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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树,你喝咖啡习惯加多少匙的糖?”温润圆滑的声音如淙淙流水般滑过。
“我自己加就可以了。”他温和地婉拒她的好意,要是以前的他人成会又冷又硬地抢回他的杯子以作回答。
想来翩翩对他的影响真不小,使他在面对不相干的外人时,变得不会那么有棱有角。
‘’对不起。”望月千寻没有勉强,双手递回咖啡给他。这就是她聪明的地方,从不会做失礼的事。
直树将眼光由窗外繁华的东京远景调回她身上,想的却是红着脸的翩翩。她总是悄悄地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牢牢地记下他的生活习惯,然后在第二次吃饭时,再默默帮他放两匙半的糖,可惜她每次不是打翻了咖啡杯,就是忘了数到第几匙,于是,他会看见睑蛋红透的她猛道对不起
他不禁漾出笑意。
看在望月千寻眼里,却误以为直树今天的心情不错,因为她!她唇畔勾起一个含蓄的笑。她早猜到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直树,我可以知道你在为什么高兴吗?”
“没。”直树收敛笑意,开始暗自倒数这顿下午茶完结的时间。
“那我们待会儿到哪里去呢?”
他心中的盘算,遭她一言推翻了。
“母亲不是只叫我们吃一顿茶吗?”他的语气表明了他会来这里,只是为了交差。
望月千寻依然脸不改色,螓首仍是微微垂成四十五度角,没多一分,也没少一分批量尺更准确。
“伯母不是说我们吃完茶后,再挑一处喜欢的地方逛逛吗?我想可能是我听错了。”她的话里没有反驳,也没有指责,却让直树离开不得。
“那我们快吃吧!等会儿就到附近走走。”
望月千寻笑了。她像英国淑女般地吃起这种称为ightea的英式下午茶,从第一层向下吃着小饼干、糖果、鱼子酱西点、英式松饼次序无丝毫出错。
直树见状,受到影响也是小心翼翼地吃起这些精致的西点。
他们之间只听得见刀叉的碰撞声,以及餐厅的音乐,安静得教他不习惯。真是自虐,他早已习惯用餐时,听翩翩蝶蝶不休地诉说当天发生了什么特别事,少了她在旁,吃饭也没有那么尽兴。
啊!他竟然不由自主地比较起个性南辕北辙的两人,还挑剔起望月千寻了,只因她不是她
两人步出餐馆,漫步于街道上,原该浪漫的气氛因为直树攒起的眉,和冒失撞倒千寻的行人而破坏殆尽。
千寻顺势偎向直树怀中。
直树微微推开她,不是所有人的投怀送抱都可以令他心动,反而是街头一角的老乞丐更加吸引他的注意。
“好心施舍一下吧?”老乞丐衣衫槛搂,眼睛里看不见希望,令人难以置信富裕如日本,还会有衣食不得温饱的老人家。
直树面无表情地走过,但翩翩悲天悯人的模样却在此际问过脑海。如果翩翩此刻也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捐出钱包里所有的钱吧!
他脚下一顿,又折返回去,并投下一张千元钞票。
“直树,你做什么?”望月千寻脱口而出“他们这种阶层的人,不会因为你一时的好心而得到改善,贫穷是他们的命,你施舍他们只会让他们产生错误的观念,想不到你也看不清这事实。”怪不得他会容忍曲翩翩缠着他。
她天使般纯净无垢的模样,吐出这么无情的话。
“啊!我只是说笑,只是说笑。”瞧见他掩不住的讶然,她有丝不自在地掩嘴轻笑。
只是两人之间,就更加无话可说了
“直树!”
听见熟悉的甜美声音,直树匆忙的脚步立即停下来。
“太好了,我找到你了。”翩翩喘着气道。
“你为什么这样急着找我?”他挑一挑眉。
“我我想问你这几天中午,为什么都没去我们常去的地方?我打电话给你,你又总是匆匆忙忙地挂断了电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焦急地问。
“啊?”他一拍光洁的额头“我忘了通知你,这阵子我都不能跟你一起吃午饭了,对不起。”他最近真是忙昏了。
“为什么?”她错愕地追问,但问题很快便有了答案。
“直树,你还不能走吗?”一只纤纤玉手熟稔地搭上直树宽阔的肩头,望月千寻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
“我还有事,先走了。”他皱眉移开身子,跟望月千寻保持一定距离。
她看错了吗?望月学姊脸上闪过的似乎是得意的笑,她以胜利者的姿态跟着直村走了。
他们越走越近的距离,还有两人相距翩翩越来越远的距离,看在翩翩眼里很刺眼可是,这怨得了谁呢?这她早就料到的结果。
唉!翩翩边叹气,边百无聊赖地踹着地上的石子。就让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这颗石子踢走吧!
“谁?”结果她的苦恼却踢到别人的头上去了。
翩翩害怕地躲到旁边的树后。
“有人啊救命!救命!请你救救我!”
是奈奈的声音!她肯定不会认错。翩翩俏俏自树后偷看,见到两个彪形大汉挟住她昔日的好友。
怎么办、怎么办?慌乱之中,她没忽略那两个男人脸上的惊慌失措,他们显然怕别人发现他们的行踪她或许可以吓退他们
“你这个臭丫头。叫什么?”
‘大哥,会不会真的有人?我不想坐牢啊!”“警卫先生,这边、这边啊?”突然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响起,还伴随着——的草动声,由远而近。
“有警卫!快逃!”两名空有粗壮外表却胆小如鼠的匪徒立即放下奈奈,落荒而逃。
呼!幸好她急中生出的计策有效!不过,为什么她会这么倒楣,随便走走也会遇上这么刺激的事情?翩翩靠在树上的身子滑了下来。
“谢谢你救了我。”被一手抛下的奈奈狼狈地爬起身,走向声源向恩人道谢,没想到却看见翩翩。
“不客气,”她也没有心理准备会跟她碰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我有权知道。”
“他们是来找我讨债的人,”奈奈深吸口气坦白道“我们家向地下钱庄借了很多钱,没有办法偿还,所以他们想绑我回家吓唬我家的人”
翩翩眼中的疑惑更深。
“其实我们家已经衰落,只是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毕竟这是令人难以齿的事。我本来以为债务的问题早已解决,因为在我们最无助的时候,我去求过堂姊,而堂姊也一口应允会要她家人帮助我们,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并没有真的帮我们还清款项,只是还掉每月的利息。她最近可能有些事情要忙,所以便忘了继续替我们偿还利息了”
翩翩眼中闪过一丝了解。怪不得奈亲会这么护着望月学姊。
奈奈已经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几番开口闭口,也吐不出一个字。
翩翩也觉得浑身不自在。昔日同窗的好友,竟变得无话可说,唉!她不禁又想起她跟直树同样可悲的关系
不过,她并未察觉到奈奈眼中的谢意和歉意。
直树回到宿舍,累极地倒在床上。
他的累,不是肉体上的劳累,事实上他这几天只做了一件事,就是陪望月千寻逛街、看电影、吃饭,累的是他的精神。
他看不惯望月千寻的所作所为,她不够单纯、坦率、可爱,他甚至看不惯她过于完美的容颜,再加上,他不断地想起翩翩,内疚着自己有好久没见她了正要沉沉入睡,眼角余光却瞥见房门底下有东西在动,他敏捷地立即弹起身,警戒地细看着究竟是什么东西,最后才可笑地发现,不过是一张小纸条。
直树走去打开门“啪!”的一声,房门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而那个“东西”居然就是翩翩!他横眉竖目地看着正苦着脸的她。
“嗨!”她一脸讪然。
他有点想笑,不过,他当然不会承认。“你在干嘛?”他揽她进门,关上房门时,还不忘拿起那张纸条。
“嗯我”可翩支吾着。
“你不会想告诉我,这也是追求的方法之一吧?”基本上,她所谓的“追夫大法”一个比一个荒唐,他已经不会笨得有所期待了。
直村看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
五月十五日星期五,五点,原宿六丁目公园,等你。
“你想叫我出来,为什么不直接找我?”他忍不住弹一下她的俏鼻以示斥责。
“我根本找不到你。”她好想以轻快的语气回答他,但听起来却像抱怨。
“我答应你,五月十五日五点,一定会到。”他内疚地一口答允。他真是忽略她了。
翩翩闻言,终于露出这段日子以来第一个笑容。
望着眼前的小鲍园,她真不敢相信已经十年了哦!不对,是十一年,她今天十九岁了喔?她绽开笑靥。
往事历历在目,清楚得仿如昨天才发生。她走近满身戾气的他,她怯怯的替他挡住他打自己双腿的拳头,他满脸不耐烦地瞪着她,当然,还有他们许下日后成婚的誓言,以及她在多个夕阳的斜照下,坐在这里呆等他的情形
连她坐着等他的椅子都还在呢!
而她终于等到了啊!这不是梦。
虽然这些秋千、滑梯已经褪去鲜艳的颜色,蒙上岁月的灰尘,但她还是满心欢喜,真的,现在什么事情都不能打击她亢奋的心情。
直树好慢
当夕阳红了起来,一如记忆中的时候,她不禁低低念着他的名。
“借过!”一对鼠自含怒地跟着她。是一名手拿着几张报纸的流浪汉,她似乎碍着他睡觉了。
“不好意思。”她撇撇嘴,满怀歉意地让出座位。
好可怜啊!才二十多岁就流浪街头了,是他离家出走,还是负担不起东京市持续高昂的房租呢?
而这个昔日高级住宅区的附属公园,竟出现这种荒凉的景象了,一切都在变,但为什么她苦等直树不来的景况却依旧呢?
她知道直树是不会来了,这次,终于不行了吗?
“直树,你不舒服吗?为什么整天都不开心?”望月千寻笑容可掬地问。
“不,我只是心急想赶赴另一场约会。望月,我还约了别人,而且快要迟到了,我们改天再挑选送给我母亲的礼物好吗?”直树说话时还不停看着手表。
“约了谁?瞧你心急的。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望月千寻一颗心很敏感。
“这是我的问题。”他不留情地说。他没兴趣透露自己的隐私给不相干的人知道。
望月千寻咬了一下唇。他不说,她也请到他约了曲翩。;
“可是买礼物给伯母也是同样紧急,我们快点选好礼物,你就可以赶去赴约了。”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硬拉着他走往一家珠宝店。
“我真的赶时间。”直树心里泛起反感。
“我们进这家珠宝店瞧瞧,这家著名珠宝店专门搜罗世界各地的名贵珠宝,其中有不少还是古董呢!伯母一定会喜欢。”其实直树母亲的喜好很好猜,或者该说那些豪门贵妇的喜好都很好猜。
“不如你替我选吧!反正只要是你选的,母亲都会喜欢。我先走了”
“不行!”望月千寻说完,才惊觉自己的反应太激烈,忙柔下声音“这是你送给伯母的生日礼物,怎么可以由我这外人来选呢?”
“这”他想反驳,忽然停住口,双眼紧盯着路旁一家专卖水晶的小店“我们进这家店看看吧!”他有预感自己可以在这里购得心目中的礼物。
“好。”望月千寻正中下怀地点头。他若被这家店吸引,忘了曲翩翩的约会更好。
直村几乎是第一眼便看中了这个水晶音乐盒!
木制的盒盖打开来,会看见十二只精巧的动物在镜面上旋转,有神态娇懒的猫儿,优游的鱼儿,高贵的天鹅,高傲的孔雀
全由摧璨夺目的高纯度水晶铸成,在不同的亮度下会幻变出不同的色泽,而散发着檀香的朽木更带来怀旧的味道,煞是漂亮!
“请替我将这个音乐盒包起来。”他没有细想,便准备付帐。
“年轻人,好眼光喔!这是十六世纪的印度古董呢!”老店员笑得开怀。
“直树,这恐怕不太适合伯母”望月千寻怯怯地说。
直树眸光一冷。
“如果你不想买珠宝给伯母,那不妨到celn的专门店挑一件衣服送她,又或者到lv那儿选一个皮包给她也不错。”
她说得很对,母亲是不会喜欢这些细致的东酉的,她只喜欢一看就看得出是名贵的东西,如同她从不会发觉身边不起眼却珍贵无比的感情。
“不,我还是想买它。”他对店员说。他还是想尝试一下,母亲或许已经改变了也说不定。
“直树成们还是花多一些间,慢慢挑礼物吧!”她拖延着。
“请你快一点!”他没理会她,迳自催促店员。
不知道翩翩会不会等得不耐烦?
翩翩满面愁容呆坐在公园的倩影跃进他脑海,教他焦燥不安。
“给我。”他从店员手中抢过礼盒,便毫不迟疑地冲出去。
“直树,你等等我厂’被丢在店里的望且千寻跺脚不已。
看着空荡荡,毫无人影,不,只有一个正在睡觉的流浪汉的公园,直树感到莫名的沮丧和恐慌!
“翩翩、翩翩?”他大喊。翩翩等得不耐烦,生气地走掉了吗?
“你在吵什么?我今天是碰上什么衰神了?竟然连睡个觉都不行。”那个脸上还盖着报纸的流浪汉霍然坐起身。
“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长头发,穿白衣服的女孩?”他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如果你指的不是那些飘来瓢去的东西的话,你身后就有一个。真是的!乱叫什么?’她不耐烦地说。
直树忙回过身。感谢天!她没有走!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兴看见翩翩,只消看她一眼,他就觉得浑身都滚烫了起来,感动不已。
“直树”听见他的呼唤,原本在附近走动着等她的翩翩赶紧走回来。
“对不起,我迟到了。”
“你来了?”翩翩若无其事地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得有些夸张。
“你披着这件衣服。”他注意到她对着手不停地呵气,在人夜之后微凉的天气,她单着一件背心自然不够温暖。
“谢谢。”
“这个小鲍园有点眼熟”他哺哺地道。
翩翩不容他细想其他事情,他们要尽情玩乐一番!
“你坐到这个秋千上,我帮你推。”她抱住他的手臂,强将他安置在秋千上,再从后面使劲推着他。
“你你不要推得这么高”他吓白了脸色。自从十一岁时由车窗被抛到半空中后,他就患了惧高症,只是他一直都掩饰得很好。
“哈”翩翩不客气地发出取笑的笑声,心里很高兴。她又知道他一样不为人知的秘密了!她全神贯注地望向白着脸,好像快要一飞冲天的直树,离她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咫尺天涯是这个意思吧?天涯,是专为单恋的人而设的名词。
“翩翩?”直树在荡下来的时候,才看清她令人不解的沉思,而这使他感到心慌。
“什么事?你是要我更加用力推你吗?”她吐了吐丁香小舌,以少见的俏皮戏谑道。不管怎样,她都要好好牢记他们这次的约会,作为一个美好的回忆。
“喂广
她再度吃吃笑出声,她好快乐啊?
“我不玩了,这次让我推你吧!”聪明如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在秋千荡下来时跳出去,并稳稳地站直身。
“不要!其实我也怕高,我玩团团转好了。”她慌忙逃开。
“也好。”直树追了上去,帮她转动那有些剥落的铁枝。
“不要这么快!”翩翩喊着,却不住地发出清脆的笑声。
怕她会不舒服,他很快便停止转动。
翩翩有些虚浮地顺势倒在她怀中,合上眼。
软玉温香在怀,又是自己喜爱的女子,直树不禁心猿意动,他慢慢低下头
“咦!你怀里硬硬的是什么?”她倏地睁开眼,拿出他夹在臂间的东西,使他的吻只落在她轻扬的发丝上。
“好漂亮!”她打开盒子,惊叹地赞美出声“这可以给我吗?就当作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她厚着脸皮地要求。
“这“我很喜欢这份生日礼物,真的!”她望见他闪烁的眼神,却执意装傻。
“今天是你的生日?”他惊呼。“你不是知道的吗?”她脸在笑,笑意却在心底凝结。原来他根本不记得,这也难怪,毕竟她没有重要到令他时刻挂念在心里的程度,只是忍不住失望啊!
“我”直树反驳不出口。
我的生日是五月十五日,血型ab型,你呢?你有什么兴趣?家住在哪
她的笑语在心底封尘的角落浮出。一直都是她在付出,不计回报的付出,而他也理所当然地只会接受。他为她做过什么吗?答案是没有!他甚至连她的话都会轻易忘记。
“我对不起,我真的忘记你的生日了。这是我买给母亲的礼物,我会补送给你”他说着也觉得自己很羞耻。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挑明讲呢?她的心不住泛着酸,手握得更紧。就算是她强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好,只要他肯给自己一个纪念,骗自己这是他对她爱的见证
“我会选一份更好的礼物给你。”直树差点为之心软。这是他给母亲的礼物,也是他给母亲的试验啊!试探她懂不懂得他的心意。
两人各不相让,最后“砰?”的一声,音乐盒不小心掉到地上,捧得粉碎。
“你?”他脸色揪变,想骂却骂不出口,无法宣泄的怒火让人更加烦躁,他头也不回地踏着愤愤的脚步离开。
阵阵明显抑压着的抽泣声传人他耳里,直树的心和身体立时分成两部分,心头仍烧着熊熊烈火,但身体却似有自我意识地转过去,只见她正俯下身子拾起音乐盒和块块水晶碎片。
“给你。虽然水晶跌碎了,但这些碎片也恨漂亮,我想你妈妈不会嫌弃的。”她强颜欢笑,却不知自己笑得有多难看,这是给直树最后的笑容。
不是她的,她要留也留不住。
该死心了!她一直在强取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感情,犹如她刚才强抢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纪念品一样,反而弄砸了一切。
如果说之前在这里的等待令她萌起放手的念头,那手中的碎片就更坚定了她的意志。
翩翩笑着离开。
她的离开炸翻了直树的思绪,脑袋乱糟糟的有如台风过境后的颓垣败瓦,唯一的感觉是全身很冷。
“喂!你还不快去追?”睡在一旁成为免费观众已多时的流浪汉点醒直树。
他一震,可是她已经不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了。
原来不是他在等,她就一定要来追的,他终于深刻地体会到,只是这代价太大了。
他恐慌得宛如世界末日,为她的心碎离开而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