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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妍缓缓地睁开眼睛,却因予择从背后搂放在她腰问的手而兴起一阵悸动。
如果没有记错,打从她告诉他她怀孕的那一天起,两人就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了。
强抑下内心的翻腾,苦涩滋味却一直梗在喉间,下不去也上不来。
多傻啊!她嘲笑着自己,竟然还如此眷恋着他的温柔。
一段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宣告结束的爱,她实在不该再让自己有迷惘和深陷的机会。
对他,她爱的辛苦、爱的坎坷,也爱的心碎泣血。纠葛在心中的爱恨情仇让她背负的好累。
早就跟自己说过,不该再对他存有任何迷恋,哪怕是一丝丝的爱意都不可留,为何再次见面却依然深情难消?
他就像块强力磁石一样,紧紧的吸引住她的视线、充满她的思绪,过去如此,现在依然没变。
感觉到她双肩微动,予择横置在她腰问的手臂加重搂拥的力道,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
“啊!”洪妍下意识拉高被子,将一半的脸埋在底下,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不惹人爱怜。
予择凝视着她近乎孩子气的行为,霎时,胸口被阵阵柔情给胀得鼓鼓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在第—次要了她之后的早晨,也是同一个姿势,而她也是同样这个表情。
唉,往事历历,他对她的爱依然,而她却爱已成空。
予择的眼眸倏地闪过一抹苦涩,只不过快的几乎令人难以察觉。
若不是经过这几年在商场上的磨练,已经养成了要仔细观灿谠方言行举止的习惯,她恐怕就会忽略了他这小小的、不经意的神情。
那是她的错觉吗?他的眼神怎么看起来好忧伤?他不应该有这样的神情的。洪妍微蹙了蹙眉心,心中暗暗思索着。
她突然的沉思表情,引起他的注意。
“在想些什么?”拉下几乎遮住了洪妍俏脸的被单,予择手指轻轻抚过她泛着红晕的脸颊,关切的审视着她若有所思的眸子。
“没没事。”对于他亲密的举动,洪妍慌乱的别开脸。
“没事?”她又在敷衍他了,一阵心痛袭上了予择的心,瞅着她的瞳眸瞬间沉了下来。
半晌后,他才又轻唤着她:“妍妍。”
“嗯?”闻声,她下意识的扬起眉睫,但在接触到他炽热的眸光时,她又慌乱敛下。
“回来我身边好吗?”
再看到她,予择就知道自己再也不想放开她了,哪怕是将她锁在身旁、哪怕她一点儿也不快乐,他都不想放她走。
“我”洪妍犹豫着。
其实她好想答应,可是她好怕自己好不容易才黏合的心再次碎掉。
“予择,别逼我。”一记沉声的喟叹后,洪妍鼓起勇气抬起头望着他,摇了摇头。
“什么叫作逼你?”予择有些动怒。
“你现在这样的生活不好吗?”想到过去,心还是隐隐作疼。
他的身旁已经有了琍盈,洪妍不想再卷入和过去一样的紊乱之中,再说感情和商场毕竟不同,或许做生意她游刀有余,可是在感情方面她很笨,处理下来。
“你是我的妻子。”他的语气有着浓厚的愤怒,
“你却不是属于我的。”洪妍自嘲地笑了笑。
唉,他不该这么贪心的,这样只会让她更加难过。
“我和琍盈”
她摇了摇头,用手捣住了他极欲辩驳的嘴。“予择,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
这个问题她不想再谈,虽然他之前已经跟她说过了他和琍盈的关系,不过要她一下子就释怀,她真的做不到。
“不!没有过去,只要你肯离开他。”他粗嘎地吼着。
“你还不懂吗?没有别人,一直就没有别人,是你自己不要我的。”洪妍生气地反吼回去。
“好,如果你没有别人,那么请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怀有娮娮?”予择生气地坐了起来。
“娮娮,又是娮娮。”洪妍好不容易才修补好的心再度碎裂开来。“我不懂,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娮娮是你的女儿?”难道她在他眼底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胸口一阵抽痛,这几年好不容易缝合起来的心再度严重泣血。
“因为”予择双手倏地握紧,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抽动着,他在犹豫是不是该将藏在心口那不为人知的痛全盘道出。
“因为什么?”她追问“既然怀疑我,为什么不说出原因?”
“你别逼我!”予择痛苦地抓扯着头发,喉间发出受伤的动物才有的悲鸣声。
“好,要我别逼你可以,那么也请你在判我的罪之前,先把证据拿出来。”莫须有的被他扣上红杏出墙这个罪名,她不甘,也不愿沉默以对。
予择还是说不出口,凝视着她的眼眸痛苦的转向他处。
洪妍的心再度严重的受创,她深深的凝视了他一眼,心痛无情的撕扯着她五脏六腑。
好一会儿,她终于按捺不住即将崩溃的情绪,她用力推开他下床奔向浴室,心痛的关上那道象徵阻绝了她和他之间沟通的门。甫关上门,泪水随即自泪角溢出。
爱他,爱的心痛;恨他,恨的心泣血。这感情二字真的难懂!
望着她的背影,予择的心动摇了。
他误会她了吗?医院的检查错了吗?否则为什么洪妍一直强调娮娮是他们的女儿?为什么一直强调她没有另一个男人?
或许他应该找个时间到洪妍的住所看一看,看看那个抢走她的男人、看看那个洪妍口口声声说是他们的女儿的娮娮,或许也该到当初检查出他有不孕症的那家医院再检查一次,喔不,这次他要换一家医院检查!
*****
思往事,易成伤
浴室里,洪妍痛苦的颓坐在地板上,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流滔滔不绝地奔流而再次相逢,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再度撕裂她的心?
也许,自己是该死心了。十年前,她输了;而这次的相逢,只是证实自己输的有多彻底而已。
当年对他的爱,深到足以盲目的放弃一切,只为了能依偎在他身旁,与他长相厮守,只是最终她换来是的一身的伤痕累累。
想到一生的深情尽伤在他无情的背叛下,一辈子的依恋尽毁于他无情的漠视中,洪妍的情绪再也忍不住崩溃了。
恨,她恨过了,但对他的爱却总是轻易的掩盖深可见骨的伤口: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却也是她今生唯一认定的男人,哪怕是离开了他,她依然不曾开启心房接纳其他的男人。
洪妍哭的心碎、哭的哀恸,恨他,更恨自己的不争气。
望着微微开启的窗户,哭泣的洪妍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果十年前没有遇见他、没有爱上他、没有答应他的求婚,她也就不会被伤得体无完肤,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相遇。
这一切是不是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的,要她甩今生的情,偿还对他前世的债,所以才会有那段偶遇,才会有那段刻骨铭心的爱和血淋淋的伤?
*****
十年前
“踽言、琍盈,恭喜你们做人成功。”
“谢谢。”初为人父的莫踽言一手搂着爱妻末琍盈的肩膀,一手怀抱着刚满月的女儿,一脸幸福又满足地笑咧着嘴。
“予择,你也该收收心,定下来了吧?”琍盈笑着问。
“还早呢!”方予择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我八字还没一撇呢!”
“谁叫你眼光那么高。”瑀言取笑着。
“我才没有,只是那些女人中没有能吸引我的。”予择抿唇一笑。
“哇,你瞧他说的,这不是眼光高是什么?”瑀言取笑道。
他摇头叹息。“行,那么你们帮我找一个像琍盈这样的好老婆,我马上就结婚。”
“少来了,像我有什么好。”琍盈的脸红了起来。“要嘛,也要找个才貌双全的女孩子,要是真像我,出不了门、进不了房的,那可就糟了。”
瑀言闻书,马上抗议的朝妻子扬了扬眉梢,说:“钦,琍盈,你未免太瞧不起自己了吧。谁说你出不了门、进不了房的?至少你老公我就喜欢和你进房,”
瑀言的这番话,马上逗得琍盈当场羞红了脸“臭踽言,你钦,讨厌啦!i
予择忍不住摇头窃笑,他赶忙为踽言打圆场,但仍不忘语带恐吓地说—下他:“踽言,你再这么不正经,小心今天晚上琍盈不让你进房睡觉、
“不会吧?”踽言的脸倏地垮了下来,赶忙求饶的说:“老婆,对不起啦,你如果不让我进房,我们怎么再生下一个宝贝?”
“莫、踽、言!你再说,小心我不理你了。”瞧丈夫这么不正经,琍盈羞得睑色徘红不断,她一把将孩子抱了过来,低声轻斥。
妻子的恐吓果然马上得到吓阻效用,踽言马上在嘴边用双指打了个x。
“这还差不多。”琍盈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孩子也该睡觉了,我就不跟你们聊了。”说着,她抱着孩子转身就要走回房里。
“琍盈,等等。”方予择喊住她,并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首饰盒,递到他们面前。“这是给宝宝的见面礼。”
琍盈一脸为难的看着丈夫,犹豫着该不该接下。
“咱们之前就说好的,我要当宝宝的乾爹。”
“好吧。”踽言接过首饰盒并打开它,他随即被盒内发出璀璨光芒的珠宝给攫住了视线。“予择,这太贵重了,我和琍盈不能收。”说着,他就要将首饰盒还给他。
“钦,这又不是给你们的,这可是我给宝宝的见面礼呢,你们两人可没权利说不喔。予择轻斥了声,接过首饰盒后将盒中的钻石项链拿了出来,将它挂在宝宝的脖子上,并用食指轻逗着孩子的脸儿,轻声说:“宝宝,乖,快叫声乾爹给我听听。”
宝宝像是听得懂他的话似的,发出叽咕的声音,逗得予择开心大笑。“你们瞧,宝宝叫我乾爹了,哈哈!”
“真的耶!”踽言也高兴的叫了起来,他将手搭在予择的肩上,侧着脸看着他“看样子,我想不答应都不行了。”女儿都叫了人,他这个做爸爸的还有什么话说,只是这个礼物真的太贵重了。
予择也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大笑着点点头说:“那是当然的罗。”
突然,予择想起他还不知道宝宝的名字,遂问:“对了,你们帮宝宝取好名字了吗?”
“还没。”琍盈摇摇头。
“还没?”
“嗯,一直找不到喜欢的名字,所以就耽搁了下来。”踽言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傻笑着。
予择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我真是被你们这对宝贝夫妻打败了,已经一个月了,竟然还没帮宝宝取好名字,你们这对父母是怎么当的啊?”
“要不然就由于择这个乾爹帮宝宝取名字,琍盈你说好不好?”踽言提议。
“好。”琍盈也赞成。“那就请予择帮宝宝取蚌好名字罗,”
“欵,你们这是干什么?不要忘了,你们才是宝宝的亲生父母,哪有我这个做乾爹的帮她取名字的道理?”予择说什么也不肯。
“不管了,总之我们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踽言赶鸭子上架,非得他帮孩子取蚌名字不可。
“欵,你们这不是在为难我吗?”予择好生为难。
“你就别推辞了,算是帮帮我们夫妻罗!”琍盈也帮忙丈夫说话。
“这好吧。等会儿记得把孩子的生辰八字给我。”予择知道自己推辞不了,只得勉强接下取名字这个艰巨的工作,不过他实在没这能耐,还是请算命师傅取比较好些。
“我这就写给你。”踽言马上将宝宝的出生年月日和时辰写在纸上,交给他。
予择接过纸张,随即将它折好放到西装外套的内侧口袋中。“过两天名字取好了,我再拿过来给你们。”
踽言笑着说:“你最近生意忙,就别再跑一趟了,打个电话告诉我们就行了。”
就在这时,琍盈突然想起这两个奸哥们一起去做健康检查的事情,询问道:“对了,予择,你上次不是和踽言一起去做健康检查吗?踽言的检查报告寄来了,你的呢?是不是也寄来了?”
“嗯。”予择原本笑得开怀的脸,倏地沉了下来。
想起那天和踽言约好一起做健康检查的情景,他就觉得好糗。由于他还未婚,在医师和护士的怂恿下,他背着踽言偷偷多做了一项精子数量的检查。
大概因为当天检查的项目很多,而这项检查需要在医院内取精,虽然在医院精心准备色情书刊和色情影片的辅助下,顺利取得精液,不过由于他太过紧张了,在检验字前的走廊上,他还不小心地和另一个男子撞在一起,幸好瓶盖有盖紧,否则就怕要再来一次了。
“怎么了?”踽言和琍盈发现他脸色有异,异口同声关心的问。
一想到那张报告单,予择的心就像沉人无底深渊似的。
他全部的健康检查都很健康,唯独那攸关他传宗接代的重要项目,竟然,会有那样的结果不孕症。
为此,他还特地回去医院,请教那天帮他做检查的医生。
谁知那个医生一看检查报告上的精子数量后,随即摇了摇头说:“男子体内精子数量如果严重不足,是无法有效的与女人体内的卵子结合,这正是医学上所说的不孕症。”
这简直是青天霹雳,彷似狠狠的重轰了他一击。
虽然该医生曾建议他重新做一次检查,子择却再也提下起勇气。
闪为这样的打击—次就够了,而且难道再检查一次就会有奇迹出现吗?不!这是不可能的。
敛起忧伤的情绪,予择赶忙摇摇头。“没事。”
“真的?”踽言和琍盈还是不放心。
“当然。”予择随即装出不悦的表情。“钦,你们两个也未免太瞧不起我了吧?也不想想我当年是学校篮球校队的队长,像我这种人会不健康?!呿,少诅咒我,小心我翻脸喔!”
“那你刚刚是怎么了?”琍盈还是不放心。
“没事,只是觉得我这个身体这么健康的男人,似乎也该找个女人结婚了。”予择笑了笑,四两拨千金的说。
“那就赶紧找个与自己心灵契合的女人结婚吧!”一想到好友也有了结婚的念头,踽言高兴的用力拍了一下予择的肩膀,大笑着。
结婚?不知怎地,琍盈总觉得予择的话有问题,刚刚他才说不想这么早就被婚姻和家庭绑住,怎么这会儿又想结婚了?
不过在这个快乐的时刻,一切都很容易被漠视掉的。
“对了,予择,我公司前些日子批了公文下来,两个月后我要到美国受训半年,只是琍盈刚生完产,孩子又小,我实在不放心,公司那儿我又推不掉,不知道可不可以拜托你,在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帮我照顾她们母女俩?”
踽言一想到自己得出国,心中就觉得好闷。
予择拍着胸脯保证。“那有什么问题,兄弟当假的喔,一切交给我处理,我保证把她们母女两人养得白白又胖胖。”
不过,对于踽言毕业时说什么也不肯到他公司上班的事,予择还足忍不住抱怨了几句:“要你到我公司来,你就不肯。”他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扬了扬眉,怂恿若:“要不要考虑一下,乾脆把工作辞了,到我公司帮忙,就不用出国了啊。”
“不要。”踽言立即摇头。“到你公司让你管,你乾脆拿把刀杀了我算了。”
“呿。”予择假意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瞧你说的,好像我是专门打压员工的恶老板似的。”
“不是恶老板,是恐怖的头家,哈哈!”根本不理会予择横眉竖眼的踽书,笑得更大声了。
“呿。”予择轻啐了声,说:“我上辈子是烧了什么好香,竞然会交到你这样的朋友?”
“我这样的朋友有什么不好?”他的话马上惹来踽言的抗议。
“损友有什么好的,我才是眼睛被蛤仔肉糊住了呢。”好不容终于有机会报老鼠冤的予择笑得好不开心。
“对啊,损友对恶老板,你们两人还真是绝配呢。瞧他们两个好朋友一疯起来就像两个还没长大的孩子,琍盈忍不住摇头叹息。
笑过了,也闹过了,踽言收敛起玩笑的心情,表情严肃的说:“那我不在这期问,就把她们母女两人交给你照顾罗。”
“没问题,你要出门时别忘了通知一声,我好去送行。”
“那行什么问题,我还得拜托你把琍盈她们母女从机场送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