?我想我不介意用嘴巴喂你,如果你也这么想,开口说就好,我不会拒绝你的。”
“你”杜晶晶气得身体都发抖了。他居然说出这么寡廉鲜耻的话来,他都不怕咬到舌头吗?
她视线停留在托盘上,看着那一大碗热腾腾的粥,心中有个强烈的念头。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做出不利于自己的举动来,生病的人就该听话一点才是。”他的语气仍是很淡,但杜晶晶已感受到无形的压迫及威胁。
“我自己吃。”她很不情愿地接过伊藤博史手里的汤匙。
终究她还是妥协了,没有将那碗热腾腾的粥倒扣在他头上,而是一口一口地吃进嘴里。
因为她明白,若她真有意将大碗倒扣在他头上,她可能连碗都还摸不着,便受到他的反制惩罚,在还不了解他有多少能耐之前,她一点也不想干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