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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简陋的房屋内,充斥着浓浓的酒臭,以及令人作呕的胃酸味。
凌乱的客厅,散落满桌满地的啤酒罐、花生壳,偶尔有几只蟑螂露面,已经喝到醉醺醺的男人正拉大嗓子唱着“黑狗兄”但唱得七零八落,难听极了。
稍远处,有个少女正埋首苦读,因为明天是段考的日子,而今天是星期天,让她有充分的时间准备,她丝毫不受男人噪音的影响。
忽然,一群人来势汹汹地闯进屋内,原本喝得茫茫然的男人吓得立时清醒过来,他的速度快得不能再快,正打算从后门溜走时
“还逃!”
两名年轻人比他更快,已经分别来到他的左右,将他制伏在凌乱的桌面上,西瓜刀吓人地插在他的面前,离他的脸就差半吋。
“哇饶命啊!”男人没胆子地吓到软脚、尿裤子。
“真没种!”两名年轻人异口同声嘲讽着他的胆小。
一群年轻人的后头,有三个男人状似悠哉地走进屋内,左边的男人相貌平凡,没有任何特色,教人过目即忘的那一种,他叫黑木忍,是黑夜的专属保镖,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包括黑夜本人。
三人中间的男人邪俊得不可思议,尤其是那对黑眸,冷得教人难以接近,却又散发着致命的魅力,他是黑夜“海龙帮”的帮主,在黑社会中有个响叮当的称号——黑帝。
右边的男人长相猥琐,一看就知道纵欲过度,满脑子邪yin思想,年约四十岁,就叫老大,姓老名大,在帮里的地位仅次于黑夜,因为他是黑夜的手下败将。
“再跑啊!我就看你多能跑!”老大在看到门标物后,来到男人身边,用力地踹他的身体泄恨。
“老大,饶命啊!我不敢跑了”男人只有求饶的份。
“陈金旺,钱呢?”老大拔起插在桌上的西瓜刀,在陈金旺的面前晃来晃去。
“我我没钱”陈金旺笑得卑微。
黑夜扬起冷嘲的笑,现在的老大可真是威风,当初被打败时,跪地求饶的孬样,可一点也见不到。
曾经,黑夜也怀疑当年在仓库逮到的那少年口中的凶手“老大”会不会指的就是眼前这个老大,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念头,只因见过老大没种的模样后,他根本没法将这老大与当年绑架杀他母亲的那个胆大的“老大”连在一起,只因凭老大这种角色,焉敢犯上在黑社会中仍潜藏着实力的黑霸。
黑夜略过这一幕,他将视线落在在案上读书的女孩,她一点也不受他们的影响,维持的姿势始终没变过。虽然这种讨债工作向来轮不到他出场的,但今天他心血来潮的也跟来了。
“挺认真的嘛!”黑夜悄声来到少女后头,黑木忍也亦步亦趋地跟着。“明天要考试吗?”
“嗯”她应了声后,便没了声音。
“读什么学校?”黑夜又问。
但少女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儿的读书。
“霸业吗?”黑夜是从她书包上的学校名称得知的,他的眼眸闪过一丝恨意,但很快的就消失了,唯有在他身边的黑木忍看到。
因为霸业高中是由霸业集团出资设立的,而霸业集团的现任总裁叫黑霸,正是黑夜的父亲,他恨之入骨的人。
“嗯”女孩应了声。
“你叫什么名字?”
“丁月灵。”她翻页时回答。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是来讨债的吗?”黑夜忍不住问出口。她没有惊慌或害怕,好象他
们是来家里做客的,更甚者只是空气。
“我知道,”丁月灵用手指了指陈金旺的所在位置。“他人在那里。”
她白嫩的纤纤细指完美得近乎梦幻,黑夜放肆地抓起她的手,放进嘴中啃咬,彷佛它是一道美味仅肴。
被咬的瞬间,丁月灵的手指窜起酥麻的快感,这下子,她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他力气不得很,在不伤害她的力道下,紧紧地霸占着她的手不放。
“你是食人族出身的啊?肚子饿了不会去找东西吃吗?”她怒气冲冲地抬头看他,急着抽回自己的手。眼前这个男人太邪恶了,与其说是啃咬她的手指,还不如说那是一种调情。
当两人眼神交会的剎那,黑夜被丁月灵那双清冷的美眸给吸引住了。比清水还要透澈,比冰水还要冷冽,似一块纯净的水晶,没有沾染上世俗的尘埃,令他的心蠢蠢欲动,只想破坏那种平静无波。
黑木忍淡漠的表情出现了奇异的色彩,但很决地又消失不见了,没有人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
“我是饿了”黑夜的黑眸透露出**,毫不掩饰的。
“你们要找的人在那边,干我什么事了?”丁月灵瞪着黑夜,气炸的脸庞呈现红润色泽,格外的有元气。
“他姓陈,你姓丁,为什么会住在一起?”9
“他是我妈的男朋友,死皮赖脸地待在我家,如果他欠你们钱的话,尽管抓去好了,我不会报警的。”她大方地说着。
“带走他干嘛?一无是处的废物!”黑夜凌厉的目光扫向陈金旺,但当他又看着丁月灵时,眼神是那么的温柔。“要带走的话,你还比较有价值。”
“是他欠钱,关我什么事?”丁月灵发觉,除了瞪他之外,自己啥事也做不了,因为她坐着,而他站着,在高度上,她的气势便矮人一截。
“因为你们是同居人。”黑夜不可理喻地说。
“别说得那么暧昧好不好﹖﹗什么同居人?你跟他才是同居人哩!”他的话引起了丁月灵强烈的不满。“跟他住在一起已经够衰了,还得三不五时受人骚扰,有够倒霉的!他人在那边,要杀要剐随便你,我要读书,别来烦我!”她下逐客令。
黑夜欣赏着她气得涨红的脸。有些人生起气来是很吓人没错,比如说他,但她却可爱极了,像小孩在耍脾气一样可爱。
见他居然没有反应,丁月灵更是气得无法形容。“喂!”她不客气地踢着他的脚。“你到底摸够、看够了没?可以放手了吧?我要读书了!”
“霸业那种烂学校,不读也罢!”黑夜没有放手的意思,还是握在手上把玩着,不将她的怒气当一回事。
“是烂学校又如何?只要能够毕得了业,照样可以升学。”对丁月灵来说,那不过是踏脚板,因为以她当时的成绩进去,可以获得五十万元的奖学金,免三年的学杂费,有这么好康的事,何乐而不为呢?况且老师是好是坏,又有什么差别呢?只要有上进心,在哪里读书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姊姊”有个约莫六岁的稚嫩娃儿从房间里走出来,揉着眼睛问道:“怎么这么吵啊?害我都睡不着。”
“小红,过来,姊姊帮你绑头发。”丁月灵冷淡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温柔的表情。
黑夜立即明白,丁月灵相当重视她的妹妹。
小红乖乖地走过去,但还没抵达丁月灵身前,即被男人的哀号声给吓住,她愣愣地往客厅的方向看去,看见她的父亲正被人拳打脚踢。
“小红,救爸爸啊!”陈金旺没本事地向小红求救,实则是跟丁月灵救命,因为他知道丁月灵会对他不闻不问,但她是绝对疼爱自己的妹妹,他的女儿。
他的叫声之后,是老大的嘲弄,以及年轻人们的鄙夷笑声。
“爸爸”小红哭着想跑过去,想救陈金旺。“不要打我爸爸!”
“不要过去!”丁月灵实时拉住小红的手“那里很危险!你过去会被打到的。”
“呜呜爸爸”小红听不进去,小小的身子拚了命地往客听走去,单靠丁月灵一只手抓着,几乎要被挣脱了。
“你到底要不要放手啊﹖﹗”丁月灵恼怒地瞪着黑夜,转头时,又柔和的对小红说:“小红乖,听姊姊的话别过去,那里很危险。”
“姊姊,你叫他们不要打爸爸好不好?”小红居然向丁月灵求救。
丁月灵多想一口回绝,因为陈金旺会有这样的下场,是他自作自受的!谁教他滥赌呢?一方面又害怕,暴力的画面会在小红的童年留下阴影她想好好地保护这同母异父的妹妹。
看着丁月灵左右为难的表情,黑夜出声了“如果你求我的话,我也许会考虑暂时放过他。”
“哼!”丁月灵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就算她求他,他也只会“考虑”即使他愿意放过,也只是“暂时”她又不是呆子!v
“啊——”陈金旺适时地发出鬼叫。
“姊姊!”黑夜的一番话,小红以为父亲有救了。“你求他放过爸爸好不好?”
“教你的手下不要再打他了好吗﹖﹗”丁月灵心软了,咬牙切齿地道,生平第一次低头求人,她说得极不甘愿。
“你是在求我吗?”黑夜坏心地求证。
丁月灵咬着唇,想反唇相稽,但妹妹恳求的目光,让她的话到了喉咙又硬生生地吞回肚子内。
“对!”该死的臭男人!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是好的!
“可以,既然是你求我的话,我当然可以放过他喔!”黑夜笑得一脸无害,然而他的眼中又有着深沉的算计“但你准备拿什么当代价?”
黑夜一点也没有掩饰想要她的渴望,赤luoluo的眼神让谁一看都知道他的企图。
从未遇过如此大胆的色徒,丁月灵的俏脸一红,转过了头,避开他的视线。
“刚刚的话我收回,当我没说。”她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是不安好心。
“老大,饶命啊!”陈金旺叫得甚是惨烈“不要砍我的手啊!欠你的钱,我一定还!一定还”
“还?什么时候还啊?”老大威吓着,一把西瓜刀在他的手背上滑过来又滑过去。“不如我先砍了你的小指,十天后再没钱还,我就砍你的无名指”
“姊姊——”小红尖着声音叫着,眼泪流得更凶了“他们要砍爸爸的手!你教他们不要砍爸爸的手好不好?”
“要你放过他,我必须付出什么代价?”丁月灵心烦地说。这群人什么时候不来讨,偏偏是妹妹在家的时候才来讨债!
“你的身体如何?”黑夜邪笑着道。
“那你是要砍我的手掌?还是脚掌?”丁月灵故意扭曲他的本意。
“两个我都不耍,我让你保留全尸,但我要你跟我**。”黑夜露骨地说。
“一点都不好!”救一个人渣,要她奉献处子之身?免谈!“不如我献一个计策给你们好不好?”
“说。”黑夜虽然准许她献计,但他不会采用。
“不如教他先买个保险,两年后再要他自杀,这样既可以拿到钱,又能不弄脏你们的手,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比起钱,我现在更想要你的身体。”黑夜摆明了,除了拿她的身体来还,其它的东西他一概不接受。
丁月灵没好气地怒瞪着他。反正这个男人就是打算将她吞吃入腹就是了!
“教你的手下打大力一点,怎么打这么久了,还没把人打死啊?”丁月灵赌气地说。
“怎么?不求我啦?”黑夜好笑地看着她。
“我干嘛求你?那个混蛋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哇——姊姊,爸爸吐血了!”看着父亲被揍的小红,再次紧张地大叫。
“他是吃了槟榔,所以他吐的不是血,是槟榔汁!”丁月灵歹毒地说。
“姊姊,救救爸爸啦!”小红哀求的目光令丁月灵不忍看。
“嗯?”黑夜看着她,等待她的答复。
“做就做!”丁月灵自暴自弃的说。“什么时候?地点在哪?”反正他们就是吃定了她会心软,不是吗?l
“现在,你家。”黑夜一派轻松的表情。
“你是专门在做交配的种猪啊?”丁月灵叫着。
“要或是不要,随便你。”黑夜将目标转向了纯真的小红“小红,只要你姊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叫他们不要打你爸爸,你说好不好?”
“姊姊”小红扯着丁月灵的手撒娇“你答应叔叔的要求好不好?我一定会努力做乖小孩的!”
她的纯真话语令黑夜的心升起了轻微的罪恶感,但不足以撼动他的决心。
“你还真狠心啊!这么懂得利用小孩的天真!”丁月灵鄙视地说。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是读书人,应该有听过吧?”黑夜不为所动。
丁月灵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一手握着小红的手,免得她又不自量力地想跑去救没用的父亲。
她先是将视线落在陈金旺身上,接着又转向小红,再来是可恶的男人脸上,最后,她的目光留在书桌上,好久、好久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每个人都在等她的答案。
许久,丁月灵才开口“那你一定要做乖小孩喔!”她摸着小红的头说。
“嗯!”小红知道姊姊已经答应她的请求了。
“只要你放过他,我答应你!”丁月灵妥协了。她也只有妥协的份,不是吗?
“阿忍,”黑夜拿出几张钞票给看戏的黑木忍“教他们休息一下,买些饮料来喝,所有的事等我出来之后再说。”
“好。”黑木忍接下指令后,朝客厅的人喊话“阿大,叫他们歇息一下。”
“姊姊!”小红终于展开笑颜“他们真的不打爸爸了耶!叔叔,谢谢你!”
黑夜别过脸,小红的天真勾起他消失已久的善良,但他不想就此罢手。
“你的卧室在哪里?”黑夜冷声问道。
“去浴室,我不想弄脏床!”丁月灵站起身来,走在前头引路,这时她才发现黑夜是何等
高大,她的高度只及他的胸膛。
“姊姊,你和叔叔耍去哪里?”小红拉住了丁月灵的手“爸爸被坏人打,要擦药。”
“叔叔要去上厕所,姊姊陪他去,等一下就回来了。”丁月灵说谎。
剎那间,她有着与母亲相同的感受,记得小时候,母亲要和男人办事时,也是这样说的,
起初她小、不明白,但随着后来次数的增加,懵懂的她也渐渐了解那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的母亲只有国小学历,毕业后就去纺织厂工作,十六岁时认识了一个没良心的男人,在她怀孕后便一去不复返。未婚怀孕在乡下是相当骇人听闻的事,受尽人指点的母亲在乡下待不下去,便只身来到台北,无一技之长又没学历的她,只能靠女人最原始的本钱赚钱,接着是生下她。为了赚奶粉钱,母亲到酒家上班,由于年轻又稍有姿色,加上她姿态低、配合度高,很多男人都愿意点她的台,生活才好过一点。
但是悲剧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因为母亲认识了一个比一个烂的男人,没有人对她是真心的,包括陈金旺,他只是个无赖,赖着她母亲赚钱给他花用。
母亲的年华渐渐老去,连酒家也无法待时,便沦落到街头上当流莺,是典型的酒家小姐下场。
有母亲这个例子,丁月灵一再的提醒自己要认真读书,唯有高学历方能找到好工作,才可以改变现况。
可是,她怎么也料不到,这小小的心愿即将被这突来的男人给破坏,让她的计画起了波澜,颠覆了她稳定的生活,从此平静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