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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燕好之后,德聿没有留下来过夜,他满足了自己的欲望之后就离开了,没有说要去哪里,也没有留下任何话。
于是水舞就守着德聿留给她的孤寂冷清,度过这漫漫长夜。
清晨,小莹端来干净的水让她梳洗,等她梳洗完整理好仪容,小莹又将她的早膳端到房里来。
看着放在桌上丰盛的早膳,水舞是一点胃口也没有。站在她身边的小莹见她手不动口不动,忍不住催促道:“水舞姑娘,请你快点用膳好不好?我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呢!”
水舞摇摇头说:“我吃不下,你收走吧!”
小莹睇她一眼,眼神好似在说不吃就早说嘛,害她等这么久。她乒乒乓乓地把碗筷收拾好,端着盘子就要走。
“小莹”水舞唤住她。
“什么事啊?水舞姑娘。”小莹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过头来。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小莹是对自己不友善,可是水舞没有别人好问了,她别无选檡只得看小莹的脸色。
“可以啊!不过请你问快一点,我很忙的。”小莹扁厢嘴说。
“好的。我想问你,是不是以后我都要在自己的房间里用膳?”
“这是当然的呀,要不然你还想去哪里吃饭呢?”小莹嫌恶的瞥她一眼,好像水舞问了一个蠢问题。
水舞自嘲的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王府里不是还有惠郡王、福晋,以及格格吗?我是不是偶尔也应该和他们在一起吃吃饭什么的”水舞觉得自己说得合情合理,虽然她不是德聿的妻或妾,但她总是他的人,她应该多和德聿的家人相处,不是吗?
听水舞说得天真,小莹忍不住笑出声来。“水舞姑娘,你别开玩笑了!你想和王爷他们一起吃饭?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呢?”水舞不懂。
小莹叹了口气,用同情的眼光注视着她。“水舞姑娘,你还不懂吗?王爷他们怎么会和你一起用餐呢?你没有自知之明吗?说好听一些你是个“小姐”事实上呢,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以前的身分是嫌冢当没错,但是现在,充其量顶多是个”
“从良的妓女是吗?”水舞突然出声替小莹把话说完。
“啊?”水舞的坦白反而让小莹觉得不好意思,她小声的说:“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不是我说的哦!”水舞总算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出身无法得到这些下人的尊重,不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是她的过去错了,就算是妓女从良,她的本质就是妓女不会变的,不管是这些下人,还是德聿和德聿的家人,大家都是这样看她的。
水舞的沉默让小莹有点不忍,她叹着气说“水舞姑娘,你也不要难过了,我承认我们这些下人是看不起你,但不是因为你的身分,是因为你把我们家贝勒爷害得很惨,大家都觉得你很过分”
水舞一脸惊讶的看着小莹,低嚷着:“小莹,你说什么?我把德聿害得很惨?这些话是德聿说的吗?”
小莹摇头“不是贝勒爷说的,是格格说的。”
是德聿的妹妹德贞格格?水舞再问小莹:“格格到底说了我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我不知道”小莹心虚的低下头。
水舞捉住她的手。“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对不对?”
“我我不知道”小莹收回自己的手,一副想逃走的样子。
小莹不说,水舞更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站起来就往外走去。
“水舞姑娘,你要去哪里呀?”小莹急忙叫着。
“我去找德贞格格问个清楚。”
“哇,水舞姑娘,你别去呀,你等等我啊--”小莹怕水舞闯祸,慌慌张张的追了上去。
***
不知道是水舞的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她甫出房间走了没有多久,她想找的人就在前方正往她这个方向走过来。
水舞虽然只见过德贞一面,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德贞格格”
德贞见到跟自己说话的人是水舞,她先是一愣,然后快步走向她,劈头就给水舞一个重重的耳光。
水舞整个人都呆掉了,追上来的小莹看到德贞一见面就打人也吓呆了。
德贞不是打过就算了,她还要骂人。她指着水舞的鼻子怒骂:“你这个狐狸精,你还要不要脸啊?我大哥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呢?”
水舞一脸的无辜,无从反驳的她只能听德贞继续怒骂自己。
“我从没见过比你还不要脸的女人,明知道自己是个人人都瞧不起的妓女,还敢来诱惑我大哥?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我呸!把我大哥玩够了就来个避不见面,害他那段日子什么事都不做,不分日夜的寻找你,找到你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每天只知道喝酒玩女人,玩女人喝酒,伤透了我阿玛和额娘的心”
她恨恨的瞪着水舞,愤恨的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大哥?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她生气的抓住水舞的肩膀,一边摇着她一边吼叫:“你告诉我啊!都是你把我大哥害得这么惨,把他还给我,把我那个比谁都要温柔、比谁都要优秀的大哥还给我,你还给我呀你--”
她发狂似的摇着水舞,水舞觉得她快把自己的骨头给摇散了,她的头晃得好晕,愧疚的眼泪也被摇了下来。
在一旁的小莹本是没有资格插手管这档事的,可是她看到德贞一脸想杀了水舞泄恨的恐怖模样,她怕水舞真的会被德贞给杀了,于是冒险把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的水舞从德贞手上救了出来。
“格格。请住手,不要闹出人命来啊!”小莹拚命的劝阻还要捉水舞的德贞。
没想到德贞却将她用力的推开,嘴里还骂着:“你这个奴才给我闭嘴,我今天就是要杀了她,怎样!”她捉住水舞,扬起手在她脸上胡乱挥打着。
水舞默默承受着,她不会反抗的,她是罪有应得的:“住手!”
“大哥--”德贞看到德聿突然出现,先是把水舞用力一堆,然后跑到德聿身边。
“我正在替你教训这个小贱人呢!”
“胡闹!”德聿沉着脸低喝道。“你是什么身分,这样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可是我就是气不过嘛!我没你这么有度量,不好好教训她,只怕她把我们兄妹给瞧扁丁呢!”
“好啦,今天的事就算了,以后不准再有这种情形发生!”德聿把话说完才把视线移到倒在地上的水舞身上。
看她头发散乱,双颊红肿,嘴边还流着血,一股剧痛直钻进他的胸口,但是,他不容许自己对这个女人有任何感觉,他故意漠视自己诚实的感觉,跨着大步从她的身边走过,没再多看她一眼。
“哼!”德贞碎了水舞一口,然后也走了。
两位主子走了之后,小莹才敢伸手去扶水舞。
“水舞姑娘,你没事吧?”虽然水舞不值得同情,但是见她这副惨状,小莹的恻隐之心多多少少被引发了。
水舞无力的摇摇头“可以请你扶我回去吗?”
小莹有点愕然,水舞怎么对她还这么客气啊,她明知道她讨厌她的不是吗?她深深的看着水舞,第一次,她觉得水舞这个人应该是不错的,如果她没有欺骗贝勒爷的感情,她一定是个好人。
***
水舞望向黑漆漆的窗外,时候不早了,昨天德聿是在这个时间到她房里来的,今晚他会不会出现呢?
她等着,等着那个不一定会出现的人的到来。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她听到她所期盼的脚步声了。
德聿面无表情的推门走进来,笔直走到床前,对坐在床上的她说:“宽衣吧!”
又是这句话?难道他们之间就只能说这句话吗?
水舞的心是酸的、是痛的,不过,她很快地振作起来,换个角度想,至少德聿还肯对她说话,他还会对她做那件事,这表示她并不是无用的,至少他不恨她的身体,他还愿意碰触她的身体不是吗?
“你笑什么?”看到水舞突然露出微笑,德聿不解的问。
“没什么。”水舞温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是的,这就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她欠他的,希望她的身体能多多少少偿还一些,她没有把握能让德聿回到以前的那个德聿,但是至少就让她的身体多为他做一些事吧,如果他在自己这里得到满足的话,也许在酒和色这两样上,德聿会对色这一项有所节制,早日回到以前那个纯情专情的他。
水舞温柔的目光让德聿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他的视线从她温柔的水眸移到她因为被打还看得出来红肿的脸颊上,该死,那股讨厌的疼痛又在他的心口蔓延开来。
可恶!这眼神,这表情,她又要诱惑他了吗?她当他是什么?是傻子还是笨蛋?她以为他还会重蹈覆辙吗?
对她的旧恨让他没有说什么就压上她柔软的身躯,他很快地就将她脱得一丝不挂,再来是自己的。
这段过程水舞都没有反抗,只是用温柔的眼眸凝视着他。
可恶,为什么要用这么温柔的眼光看我?是愤怒,也是不满,德聿伸出两指强行撬开她的穴口,进去之后就是一阵狂捣,他粗鲁的摩擦包裹住手指的软热内壁,不间断的一进一出.
“嗯”水舞难受得扭动着下体,快感不能抑止的一波波涌上来,这种感觉痛苦多过于舒服,只会让她愈来愈难受。
水舞的痛苦,总聿冷眼旁观,他不需要在意她的感受,她是他的玩物,只要他自己舒服就行了。
“唔德聿”水舞水眸凝着泪,哀求的看着他“不要这么粗暴,我我好痛苦”
哼,你也知道“痛苦”两个字怎么写吗?德聿不想出言讽刺挖苦她,但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她那双带泪的眼眸紧紧的捉住了他的视线、他的心,捣弄她体内的手指居然放缓了抽动的速度。
她呼出一口气,对他展现笑意。
德聿叹一口气,他不承认自己是被水舞楚楚可怜的模样给打败了,他找了一个理由说服自己,那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容易进入,他必须要让她舒服一点,这样他得到的快乐才会多。
***
这就是水舞在惠郡王府所过的生活,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做好晚上的事--用自已的肉体让德聿舒服,用自己的肉体偿还她欠德聿的。
想想这是很悲哀的事,好不容易离开了醉烟楼,她以为自己不再是青楼女子了,没想到她由麻雀变成了凤凰,她这只凤凰做的还是青楼女子的工作,最讽刺的是以前的她是卖笑不卖身,现在呢,她的笑对德聿根本没用,她只能卖身,对德聿一个人卖身。
在德聿贪婪的需索下,她对做ài这种事慢慢的习惯,她是不知道自己的技巧怎么样,最起码现在的她比较能享受其中的快感,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只有痛苦而已。
进到王府一个月之后,德聿从每晚必到她房里慢慢变成了两天一次,三天一次,然后相隔的时间愈来愈久,这一次,德聿有五天没有碰她了。
这个事实让她消沉,让她难过不已。她和德聿之间只剩下身体的结合这个关系,如果德聿连她的身体都不肯碰的话,那她和德聿真的就什么都不是了。难道他已经厌倦她的身体了吗?她不禁要这么想。
她的心情变得很糟,忧愁终日在脸上驻留。
这日午后,她独自来到花园散步,除了自己住的地方,她能来的就只有花园了。
她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德聿的父母,她想还是不要见他们比较好,他们一定和德贞一样怪她、恨她,为了避免惹他们不快,她只能安分守己的让自已的活动空间只剩下花园和住的地方了。
一到花园,就是这么凑巧,她又与德贞不期而遇,当她看到德贞时想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德贞看到了她,冷着一张脸朝她走来。
她不自觉的向后退去,上次德贞留在她脸上的伤让她痛了好几天呢!
德贞脸上的表情是鄙夷和嫌恶的,她趾高气扬的说:“躲什么?本格格今天不想动手打人,你白躲了!”
水舞咬着下唇看着她,她想自己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
“怎么啦,变哑巴啦!”德贞突然大叹一口气,说:“大哥也真是的,没事弄了一个妓女回来,才一个月呢,就丢到一旁凉快去了,这样不是白花了那些银两吗?真是有够浪费!”
水舞秀眉皱了皱,还是没有说话。
德贞没好气的瞪着她“哼,果真变成哑巴了!瞧你这副德行,不要说我大哥受不了你,连我看了也受不了呢!难怪他又要把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往家里带,府里明明就有一个妓女了,他干嘛还要花钱去外面找啊?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水舞愈听脸色愈难看。
德贞看了心中大乐,继续出言羞辱她“不是我德贞格格爱骂人,可是你就是该骂!
也不想想自已好不容易才能从一名卑贱的妓女摇身一变成了贝勒爷专属的妓女,还不好好伺候我大哥,才一个月就让我大哥开始找别的女人,你不觉得自己很丢脸吗?我要是你呀,早就羞愧得投河自尽了,还有什么脸活下来啊!”水舞低垂的黑眸已积满了泪,身体也在发抖,但是她还是不发一语,因为她知道开口只会换来更多的羞辱。
水舞的无动于衷让骂人的德贞骂到没劲,从头到尾就她一人在唱独脚戏,这戏怎么唱得下去啊?她再狠狠地瞪水舞一眼,然后拂袖而去。
水舞无吉的抬头仰望蓝天,忽觉一阵冷风吹向自己。奇怪,明明照在身上的阳光是这么的暖和,为什么吹在她身上的风会这么冷,还冷到她的心里面去了?
***
月冷星沉,今晚似乎特别的孤寂。更深露重,把在外面的水舞的衣裳都染上了一层湿气。
提着灯笼,水舞走得好快好急,她的目的地是德聿住的宅院。
她知道自己不该来的,但她还是来了,她受不了德聿对自己的不闻不问,她有话想问他,就算他不给她答案也没有关系,因为她可以顺便看看他,以解相思之苦。
明明应该是就寝的时间,可是德聿住处的厅堂却是灯火通明,她在外面就可以听到里面的嬉闹声。这声音是由女人口中发出来的,她心一痛,知道那是德聿从外面找来的女人。
她当场就想掉头离去,她不想看到德聿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可是她有话要告诉他,一定要进去不可,因为如果她不主动来找他,他是不会去找她的。
踏着沉重的步伐上了台阶,她放下灯笼,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走了进去。
她甫一进到大厅就看到令她心碎的画面。她深爱的人坐在一张躺椅上,正搂抱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两人的身体就像黏住一样,德聿的手放在女子半裸的酥胸上,脸则埋在她的肩窝,那名女子则是张开双腿环住德聿的腰,嗲声嗲气的笑嚷着:“贝勒爷,不要这样嘛,你要折腾死奴家了!”
然而这一切鄱在德聿看到水舞的出现而宣告终止。
那女子察觉到了,转头望向水舞,手脚还是缠着德聿不放,德聿也没有放开她。
他冷冷的看向水舞,用没有高低起伏的声音说:“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德聿没有放开那女子让水舞的心更痛,他根本就不在意她,在他眼中,她真的就只是个替他暧床的妓女吗?
“你到底要做什么?”德聿又问了一次,脸上的表情更为冷酷。
水舞强忍住胸口的剧痛,鼓起勇气缓缓的说:“我想问你,你真的对我厌倦了吗?”
“原来是这般无聊的事。”德聿挑眉看她,神色自若的说:“其实也不能说是厌倦,人本来就是喜新厌旧的,你的身体我还满喜欢的,不过偶尔也想换换口味。你在担心这个吗?真是的,不要为了这种小事来打搅我!”
这种小事?水舞的脸色变得苍白,德聿带给她的痛苦已经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了,地想自己也许就要晕厥了。
德聿说完话之后就不再看她,好像她这个人不值得看。他在那女子丰满的乳房上摸了一把,那女子又开始哼哼哎哎的叫了起来。
“没事的话就给我滚回去,少来烦我!”德聿不客气的对水舞吼道。
水舞单薄的身子颤了一下,低着头轻轻地说:“我想,也许还有我可以为你做的事“什么?”德聿停了下来。“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说大声一点。”
水舞抬起头来看着他,清楚的说:“我想为你做些什么,什么事都可以”
既然他不要她的身体了,那她一定还要为他做些什么,她会和他在一起本来就是为了赎罪,如果她不能为他做些什么的话,不要说别人看不起她了,她也会看不起这么没有用的自己。
德聿听清楚水舞的话了,他接收水舞看似诚恳的眼光,然后对她一笑。“你真的想为我做事?什么事都可以?”
“是的。”德聿的笑容让水舞打从心底泛出喜悦,他居然还肯为她而笑,他不会知道他这个笑容对她有多重要。只要能找回他往日的笑容,只要他能变回过去的那个德聿,就算要她死她也愿意,她真的愿意。
德聿笑看着她,点点头说:“那好吧,等我想到要你做什么事,我会告诉你的。”
“德聿”水舞充满感情的低唤着他,却换来他冰冷的声音。
“你走吧,我还没开心够呢!”
水舞悲哀的看着德聿和那女子一眼,缓步走出德聿的视线。
水舞一离开,德聿马上放开怀里的女人,并站了起来。
“贝勒爷”那女子觉得莫名其妙,不继续了吗?刚才他们不是很快乐吗?
“你走吧!”德聿面无表情的说着。
“贝勒爷”那女子呆坐着,她不晓得有人可以从热情如火一下子就变得冷酷无清。
见她不动,德聿大吼:“你没耳朵吗?给我滚--”
“哇--”那女子吓得跳了起来,逃命般的冲出去。
发过脾气的德聿脸色凝车得吓人,他脑中想的全是水舞刚才说的话。
“哼,你想为我做事?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弥补你对我的伤害吗?”他喃喃说着,冷眸更冷,冷笑更是冷。“好,我就依了你为你安排事让你做,遣可是你自愿的,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