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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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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天白日之下,在社区小鲍园的一角,正上演着两造人马抢地盘的流氓剧码--无非戴着极酷的墨镜,抿着唇一言不发,冷静地面对五条地头蛇。

    但他仅仅做出了环胸、叉腿这两个动作,对方一群人马上狼狈地落败,溃不成军。

    虽然对方总共有五个人,人多势众,不过这群占了很久地盘的地头蛇们,一来气势凶不过无非,二来身高也不及人,在无非迫人的恶质气势下,五条蛇自动很没用的马上一哄而散,不战而逃。

    “你吓坏他们了。”江冷娃吸了一口无非刚刚买给她的珍珠奶茶,看着五个跌跌撞撞的背影,喃喃地说道。

    “我只是想问问他们,可不可以让我们和他们一起坐摇篮椅而已。怎么知道我还没开口,那几个小表头就全跑光了。”无非无辜地说,一面搞下墨镜,用极友善的目光,抱歉地向小孩们的父母点个头。

    只有站在他身边的江冷娃才看清楚,他闪动笑意的黑眸底下,露出得逞的光芒。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欺负小孩子。”她根本不相信他的无辜。

    她好笑地看着五个可怜的小朋友快被无非吓哭的表情,当那五个孩子惊惶地各自躲进父母怀里时,眼底升起一抹羡慕的神色。

    无非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悄悄地握住她的小手。

    “来吧!反正他们都让出位子来了,咱们就坐下吧!”他拉着她坐入摇椅中。原本设计给小孩游玩的公园摇椅,让两个大人一坐,顿时变成了情人卡座,刚好让他们亲密地挨坐在一起。

    无非一手环住冷娃的肩,长腿跨踩到对面的座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推动摇椅。

    江冷娃则捧着珍珠奶茶,一脸满足地咬着吸管,一口一口啜着,和无非肩并肩坐在摇篮椅上,黑蓝色的发丝随着摇椅的摆动,在她颊边轻轻的晃呀晃。

    微风徐徐,吹凉了午后燥湿的热气。

    她将头轻轻倚在无非肩上,眼神继续追逐着方才被无非赶跑的小孩,发觉孩子们在大人的安抚下,早已忘了摇椅被抢的惊怕,在一旁沙坑中找到其他的乐趣,重新又玩了起来,他们的父母守在不远处,悠闲地聚在一起交换儿女经。

    沙坑旁的花台上,坐着两个穿制服的高中女生,像是正在偷偷分享什么秘密,哈哈格格地吃笑,其中一个长相白净的女孩甚至笑得红透了脸,青春年华毫无遮掩地大力挥扬。

    “有朋友的感觉是什么样子?”她专注地看着那两个女孩。

    “你没有朋友吗?”他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江冷娃迟疑了一下,看了看隅隅谈笑的两个女孩,落寞地摇一下头。

    “你不是有同伴吗?”无非大手爱怜地轻抚她极柔的发丝。

    “我们彼此之间很少交谈。每个人接的任务都是机密的,‘老师’严令我们不得泄漏,否则会遭到严厉处罚。久而久之,大家为了避嫌,干脆都不开口说话,免得惹上麻烦。”她的大眼浮起寂寞的色彩。

    明明好几个人一起吃饭、训练、休息,却永远都是处于异常诡静的冷漠气氛,整个空气都冻结着。她还记得在年纪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个透明人。

    “难怪你总是凉里凉气的,在那种地方长大的小孩根本就不正常。”无非扬起一眉,唇畔勾起轻嘲。

    他越来越确定江鹤是个心理变态的家伙。

    “你有朋友吗?”江冷娃抬头看他。

    “当然有,我的世界比你正常。”他低头轻啄她的粉唇。

    “有朋友的感觉是什么?”她张着好奇的明眸追问。

    看着她澄澈的水眸,他的心里一阵不舍。

    这么单纯的女孩,怎么适合在变态扭曲的杀手世界生存?

    “这个问题很难说得完全。我帮你介绍个人,你和她做做朋友,自己去体会做朋友的感觉,你说好不好?”沉吟之间,他作了一个决定。

    有些事,他也该去解决了。

    “你要找谁?”他该不会要找他的“红粉知己”吧?

    她心里有些不安,有些涩意。

    “秘、密。”无非扬起唇角,低下头密密地堵住她其他多余的问题

    无非坐在赵家的沙发上,对着一脸愕然的梁雪露出温柔的笑意。

    “哥哥哥”梁雪怔怔地看着面前一身黑衣,不知何时进到客厅来的无非。

    “雪雪。”无非唇畔含着笑意站在她面前,对她微微颔首。

    “你怎么进来的?”梁雪呆呆地问。

    “走进来的。”他回答得很自然。

    “可是保全没启动”她迷惑地偏着头。

    “不管是哪里,只要我想去,没有我到不了的地方。何况我想来看看惟一的妹妹,有没有让人好好照顾,更加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挡住我。”他悠闲地说道,一点也没有把赵寒疆为了加强对梁雪的保护,而特地在屋子内外重新装设最先进、最灵敏的保全系统放进眼里。

    惊于他之前怎么也不肯和她相认的态度,梁雪的大眼一瞬间蓄满了不敢相信的泪水,保全的问题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哥哥你肯认我了?”梁雪哽咽地眨眨眼,一颗晶莹的水珠从眼角滚落,小手伸在半空中,想碰又不敢碰,深怕眼前的景象只是一场梦。一碰,梦就碎了。

    “不是我不认你。这十三年来,我已经把自己搞得一身肮脏,我怕你不愿与我这个已经糟糕透顶的哥哥相认。在你眼中,我怕会看到对我的嫌恶和耻辱。”

    无非低沉的嗓音,充满浓浓的无奈和伤感。

    “不管你变成怎么样,你都是都是我的哥哥啊”梁雪的双手捂住唇,泪眼迷蒙地对他拚命摇头,细柔的鬈发在空中扬动。

    “即使找到的是双手血腥、一身罪恶的我,也一样是你的哥哥吗?”他神情阴郁地凝视着梁雪的双眸,提醒她看清残酷的事实。

    “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本来这辈子已没有再见到你的奢望可是,你竟出现了却不肯认我害我好难过好难过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反正你都是哥哥哥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啦”讲到最后,梁雪像个任性的孩子拚命哭,两只小手不停地抹着脸上奔流不止的泪水。

    “笨雪雪!”无非摇头,轻叹一声,双手缓缓地对她伸展开来。

    梁雪呜咽一声,激动地向前投入无非的怀里。

    失散十三年的亲兄妹,亲密地倚偎在沙发上。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像是要把十三年来没机会喊出口的一次喊完似的,梁雪将小脸埋在无非的怀里,抱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叫唤。

    “雪雪”在她烫热的泪水和紧得不能再紧的拥抱之下,无非终于动容,拒人千里之外的冰雪渐渐融开。

    突然,大门猛地被人踹开。

    “雪雪!你有没有事?”赵寒疆在门口狂吼。梁雪吓了一大跳,霍然在无非怀里坐直,睁大双眼,不明所以地瞪着气急败坏的赵寒疆。

    “我?我很好啊!”她的小手仍抱在无非的腰上,一脸莫名无辜地眨着濡湿的大眼。

    “还说很好?那个人是谁?”看着她满脸泪痕的被抱在黑衣陌生人的怀里,赵寒疆急得差点跳脚。

    “寒疆,他是哥哥啦!”知道他误会了,梁雪又好气又好笑地骂道。

    “你”赵寒疆愣了一下,认出无非的身份,顿时收敛起浑身的防卫。

    “来得很快嘛!反应还可以,勉强算是及格。雪雪交给你保护,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无非抚着下颚,对赵寒疆赞许地点点头。

    “你将我的管家弄昏在花园里,顺便触动保全警讯,只是要测试我的反应够不够快?”赵寒疆眯了一下眼睛,没好气的重重坐进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叶伯?哥哥,你把老管家叶伯怎么了?他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的。”梁雪惊呼一声,双眸担忧地望着无非。

    “我只是让他在白玫瑰花圃里休息一会儿,没有伤了他。”无非唇角微微一勾。

    “你有没有打算转行?到赵氏的保全部门来吧。我相信世界上没有比你更优秀的人才,能够坐镇这个位置。”赵寒疆涩涩地说,语气是又敬又恼。他花了大把银子更新的保全设备,现在看起来一点屁用也没有。

    “我考虑。”无非含笑回答,心里却勾动一丝盘算的念头。

    赵寒疆的提议无异是对无非提供了一条通往白日、脱离黑暗的生存之门。

    “我随时等着你的助阵。”

    “哥哥,你要早一点决定喔!”梁雪伸出小手扯着无非的手臂,双眼露出期待的光芒。

    “你们相认了?”赵寒疆看了看梁雪和无非之间亲密的气氛,登时明了了几分。

    “是啊,寒疆。哥哥他终于肯认我了。”梁雪绽开灿烂的笑靥,兴奋地紧紧抱着无非。

    赵寒疆有些吃味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黏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即使那个男人是她的亲哥哥,他的心里还是冒出一泡又一泡的酸液。

    “是吗?那太好了!”他涩涩地开口,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坐在他腿上。无非没有阻拦,只是微笑着放开手。

    “既然相认了,你就可以点头嫁给我了吧?”他瞥了无非一眼,代表向他知会一声了。

    之前,梁雪固执地怎么也不肯接受他的求婚,甚至告诉他除非找回她哥哥,她才有点头的一天。

    她的愿望,就是哥哥亲自送她出阁。

    天知道“无非”这个人神出鬼没,行踪诡密难测,除非他自动现身,否则谁也找不着他,着实让他伤了好一阵子脑筋。

    如今,既然无非已经自动上门认亲,梁雪再也没有借口可赖了吧?!

    “啊?”梁雪的小脸红了起来,坐在赵寒疆的大腿上,看向无非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他怎么在这个时候开口求婚?她才刚刚与哥哥相认呢!

    无非细细地审视梁雪的表情。从她的脸上,他看到了幸福的光彩,她的确被赵寒疆呵护得极好。

    “你想娶雪雪,我不反对,不过”无非慢条斯理地开口,坏坏的对赵寒疆露出吊胃口的笑意。

    “不过?”赵寒疆抱紧梁雪,挑起一道眉等他说下去。不管“大舅子”赞成还是反对,他用抢的也要把心爱的女人抢回来。

    “在这之前,我想先借用雪雪一阵子。”

    “借我?”

    “借她?”

    梁雪和赵寒疆一脸雾水,异口同声地开口问道。

    “我有一个朋友正借住在我家。她没有朋友,想请你陪她说说话、解解闷。”

    江冷娃没想到,无非竟然将他的妹妹带来和她认识、聊天,说是要她们--做朋友!?

    无非他在想什么?

    而无非他妹妹的行为也没让她了解到哪里去。曾经被她飞车追杀过的梁雪,像是不记得所有事情似的,一照面,就亲热地挽起她的手,天南海北的聊起天来。

    啼笑皆非的江冷娃坐在沙发上,穿着无非帮她挑的米色洋装,一向披在肩上的发丝绑成马尾,模样看起来像个文静甜美的邻家女孩,没有人会相信她是个冷酷骇人的杀人工具。

    辨律的家居生活,将江冷娃身上属于杀手的血腥气息,不知不觉之间收敛起来。

    至于她的枪,早被无非收起来,不知放到哪里去了。她也从来没费事的过问他那把枪在哪儿,内心甚至希望永远也不要再碰到枪,不要再闻到一丁点的血腥味。

    平淡的日子,幸福得像是梦一样。

    她希望这场梦永远不要醒。

    “冷娃,你喜不喜欢我哥哥?”已经被无非“借”来好几天的梁雪,正坐在沙发上,亲密地挽着江冷娃的手,不死心地追问。

    她对哥哥的情事好奇极了,常常不请自来,只想挖出哥哥和江冷娃之间暧昧的联系。

    “一对奇怪的兄妹。”江冷娃喃喃地说,克制着不去甩开像无尾熊一样攀着她的梁雪。

    即使知道梁雪对她没恶意,她还是不太脑控制别人靠近时,自动升起的防卫本能。

    偏偏,无非爱极了打破她这种抗拒反应的乐趣,三不五时的碰她、亲她,在火热的夜里,他更是喜欢用唇、舌,还有双手,攻陷她身上所有的弱点,让她不知不觉地开始喜欢上和他相抚、相触、相厮磨的温暖感觉“冷娃,你的脸好红,没事吧?”梁雪担忧地望着她。

    “我没事。”江冷娃回过神,抚着酡红的脸颊缓缓摇头。

    “你还没说呢,你喜欢我哥哥吗?”梁雪点点头后,不死心地重拾刚才的话题。

    “你哥哥少根筋,怎么你也是一个样儿?你们都没想过要对我设防吗?”她忍不住蹙起眉。

    不知怎的,梁雪的问题让她有些烦躁。

    “为什么要防你?”梁雪抬头迷惑地问。

    “难道你忘了我曾经想要暗杀你?”江冷娃眯起了双眼。

    “我记得啊,寒疆还因此断了根肋骨,躺了好一阵子的病床。”梁雪心疼地说。

    “那么你还敢靠近我?”江冷娃一脸冰冷地问道,想吓退梁雪对她的热情。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呀!扮哥对你很温柔,你在他的心里一定很重要。我想,哥哥在你心底也应该有一定的地位,所以我相信你绝对不会伤害哥哥。至于我,我是他的妹妹,你当然也不会伤害我喽!我说的对不对?”梁雪更加倚近她身畔,对她娇笑着。

    “这是什么论调?”江冷娃对她单纯直线式的想法感到啼笑皆非。

    “说嘛!你对我哥哥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梁雪撒娇似的在她身上揉着。

    江冷娃被梁雪蹭得心头暖暖的,仿佛正被姐妹窝心地闹着,吵着要挖出她心底的秘密。

    有姐妹的感觉就是这样吗?

    “我不敢喜欢他。”江冷娃一阵恍惚,才一启口,内心想法就这样流泄而出。

    “为什么?”梁雪愣了一下。“不敢”喜欢?!

    “他只是把我当成无意中捡到的小动物,抱着新鲜感对我宠着、疼着。其实,我早被另一个人豢养着。而且,我只是个傀儡,难保有一天必须杀了他。”

    她没有什么表情地说着。

    处于身不由己的世界,连付出一点点的感情,都要冒着绝望的风险。

    “你不会这么做的。”梁雪愕然。

    “我没有权力说不。”江冷娃悲哀地摇头。

    梁雪不太明了她的挣扎,但敏感地听出了江冷娃的话里令人揪心得想哭的沉重,这才发现“无非”和江冷娃的世界似乎并不是她所能理解的范围,于是她静默下来。

    江冷娃甩开乱成一团的思绪,一抬头,却发现自己突然陷溺在两泓深不见底的渊潭里。

    “咦?你们谈完事了?”梁雪也发现了无非和赵寒疆并肩站在书房门口。

    “谈完了。我们先回去吧,今天不要打搅太久。”赵寒疆直接走过去拉起梁雪,揽着她的腰往门口走去。

    梁雪回头看看无语对望的两人,再回头,接到赵寒疆的暗示,马上会意过来,安静地随他离开。大门悄悄地被合上,客厅里立即陷入一片凝滞的空气中。

    “你在那里听了多久?”江冷娃用圆亮的大眼直直地瞅着他。

    “不久,但也够了。”足够让他听到某些话。

    “是吗?”她垂下眼。

    “你对我真没信心。”无非两个大步跨过客厅,在她旁边重重地落坐。

    “你在生气?”江冷娃侧过头问道。

    “我是否生气,和你有关吗?”无非将长腿向前伸展,仰躺在沙发背上,闭目不看她。

    江冷娃一僵,神态有丝受伤。

    无非察觉她的沉默,于是睁开眼,看见她落寞的表情。

    “傻瓜。”他心软地叹息,健臂一揽,将她抱到自己腿上。

    江冷娃一语不发地抱住他,小脸柔顺地偎进他透着热气的胸膛,像只猫咪一样缓缓地揉蹭,一面吸嗅着属于他身上的味道。

    她已经开始眷恋他的怀抱。他温热的体温一向带着令人安心的感觉,暖暖地包围着她,几乎要让她相信她可以一辈子躲在他的怀里。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温柔?”她问。

    “你是我捡到的宠物。”无非答得很快。

    “还有其他让你决定把我捡回来的原因吗?”

    无非想了一下。“你像我妹妹。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马上联想到我妹妹。娇娇小小的,像个瓷娃娃一样,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他轻轻抚着她黑缎般的发丝,手掌一拨,柔软的发丝马上像瀑布一样从指缝泄下。

    “妹妹?”她的神情变得有些迷。“还有呢?”

    “没了。”他毫不考虑地摇头。

    “没了?没有其他的吗?”她的嗓音有丝焦虑,有丝不安。

    “这就够了,捡个人回家哪需要那么多理由?”他眉一拧,没发觉怀里的女人心绪上有了极大的转折,简单一句话就堵住她的口。

    他以为她打算开始玩“你爱不爱我?”这种女人爱玩的笨把戏,却忘了她根本不懂得人情世故,更遑论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

    江冷娃闭上眼,掩住眸中巨大的失落感。

    他真的只是将她当成他捡回来的所有物?

    原本以为,她找回了自己的灵魂,找到了自由的出口,结果到头来,自己仍然是个木偶娃娃。她的生命主权只不过是从一个人手里,移转到另一个人手上。

    对自由的小小渴盼,像根极细的丝线,好不容易将她缚在他身边,如今“绷”的一声断裂开来。

    她想哭,哭自己的悲哀;更想笑,笑自己的痴蠢。

    “你妹妹有你这么呵疼着,真幸福。”她低哑地说道。

    “当然,我不疼她要疼谁?”无非轻笑一声。

    那么我呢?你也会这般的疼我、在意我吗?

    她好想开口问他,她在他的心里真的只是个捡到的宠物?!

    但是,即使他对她有一丝的动心,那又怎么样?总有一天,她会被“老师”找到,再次回到充满血腥的黑暗世界。

    最终,她选择沉默,紧紧地抱住他。

    “怎么了?突然撒起娇来了?”无非愣了一下,随即安抚地回拥住她。

    江冷娃无言地摇摇头,小脸在他怀中蹭得更深。

    这就是撒娇吗?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她也会撒娇。

    这样的幸福,会不会只是昙花一现的美梦?

    不由自主地,她冷颤了一下。

    她隐约有个不安的预感,幸福的日子快要结束了。

    不想了,什么都不想了。只要能多抱他一秒,都不能再浪费。

    他怎么看待她,都不重要。

    她直觉现在再不抱紧他,就来不及了。

    昙花似的幸福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