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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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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木落了三夏,青涩的小斑一转眼也丢下油锅去煎。

    不出大家的意料,君启杨如愿考上t大医学系。

    传说医科生成天与细菌、病人打交道,不疯也闷死人!开学没多久,李曼媛就好奇地问:“你跟尸体过过夜没有?怕不怕啊?”

    君欧扬瞪她一眼。他才大一,念的是共通科目,除了校庆时穿穿医师白袍绕场一周,赚些欣羡眼光,根本还未进入状况。

    入学就听学长谆谆告诫,等三年级从校本部迁往医学院,日子枯燥无趣,就会晓得“总区无限好”所以他一干同学忙著相女孩子谈恋爱,还有些同学参加针灸社。西医课程还未上就先学中医,以便将来中西医并用,眼光何其远大。

    君启扬反而不那么起劲。

    斑中数学老师也曾要他参加保送甄试,他还是选择了医科。文凭是通往成人世界的护照,非有不可,绿卡又比中华民国护照吃香念数学就像拿著中华民国护照,到处都碰壁,不如拿绿卡。

    除非对这学科真的喜欢,比方胡晶瑶

    “君启扬,下星期天有空吗?”系上的张惠晴带著微笑趋近问:“上次已经告诉过你,我伯父招待大家去他的观光农场,我们班很多人要去,你呢?”

    “君启扬,你不是下星期天要跟我们去清交梅竹赛吗?你忘啦?”李曼媛不知从哪个方向冒出来,挨近他们说。

    “喔记得。”君欧扬一脸醒悟,歉然对张惠晴说:“对不起了!我已经跟曼媛约好,下次有空再去你伯父的农场吧。”

    “没关系。”张惠晴摆出笑容对李曼媛说:“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们中文系没课呀?怎么有空参加我们医学系的班会?”

    “抱歉!抱歉!我有事找君启扬,有人托我传话给他。”李曼媛神神秘秘地摆明不想让她旁听,拉著君启扬溜出教室。

    “有什么要紧事不能在电话里讲,一定要到这里来说?”君启扬不解地问。

    “你行情好,怕我知道了,说给她听呀?”李曼媛促狭道,又没头没脑说:“不过她的行情也不错,清、交的女孩子少,她在新竹很吃香喔!”

    李曼媛上了大学以后,也不知是走桃花运、或者她开窍了,男朋友一个个换,还有馀裕三不五时到医学系来晃一晃,制造新闻,击退他一些爱慕者。真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哦?会有你吃香?”君启扬不动声色地打趣说。“你怎么知道?她托你传话?”

    “我才没你们行情这么好哩,”李曼媛笑道:“她不会对我吹嘘这种事,是侯灿玉告诉我的。下星期天的梅竹赛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们都要去喔!”

    “真有梅竹赛要我去?”君启扬哑然而笑:“我还以为那是你临时编出来的。”

    尽管表面上不在乎,君启扬心里还是惦记著胡晶瑶,所以他从不阻止李曼媛描述她的动态。他倒不知侯灿玉和胡晶瑶一直有联系。君启扬脸上挂著笑,心却冷透,还以为胡晶瑶想藉她之口,向他放什么风声呢!真是一厢情愿!

    斑三时,胡晶瑶甄试考上清大数学系,他们无不诧异。他们几人,侯灿玉念电机,骆家尧念化工,陈豪生念资工,就连李曼媛也上了中文系,都成t大新鲜人;胡晶瑶有实力念t大,为什么大老远跑去新竹?

    这个问题君启扬想了好久。

    他不是没努力过。打了多少通电话,写了多少封信,都得不到回音;知道她讨厌他站岗,他只敢远远站在二女中校门对面守著,等到的却是她与那位帅气的老师有说有笑地走出校门,对他视若无睹。君启扬心里不是不怨的,低声下气这么多回,她连正眼也不看,有时候他真想如陈豪生所说,乾脆把她忘了,反正他不愁没有女朋友。

    绝望当中,又存一丝缥缈的期待等他们上了大学,有的是机会与时间。哪里知道他们念了不同的学校。这患得患失的心情,就是失恋吧?!

    但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还有什么恋可失呢?

    三月的新竹多风,乾冷又刺骨。

    清大和交大都邻近新竹科学园区,由于所设科系性质相近,学术声望也差不多,亦敌亦友的情结便在两校学生的心中扎根。

    这种特殊心理,戏称为“清交情结”或“交清情结”

    外人要拿这两校来相提并论,可以,但请先弄清楚“程序问题”

    何谓程序问题?不妨以“辜汪会谈”和“汪辜会谈”作比喻在自家土地上,是为“辜汪会谈”;在对岸,记得改成“汪辜会谈”端看你站在谁的土地上说话。以此为例,面对清大人,请说“清交情结”、“清交学生”、“清交梅竹赛”;面对交大人,则要说“交清情结”、“交清学生”、“交清梅竹赛”一

    旦程序有错,马上会遭到声讨正名。

    “有这么严重?!”李曼媛半信半疑。

    “开赛的时候,你再看看有多严重。”胡晶瑶微笑。“不过,等一下我还要下场跳啦啦舞,如果跳得很烂,不可以嘘我们喔!”

    “怎么会?喝采都来不及了!”侯灿玉笑着说。

    “太好了!介绍几个辣妹来吧!”骆家尧流著口水道。

    “清交无美女,你没听过吗?”陈豪生端出网路上的言论,得来胡晶瑶冷冷一瞥。他还是这副死德性。

    “嗯哼!这句话,我非常不能认同。”发言人是胡晶瑶的现任男友邓智渊,他正大光明地环住胡晶瑶的肩膀,而她并未挣脱。

    只要邓智渊一开口,话题就难以继续下去,大家马上会把目光投向君启扬,现场气氛马上变僵。

    没有惊逃诏地,也无针锋相对的场面,分别多年而重逢的那一刻,胡晶瑶不知该作何反应。君启扬那一双清澈的眼不透露任何讯息,他们几乎成了陌生人。

    介绍邓智渊的时候,当胡晶瑶脱口说出“男朋友”三字时,几人都是脸色发青。他们小心翼翼注意君启扬的反应,个个冒冷汗,然而他却像无所谓似地微笑着,什么也没表示。

    藉著上厕所的空档,李曼媛将她拉进去密谈。

    “你怎么把邓智渊带来了?不是告诉你别让他跟来吗?”李曼媛急急说。

    “你也没告诉我会带这一票人来啊!”胡晶瑶也责备她。“人带来了也就算了,你没告诉他们我交了男朋友吗?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像我红杏出墙!真是见鬼!”

    “大家都希望你跟君启扬复合嘛!”李曼媛懊恼地说。

    三年来,一讲到这个话题,胡晶瑶就马上闭口不语,这次她勉强说:“你看我们这个样子,有可能吗?别白忙了!”

    李曼媛只能急得跺脚,大叹这天造地设的一对为何没人肯先低头,搞到如今关系比陌生人还不如,看得旁人替他们难过。

    “我怎么看,邓智渊从头到脚都不如君启扬。”李曼媛不甘地紧追著问:“你跟他到什么程度?跟君启扬又到什么程度?”

    “八卦!”胡晶瑶白她一眼,出了洗手间。

    早该知道李曼媛会出卖她!他们的交情深厚,什么话都会传到他们那儿,这种私密事哪能曝光?

    他们几个依然是人们注目的焦点,从校门到体育馆,一路受人侧目。途中同楝宿舍的楼友、社团女同学都藉故来搭讪。新竹的休闲娱乐不多,生活单调,生面孔容易引人注意;何况他们连人带校系亮出来,很能端得上台面,她们见猎心喜也是正常。

    美人练至化境,魅力浑然天成,看似完全不自知,反而更吸引人;美男也是,君启扬的功力已是更上一层楼了。

    邓智渊也感受到眼前几人的威胁性,哪来这一票有头有脸的t大帅哥?!他越发殷勤地呵护女友,态度让胡晶瑶如坐针毡,她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偏偏她若是露出一丁点儿不耐烦,怕又会让李曼媛误以为他们即将分手,又要煽动什么

    可能吗?!等等,她是想到哪儿去了?就算她跟邓智渊分手又怎样?都这么久了,难不成她还期待些什么?

    那个差劲的家伙!那痛彻心扉的感觉

    就算君启扬回过头来求她,她也不可能再喜欢他了!而事实上,他连一根眉毛都没动呢!

    她的桃花运一直不少,正的偏的,从高中到大学,从老师到学生。并非她周旋花丛而忘了君启扬,是她尽量不去想的,他是她最沉最痛的一段。

    分手那段日子特别难熬。她退出补习班,退出读书会,彻底消失在他眼前;二年级转至理组前段班,功课一路扶摇直上,好到蒋俊阳想当她的指导老师,争取指导她直至参加高三的数学保送甄试。

    在一个放学后的黄昏,蒋俊阳将她叫到无人的办公室。

    “你可以跟郭老师说,你比较习惯我的教法。”蒋俊阳热血澎湃地说。

    冰老师是学校安排的指导老师。一直要到上过郭老师的课,她才晓得为什么人气第一的蒋俊阳只教后段班。他自己也不服吧?所以她成了个好机会!

    “你是我近年来教过最有潜力的学生,我很希望能继续教你两年,你呢?你不喜欢上我的课?”大掌甚至抚上胡晶瑶的手,体温烫得她马上缩回。

    后来她匆匆逃离,从此不敢与蒋俊阳独处,这件事她一直不敢告诉他人。

    谁说只有女人靠美色?有点姿色的男人,不管有意无意,仗著这一号武器更是如虎添翼!蒋俊阳如此,君欧扬亦如是。

    所以她接受了外表平凡的邓智渊。

    斑三甄试的时候她与邓智渊就认识了。她无意间透露第一志愿是清大,邓智渊竟也填了同样的志愿,凭著这一点,他们愈走愈近。和条件相近的邓智渊来往,他们的关系清淡如水,与君启扬惊逃诏地的那一段完全不同

    领他们早早去了体育馆排队,胡晶瑶先行离开。邓智渊缠著她追问:“他们是谁?怎么我从来没听你说过有这些朋友。”

    “以前补习班的同学。”她脚不停步地说。

    “是不是因为今天你跟他们见面,才不要我跟的?”他又问。

    胡晶瑶停下脚步,有些烦躁地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用转弯抹角。”

    “他们当中,哪一个是我的情敌?”他还真的问了。

    瞟他一眼,她并不直接回答。“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直觉。”邓智渊说:“他们的眼神告诉我,我是多馀的,如果我不在,是不是会有什么精采好戏要上演了?”

    “你想太多了!”她回避他的眼神。

    “你喜欢我吗?”他冒出一句。

    她顿住,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要这么问。邓智渊一直聪明地避问这个问题。

    “连喜欢都不肯说?连敷衍我都不愿意?”邓智渊扣紧她说:“你老是这样,从来不把心事告诉我,连你的行踪、你的交友状况也不跟我说。有时候你的事情我还要从别人那里听来,常被人当成笑话!这算什么男女朋友?”

    “我就是这样,你不是一直很清楚吗?”她淡淡撇了下嘴角。“我们是男女朋友的事,也是你四处宣传的,跟我喜不喜欢你,—直是两回事,不是吗?”

    “你终于承认你不喜欢我了?”邓智渊握拳咬牙。“是不是为了他们,你就决定甩掉我?我不答应!我绝不分手!你休想分手!”

    他歇斯底里地叫嚣,在梅竹赛人潮汹涌的校区,已经吸引不少好奇眼光。

    胡晶瑶冷冷地说:

    “无所谓。反正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自导自演,我一句话都没说过。你干涉男同学接近我,你控制我的行踪,自称爱我爱得发狂,我们之间的主导权一直在你手上,你爱怎么说,爱怎么做,随你吧!”

    谁是落花、谁是流水,男女之间永远轮流扮演。邓智渊不是不好,她的冷淡也非天生,实在是她对爱情再也难投入;然而愈是这样,对方反而愈是著迷,这感情的恶性循环,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跳得脱呢?

    她是亏欠了邓智渊,他对她全心全意,她却不能回报万分之一。说不出口爱他,那就回避承认不爱他,这是她自认体贴的表现,但他的耐性似乎磨尽,索讨爱情的行动愈来愈积极,简直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便播呼唤女啦集合,胡晶瑶藉故摆脱他,进了开幕赛的会场。

    清交梅竹赛,战况最激烈、最具指标性的是篮球与排球的比赛,胡晶瑶安排他们参观的正是开幕篮球赛。球赛尚未开始,看台两侧清交的火力班就先较劲起来。

    “清大清大!唯我独大!”

    “梅竹成功,交大必胜!”

    相对于女啦,火力班负责呼口号、鼓舞士气,动作声音整齐划一,看得出是经过训练的。君启扬不禁有些感慨,相较之下,t大讲究个人主义,不点名的课与活动,学生肯到场就不容易了,遑论抽时间排练呢!他们的校庆场面也零零散散,跟上体育课差不多,哪有这么壮观!不过,两边观众席呼的口号就很

    “交大交大软趴趴!”

    “踩死青蛙呱呱呱!”

    坐在清大观众席上几个t大观光客,大开眼界。李曼媛遥遥指著场边的清大女子啦啦队,惊喜地说:“啊!晶瑶在那边耶!她看起来好漂亮!”

    往下一看,胡晶瑶处于清大女啦当中,一身黄黑相间的紧身衣,苗条身材尽现。多年不见,她是既陌生又熟悉,君启扬胸口有股不寻常的悸动。

    不只他们注意女啦,几乎所有的观众都在注意女啦;观众席上竟还出现带著v8进场的清大男生,他们倚著栏杆拍女啦。

    从对话中可以听出,他们正在相女孩,一下嫌腿粗,一下嫌胸平,拍完了准备带回去一一研究。

    “喂!”拿v8的说:“学弟,看到没?第三排左边第六个,你们数一的胡晶瑶,长得真漂亮!她男朋友最紧张她了,一天到晚栓得紧紧的,从来都不带她来参加家族聚会,害大家想看看美女都没机会。”

    君启扬竖起了耳朵。

    “说来奇怪,她男朋友也是保送甄试进来的,可是老是让她拿第一名!输给女生也太没面子了吧?我就不信女生的数理头脑会好到哪去,邓智渊大概是为了追她,所以故意让她的!”学弟说。

    “咦?算算女啦人数也不少,我们学校有那么多女生吗?”学长又问。

    “外文系和中文系都多开了一班嘛!”学弟说。

    “喔”了悟中略带鄙夷。“几时我们学校收那么多文科生?不怕把招牌砸了?”

    “往好的方面来想,念文的女生比念数学的有气质,应该有比胡晶瑶更漂亮的!”

    吃不到逃陟肉,就把她贬成鸭子?君启扬义愤填膺的当儿,意识到旁边几双兴味的目光罩在他身上,他马上收回脸上的表情。

    乍闻胡晶瑶有了男友,君启场强忍著有如青天霹雳的噩耗。难道她真的对他完全没感情了吗?他几乎想上前抓住她质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但他们之间早就不存在情感的束缚,胡晶瑶当然有权利交新的男朋友。只是只是他一直自欺欺人的认定,她应该仍在新竹等著他,而他也终于拉下脸来见她,他们应该就要有个新的开始了呀!

    只一想,久违的那股揪心感又来了!看得出她在这里很受欢迎,即使有了男友,她依然受欢迎。这点李曼媛并没诓他。可是她怎没说胡晶瑶已有男友了?他来这一趟,彷佛专程看她展示新恋情似的,窝囊透了!虽然他不承认那家伙有哪一点赢过自己!

    球赛进行到中场休息时间,换交大女啦上场,好戏才要开始。

    她们的动作有些凌乱,不是跟不上拍,就是方向错误,看得清大观众席上大乐,他们发出嘘声:“交大女啦真没用!”

    一阵哄笑传来,交大女啦的队长带头对著清大观众席反击:“清大女啦最好用!”

    又一阵笑闹。没有比女啦对砍更精采的了!饱击女啦一向是梅竹赛的恶劣传统,每年检讨,每年照旧,现在连女啦自己都要搅和下去,那就令人叹息。

    “清大女啦青海的草原!交大女啦峰峰相连到天边!”交大观众席上火上加油地唱著。

    笑闹声愈来愈响亮,苗头愈来愈不对,君启扬处在躁动的清大观众席上,一点都笑不出来。忽见清大女啦阵里走出一个窈窕身影,宛如杀入敌阵的先锋,直闯交大女啦之中;大家的目光也从篮球赛跟著移向她,纷纷猜测她跟交大女啦队长谈判什么?人人兴奋难耐,等著欣赏女人的战争,除了几个t大观光客。

    最后,她们竟协议退场,各自从两边散去;干脆不提供色相让男孩子评头论足,也不当两校互殴的箭靶。

    走了女啦,球赛少掉一半看头,满场哗然。

    那个带头的清大女生正是胡晶瑶,君启扬知道自己为她白担心了!她比他想像的要顽强,能适应环境,也能改变环境。

    轮不到他来替她担心。

    有权利担心的人,是邓智渊。

    胡晶瑶换了衣服去与他们会合,邓智渊紧跟在她身边,在外人看来,十足幸福美满的模样。

    骆家尧加油添醋地描述那对学长学弟的恶行,直把他们口中的邓智渊形容成霸道、小气、成绩又逊的家伙,未了还郑重表示这都是他们说的,不关他的事喔!

    邓智渊一张脸被他们说得忽青忽白,胡晶瑶亦是蕴怒在心。这家伙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学不会看人脸色说话?或者他是故意的?

    悄悄瞥了君启扬一眼,他仍是无动于衷,胡晶瑶却感到十足狼狈。若要找一个胜过君启扬的男友确实不容易,她并不指望邓智渊处处胜过君启扬,但为什么偏偏要让他亲眼看见、亲耳听见邓智渊的糗事?

    “看不出你这么受欢迎。”陈豪生上下打量她。“不过,那两个家伙的理论很有意思,女人的数理头脑”

    “嗯哼!”侯灿玉即时出声打断。“胡晶瑶,你跟那交大女啦队长说了什么?她怎么肯跟你同进退?”

    “她只是一时气疯了,咬错人,其实我们认识,所以好说话。”胡晶瑶随口问:“她叫邵香苗,是交大电信工程二年级的,要我介绍吗?”

    “要要要!我要!”骆家尧摇著尾巴。

    话题总算扯了开。

    一行人经过胡晶瑶的宿舍,她想将手上拎著的提袋拿进去放,意外发现宿舍四周竟聚集了一些交大男生,他们摇晃著交大旗帜呼啸著:

    “宣示攻占x斋!梅竹成功,交大必胜!”

    他们面面相觑。这是在玩虚拟线上游戏,而清大的女生宿舍变成敌方攻击目标了?!

    女孩们有些探头出来骂人,有些闭窗不理,有些干脆冲出去避风头;而路过的清大男孩当场义愤填膺地表示,晚上就要召集人马,明天也杀上交大去“攻占”他们的女生宿舍!

    两校交锋,女生成了“珍贵资产”?!几人若有所思地凝望眉头深锁的邓智渊,难怪他要这么紧张胡晶瑶!

    她出来的时候,宿舍外仍吵著、闹著,一个报导梅竹赛花絮的校园记者眼尖地发现胡晶瑶就是那个让女啦解散的“罪魁祸首”他忙上前问:

    “这位同学,请问你的名字、系级?你也住x斋?你对这种状况有什么打算?”

    巴不得她再来场惊逃诏地的革命似的!

    然而,钓鱼台能严正声明她不打算插上任何一个国家的旗帜吗?胡晶瑶真想大叫,别又把她当成钓鱼台!

    “这几位,哪个是你男朋友?”校园记者唯恐天下不乱地问:“是不是这位?这位?还是这位?”

    他二点名,第一个问的就是君启扬,最后才轮到脸色铁青的邓智渊。胡晶瑶恼得想尖叫,谁来把这个家伙丢出校园去!

    她勉强应付几句,什么都没说,甚至拒绝邓智渊想要环住她证明什么的意图。她扭头急急出了宿舍,离开这一团混乱。

    如果可以把后头那一群人给甩掉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