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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如一走,筑新马上眉开眼笑的拿出原揭阳买给她的礼物一只毛色洁白的小兔子。
“哇!好可爱哦!”筑新把小兔子捧在掌心,举得高高的,与它眼睛对眼睛的逗着“揭阳,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好想要这样一只小动物?”
“我当然知道。”原揭阳揉了揉她头顶上的发,继而说道:“别光顾着你的小兔子,你该先认识认识我们的客人。”
“好啊!”筑新将兔子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抬起头来巧笑倩兮的回答,原揭阳的话就是灵葯、就是仙丹,比她娘叨念一千次还管用。
“这位是上官毅,上官少侠。”原揭阳依照厅里座位次序开始介绍起“这位是严天浩,严少侠;这位是左暮杰,左少侠;这位是欧冠玉,欧少侠;这位是”
“我知道!”筑新神采飞扬的抢话,她那双乌黑晶亮的眼睛转啊转的,落在厅里最末位的男子身上,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说:“这位是耿世彻.耿少侠对不对?”
雹世彻打从筑新一走进厅里就不自禁的被她给吸引住了。
她落落大方、明眸皓齿、眉目如画、清灵如水,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一身湖蓝色的衣衫衬得她楚楚动人,美好的腰肢不盈一握。
此时她神采奕奕的站在那儿,年轻、姣好的脸庞显得生气蓬勃,嘴角带着个甜甜的微笑,笑容如春,眼波明媚!
“姑娘认识我?”耿世彻兴味盎然的打量着筑新,对她的欣赏毫不掩饰的流露在眉宇之间。
“那当然!”筑新声音清脆悦耳的开口了“方圆百里谁不知道‘逐世山庄’的主人酷爱穿白衣,且惯常配带羽扇,温文儒雅、谦和有礼。”
雹世彻笑了,美女的赞美总是最动人,也最容易让人沉沦。
“姑娘是”耿世彻顿了顿,欣赏的双眸直直落在筑新炫人耀目的绝伦脸孔上。
“我是他妹子。”筑新拍拍原揭阳的胸膛,她笑盈盈的看着每个人,笑容里充满了天真无邪“各位大哥,你们叫我新儿吧!还有,你们留下来吃顿便饭、住蚌一晚就好,千万别中了我娘的老计谋,她急着想为我选亲呢!请各位大哥合作,帮帮我,就说你们全都订了亲唉哟!你干么敲我?”
原来是她话还没说完,即被旁边的原揭阳重重敲了脑袋瓜子一下。
“没大没小、目无尊长,小小惩罚”原揭阳似笑非笑的说。
筑新瞪了他一眼,她那两排黑而长的睫毛扬了起来,带笑的眸子渐渐笼上一层薄雾,瞬间冻住了欢乐,表情变得又沉重又沮丧,她理也不理在座的其他人就低低的、恼怒的、悲切的看着原揭阳说:“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等你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爹派你去京城后他快被我骂惨了?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回来有多高兴?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跟你说说话?而你现在居然敲我的头,我伤心死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怀里还不忘抱着那只小兔子。
每个人都被她这篇告白给弄傻了眼,尤其是耿世彻,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可以同时变出那么多种表情来,他敢发誓,他几乎看见她的眼泪掉下来了,这小美人是个小疯子!
就在大家还回不了神的同时,原揭阳倏地笑了,他性格的嘴角隐含着薄薄淡笑,气定神闲的盯着门口。
“咳!”严天浩有点尴尬的清了清喉咙开口了“原兄,你还是快去把令妹追回来吧!我看她真的很伤心”
话没说完,一颗小小的脑袋忽地由门边伸了出来,随即晃出的是筑新那张顽皮不已的娇俏脸庞。
“嗨!”她甜蜜的现出一只手来向大家打招呼,整个身子还是躲在门扉后头,看起来又可笑又滑稽。
大家面面相觑都觉莫名其妙,她现在的热情跟刚刚飞奔而出的伤心欲绝判若两人,此时的她是一脸的乖巧和一脸的温驯。
“你们一定都饿了吧!厨房已经准备了丰富的晚膳,再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先喝点茶,吃点点心吧!还有这个”筑新如法炮制的让小兔子跟她一样只露出脸来,嫣然一笑的将眼光转向了原揭阳,笑语呢哝的说:“谢谢你,揭阳,我好喜欢!你说给它取什么名字好呢?就叫小雪儿好吗?它胖得像一团雪球哩!”
原揭阳专心一致的瞅着她,眼睛亮黝黝的带着笑意“好,就叫它小雪儿。”
“小雪儿,你有名字喽!还不快谢谢爹。”她一本正经的控制着小兔子的脖子,让它隔着遥遥距离,恭恭敬敬的朝原揭阳敬了个礼,自己也跟着做了一个十分可爱的鬼脸,斜睨着眼珠冲着他笑,暗自窃喜自己的小聪明,轻而易举且不着痕迹的与原揭阳作了小雪儿的“爹娘。”
“不客气。”原揭阳眼光静静的停驻在她脸上,微微勾勒起嘴角说“我想小雪儿也该饿了,你是不是应该带它下去吃点东西?”
“喔!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有种兴奋的光彩燃亮了筑新的眼睛,她浑身是劲,笑盈盈的对着怀中的小雪儿说:“你乖乖的哦!再忍耐一下,娘马上带你去找东西吃。各位大哥,回头见!”她带着三分羞意和七分喜悦的抱着小雪儿走了。
原揭阳朗声一笑,以一种自然无比的语气向在座的人解释“你们别被新儿吓住了,她就是这样,整天疯疯癫癫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胆小如鼠又爱跑第一,什么新鲜事都抢着来,标准的无聊分子。”
原揭阳说完后,几个大男人哄堂大笑,将适才那股莫名其妙的气氛给完全冲散了,而这当中又属耿世彻的笑容最饶富兴味。
他对原家这个女孩相当感兴趣,也可以说是好奇。
一直以来,他以为大家闺秀都该是举止合宜、温文有礼的,娶妻是礼教的规范习惯,也是衍生下一代的途径;但是筑新却在短短的时间内打破了他这种男尊女卑的想法,耿世彻相当意外,原来女孩也可以是这样生动、这样调皮、这样甜的。
如果原夫人当真那么急着为女儿选亲的话,娶这活力十足的女孩回家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想必有她,日子绝不会平淡无趣。
硬幕低垂时分,春意正浓,园子里春虫的叫声像夜风的低吟,柔柔的、凉凉的,肆无忌惮的送来舒爽。
他们几个年轻人在月儿高照的时候架起了石头,泡一壶香气逼人的春茶加上几味瓜果,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在原家庄偌大的园子里烤起野味。
说起原揭阳和这些人的交情,其实除了耿世彻之外,其余四人他都是今天才认识。
今天黄昏原揭阳带着庄里几个兄弟由京城回来的路上,在林子里刚好遇到耿世彻等人在狞猎,他顺手替他们射下一只飞禽,见他们从早就在林子里策马奔驰,虽然玩得不亦乐乎,但也早巳汗湿了衣衫。
于是他就唐突的邀请他们到距离林子颇近的原家庄作客,当下他们也不推托,很豪爽的答应了。
严天浩、上官毅、欧冠玉、左暮杰,这几个人都是耿世彻的拜把知交,文采一流、谈吐有物,在姑苏也各自拥有一方天地,或做古玩生意,或画坊茶楼,闲暇则喜欢聚在一起射猎赛马、吟诗作对,自然不乏红粉知己陪侍。
雹世彻倒是他们当中最特别的一个。
雹氏在京城颇富盛名,耿老爷是朝中一晶重臣,耿夫人则是当朝宰相大人的亲妹子,耿家单传耿世彻一个独生子,但他却不喜官僚气息,宁愿留在家乡姑苏,自创“逐世山庄。”
他为人有礼、待人和气,不爱卖弄满腹经纶,平时悠哉闲适,最喜欢交朋友,也最喜欢新鲜事物,跟另外几个人不同的是他身边从没有出现任何女伴。
没有女伴的原因不是他卖相不佳,事实上耿世彻又高又挺拔,他五官俊朗,略带棱角的下巴使他极富男子气概,飞扬的眉宇有股睥睨群伦的意味,言谈间则自有一番飒爽逼人的英气,让人很难不去注意他。
饼去原揭阳与耿世彻只有点头之交,通常都是清晨在林子里练马相遇,彼此都听过对方的名讳,也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但像现在这么坐下来把酒言欢、天南海北的闲聊还是第一次。
“然后,那个女人缓缓的由棺木里站起来,李六被她吓得当场昏了过去,原来,她竟没有眼睛!”
“哇!”筑新与小三子一起尖叫,两人不约而同的一把捂住耳朵,只是,小三子火速的将头埋在膝盖中间,而筑新则连忙躲进了原揭阳怀里。
欧冠玉笑了,他很满意自己的吓人杰作,从容的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其实这个故事一点都不恐怖,前年我和天浩到广西去游玩的时候,投宿在一家诡异的客栈,那家客栈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我的手脚都还会发麻。”
“冠玉,我看还是谈点别的好了,新儿姑娘和这位小兄翟浦怕会被你吓得连续几个晚上睡不好哟!”左暮杰调侃的接口了。
左暮杰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从半个时辰前欧冠玉开始说起了鬼故事之后,每到段落精彩处,筑新和小三子必定放声大叫,叫完了,又各自钻出头来,倔强的要继续听完。
所以他还真佩服他们两个这种不屈不挠的勇气,遂想逗逗看他们什么时候会自动投降。
“不!我要听。”筑新果然不负左暮杰的厚望又将那颗小头颅钻出来了,她毅力坚决的说“欧大哥,你快点继续说下去,我今天就耗在这里了,一定要听完你所有的鬼故事,不然我不去睡。”
左暮杰爆出一串长长的笑声,他激赏的说:“新儿姑娘,你真是女中豪杰,令人佩服。”
“那当然!”筑新扬扬浓眉,盈盈笑意漾在俏颜上“我从小就胆子特别大,什么恐怖的事都吓不倒我”
原揭阳双臂一收,筑新忽地又跌回他怀里,话才说到一半就止住了。
“又在臭盖!”原揭阳弓起两节手指不客气的又敲敲她脑袋,露出一抹淡笑,笑容耐人寻味“话别说得太满,晚上可别让我抓到你强押着小雁陪你睡。”
“咦?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筑新就懊恼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而几个大男人则笑得更凶了
筑新一觉醒来已是正午,她连忙梳洗换装,想到昨晚迷迷糊糊的窝在原揭阳怀里睡着了,后来他们几个男生聊了什么她全没印象,只自顾自的睡得好沉好沉。
那么,想必也是原揭阳抱她入房的喽?她喜滋滋的对着镜中的自己露齿一笑,星眸流放出光彩,一双澄澈剔透的大眼睛则晶莹动人得像会说话似的。
此时,蔷薇般的红晕染上了她的嫩颊,筑新知道这全是因为她想起了原揭阳。
虽然昨天见了那几个潇洒伟岸的男子,用晚膳时她娘还故意安排她坐在那个“逐世山庄”的旁边,但是她一点都没有改变初衷,一点都没有,只有原揭阳能占据她的心灵,她的心容不下其他人。
她是该找一天向她爹娘说明白自己的心意,否则再这么下去,他们不知道还会弄出多少莫名其妙的相亲给她呢!
筑新顽皮一笑,不知道爹娘知道她爱的人是原揭阳后会怎么反应?他们一定没料到她早就知道原揭阳不是她的亲大哥吧!
不过她有信心,她爹一直都那么信任原揭阳,待他像亲生儿子似的,庄里的事务早就全部交给他处理,所有的生意、议事都由原揭阳过目决定,如果自己嫁给原揭阳,那是最好不过,想必她爹娘更可以放心。
蹦蹦跳跳的来到用膳的厅堂,原长风正端坐在主位上,那张平日威仪凛凛的脸此时正微微笑着,原揭阳就坐在旁边,脸上也有笑意,不过他的笑和原长风是截然不同的,他平稳、内敛,流露出来的除了笑意之外,还有另一种不卑不亢的敬意。
又来了,筑新望着这两个她生命最重要的男人暗自叹息,她不懂为什么原揭阳老是要与她爹在种种举止上保持距离,他们是父子耶,却没有半点父子该有的融洽自在,原揭阳看起来倒像是他爹的左右手,像心腹、像个忠心耿耿的部属,但就是不像父子,他们一点也不亲。
筑新知道她爹是欣赏原揭阳的;但也仅止于欣赏而已,她爹自小到大都对原揭阳严苛无比,原揭阳不能犯错、不能大意,一旦犯错,所得到的惩罚绝对是与他同龄的孩子所无法相比的。
筑新有点心疼,也是因为如此吧,所以原揭阳才会养成那么洗练深沉的个性,她从来不曾听过原揭阳抱怨,不管她爹吩咐的事情有多难办到,他总是什么都扛下来,默默的想法子完成。
原揭阳对她爹从来就只有两个字服从。
筑新慢下脚步走过去,她也没先跟双亲请安就紧挨着原揭阳坐下,一旁的仆妇赶忙为小姐添了副碗筷。
筑新对着原揭阳嘻嘻一笑问:“你和爹刚刚在谈什么啊?”
原长风扫了妻子一眼,责怪她的教女无方后清了清喉咙,不轻不重的开口“新儿,女孩子家别没规没矩,没看见你大哥在用膳吗?用膳的时间别说话。”
筑新不以为然的挑挑眉“为什么用膳的时候不说话?您刚刚不就和大哥在说话吗?”
“新儿!”司马如急了,依女儿的个性,不抬杠出个结果她是不会善罢甘休,可是这么一来就会惹得原长风不快。
“娘,您又要叫我别跟爹顶嘴了对不对?”筑新耸耸肩,不置可否的表示“好吧!不说就不说,真不懂大人的世界里为什么总有两套标准,唉!”嘴巴上说不说,但她还是说了。
司马如观着丈夫微愠的脸色,深怕他们父女俩又要起一场风波。
“爹,如果您有空,我还有些事要与您商量。”
原揭阳不疾不徐、适时的开口。、
这一开口便将司马如悬在半空中的心稍稍稳定了下来,她知道丈夫虽然嘴上不说,但向来溺爱着新儿,双方如果有台阶可下那是最好不过了。
果然,原长风率先站了起来。
“到书房去吧!”他跨出了门槛,背对着筑新,末又丢下一句“夫人,咱们女儿整日无所事事,就照适才夫人的提议为她聘个老师吧!教她诗书乐礼,才不至于将来出嫁之时贻笑大方。”
筑新睁大了眼睛,但没用,她爹与原揭阳已经走远了。
“娘啊!爹那是什么意思?什么聘个老师?”
司马如温柔的一笑“是娘的提议,怎么着?你不喜欢吗?”
“何止不喜欢!要命!我会生不如死。”筑新没想到从没主见的娘亲会有这项创举,居然建议她爹给她请个老师?
“新儿,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请个老师来教你一些诗词乐谱罢了,你会喜欢的。”
“不!我不会喜欢的。”筑新大摇其头,语气坚决。
她纳闷极了,难道原揭阳也赞成她娘这个坏主意?不可能啊!如果连原揭阳都不站在她这边,那就是老天存心要罚她了
“你大哥也猜到你不会喜欢。”司马如笑了,:“他呀,还要我们三思而后行,说是以免你一气之下跑了,不然就是你会迁怒到老师头上,天天在咱们庄里上演一场学生棒打老师。”
筑新闻言轻扬睫毛,暗自咬牙切齿,该死的,好家伙!原揭阳居然在她爹娘面前出卖她?还将她形容得像个女罗煞投胎似的顽劣,真没意思。
她鼓起了腮帮子,不服气的嚷着“什么话嘛!
我有那么坏吗?娘,您说,是我乖还是揭阳乖?我们俩谁比较乖?”
司马如啼笑皆非的望着稚气未脱的女儿,宠爱的拍拍她手背。
“别担心了,如果你真不喜欢老师的话,娘和你爹也绝不会勉强你的,只是,新儿,你可要认真想想,过了今年,明年你就十七了,要学着为自己打算,只有看到你有好的归宿,爹娘还有你大哥才能真正对你放心,明白吗?”
筑新懊恼的隐忍住那一大串已到了喉头的话,将之硬生生的给吞回肚子里。
老天,她娘最后加上的那句“还有你大哥”
这教她怎么说得出口?难道就这么大刺刺的告诉她娘:我喜欢的人是揭阳,而且我已经爱他爱好久好久了,心里一直都只有他一个,我不要嫁给别人,我要作揭阳的新娘
哦!不行,她说不出口,别说她娘了,她头痛得难以想像她爹的反应,晨起时的喜悦被一冲而散,现在筑新真有点不确定她爹娘是否会高兴将她交给原揭阳了。
但是无论如何,她的决心是不会被任何事给击倒的,她要争取,她不会放弃原揭阳,总之,永远不会!
夕阳的薄晖由地平线默默升起,映照着大地金光灿烂,薄如蝉翼的风拂啊拂的,风微,眼前的湖泊仍是安稳如绢帛,漾漾湖水中,除了偶被小石子击中所溅起的水花之外,一切是静谧的。
筑新光着脚丫子踩在湖水里,她大半截白皙修长的小腿都被蓝蓝湖水给淹没了,那双原揭阳为她特制的皮靴子搁在岸边的枯树底下,小雪儿快活的在林间跑来跑去,而她最心爱的马儿原乐乐,正恪尽己职的在那里护着主人的靴子呢!
筑新正一个人玩得索然无趣,看看天色又快到用晚膳的时间,她敢打赌,不出半个时辰以内,小三子一定会奉命来找她回庄里去,想想一不做、二不休,与其乖乖的跟小三子回去,干脆玩个彻底好了。
她解掉外衣,得意的笑了,没有多作考虑就“扑通”一声的跃进湖里,然后很悠闲、很自在的开始游起水来了。
她知道春天的气候是要不了人命的,但如果幸运的能生个小病那当然最好,那么一来,她或许就可以多占点原揭阳的时间了。
他好忙,真的!从京城回来都三天了,他每天不是忙着和爹商量南北船运买卖的事情,再不然就是带着庄里所有的弟兄们勤练功夫底子,一点点时间都不留给他自己,自然也不会留给她了,害她憋了满肚子的话,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跟他说。
筑新浑身湿漉的上了岸,还来不及将外衣穿回,顷刻间,一匹扬鬃飞蹄的黑驹朝她奔驰而来,她先是叹了口气,果然,小三子来了,该来的躲不掉,她还是跟他回去吧,免得她爹又要说她没有规矩了
她半眯起眼睛,咦?那马儿好熟悉啊,不是小三子,小三子的马是棕红色的,而这匹马是黑色的黑色!
倏地,她眼睛亮了,天啊!那不是小三子,竟是原揭阳!
这一惊非同小可,筑新跳了起来,马上将手里预备要穿的外衣高高的扬起,不停的打转来吸引原揭阳的注意。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筑新卖力的喊着。
在远处以极迅速策马奔驰着的原揭阳看到那娇小的身影了,快靠近筑新的那一刻,他一拉缰绳,马蹄准确无误的停在筑新面前。
“你怎么会来!”筑新惊喜的问,她还处在极度兴奋中,浑然忘了自己身上的湿衣服和这副狼狈样子有多不文雅。
原揭阳翻身下马,他不发一言的盯着筑新。
“你怎么了?”筑新怯生生的看着他,她问得有点心虚,适才的惊喜已经褪了一半。
完了!她当然知道原揭阳是怎么了,他绝对、肯定、百分之百是在生她的气。
没错,自小她就是在原揭阳的保护中长大,别说受伤了,就连下场小雨原揭阳也不会让她淋到一丁点,他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生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所以他现在理所当然可以生她的气,谁教她那么不爱护自己。
原揭阳面无表情的解下自己身上的长风衣为筑新披上,接着,他很快的自她手中取走她的外衣,开始为她擦起她淋湿的长发来。
一阵甜蜜涌上她的心头,如果时间能就这么停驻着不走,她愿意!
他大大手掌的温暖令筑新极端窝心,他们此刻的姿势是接近的、是亲密的,虽然这种感觉好得不能再好,但筑新也没有被喜悦冲昏了头,她可没忘记原揭阳还在生她的气呵!
“揭阳”她小小声的唤他,那态度几乎是谦卑的。
“还有理由?”他微蹙着浓眉,故意冷冷的看着面前那忏悔中的小人儿。
“对不起啦!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已经春天了耶!你瞧,白天的时候多暖和啊!像这样在湖里;游个几回根本就不算什么,而且我的身体又强壮得很”筑新忽地打住了自圆其说的话语,她困难的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观着原揭阳愈来愈冷然的神色。
完蛋,说不下去了,原揭阳的眼神让她胆战心惊,他像那种执法很严的县太爷,只消一个冷峻的眼神就足以吓破她这小犯人的胆子。
“我在听着,你继续说。”原揭阳还是一副不予置评的样子继续盯着她。
“老天!”筑新终于忍不住的呻吟,她彻底的被打败。
接下来她放弃了耍嘴皮子,规规矩矩的对着原揭阳弯腰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认命的垂着头反省的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保证下次哦!
不,是永远,永远都不会再自己一个人来湖边游水。”
“你保证?”原揭阳眉一挑,那神情好像在说她的保证向来都十分廉价似的,筑新纵然不服气,但也无可反驳。
有什么办法?谁教事实就是如此,她老是喜欢在闯了祸之后来个保证加绝对不再犯,但她永远都有那“这是最后一次”的恶习,久而久之,她在原家庄自然就没什么信用可言。
为了加强可信度,筑新迎视着原揭阳不信任的眼光,肯定的点了点头,加重了语气说:“我保证!”
随着筑新那句信誓旦旦的“我保证”才刚落下,她便打了个冷颤,鼻头痒痒,很不卖她面子的,特大声“哈啾”就随之而来,响遍了整个环山的大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