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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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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端着不累?你要不要先把水盆搁着再说话?”峻德治看着手足无措的古殷殷,忍不住失笑。

    “喔。”古殷殷红着脸回过神来。

    在他带笑的凝视下,她浑身不自在地将水盆搁到角落的妆抬上,而任才迟疑地转身看他。

    “你是治王?”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是峻德治。”他放下笔,向后靠在椅背上,到着她含笑点头。

    “喔”她转过身去,怔怔地拧起一条布巾。

    没想到鼎鼎大名、威震天下,连住在乡下的老百姓都如雷贯耳的峻德治王,竟然就是她在溪边邂逅的白衣公子爷。

    她前些日子果真是在痴心妄想,作了个春秋大梦,竟然偷偷奢望他会惦着她,甚至回溪边去找寻她。

    他是高高在上的治王,她则是一名微不足道的逃难浣纱女,怎么也搭不在一块儿。

    她有些失落地悄悄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将对他的好感全都收回,提醒自己只能专心做他的婢女,尽本分地服侍他就好,其它就别再多想了。

    镑人有各人的命,他当他的王,她做她的婢,她只求能够常常看到他,对她来说,这样就很足够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峻德治打破沉默。

    “是一位九指老人要我来这儿的。”她将拧好的布巾送到他的面前。

    “哦?”峻德治接过她递来的布巾擦手,语气轻顿了一下。“是老先生叫你来的?那么,他有没有跟你交代什么话,或是要求你为他做什么事?”

    “都没有耶。”古殷殷想了一想后,摇摇头说道。

    “真的没有?”

    她用力摇头。“他几乎都不怎么跟人说话的。那一天他救了我,并且引荐我来治王府时,前后加起来总共也只听他说了不到十句话。”

    “奇怪了,行善施惠并不像是他的为人作风啊”峻德治疑惑地抚着下颚低语。

    “你说什么?”古殷殷的眼眸不由自主地注视着他好看的手指和下巴。

    “没事。”峻德治露出浅浅笑容。“你说那天九指老先生救了你,是怎么一回事?”

    她发现他的笑容更容易让人失神,赶紧将视线垂到地面,不敢再放肆地直盯着他瞧。

    “我本来是跟织作坊签了卖身契,帮织作坊浣纱。织作坊老板因为生意快垮了,所以将我高价卖给城里红袖坊的嬷嬷,我听到消息后就赶紧逃走。没想到在大街上被他们逮到,刚好九指老先生经过,他就给了嬷嬷一张银票,把我买下来。然后又给了我一块小木牌,要我来这里,他说有人会收留我,所以”她的视线在地上、桌角、左右边游移着,就是不敢看他。

    没有想到,她单纯的娇羞反应,却被他误会为心虚的表现。

    峻德治从椅上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她面前,吓得她向后退了两步。

    “我很好奇,他与你是真的巧合相遇,还是他特意安排的?”他轻柔地说道,目光深沉而尖锐地仔细审视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我、我跟老伯素昧平生呀!”被他锐利得几乎刺穿人的眼神瞪着,她虽然不明白他态度转变的原因,双肩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那个人做事一向有目的,绝对不做无条件施恩的事。你想,我会信你吗?”峻德治冷笑。

    她惊愕地抬起头,终于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你以为我进治王府是有目的的?”古殷殷用力抓着布巾,小脸上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是被九指神算安排进府的,所以我无法相信你。其实,我更该做的事,就是要人马上把你撵出去。”他很坦白地告诉她。

    她眨着眼,不让眸中的水珠掉下来。

    “你、你这样疑神疑鬼的,真是有毛病!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与那位九指老先生萍水相逢,完全不认识。如果治王府真的容不下我的话也没关系,我很有骨气,宁可睡在大街上,也不会死赖在这儿的!”她一脸受伤地用力跺脚。

    峻德治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低低笑了两声,再度恢复之前温和的表情。

    “那么,你不想讨回洗衣钱了?”他的话有些调戏的意味。

    “不了,您是治王,我实在不敢讨什么钱。反正我也吃了您治王府的几天米饭,为您洗一件衣裳,算是抵过了。”她没好气地回答。

    “什么都不求?”他好奇地问道。

    “我可以头也不回地马上走出去!”她咬牙瞪他。

    “如果我是个坏心的主子,硬是要扣留你,让你进得来、出不去,你打算怎么办?”她直率的反应,逗得他愉悦万分。

    “啊?”

    她张大眼向后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抓着布巾护在胸口。

    峻德治忍不住大笑。

    “有趣的丫头,你就留下来吧!把刚才的话忘了,当我什么也没说,知道吗?”他状似宠溺地轻轻点了她额头一下,便与她擦身而过,走出书房。

    迸殷殷一手抓着布巾,一手抚着被他戳了一下的额,呆呆地看着他走远。

    “我怎么一点儿也不懂他在想什么?”

    留在治王府,到底是好还是坏?有个这么难捉摸的主子,似乎也不是一件好差事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都边瞧边办喽!”她耸耸肩,走到角落端起水盆,低着头走到门外,顺手就往右边的花圃上泼过去。

    不料,一个惊诧的嗓音从她泼水的方向传过来

    “唉呀!你怎么泼我水?”

    迸殷殷猛地转头一瞧,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治治王?!你怎么站在这儿啊?”她的声音拔高到变了调。

    峻德治狼狈地拍了拍衣裳,只见腰部以下全被她泼湿了。

    “真是怪了,两次的见面,我都是湿着衣裳啊!”他苦笑地摇着头。

    她则张口结舌地抱着水盆,完全丧失了反应能力。

    迸殷殷烫红着脸帮峻德治换掉湿透的外袍。

    脸红的原因有二,一是为了自己方才的失手意外感到发窘;一是靠男人那么的近,让她不自在极了。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峻德治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老是往她身上瞄,抬臂转身的动作,说配合也不太配合,让她帮他换衣裳换到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是汗。

    她从没服侍过别人更衣,更别说是一个身材比她还高大的男人,所以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工作看似简单,做起来还真难,竟然会花费她这么多的力气。

    “真是怪了,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穿个衣裳竟然会这么累人?”她喃喃自语,伸臂环过他的腰,在他腰间努力系上腰带。

    突然,房里诡异地发出一声“啪”的声响。

    “啊!不会吧?这么粗的腰带也会断?”古殷殷惊呼﹂声,不可置信地望着手上断成两截的腰带。

    峻德治低头,似乎也有点儿不相信。

    “你的手劲这么大?这条腰带很厚,就算是大男人也不见得扯得断呀!”

    “我我真的不知道呀”古殷殷不知所措地捧着断腰带。

    “算了,再拿一条来。”

    “是”古殷殷迅速地再为他找来另一条腰带,和他身上那好几层散开的衣摆重新战斗。

    “你必须要习惯你的工作,并减少差错,这样才能胜任我的贴身婢女。今天有空时,最好快点找人教你朝服的穿戴方式。现在我身上穿的只是轻便的日常服,还不怎么麻烦。明天早上我必须上朝,到时你若是因不熟悉那一大套穿法繁复的正式朝服而误了我的时辰,就别怪我赶你出府了。治王府不收手脚不俐落的婢女。”他垂眼提醒她。

    “是,我今天一定会学好,明天早上绝不会耽误到您的上朝时辰。”她乖乖地应声。

    由于环腰的动作,她的小脸无可避免地微微贴靠到他的胸前,小手也从他的腰间拂过去。

    他的外形虽然斯文修长,但衣袍底下的身躯其实非常精瘦结实,不管是他的胸口还是他的腰间,触摸到的都是坚硬如石的肌肉,一丝赘肉也没有。

    “你的脸好红啊!”当她终于为他系妥腰带,大功告成地抬手抹汗时,峻德治低下头,好玩地伸指在她的脸颊上刮了一下。

    “别乱摸!”她抚着脸后退一大步。

    “我从胸到腰,浑身都让你摸遍了,你让我摸一下脸,这应该才公平。”他似真似假地对她说道。

    “我是为了帮您更衣,不得已才碰到的。不然您示范一下不碰身子的更衣法。”她皱眉轻嚷。

    “你要让我示范吗?”他挑挑眉,一脸感兴趣的模样。

    “才才不要!”她紧张地用双手环住身子倒退一步。

    开玩笑,让他为她换衣服?

    到时被摸遍身子的人就是她了。

    峻德治愉快地笑了一下,似乎觉得达到逗弄她的目的,于是恢复正经斯文的神色。

    “衣服换好了,我们出去吧。”他打开门,大步迈出房门。

    “去哪儿?”她在落后一尺远的地方喊着。

    她踩着细细碎碎的步伐,几乎用上小跑步的速度,但还是跟不上他的长腿。

    “跟我去凉亭喝茶赏花,顺便等着见你的恩公。”他转头看到身后那跑得满头大汗的小不点,挑了挑眉后,偷偷放慢脚步,让她跟上他身边。

    “我的恩公?你是说那位九只手指的老伯?”古殷殷终于赶至他的右后方,欣喜地张大眼睛。

    “是啊,你应该有话想对他说。”

    “太好了,我正想着要当面再谢谢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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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峻德治悠闲地坐在庭院里,古殷殷安静地立在一旁,捧着茶壶伺候倒茶。

    不一会儿,九指神算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凉亭口出现。

    “你在等我?”

    正在专心倒茶的古殷殷被这一声低沉的音调给吓了一大跳,茶水差点溅到峻德治的身上。

    峻德治无言地看看茶杯,再抬眼看看她,让她不好意思地赶紧从旁边抓来抹布,拭净桌面的水渍,避免让他再度被她弄湿了衣服。

    “老先生,请坐。”

    “真是难得,你竟然会特地派人找我来。”

    “有位小姑娘想对你道谢。”他指了指身后的古殷殷。

    “你是谁?”老人皱眉,完全认不得眼前娇俏的姑娘。

    “我是前些日子下大雨时,跟您躲在同个屋檐下的那个姑娘。谢谢您慷慨地买下了我,让我重回自由之身。”

    “我不记得了。”九指神算的眼中迅速闪过恍然大悟的神色,接着又轻哼一声,撇开头去。

    峻德治一言不发地观察他们两人的言行。

    “老先生,您一定是施恩不望报、为善不欲人知;我无以为报,只能跟您磕头谢恩!”古殷殷说着,真的就跪倒在地,向九指神算一拜。

    “不必了。”九指神算不耐烦地对她眉头一皱,迅速起身想要痹篇,不料脚下不知被什么绊到,身形踉跄了一下。

    “小心。”峻德治伸手想要拉住老人,不料竟抓了一个空,他愣了一下,莫名所以地瞪着自己的手掌。

    下一瞬“咚”地好大一声,老人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敲上凉亭的柱子。

    峻德治和跪在地上的古殷殷听到那声清脆的声响,全都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

    那一记敲下去,肯定痛死了。

    “唔”老人脸色一白,捂着头,痛苦万分地蹲到地上。

    “老先生没事吧?”峻德治立即过去,从地上扶起九指神算。

    “您还好吧?老伯。”古殷殷也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前去扶住老先生,因此没注意到在袖子拂过桌面时,扫落了一只小茶杯。

    “我的头”九指神算痛得眼眉全皱在一起,正要坐到凳上时,脚底刚巧踩到一个圆滚滚的小东西,再一次地向后飞身倒去。

    这一次,峻德治依然来不及援救。

    九指神算这一回倒下去的路上很顺,没有任何阻碍,只见老先生从台阶上一路滚、滚、滚,滚下凉亭,摔进花丛里。

    不只是古殷殷吓傻,连峻德治也对眼前这一瞬间发生的事,生平头一遭看得呆了。

    峻德治首先回神,迅速赶到一动也不动的老先生身边,小心地扶起他检查周身,确定没有严重伤害,只是摔晕过去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他没死吧?”古殷殷颤抖着蹲在老人另一侧。

    “殷殷你刚刚做了什么?”峻德治抬头看她,惊异地喃喃开口。

    “我我什么也没做啊!”她委屈得几乎快要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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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峻德治坐在书房里,想着凉亭里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古殷殷的怪异。

    他知道有些人天生带楣星,经常会为四周的人带来大大小小的意外。

    但他向府里众人问过,古殷殷和其它人相处时,完全没有任何的异状。那表示说,她唯独与他和九指神算接触时,才会发生状况。

    “殷殷。”

    “治主子,我在。”在一旁磨墨的古殷殷低应一声。

    “把你的生辰告诉我。”

    ﹁我的生辰?﹂她眨眨眼,乖乖地报出了一组年日时辰。

    峻德治拿起笔在纸上记下来,另外在生辰旁画了一个奇异的方圆圆形。

    “咦?帮我算命呀?”她好奇地想要凑过去,看看他在画什么。

    只是头一偏、腰一扭,袖子口就正好勾到砚台一角。

    她感到袖子怪怪的“咦”了一声,手一抬,整个砚台便以极漂亮的弧度翻起“啪”的一声倒盖在书桌中央,浓稠的墨汁刚好把她的生辰及图形全溅黑了。

    峻德治来不及拯救任何东西,只来得及让出口己从椅子上迅速闪避,不让溶稠墨汁溅到身上来。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又闯祸了。”古殷殷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又闯了祸,忍不住捂起眼睛呻吟出声,没发现溅到手上的墨汁被她转印到脸上去,瞬间抹黑成一张小花脸。

    他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有些古怪地凝望着桌上那一团糟。

    “我发誓,我平常手脚很俐落的,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是会这样”她抓着衣角低下头,这才发现因为手上一团黑,连带身上的衣裳也被墨汁印染成一幅画了。

    糟了!她的脸古殷殷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双手刚刚摸过脸了

    “你快点把桌子清理干净。”

    “是,我马上就清干净。”她顾不得自身和脏衣服,马上动手整理起桌面。

    他很不抱希望地看着她手上拾起一份又一份遭到池鱼之殃的书本和纸张。

    “我到外面去透透气,你整理完了之后再来叫我。”看着那张慌乱的小花脸,峻德治叹了一口气,便朝门外走出去。

    “好。”古殷殷不住地点头,急切地察看桌面还有哪些幸存的东西。

    峻德治走到门外,想到里面的一团混乱,突然觉得很好笑。

    他的身边近来似乎出现不少的小小崩动。

    一个小不点急惊风似地“咚咚咚”跑出来,没多久又捧着一个水盆和布巾“砰砰砰”地跑进去。

    峻德治看着她手里的水盆,再抬头看了看站立的四周,想了一会儿后,谨慎地移动脚步,从房门右方走到房门左方去。

    “这里应该很安全吧”峻德治喃喃自语,对着自己点头。

    过了一会儿,书房门外响起“哗啦”一声的泼水声。

    寂静了一会儿,慌张的叫声冲破天际口囗

    “啊治主子,你怎么站在左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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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峻德治穿著今天换上的第三套衣服,面色沉豫地坐在洁净光亮的案几前读着卷宗。

    至于古殷殷,则很委屈地被峻德治差到远远的角落去磨墨。

    峻德治抬起眼眸,对着她的背影研究了好半晌,而后叹了一口气,放下卷宗。

    “再告诉我一次你的生辰。”

    迸殷殷背对着他乖乖回答。

    这一次,她连转身看他做什么都不敢。

    峻德治看了她一眼,随即专心地为她的命格算。

    算到一半时,他的脸色突然一变,吃惊地抬头看向她的背影,接着他低下头继续卜算,只见他的眉头越来越紧,神色越来越沉。

    算到最后,他整张脸变得异常苍白。

    “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峻德治突然对眼前的卜算结果笑了出来。

    “怎么了?”古殷殷讶异地转过头去,看到峻德治脸上青白交错的神色,心里微微一惊。

    他抬头看向她的眼神,充斥着复杂难懂的情绪。

    她疑惑的视线从他的俊容移向桌上那张画得密密麻麻的纸。

    “你待在这里继续磨墨,我去探望一下九指老先生。”他起身缓缓走出书房。

    “是。”她点点头,继续磨着墨。

    磨着、磨着,他去了好久却还没回来。

    辨律的磨墨动作让她无聊到开始想打呵欠。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她的眼神开始在书房四处漫游,最后落到了桌案上的那张纸。

    她悄悄探头看向门外,确定峻德治还没回来,便好奇地凑到桌前看看那张纸。

    她拾起那张纸,看了好久才从中间认出两个字。

    “血煞?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命格很差吗?”她不解地看着画着她生辰与奇诡符号的纸张。

    峻德治走到因摔跌受伤而暂时住在治王府的九指神算房中。

    “你的卜算灵力是不是已经消失了?”峻德治看着床上的老人,轻声问道。

    “你胡说!”老人奋力从床上坐起。

    “如果不是,那天当我告诉你说我的未来吉凶已经算不出来时,你为何非常惊讶,甚至匆匆避过,不敢面对这个话题?”他紧盯着老人的眼神。

    九指神算极不自在地沉默着。

    “告诉我,你要我收留那姑娘的原因。”

    “只是一时妇人之仁,可怜她无家可归,才叫治王府收留她。”

    “古殷殷那女子的命格,你真的一无所知?”峻德治再度犀利地追问。

    “我看她的面相不错,天庭饱满、地格朝天,眼清鼻秀,虽然早年飘摇,仍算是有福之人。”九指神算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愿承认已经失去卜算灵力的事实。

    峻德治叹了一口气。

    “你算了一辈子的命,可惜到最后,竟然还是没能算出来,你一时心软收留的人,正是我命中的血煞之星。”峻德治摇着头笑叹不已,眼前的情况出乎意料到令人感到啼笑皆非。

    “血煞之星?!”

    九指神算一怔,脸上瞬间失去血色。

    “而且她的血煞,克的不只我,还同时包括了你。”峻德治垂下眼,透露出另一项更糟的消息。

    九指神算整个人彻底僵住。

    迸殷殷的血煞,同时克住了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