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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真是难以预料,尤其是沈青珊的婚事,简直比气象更加难以预料。因为,沈青珊再过一个月就要嫁人了,而她要嫁的人,居然是个认识不到半年的人!这事,不要说别人猜不到,就连沈青珊自己都觉得讶异万分。
事情是这么发生的话说,那晚和简崇浩到某风化区吃饭“不小心”经过某宾馆正门口,虽然事后两人迅速离开容易引人邪恶思想的地方,但显然的他们的“迅速”仍旧是不够快,因为沈青珊的某长舌远亲正好瞧见她和简崇浩两个站在宾馆的那幕情景。
所谓的坏事传千里,就是这么个样一个小小的误会却被人传成不堪入耳的地下恋情这类的东西。如果说只有几个人知道那还容易解决,问题就是,几乎所有亲戚都知道“有此一说”后,沈青珊和自家人才知道她和简崇浩已经被人传得如此不堪。
不幸中的大幸便是,她早几个星期前便将简崇浩带回家让父母鉴定,要不然她这回可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好了,就算家人知道她的清白又如何呢?别人不知道啊,每回只要是亲戚大会的场所,她的父母以及她自己着实是烦不胜烦解释,别人只会认为他们是在粉饰太平,不解释别人又当他们是默认真是人言可畏啊。
最后,她的父母提出个解决方案,既然都被人传成这样了。不如弄假成真,干脆两个人结婚以杜众人悠悠之口。
沈青珊起初并不是十分赞同父母的这个主意,她自己是当事人,岂会不知道他们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还不就是他们巴不得她早点结婚,刚好他们对简崇浩的印象还算不错,如果能因“误会”把女儿给嫁掉了,了却心中的担子,也算是塞翁失马。但是,和简崇浩相处之后,对他的好感与日俱增,对于她父母的提议,也由原先不赞同,演变到至今的默认。
“说实在的,你真的不要好好考虑一下吗?”柳絮飞要沈青珊仔细地想想。“你可不要因为‘人言可畏’这四个字,所以不得不嫁给那个男人啊。”
沈青珊的好朋友们正是为了她这事出突然的婚事,而将她给约了出来“聊聊”
“没错。”最近正为博士学位努力的陆无双附和道:“反正你又不是真的和那男人做了什么,只是被人‘以为’你们做了什么而已。”
“这都到这地步了。”是啊,婚都订了,而婚期也订在一个月后,现在她的情形就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过,他也没什么不好的。”
说实话她自己也挣扎了好一段时间,她的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忐忑不安,对未来有点不知名的恐惧感。
第一,她并不是那么了解简崇浩,便决定下嫁于他,着实有些冒险;第二,她心里对他半年多前那段“逝去”的恋情,仍有疑问。如果说,简崇浩是为了逃避现实失恋的事实想用另一个女人忘却那个弃他而去的女人才答应和她结婚,那么她这个婚姻是岌岌可危,有可能一个小小的风吹草动,立即会让他们的婚姻摇摇欲坠、惊险万分但是,如果说撇开以上这两点,简崇浩不失是个结婚的好对象。
怎么说呢?他们认识仅四个月,但是,他给她的感觉却是异常的好;或许有有人说直觉这东西会骗人,可沈青珊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值得信赖。
“他是没什么不好的,”柳絮飞见过那男人,是不觉得他哪里不好。“可是你得要想想,他有好到让你值得托付终生?”柳絮飞的说法证实了沈青珊的直觉或许是对的。“自己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因为大家说好,就觉得他好,丈夫是你的。不是大家的。”柳絮飞也觉得简崇浩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只要不要有“意外”出现,照理应该是个好丈夫。
沈青珊仔细地思考柳絮飞的话。“你们不是不知道我对婚姻的看法。”这些事老早以前就讨论过了。“我想,他正好符合我对另一半的要求了,所以呢,我认为我和他应该能组成了一个和乐而稳定的家庭。”她要是不给她老友们一个明确、直接的答案,她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对我来说,这就够好了。”淡淡的、带点温馨的感觉是最吸引她的生活方式。
“我有一事不明白,”沉默许久的陆无双发言。“你是怎么跟他求婚的?”
“应该是他向你求婚的吧?”柳絮飞可不认为沈青珊这么有勇气。
“都不是。”事实上,他们两个当事人根本没机会提到“求婚”这档事,因为当她首肯父母提出的方案后,她神通广大的父母不晓得用了啥特殊管道和简崇浩的父母搭上线,之后两人像是只等着上架的鸭子,被人从背后推着向前行。不过,她想简崇浩应该也默认了这婚事才是。
“真不浪漫。”陆无双大喊扫兴。“你没叫他弄出一百个娶你的理由吗?”她的男朋友目前才累积了四十九个,连一半都不到她并不是真的想听这些理由,只是想测试一下她男朋友的瞎掰能力而已。
“拜托,少无聊了。”柳絮飞对这啥劳什子的“一百个理由’嗤之以鼻。“男人娶女人的理由绕来绕去,还不就那几个老套,一个“我爱你”就已经可以抵掉千言万语了。”有时想想,女人还真的挺好骗的。
“是啊,你就是被那三个字给收买的。”陆无双打趣地说:“不过,青珊你可别告诉我,你连区区的三个字都没骗到手。”男人说我爱你时,不管他真心与否,但听在耳里就是舒坦。
沈青珊静默。
“不会吧?这男人在做什么!”柳絮飞大声为沈青珊叫屈“他连这三个字都没说过?”好歹说出来哄哄女人也好。“他也未免太木头了吧。”
“我们还没熟到可以讨论这问题。”沈青珊的静默有两种理由,一个是,她的确没有听过简崇浩对她这么说;另一个是,她自己也不见得想对他这么说连她都这么想了,怎么还能要求他说那三个字。“再说,一桩婚姻的维持可不光是有“爱”就成了。”这方面她是很实际的。
“我赞成,”陆无双支持她的说法。“不过有爱的话,至少你们上床时,会少点尴尬。当然,没爱也是能上床的,不过依我对你的了解,你可能在对方还未碰到你时,便把他踹下床了。”
“有可能。”柳絮飞频频点头,依沈青珊的性子,这种事不是不无能。
“我才不会。”沈青珊红着脸反驳。“他是我的丈夫,夫妻做这种事本就是天经地义。”
“哈,得了吧你,”陆无双很不给面子地笑道:“平常连露个肩让陌生人看都不肯的你,会肯让一个半生不熟的男人瞧你的裸体,甚至是对你的身体为所欲为?”
“我们可以关着灯做。”沈青珊理直气壮地说:“又不是所有的夫妻都是开着灯的。”要是陆无双不提,她根本不会想到“性”这方面的事,不过既然有人提了,她总是要先未雨绸缪再说,这问题真的挺严重的。
“咦?你不开灯有什么搞头?”直言不讳是陆无双的本色。“而且,我听柳絮飞说你未来的老公的身体不错既然不错,何必浪费呢?应该好好看个够才是。”
“开着灯是比较好。”柳絮飞以过来人的经验道。
“你们说到哪去了!”沈青珊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些话题。“这种事应该顺其自然。”食色性也,既然是本能,就让本能去发挥作用,何必提出来公开讨论。
“那你可就错了,顺其自然不一定好,男人和女人对性的感觉可是大大不同。”有经验的人说出来的话,硬是和沈青珊这个对性一知半解的女人不一样。
“没错。”另一个有经验的人附和。
“小说里头描写的床戏情节全是瞎扯,绝对不能当真。”陆无双强力抨击小说里头那些个美化性事的情节。
“真有那么糟?”沈青珊也看小说,当然知道陆无双指的是什么,以前是因为事不关已,所以瞧瞧便罢,每到有那种情节的地方,不是直接跳过,便是瞄了几眼当做看过,可是陆无双说得如此义正词严的害她不禁担心了起来。
“不糟,”就连陆无双本人的经验来说,是不糟。“至少我现在还挺喜欢的。”从不糟到“喜欢”之中,中间可是隔了段不短的时间。“你说呢,絮飞?”
“大致来说是相同情形。”柳絮飞发表己见。“怎么说呢?我和我老公那时都是新手,没啥经验我只能说,任何事都得学习。”她很含蓄地说出自己的情形。“当然,有人天赋异禀,光靠本能就技高一筹不过,应该不多才是。”至少就她所知,真的不多。
“那那第一次是不是真的很痛?”以前不好意思问,现在攸关自身,不问不成。
“再怎么痛,也没小说写得那么可怕。”小说里,女主角几乎千篇一律得流几滴泪,以示“纪念”
“真有那么痛?”
“因人而异。”柳絮飞不想吓沈青珊,要是沈青珊就此决定一辈子“守身如玉”她们岂不是会被沈青珊的老公恨死了。“有人压根没什么感觉。”
“你啊,别在这里穷紧张了,自己到店买几本书看看不就全明白了?”陆无双决定提供个最有效率且完整的咨询服务叫她自己到书店买书看。“里头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又有专家背书,纵使有错,也不会太离谱,懂了吗?”
她说得如此明白,沈青珊岂有不懂的道理,只是
“絮飞、无双,你们陪我去买那些书好不好,我一个人不敢。”
沈青珊和简崇浩的婚期定在初春的三月,天气不算太冷也不是太热,原本打算赶在农历年前结婚,反正有钱没钱结个婚好过年嘛;但是,从他们认识到双方家长同意结为亲家,就已经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订婚的时间已经接近二月了,要再把婚期赶在农历年前办完的话,时间上不允许。
同时,双方家庭都是第一次办喜事,当然要谨慎其事,不可以草率而为。
男、女双方做了结婚这个决定后,其它所有的事几乎是没有他们插嘴的余地,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负责向自个儿的朋友散发要结婚的消息。顺道帮忙列宾客的名单,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准时出席他们两个人的订婚以及结婚典礼。
沈青珊在出阁的前一刻,都还有种不真实感。她似乎不太能接受这么一离开家门,她的身份已经从女儿到为人妻了。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看在眼里,好像全和她无关,她们的忙碌似乎都是为了另一个人,而不是她这个新娘。
其实,她真的很害怕。因为,她的婚姻来得太仓猝、太突然,在她还来不及仔细思考时,别人已经帮她做了决定,更惨的是她自己也同意了这个决定。然后事情就像失去控制般的向前走,快得让她连踩煞车的时间都没有,等到她警觉到自己或许还没准备好时,她已经站在众亲友面前接受所有人祝贺了。
她真的不能算上是个快乐的新娘!
夜深了,整个需要宾客参与婚礼的部份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事情才是真的教沈青珊害怕,这件事情她曾经和朋友讨论过,也到书店买了相关书籍做参考,甚至把几年前死党送她的a片大全给看了可是这并不能减低她的紧张感。
“青珊,你还好吧?”简崇浩从到她家迎娶到现在,一直觉得沈青珊有些闷闷不乐,原先他以为她是舍不得离开家人而已,不过由她有些惨白的脸色看来,应该不止是如此。“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不是,”沈青珊摇头,她正努力地试着卸去脸上的大浓妆。虽然她脸上顶着个大浓妆,但是简崇浩仍是看出她的气色不佳,就可以想见她到底有多紧张了。
“我只是不习惯。”对,她不是害怕,也不是紧张,她只是不习惯。
她只是不习惯晚上有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坐在她的房间里,她只是不习惯晚上会有个男人和她同床共忱的事实说来说去,她只是不知道如何去习惯“性事”
简崇浩走近她,上前搭住她的肩膀,用手轻轻地在肩头处按摩。“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他柔声地说:“不管未来有什么问题、麻烦,我们都必须一起去面对、去解决。因为,我们两个不再只是纯粹的朋友、情侣而已。”这些话是之前来不及告诉她的。
“我们是亲人,一种建立于双方互信、互爱的基础下的亲人。我们没有天生的血缘关系,来保证这种亲属关系永恒不变,因此我们必须尽最大的努力维持这段婚姻。”来不及对她说的原因是,两个人原本就没有多少相聚的时间,再加上结婚决定来得太快了点他对这种快速度没有意见,反正他已经认定她是最佳的老婆人选所以一直担搁到现在。
“以后,我们会有一、两个小孩,”他并没有打算生多小孩。“我们必须教他们我们所知道的事情,带他们走一段人生的路,陪着他们成长,看他创造属于自己的人生,然后携手共度笑看人生的日子。”
他对妻子的定义不是他孩子的妈妈、不是照顾他日常生活起居的女人、更不是免费的管家他的妻子是携手共度一生的人生伴侣;除了妻子,他想不到有另外任何一个人,能伴着他一起走过人生的点点滴滴。
沈青珊听了他这些话,停下忙碌的双手,仔细看着镜中的他,像是之前从不曾看过他那样的仔细。
这一刻,她是既高兴又感动。听到他这一席话,让她的心整个漾起了暖意,这暖意进而消除紧张所带来的孤寂寒意。“我很高兴,也很感动。”真的,她真的是这么觉得。
她放松原本僵硬的身体,允许自己靠在他的身上,汲取点安全感。“其实,我害怕,”她诚实地对简崇浩说出心里的感觉。“害怕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不是无法面对来自父母方面要求她结婚的压力,她根本不可能拜托别人帮她找对象。“我的脑筋很死,认同了某件事、认定某个人之后,就不再轻易改变立场。”简单来说,就是死心眼。
“所以,我不容易交新朋友、接受新事物。”她开始释解自己的想法。“因此,我对某些事情的看法,是相当保守的,而婚姻就是其中的一项。”
“我认为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宁缺勿滥,也不要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嫁了。既然结了婚,就不应该再轻言别离,所以和你结婚,让我有点害怕。”
“为什么?”只要沈青珊愿意说,他会做到做好,好让她信任他,而不怕他。“我让你感到害怕?”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不是怕简崇浩这个人。“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婚姻来得太快了,快到没有时间让我们两个人去细想,两人是不是真的合适。”
“你的意思是,事情来得太突然,让你措手不及,所以你感到害怕?”
“没错,”她点头。“其实一开始,我想先和你交往一段时间后,再来谈婚事。”因为她对他的认识,还不足以使她做成最后决定。“只是,事情的发展全不在我的掌控中。”
“我想,我和你对婚姻的观念大致相同,并没有太大的出入。”这点真的是令她万分欣慰。“只是,我对你还有些不了解;同样的,你也不是那样的熟悉我,因此我总有些准备不足的不安全感。”诚如她朋友说的,婚姻有爱最好,至少上床不会太尴尬。现在她烦的就是这件事,但是她真的不好意思单刀直入,只好在边缘话题打转。
“这些我能体会。”沈青珊的心情,简崇浩颇能体谅。“不过,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学着了解彼此,毕竟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要走,并不急于一时,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时间的。”
对、对、对!沈青珊在心中连声答应,就像“性”这件事也是一样。这些话在她心里强力震荡着,但是她就是少了点说出口的勇气。而这事,她要是不说他压根不知道她到底想些什么唉,麻烦啊。
“你说得没错。”沈青珊无奈地说。要是换成她的朋友,搞不好情形会完全不同,她们要是真不想要,一定会大声说出口,而不是像她一般有口难言。
简崇浩发觉她的肩头肌肉仍然绷得很紧,看来他的话并没有成功安抚她,她还是相当紧张。
“你一定还有什么事想告诉我吧?”他猜她一定还有话闷在心里。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事着实令她尴尬。
简崇浩看她脸红成一片,约莫猜出她想说什么了,老天,可真别让他猜中啊,他这么默祷着。
“你是不是担心等会儿的事?”他也没明讲,他相信这种说法她会懂的如果她担心的是这件事的话。
沈青珊轻轻地点点头。
还真让他给猜中了,简崇浩苦笑。“你可以告诉我你担心的是哪部份吗?”总要问清楚为什么吧。
“全部。”既然有人问,她就可以大方地回答。“我全部担心。”
“全部!”这答案太绝了。“你能不能缩小范围,或者是我们一部份、一部份慢慢解决?”
沈青珊的思考方向是条列型的,因此她开始列点说明
“第一,我没法子在一个不是非常熟稔的人面前,裸露身体。”简崇浩名义上是她的丈夫,看看她的裸体当然没啥关系,可是就目前来说,她还是无法克服这层心理障碍。“第二,我还不习惯肌肤之亲。”她真的不喜欢别人碰她。
扁这两点,就够瞧的了,甭提她看完a片中那些男女演员的特技表演后,对性事所产生的恐惧感。
这回可以换简崇浩叹气了,除了叹气外,他还觉得有些好笑。套句广告词像沈青珊这样的女人已经不多了。
如果,他们所处的年代是在二十世纪初,她的担心全不成问题,因为就丈夫的立场而言,她根本没有选择余地,做丈夫的大多不会去理会妻子这方面的感受,再说,那个年代的女人,大概是丈夫说什么就什么吧,纵使心里不愿意,也会勉强自己接受。
而不巧,他们不是那个年代的人,他也不是沙文主义的信仰者,再加上男女平等的观念,即使是做丈夫的也要尊重妻子的决定。因此,当他的太太告诉他还没准备好时,他所能做的是“等她”准备好,或者是“帮她”快点准备好,而不是强迫她。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这不是简崇浩心里所想的,但是他尊重她,既然她认为自己需要点时间去调适,那么就照她的意思做吧。“这不急。”纵使他心里急,他也不会笨到这时显露出来。
“真的?”沈青珊喜出望外地问。“你答应?”她本来想,要是他坚持他们两人应该履行夫妻义务的话她不会很高兴地配合,但至少不会严词拒绝。不过,愿意等到她有心理准备的那一刻。
“你要我别答应?”他打趣地问。“如果你期望这种答案的话,我可以很没节操地改变主意。”
“不是、当然不是。”沈青珊急着澄清。“我是说,你能答应我的要求实在太好了。”这时,她才真的放下心中的大石。
最后,两人的新婚夜,就像一对结缡几十年的老夫老妻般,各据床铺的一端和衣而眠,一点也没有任何火辣的镜头出现。如果这幕拍成电影的话,就连六岁以下的小孩都可以不必由家长陪同,进场臂看反正两个人就是睡觉嘛。
睡觉有啥好看的?
沈青珊并没有像一般的新人去度个“蜜月”原因是她老公简崇浩硬是排不出假期,因此顺延。也就是说,才刚结完婚没几天,她便重整旗鼓上班去。而她老公,也就是简崇浩在她上班的当天,已经搭着夜车回高雄了。
这情况着实有些诡异,一对认识半年不到的新婚夫妇,结婚三天便各分东西、各忙各的,一个月也不见得能见上几次面,这样的组合有希望吗?
当事人沈青珊对这问题倒是信心十足。
“我们两个决定先当朋友,现在的分离只是暂时的,等他调到台中后,情况会好很多的。”以上,就是她对别人的询问的答案。
新婚后,沈青珊这个简太太当然不能继续住在娘家,因此她收拾了些简便的行李往进简崇浩买的公寓中。那间公寓的地理位置,大致上来说还算不错,交通满便利的,不论到台中的哪个地方都不需要花上太多的时间。
沈青珊搬了进去后,几乎有连续一个礼拜的空闲时间,全都花在整理房子上。不是说房子脏乱到她受不了的地步,而是房子内部除了些必备的家具、家电外,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家徙四壁”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的装饰。
她并非真的讲究室内设计这类的事情,不过她实在没法子习惯,这间公寓给她的清冷感。如果说这房子还住了其他的人也就算了,问题是,现在部份的时间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要她每天孤伶伶地面对惨白的墙壁时日一久,她肯定会变成自闭症。
直至她大功告成的那日,她约了柳絮飞和陆无双上她家串门,顺道看看辛苦的成果。
“青珊,你自己一个人住不会寂寞吗?”柳絮飞捧着沈青珊刚端给她的大吉岭红茶,问出她心中的疑惑。
“还好,习惯就好。”以前住家里时,没多少时间和父母聊天,可以说是一回家就窝到自个儿的房间里,也等于是一个人住,但是同样是一个人,可是感觉就是不一样。“再说崇浩放假的时候就会回来陪我了。”她现在的情形好像是某人的地下情人,得等到情人得空时才能偶尔回来看看她。
“不错哦,小别胜新婚。”陆无双整个人瘫在沙发里,据她自己供称,她刚交出一篇论文,所以才会呈现目前的这种软骨头的现象。“想必你们的性生活品质应该不错。”语不惊人死不休,是她的本色。
柳絮飞这时恰巧喝了一小口茶,听到陆无双的话差点呛到。沈青珊则是满脸通红,不晓得该怎么应付陆无双的直率。
“无双,你别乱说。”东道主的她力图镇定。“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
“什么!”这声惊呼是之前差点被呛到的柳絮飞发出的。“你说你们结婚了这么多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太不正常了。
“这有什么不对的。”沈青珊一点都不认为的情况有什么好让人讶异的的。“我们两个人决定先当朋友。”这是她决定的,简崇浩只是没反对而已。
“谁说朋友就不能上床的。”陆无双提出反驳。“还有,你们可不只是朋友,你们在法津上的关系叫‘夫妻’,性这种事可不只是本能,而且还有点义务成份在。”法律上是没有明文规定,不过要是夫妻其中一方有人不能“人道”好像可以诉请离婚吧?嗯,应该没错。
“青珊,你老公没问题吧?”柳絮飞别有用意地问。
“他很好啊。”沈青珊照字面上的意思回答,压根没想到别的地方去。
“笨,絮飞不是问这个。”陆无双插嘴道。“她是问你,你的老公爱的是女人还是男人?还是,你老公外面有别的女人?”
“你们别乱想。”沈青珊可不认为简崇浩哪里异于常人了。“他不像你们说的那样。”
“这可难讲,”柳絮飞表示。“谁知道他在别的地方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不是她危言耸听,实在是人心难测啊。“如果是女人还好啦,”想像力一向丰沛的陆无双提出她的见解。“要是哪天有个男人找上你,要你把他的“男人”还给他,那可真的有趣了。”
“喂、喂、喂,你们留点口德行不行,你们讲的可是我先生!”什么男人跟女人的,沈青珊听到她们这么说不禁为之气结。“拜托,我才结婚不到一个月,却给你们说得好像我下个月就会离婚似的。”要不是和她们太熟,太了解她们的性子,如果是换成别人,早教她拿扫把给轰出去了。
“我们可不是在诅咒你,是要你小心而已,尤其是你老公离你这么远,更是要提高警觉。”陆无双说出她的看法。“所谓天高皇帝远,再说他身边又没你的眼线,他要是真的在那边乱来,你也不可能知道所以呢,我建议你把他的钱看得紧紧的,男人只要没钱就没搞头,想乱来又没那个本钱。”这是通说,没钱的男人想花也花不起。
“哦,照你这么说,你和絮飞不就要格外小心了吗?”沈青珊不甘示弱,不急不答地说:“我先生只是一介草民,一辈子赚的钱恐怕没有你们的男人一个月多。”她一点也没有夸大其词,因为这是事实。
“我有什么好需要小心的。”对于这种事陆无双可豁远得很。“他想到外头找女人就去啊,反正他找几个女人让我瞧,我就弄几个男人让他见识、见识。”要是他不介意她有别的男人,她当然也不反对他有别的女人。
“原来你都用这招来对付他,”柳絮飞一副甘拜下风的神情。“真是高招。”
沈青珊早知道陆无双不能以等闲人视之,但是她没料到陆无双居然怪得这么彻底这招叫什么?以毒攻毒?的确高招。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沈青珊认为要是再说下去,她不是会被她们两人气得冒火,再不然就是成天疑神疑鬼的,怀疑自己的老公对她不忠。虽然,她和简崇浩协议先当朋友,但是这可不表示,她能容忍自己的先生和别的女人有不正常的关系。
“本人最近新婚,心情正好,对于你们的挑拨离间行为不予理会,所以”和她们争辩,只会让自己更生气,倒不如什么话都不要说,直接将话题带开。“我们现在可以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