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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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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早上他又被简讯给吵醒。一大早就传,又没有睡觉吗?从半夜一通留言和两通简讯来看,应该是没有睡觉。

    “阿管,你到底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如果你有听到留言,请回电话给我,我会一直等你的电话。”

    带着哽咽的留言,在半夜听起来,特别的楚楚可怜。不是说把她当成家人?为何还让她大半夜的不睡觉,然后,吵得他也没办法睡!

    真是的,都已经不在他身边绕了,心却还是一直被干扰。

    阿管,请你回我电话,简讯也可以,我到底做错什么?难道你不喜欢吃冰淇淋,我逼你吃了一口,所以你生气了?

    阿管,我跟你道歉,我不该逼你吃冰淇淋的。

    很无聊的两通简讯,有谁会为了吃一口冰淇淋而不再联络?就知道她不聪明,所以想的事情也很简单,但却让他很在意。

    那口冰淇淋很好吃,至今他仍可以感受到那股甜腻。

    他不知道她何时会停止在他手机留言和传讯息,可他猜,直到她不再传了、不再留言,他的心应该就可以平静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却改变了他多年的习惯,结果现在反倒是要再去习惯没有她在旁边吱吱喳喳,连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杜威将心思拉回到花田,然后开始施肥。

    “土包子妹妹,快点下楼吃早餐了。”

    从床上爬起来的何以慧,看了眼走进她房间的大姊,说道:“以佳姊姊,对不起,请你跟大家说一下,我今天没有办法下楼去吃早餐。”

    何以佳轻笑,刚刚她是故意学以琦的叫法,没想到床上的人虽然眼睛肿起来,但还是看得很清楚嘛。

    “今天又不吃早餐?为什么?”

    “因为我心情不太好,怕会影响到大家的食欲。”刚刚她打电话跟舅舅确认过了,阿管真的辞职,不再到花田工作。

    几天前,她打电话给阿管,他都没有接,然后她就收到他传来的讯息,说他已经辞去花田的工作,还要她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他,他不会接的。

    为什么他会要她不要再打电话给他?她实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从那天起,她打电话给他,他真的不再接听,连传简讯也没有回,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又心情不好,怎么,因为阿管不接你的电话?”她当然知道原因,而且以琦跟她说去找过杜威,证实阿管就是杜威,太夸张了,她知道以琦要杜威别再和以慧联络是为小妹好,只是以慧一直放不下。

    “对。”何以慧点头。

    “你真的那么喜欢阿管吗?为什么?”

    “因为他对我很好。”

    “他对你很好?怎么个好法?”何以佳问着。

    回想起阿管对她的好,何以慧不禁轻轻憨笑起来,旋即说着两人相处时的情形,包括他曾经替她吹干头发,虽然事后他不承认,当然,还有帮忙修水管、找小猪,甚至在她不知道要穿什么来台北时,他还特别向朋友借来三大箱的衣服和鞋子给她。

    “本来都好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理我。”说着说着,又难过起来。“我想应该是我上次逼他吃冰淇淋,他生气了。”

    听着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何以佳感到讶异。以慧会这么喜欢他,不是没有原因的,听起来杜威对她很好,甚至可以说很疼爱,因此让以慧对他产生了信赖与依赖。

    她猜那三大箱衣物应该是杜威买的,毕竟以他的财力,买下几间服饰店都没有问题,那么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以慧吗?

    何以佳看着躺回床上的人。好像睡着了,嘴角还微微笑着,大概是想着她和杜威曾经发生过的事吧。

    没有吵醒她,何以佳替她拉过被子盖好,然后走出去转进大妹的房间,将睡梦中的人给挖起来,她要问清楚。

    “杜威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以慧吗?”

    何以琦半睁着眼。“你一早把我叫醒,就是要问这个?”

    “杜威真的说过他不喜欢以慧吗?”何以佳又问了一次。

    “他是那样说没错,他一点也不喜欢加菲猫。”当时为了确认,她还很郑重的又问一次。加菲猫是她替以慧取的新绰号,这几天她眼睛哭得肿得像加菲猫的眼睛。

    “你要不要再去确认一下?”

    “什么,再去确认?”何以琦这下醒了,被她姊姊莫名其妙的话给惊醒。“为什么要我再去确认?”

    何以佳将刚刚小妹说的事,转述给她听。“听起来杜威对她很好,如果不是喜欢她,那么我不懂为什么一个男人要对一个女人那么好。”

    “也许他把隔壁那只加菲猫当成妹妹了。”以慧就住在她隔壁。

    “所以我才要你再去确认呀。”

    再去确认?有这个必要吗?当时杜威的确很冷淡的说他不喜欢以慧,再问一遍,答案会有不同吗?

    更何况——

    “昨天我和志桦跟承晋夫妇聚会,听杜霏说她哥又去南部的花田了,所以,就算我跑去南部花田问他,你觉得答案会不一样吗?”

    “又去花田?”花田是他为死去女友栽种,去得这么殷勤,那表示他还很爱对方,难道就像以琦说的,他只是把以慧当成了妹妹在疼爱。

    “我看问是不必再去问了,做个测试不就知道,如此一来,也可以叫隔壁那只加菲猫彻底死了心。”

    “以佳姊姊,以琦姊姊,你们现在在说什么?”

    对于姊姊们说的话,何以慧一脸愕然。

    “你去相亲。”何以琦再说了一遍。

    “要我去相亲?”她没有听错,她们要她去相亲。“为为什么?”

    何以琦和罾交换了个眼神。“因为爸爸的公司快倒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请神明原谅这善意的谎言。

    “什么,爸爸的公司快倒了,我怎么没有听说?”何以慧震惊不已。

    “为了面子,也为了不让我们担心,爸爸不跟我们说这个的,所以你也不要去问他,让他难过,知道吗?”

    “嗯。”爸爸公司快倒了,心情不好是一定的。“那为什么我要去相亲?”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那天爸爸在寿宴上把你介绍给大家,一个大客户的儿子很喜欢你,要求跟你相亲,爸爸不想逼你做这种事,因为那像是在卖女儿,所以对方私下找上我们,说是如果我们不答应,他们便不再跟爸爸的公司合作,那么爸爸的公司就会倒了。”

    “什么?”丝毫不怀疑姊姊的话,何以慧又急又慌。“我、我我真的一定要去相亲吗?”

    看到单纯的小妹吓成这样,何以佳于心不忍,但既然已经决定支持大妹说的测试,她也只能配合演出。

    她拍拍小妹的肩膀。“以慧,我们也不想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可是对方喜欢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或以琦,你也可以不要答应,只是,爸爸的公司就”她无法像以琦可以那么自然说出那几个字来,意思有到就行了。

    她知道以佳姊姊的意思,如果她不答应去相亲,那么爸爸的公司就会倒。

    想起妈咪去世前,一直希望她可以回到爸爸的身边,若能帮助爸爸的事业更好,现在,她这样算不算帮爸爸的事业?

    相亲之后就会结婚,以前的人不都是这样吗?这也就表示她得要和别人结婚了吗?那么她以后再也不能跟阿管在一起了,是不是?

    但不答应,爸爸的公司就会倒

    虽然她很喜欢阿管,可是,她不能看爸爸的公司倒了。

    “好,我答应去相亲。”

    果然是个可爱善良的好妹妹,就算很难过,还是答应了,何以佳笑着。也就是因为她这么纯真可爱,她和以琦才完全没有办法讨厌她。

    “加菲猫,这件事你先不要让爸爸知道,懂吗?不然他若知道你为了公司而去相亲,一定会很难过的。”何以琦叮咛着。

    “好。”

    “还有,既然你已经答应要去相亲,那么就跟你的阿管说再见,因为你以后再也不能跟他见面,当然,原因不能说太多,知道吗?”

    何以慧低垂着脸,点头。

    “相亲的时间安排好了我再跟你说,你好好休息。”

    何以琦和姊姊一起走出妹妹的房间。

    “这样行得通吗?”何以佳有些犹豫。

    “如果听到加菲猫要去相亲嫁人,却还是无动于衷,那么表示杜威真的不喜欢她,会为她做那些事,只是当她是妹妹而已。”

    “要真是那样,以慧应该会很难过。”

    “没关系,下个月我要去巴黎研习十天,到时候带她一起去。”暂时离开台湾,到国外散散心,心情多少会好一点。

    “我看也只能那样了。”

    “真是的,有个笨妹妹,还真是辛苦咧。”何以琦伸了个懒腰。该做的都做了,真的不行,以后她再帮加菲猫介绍好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对杜威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有着期待。他帮以慧做了那么事,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