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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在天山山上长大,这初夏时节来到北方倒真有点令人受不了。柳云儿挥汗如雨地想着。
趁着夜晚她避开人群,手上提着一些祭品向爹娘以及死去的家仆祭拜,顺便等候那些杀了她家人的凶手到来,就不知他们对藏宝图是否死心了没?
但她已经连续十多天在这里等候到深更半夜却等不到人,想来用守株待兔的方法已经行不通了。看来她得混进北虎庄才成。
不过北虎庄向来戒备深严,听说庄主武功深不可测,较之那三个坏人联手还要高,而她这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硬来根本不行;看来她只能用软的。
这几日听闻“北虎庄”正在征丫鬟,她得趁此机会混进去才行。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要报仇,恐怕真的必须进“北虎庄”才行。
抬眼无语地望了星光灿烂的夜晚一眼,回首环视着残破的家园,柳云儿不禁红了眼眶,以往幸福快乐的家园如今变成这样忍了许久的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爹、娘,您们可要保佑云儿能顺利进入北虎庄,找到仇人好替您们大家报仇。”她哀伤地坐在爹娘墓前哽咽低泣。
当初师父一心只想赶快带着她逃命去,爹娘的后事都来不及处理。幸好一些邻人及乡亲们凑了些银两将他们及奶妈、管家伯伯们全葬在柳家庄花园内。原本无主的土地、房屋全要教官府给收了去,幸好一些乡亲因感恩于爹在世时不遗余力地乐施助人,所以跟官府力争保留了柳家庄,今日爹娘才有办法葬在柳家庄内,而不是在乱葬岗。
东方露出一丝曙光吓醒了正在哭泣的云儿,目前她最重要的事是乔装改扮混进北虎庄,而不是在此哭泣。她擦了擦了脸上的泪水,目光中露出一抹坚毅,站起身留恋地环视残破的家园一眼,毅然决然地转身提气施展轻功离开。
自从进入北虎庄之后,柳云儿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亲北虎庄为畏途,这儿的人虽不和善,但也不至于面目可憎啊。
仅知这儿不仅仆役丫鬟每个人每天都战战兢兢,就连住在这儿的香主、堂主,甚至护法都胆战心惊,深怕惹祸似的。但所谓祸事是啥?她到现在还不知晓。只知道每个人都不喜欢进“风云楼”
自从十天前进入北虎庄后,柳云儿与一些新进的丫鬟一同受训,今天是分派工作的日子。她可以从每个人几乎嘴里念个不停,或猛皱眉头中察觉出其他人忐忑不安的心,而其中最不外乎是不希望被分派到“风云楼”
“风云楼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怕到那儿呢?”柳云儿终究忍不住好奇地问旁边的人。
趁着进入北虎庄这十天中,只要她能到的地方,她总是想尽办法溜进去看一看,方便将来找仇人或是逃脱。可偏偏北虎庄的下人只能局促在一个院内,除非是阶级高位者之外,其他人是不能到处走动的。
“你不知道风云楼是哪儿?”
旁边的人大惊小敝的大喊,引起整个院子三十几个新进丫鬟的注意。接着所有人莫不发出惊呼声,迫不及待地想告知她这只井底之蛀。杂乱的情况似大火燎原般不可控制,当所有的声音如潮水般涌向柳云儿时,她则是不知该听哪个人才好。
“吵死了!”负责管理这批新进丫鬟的管嬷嬷一进院子,就听见这三十几个女孩的声音。她忍不住大吼。一瞬间像消音般,没了声息。而柳云儿到现在还是不晓得“风云楼”到底有何可怕之处。
“你们你们想气死我吗?”管嬷嬷气得说不说话来,亏她花了十天时间训练她们,居然一点成效都没有。
一见她们个个低着头,管嬷嬷不由得叹气。
“我知道你们全是附近好人家的子女。你们应该知道北虎庄不是什么好人家女儿该待的地方。在这儿如果不能学着禁言及多做少看少说少问的准则,到时候别说我不能保你们,你们能不能安安全全地回家还是一个问题呢!现在我来分配工作。你们全站成一排。”管嬷嬷指挥女孩全站成一排。
管嬷嬷站在排成一排的女孩们前,一个个告诉她们,她们该到哪个堂去报到。
直到站在柳云儿面前。
她仔细地打量柳云儿,这姑娘皮肤白皙,却有一双粗黑的眉毛,论英气呃一点英气的感觉也没有,倒像两条粗黑作怪的蚯蚓,看来有点恶心。那张嘴哎哟!原本樱桃小嘴,居然让她抹了一层又厚又粗的胭脂。还有那应该算得上漂亮的瓜子脸,居然也抹上一层厚厚的水粉。这这能看吗?
唉!人说:土,没关系,会打扮就成了:但既土又不会装扮,那就成了丑人多作怪了。
算了!这么丑的姑娘派到哪儿,哪儿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既然如此,又何必折腾其她丫头呢!
“你去风云楼好了。”不是她管嬷嬷坏心,而是这丫头人长得丑到哪里都会惹人嫌。
管嫂嫂才说完话,柳云儿就听见此起彼落的抽气声,以及松口气的声音。
“是。”柳云儿不置可否的点头。
见这女孩还算乖巧,只可惜长得丑些,管嬷嬷也不禁放软声调。
“不是管嬷嬷坏心,而是”看着她,管嬷嬷也说不出口。
“没关系。”只要能让她待在北虎庄内。她才不管风云楼是什么龙潭虎穴呢!
“那就好。以后若有什么事,你尽管来找我管嬷嬷好了,只要管嬷嬷我帮得上忙的,管嬷嬷一定尽量帮你。”这是她能为她尽的最大能力了。
不过要是庄主知道她将一个丑女人分派在他风云楼之内,不知会气成怎样?但,她又瞄了瞄柳云儿,这娃儿其实也不丑哪,只不过那两道眉毛算了,等事情遇到了再说。
“谢谢管嬷嬷。”柳云儿乖巧地道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交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管嬷嬷点了点头,接着安排好其他人之后道:“你们到各个堂内的管事报到。而你跟我到风云楼去。”她指着柳云儿。
经过几天的混乱之后,柳云儿才知道“风云楼”原来是庄主住的地方。也是到了此时,柳云儿才知晓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想来这儿当差,谁教北虎庄一向恶名在外!
何况是服侍万恶之首的北虎庄庄主。
不过,在这儿她只需负责替庄主打扫寝室、书房,以及早上替他打理他的漱洗用具。她倒毋需见到庄主本人,只要将打好的水及毛巾拿给他的贴身护卫张和便成了。其余一概的事她全不用管。
不过,张和每次看她的眼光实在有点怪异。
她摸了摸脸。是不是她嘴上的胭脂以及脸上的水粉没抹让他起了疑心?
唉!都怪她长得丽质天生,说不定那家伙就因为她长得美,所以开始怀疑像她这么漂亮的人,怎么可能当人家丫鬟。
真是的!这一切全怪那个管嬷嬷,要不是她命令她不准抹上胭脂水粉,她也不会差点露出原来面目。
话说当管嬷嬷那天仔细打量她过后,忍不住严禁她抹上胭脂水粉,这下她的伪装就只剩下那双粗黑的眉毛了。
唉!这不是全白搭了吗?早知如此,当初她就毋需费心地想乔装改扮,到头来还不是全白费心思,美就是美,根本瑕不掩瑜,她再怎么改装,还是让人一眼就瞧出她的本质。真是罪恶哪!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的时候,还是让早点找出仇人来,好好思索该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了仇人报仇才是。
她半侧坐在床上,边拍着手上的枕头,一边细想该从何处着手查出林虎那三个坏人的行踪。不知他们是哪个堂的?是不是住在北虎庄内?还是被分配在外?
公孙越一进寝室,就瞧见一个丑丫头大剌剌地跪坐在他床上,手上还抱着他的枕头。
“你干嘛?”公孙越不悦地抿紧了唇。一个箭步靠近柳云儿后将她扫落下床。
正凝神细思的柳云儿根本没防备,一下就教他给扫落床下。
在床下滚了几圈后,柳云儿才回过神地喊痛。
“好痛噢!”她蹲着身双手捧着后脑勺,痛得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滚!”谁都不许碰他的床,更何况还抱着他的枕头。公孙越嫌恶地瞪着仍喊痛的云儿。
“你凶什么凶?”柳云儿气急败坏地抬头怒视着他,双颊仍挂着泪珠。
“滚!”这丑丫头是谁?不要命了吗?居然敢对着他大吼大叫。
“你以为你是谁啊?叫我滚我就滚啊?”柳云儿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生气地站起身,双手叉腰地吼回去。
见对方仿似怒气腾腾的睁子以及凶恶的脸对着她。她忍不住也扬起火气。
哼!凶什么凶啊?她可是一点也不怕他。反正他凶,她不会比他更凶吗?再说,她在山上可是有名的“恰查某”呢!
“喂!你凶什么凶?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啊?”见对方仍不知死活地以凶恶的眸子瞪视她,她强忍住怒火。好在她吃了雪莲后脾气已经收敛多了,不然这家伙早让她踹的不成人形。
缓下气后,她局傲地抬高下巴开口道-“这儿可是北虎庄庄主的寝室耶!你到底知不知道?居然敢跑来这儿撒野!”见他仍立在原处一点也不退让,甚至眸中有丝丝火焰燃起。
“拜托!你是不是哑了?”见他眸中火焰都快喷射而出,她不耐烦地说:“如果你要发脾气,麻烦你出去发。我可没那闲工夫陪你。”莫名其妙的家伙。
这人真的有毛病,就只会张着喷火的睁子瞪着她。瞧他那气得发黑的俊脸,深怕他就这么气得晕过去,她顿时心有不忍。
算了!她拍拍身上的灰尘,反正她又没受伤。她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她可是有一大堆事还没做哪,哪有闲工夫理这怪人。她靠近床边,嘴仍不甘心地叨念着:“现在不赶快将床整理好,一会儿可就没工夫整理书房了。”
“这几天这儿都是你整理的?”公孙越忍下怒意不悦地问。
他的床该不会派个丑丫头来整理吧?瞧她一副大刺刺又不可一世的模样,很可能就是。
真是可恶!想他可是堂堂北虎庄的庄主耶!再怎么说也该派个赏心悦目的丫鬟才对啊!
居然哼!
“当然啦。不然是你整理的吗?”柳云儿不屑地挑高右眉,推开堵在床前的他,迳自拿起枕头继续拍着。
“你干嘛拍枕头。”不小心瞧到她那丑不拉几的眉毛,居然还会抖动,有点恶心又有点可笑!
“拍软一些啊,这样才好睡嘛。”她将脸贴在枕头上。想她在山上从来没有这么好的枕头可以用。据说里头装的全是蚕丝,又松又软。但当她第一次拿它的时候,才发觉它一点都不软,生气地拿着它出气,拍久了倒真的又松又软,枕在头下真的很舒服。心想就算她只能在打扫时偷偷的将脸靠一下也好。
而且她脸上微泛红晕。这枕头上还有挺好问的气味,直教她心动,就不知这北虎庄庄主是怎样的一个人?
老天!她可是来找仇人,可不是来瞧北虎庄庄主的。她赶紧甩了甩头,甩去多余的遐思。
“原来”见她将脸贴在枕头上,他的心忽地跳快一拍。
心想这几天怎么突然觉得枕头软了起来,枕起来挺舒服的,原来是这丑丫头的杰作。看来她虽丑,但还是有些作用。
“好啦。我要工作了,请你出去。”柳云儿指着门口。
瞧见那都快打结的眉毛,公孙越心情不由的好起来。戏谑地对她说:“好丑的眉毛。”真像两条毛毛虫!
“什么?”柳云儿根本没注意他说什么,直到看见他指着她的眉毛,才又以凶恶的语气问:“干嘛?”
“好丑的眉毛。”公孙越面无表情地重复。
“你你管我。”她嘟了嘟嘴,难堪地丢下枕头,以双手捂住眉毛。
当初真不该将眉毛画得那么丑。虽说要避人耳目,但爱美是人的天性嘛。而这家伙居然当着她的面批评她的眉毛。
“亏你还活得下去。”公孙越耻笑地扬扬嘴角。很高兴见到她吃鳌。
“你你太可恶了!”她挺起胸脯以凶恶的眼神瞪视着他,但身高硬是矮人家一截,只到人家胸口,怎么也比不上人家的强势。
她左看右瞄了一下,脱下鞋子爬上床,居高临下以更凶恶的眼神及难看的脸孔对着他,手指还不客气地直指着他的胸口,高傲地说:“我告诉你,我眉毛长得丑与否,都不干你的事。你少管。”哼!他算哪棵葱啊!居然管到她头上来。
瞧那粗黑的两眉一会儿扬的半天高,一会儿又紧蹙,一会儿又打结,一会儿又一边高来一边低,实在很不雅观。真像两条调皮的毛毛虫恶
“真的很丑。”公孙越实在很难想像一个娇小漂亮的女孩,居然会有这么粗又丑的眉毛。真是有碍观瞻哪!
不过,此刻她凶巴巴的气势再配上那双发了光的双眸,倒是异常美丽,令他心中不由一悸。他赶紧甩开这可笑的念头。
笑话!他可是堂堂北虎庄的庄主,更是北方绿林道上的霸主,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岂会看上这可笑的女人呢?
不过瞄了几眼,她气呼呼的模样,她生气时双眸灿若星光,倒挺令人心动
而且面对他的俊美,她居然还无动于衷,这情形倒挺有趣的。
“你好可恶喔!”当初她伪装时,最满意的就是她那两条粗黑的眉毛了。如今这家伙居然敢当着她的面说她眉毛丑!
本来想不跟他计较,但瞧他那副鄙视的嘴脸,令她愈想愈气,没深思,柳云儿飞身就扑向公孙越,准备揍他一顿,没料到公孙越一个闪身,她人随即扑倒在地。
“哎呀!”柳云儿痛呼出声。
老天!痛死她了!尤其是胸部大力碰触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时,差点没晕厥过去。她半侧着身轻揉着胸口。
“唉!真是可怜啊!没想到你除了有一双丑得不能再丑的眉毛之外,人还没啥大脑。这种人怎么还活得下去啊?”公孙越故意当着她的面摇头叹道,心情极好地嘲笑她。
没想到他北虎庄居然来了一个长有怪异眉毛的女子,性情还出奇暴躁。刚好他最近有点无聊,这下可有人让他戏耍了。真好!而且嘿!她还不怕他呢!
“你!你太可恶了。”真想哭!这坏家伙居然敢欺负她。想她从小到大,师父及师姊妹们全让她,哪曾让她受过委屈。
“你啊!”公孙越故作可借地摇着头。“真没用,笨得除了“你、可恶”之外也说不出别的话。”
“我”真想拿把刀插进这家伙的肚子里。
“可怜!现在除了你、可恶,还多了我。”公孙越好整以暇地找位置坐下。
嘲笑的脸孔让柳云儿气得从地上爬起扑向他。只见他连人带椅地移开,柳云儿一见没扑到他,不甘心又转头向他扑去。只见寝室内偌大的空间里两道人影飞来扑去,忙得不亦乐乎。
“你们在干什么?”张和到处找公孙越,一听见寝室有声音,忙不迭地进门察看,只见两道人影飞来飞去,情急之下大喝。
一时那两道人影霍地停了下来。正确说是柳雪儿一听见大喝霎时回了神,停了下来。
她在干嘛啊?
“呃呃,我们正在运动。”她僵硬地扯着嘴角。瞥了共犯一眼,见他一脸事不关己。她忙不迭扑近他扯着他的袖子。“我说的对不对?”眼神凶恶的暗示。
“你说是就是吧。”他懒懒地道。游戏没得玩了。不过喝!这丫头会轻功。看来最近真的有事可做了。
“庄主!”张和莫名的看着公孙越。
从小他就随侍在他身畔,也没见过他有此好心情过,今日他瞄了柳云儿一眼,这丫头倒挺有能耐,而且还拉着庄主的袖子。不过她那两道眉毛委实丑了点。不然他还以为庄主看中她了。
“庄主?庄主没在这儿。”柳云儿反应极快地回答。
如果庄主在这儿她早就惨了。瞧瞧她把他的房间搞成什么样,她无可奈何地环视房间一眼,呻吟了声。拜托!堪比秋风扫落叶,乱成一团了。
“谁说我不在这儿。”公孙越懒洋洋地说。
“谁管你在不在这儿,只要庄主不在这儿就好了。要不然我会被你害得砍头。”她没好气地踢踢椅子。她拿他没办法,踢踢椅子总行吧?“快出去啦。我还得打扫咧。”
瞧瞧这房间惨了!听说这庄主是个怪胎,一向不喜欢有人进他的房间。
就连打扫也不许让他瞧见,否则他会发火。但又不许他房间内有半点脏乱。真是要马儿肥又要马儿不吃草。怪胎一个!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张和低喝。想不到她大胆至此,胆敢踢庄主坐着的椅子!“快出去。”
“人家叫你出去啦,你还呆坐着?”柳云儿公然扯着公孙越的袖子,狗仗人势地对着公孙越大吼。想她是负责打扫的,不是叫这无聊的臭家伙出去还有谁?
“我是庄主。”公孙越拉回袖子淡淡地道。这丑丫头到现在还搞不清状况。唉!真笨呀!
“啥?”柳云儿有点反应不过来。
“唉!说你笨,你还不承认。瞧瞧这副呆样,能看吗?”公孙越当着她的面深深地叹息。那脸是一半嘲笑,一半戏诮,末了还摸了摸她的头。
“我我才不笨呢!”那白里透红的双颊染上两朵红晕。别误会!那是气红的。
“是吗?”公孙越又故意摸了摸她的头笑谑道:“人笨没关系,要承认,而后才能改进。你这样啧啧啧,死不承认,那就只能笨下去。”
“你”这混蛋!
“嘿!别说可恶,换点新鲜的来听听。”他嘲弄地拍了拍她气得红咚咚的脸颊。
啧!摸起来还滑滑粉粉嫩嫩的,触感挺不错。看来她可能只有那两道眉毛丑了点。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改善?他抬起她的下颚,仔细地瞧起那两道丑眉毛。
瞧了许久咳!还真是丑哪!
柳云儿不理会他的打量。想起刚刚张和低喝着:快出去;以及这家伙冒充是庄主这两件事。
“那个嗯张护卫这家伙冒充是庄主你是不是让把他给揪出去啊?”这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吃她豆腐!她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
瞧那家伙气定神闲,她委实有不好的预感!她不会那么倒楣吧?出师末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可她不是英雄啊!不会那么倒楣吧?
“他是庄主。”张和不悦地瞪着她。她居然敢拨开庄主的手!
“庄主!”柳云儿吓得顿时脸色苍白,虚软无力地跌坐在地。她略带一丝希望地问:“不会吧?”
“你还怀疑啊?”他长得不像庄主吗?他拍了拍她的脸。
“不”她嗫嚅着。
天啊!瞧瞧您是怎么善待我的,从小让我没了爹娘,现在小命恐怕又要飞了,这简直是要让我报不成仇嘛!而且她进庄至今连仇人的脸都还没见着,就要命丧黄泉真真是过分哪!
她差点捶胸顿足地向老天爷怒吼!公孙越左手支颔,右手不怀好意地轻拍脸色苍白的柳云儿。
“刚刚你那嚣张的气焰,都到哪儿去了?”瞧她跌坐在地,那一脸可怜相,真教人又气又爱。
不过他的手由轻拍转为细细抚摸。这脸蛋儿倒是粉粉嫩嫩的,没上过水粉,挺好的!双眼有神又灵活灵现;而嘴嘛嗯,唇红齿白,小巧的红唇鲜艳欲滴,挺美的!教人恨不得尝上几口。就是那两条眉毛太丑了。他边点头边下结论。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滑到她的眉毛咦!眉毛挺柔细的,怎么会这样呢?瞧来是又硬又粗,怎么摸起来
他不耐烦地以双手捧起她的脸,瞪视着她的双眉。怎么触感跟观感差那么多?
不信邪地又摸了摸,才发觉原来她上了妆,将眉毛给昼粗了。真丑!看来是这丫头没啥审美观。
“去将眉毛给洗干净。”他嫌恶地推开她的脸,命令道。
“你你”她涨红了脸。
这人是怎么搞的?他应该治她藐视他或冒犯他之罪才对,怎么管起她的眉毛?
而且而且还拿手碰她的脸。她是不是可以大喊非礼啊?况且现在小命不晓得保不保得住,谁还管他洗不洗眉毛。
“别你你、我我的。快去!”他素来没啥耐心。不过,倒真想瞧瞧那两道眉恢复正常的模样。
“我干嘛得听你的?”真是笑话了!她是来这儿当丫鬟做工的,又不是来洗眉毛的。况且这家伙从头到尾一直吃她豆腐,要是她真的恢复原貌,他一时不小心“煞”到她,那可怎么得了呀!
他可是个大坏蛋哪!
虽说他长得人模人样好吧,她这样说是有欠公允啦。其实他长得还好呃是比她美上一点啦。但,一个大男人长得此女人还漂亮,这像话吗?而且他人不仅长得美,脸上还带点丝丝邪恶阴沉。这种人她怎么可以跟他牵扯上?所以说什么她也不能恢复本来面目。
“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他不悦地紧蹙了眉,一把揪住她的发。“别惹我发火。”
“我我为什么得听你的?”她不甘地想那后身子,却教他抓得更紧。“痛!”老天!这家伙根本不懂得怜香息玉嘛!她不悦地瞪着他。
“你可真倔。”他的脸孔逼近她,鼻息似有若无地喷在她脸上,黝黑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四目相接下,教她一颗心顿时蹦蹦乱跳,羞红了脸,不自在地回避他黝黑深邃的目光。
“张和。”公孙越头也不回地唤。
“属下在。”
“去端盆水来。既然这丫头不肯洗,我倒不介意帮她。”他撇了下唇,对着她露出坏坏的笑容。
俊美的脸庞露出一丝邪,教柳云儿又惊又惧。这人这人到底想干嘛呀?
“我不想洗。”柳云儿抗拒地瞪着他。直到这一刻她才有些惧意。但又不愿将本来面目呈现在大家面前。
“由不得你。”他一手戏谑地轻拍她的脸颊。
爱看她一会儿红、一会儿转白的脸。看来她直到现在才对他有些惧意,刚刚居然还敢跟他大玩“飞扑”游戏。
真是好大的胆子呀!
“我”该死!自己怎会一来就惹上了这个大坏蛋呢?而且这家伙看来不只是怪胎,还是一个变态。
他干嘛一定得帮她洗眉毛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地猛皱着眉头。
瞧她那皱着眉头的丑样,公孙越差点露出笑容。这丫头还真丑的可爱。
“庄主。”张和端来水盆站在公孙越身后。打破公孙越与柳云儿互视的眼光。
“拿过来。”手底下的人正蠢蠢欲动。公孙越不觉有趣地微扬起嘴角笑道:“如果你不怕我揪光你的头发,你就尽管动吧。”说着更是紧揪住她的头发。
“你好坏!”怎么有人这么恶劣呢!呜好痛啊!
他最好不要落在她手上,要不然她非得狠狠地揍他几拳,再踹上他几脚不可。
“喂!丫头,你要是再扳我的手嗯”虽然她细弱的手扳着他的大手,在视觉与触觉下感觉满新鲜的,但他向来不喜欢有人碰触他,只有他碰人。他面无表情地撂下话。“小心我将你的手扭断。”
啥?抬眼瞧向他的眸子,才发觉他冷厉的眼,正冷冷瞪视着她的手。她忙不迭地放下,可不想当她离开北虎庄之时缺手断脚。何况这人是坏人之首,她还是识时务点。
“这样就乖了。”他满意颔首。一手揪着她的发,一手拿起水盆中的毛巾擦向她的眉。
“你干嘛一定得洗我的眉毛?”她无奈地低喊,不悦地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滴。
真不晓得她的眉毛哪儿碍着他了?
“我高兴。”他低头细心地擦拭着,直到露出原本细细弯弯的柳叶眉为止,这才满意的收手。
他稍微退后点,审视在他面前的脸蛋。漂亮的瓜子脸,如今再配上两道弯弯的柳叶眉,活脱脱是个美人胚子。
“明明长得漂亮可人,干嘛没事画粗了眉呢?”条然公孙越又将俊脸俯向她,害她心中一跳。一抹精光飞快地略过他眼中。他故作不经心地问:“该不会是混进来做奸细吧?”
“我我才没有呢!”她虚张声势地低喊。
瞧她那心虚的模样,肯定有鬼。虽不中方不远矣!不过,她是哪门哪派派来的呢?胆子可真大呢!
“算了。不管你是不是都无所谓。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服侍我。”他迳自下了命令。
毕竟,从小到大哪个人不是顺着他、巴结着他。光是他的长相就足以引起许多女人的爱慕,再加上他是北虎庄少庄主,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而这女孩居然一见到他,不仅对着他眼露凶光,还胆敢“飞扑”他。这可让他对她起了莫大的兴趣。
“有没有搞错啊?”柳云儿不敢置信地大喊。
开什么玩笑!这怎么成呢?她可是进来找仇人,顺便乘机报仇的。如果整天跟在这家伙身边伺候他,那她哪来的闲工夫找人呢?
“没搞错。”他松开她的头发,心不在焉地抚摸她的脸颊。
“我不要。”她脱口而出。
蓦地他的黑眸闪过一抹厉色,原本轻抚她脸庞的手直扣住她的下颚,冷声道:“我不喜欢有人质疑我的命令。”这丫头居然敢拒绝他!
松开她的下颚,他站起身由上往下低视,冷冰冰的脸庞不带一丝温柔。“你最好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才开口说话。不然”他低哼,忍住怒意冷冷地瞪视她。“不然你恐怕直的进来横的出去。”说完不等她开口,迳自往隔壁书房走去,深怕自己再待下去,会一个忍不住失手将她给打死。
他却没深思一向草管人命的他,居然会有忍住怒意饶过人的时候!
张和边跟在公孙越身后,边回头瞥视柳云儿。原以为在这丫头的拒绝下,庄主会不悦地直接将她打死或赐死,没想到回头又瞄了她一眼。
这女孩说漂亮嘛的确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但庄主拥有过的女人,比她还美艳、漂亮的大有人在,为何独独对她与众不同。还是庄主认为她进庄来另有企图,准备跟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戏耍她,所以才不那么快要她的命?想来只有这点可以解释的通。
柳云儿浑身无力地斜靠椅子,不断地想着自己这遭进北虎庄到底对还是不对?
如果不进来,她这一生可能都没办法报仇,可如今进来了,却搞成这样。这公孙越看来就不是好惹之辈,想在他眼皮底下搞鬼杀人报仇,难如登天。况且据说他的武功深不可测,而刚刚自己扑了他好几回,连个衣袖都没摸着。看来此行凶多吉少了!
唉!
算了!事已至此,只盼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这时候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况且到目前为止,他至多也只以冷眼及坏脸孔对着她,又没杀了她。也许也许她还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目前先委曲求全保住性命再说。
若不然大不了再以死相拚好了。反正横竖都是死,不拚一拚也不行啦。
想到这,她的心也定下了不少。
“你!庄主在找你。”张和一走进寝室,便发觉这丫鬟还一脸呆滞地坐在地上。真不知这丫鬟有何好的?庄主居然对她另眼相看。
以往若有人曾如此冒犯,庄主早将他处死或驱离出庄。而她张和忍住满肚疑问,低喝:“还不快点!”真不知这傻丫头有啥好,呆呆笨笨的,连反应也比一般人来的慢。
缓缓抬起有如千斤重的脖子,柳云儿紧蹙着眉,不置一词地从地上起身。慢慢地走向与寝室相连的书房。
她带着几许不甘与愤怒的心情,缓缓穿过相连的门,忐忑不安地走向那个坐在书桌后的男人。静静地站在书桌前,等候他发落。
公孙越好整以暇,嘴角微扬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看着刚刚嚣张异常,如今却像个小媳妇的女孩。见她静静地站在书桌前,与刚才动如脱兔般跳来跳去恰似两人。此刻她略微凌乱的发丝,以及稍嫌苍白的脸庞,让他的心有丝丝的浮动。
蓦然有丝不悦浮上心头。“过来。”公孙越道。
抬眼瞄了他一下,柳云儿不解地看看他又看看书桌与她的距离。这么近了还怎么靠近啊?
“过来这儿。”公孙越略为提高声音,拍着椅子。
见她柔顺地过来,公孙越不等地靠近便强硬地拉起她的手。“以后呢,当我在书房时,你就负责整理我的寝室和书房。只要当我走出这两个房间时,你就得随时跟在我身边。知道没?”虽说以商量的字句,但口吻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嗯。”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哪!柳云儿不悦地撇着嘴角。
“要说是。”他还是比较喜欢她泼辣的一面,瞧她那明显掩不住的不悦表情,就让他心情很好。
“是。”柳云儿故意对他鞠躬,当低下去的同时脸也大做鬼脸,以表心中的不满。
“你叫什么名字?”
“柳云儿。”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却又不敢口气太坏。
“嗯。”他满意地放开她的手。“出去吧。”
看着柳云儿离开书房,张和忍不住开口:“庄主”
公孙越抬手制止他。“别问。”
“是。”张和躬了个身,静静站在公孙越身旁。
公孙越低头看了看桌上的帐册,忽然没了心思办公。站了起身,缓缓踱步至窗前,看着窗外绿意盎然的景致。
自从北虎庄成为北方绿林道上第一大派之后,除了前几年还有人敢夜探或混入之外,这几年倒还不曾有人敢混入。而今明明知道那丫头有目的、有企图,他居然还不发一丝脾气或有一丝不悦的波动。
是何缘故?
他知道自己是以戏耍的心情来看待这件事,但心底深处还有一丝丝不明的情绪波动着,他分不清是什么。但,肯定是以往从来不曾有过的心绪。
反正这丫头哪儿也不能去,他有的是时间来厘清这一切。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是将各堂送过来的帐册核对完,那他才有心思好好跟那丫头“玩”转过身,他走回书桌后坐下,定了定心,开始翻阅帐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