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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魅的小飞机才在停机坪停妥,就听到笥侬失踪的消息,所有纷乱纠杂的事全搅和在一块,让他气得很想拿刀子砍人。
"我千叮咛、万交代,告诉你们在我出门的这段期间一定要将笥侬顾好,言犹在耳,你们就把人给看丢,亏你们还是西门世家最顶尖的保镳。"天魅劈头痛骂白魁和黑魄两人。要是笥侬有个闪失,他一定会抓这两个人的人头当祭品。
"我我们忙着帮燧人爷清理地窖里的那些酒,还要理出一份清单,不得已整天都得待在地窖里,哪晓得才一天的工夫,她就她就"白魁猛吞口水,
接下来的话他讲不下去了。
"就怎样?你们是领我的钱还是领他的钱?王八蛋,吃里扒外的事你们也干得出来!"天魅五指朝发丛内爬梳,心里明白这样大吼大叫没什么作用,如今唯有赶紧想办法解决才是。"你们俩到市区好好给我找人,我到笥侬家去看看。"
"什么?我们两个去去搜整个巴黎的市区?"两个人瞠目对望,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怀疑啊?要是在二十四小时内找不到笥侬的下落,我就把你们的人头做标本挂在墙上,让你们跟麋鹿头为伴。"
天魅一向说到做到,吓得黑魄和白魁两人苦脸以对,大叹家仆难为。
夜晚的巴黎天空,仍如往常般热闹,色情行业已经让这个花都充满庸脂俗粉的瑰丽色彩,几条风化区霓虹闪烁,大批的观光客和寻欢客流连其中,彻底将此处变成寻花问柳的粉色国度。
"各位客人你们有福了,甜心酒娘转移阵地,到我们'疯奶'俱乐部来表演了!"一间人声鼎沸的酒吧里,充斥着万头钻动的男子,老板还带动气氛,将笥侬隆重的介绍出场。
为了要找出燧人珍藏的那些洋酒,笥侬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能在人群中找到能帮她的人。
她一袭轻纱薄衫,淡紫色的网状蛛丝披肩裹住扁滑雪肤,里头除了无肩砖红胸罩和粉橘色的蕾丝底裤外,可说是一丝不挂、青光尽现。
她这样的大胆演出,只为了号召更多的人前来,如此才能借由口耳相传的力量,达到宣传的效果。
轻柔慵懒的音乐让她缓慢的伸展肢体,浓装艳裹的她,早失去以往的纯真,两条眼线画得又黑又粗,嘴唇上涂着银粉色的唇膏,乌黑的秀发盘高成一座小塔,装扮出蛇蝎美人的模样。
"哈,甜心小妞,今晚给老子调几杯上好的鸡尾酒,我要你用你胸前那两颗大木瓜帮我调,哈哈哈"一名看来油油脏脏的老外,满口粗话,手中捏着一把钞票,兴奋地徜徉在酒与色之中。
"你先到外头去看看吧!看看我贴的海报上是怎么写的,如果你有我张贴的那几种洋酒,不管几百杯我都调给你。"跟这些大老粗说话用不着文诌诌,也不用转弯抹角,她直接把交易行情说给他听。
"你有没有搞错?外头那些酒动辄要好几万美金一瓶,除非是有钱、有闲的老头会收藏,谁有那种本事拿到那种上等酒,"另一位貌似中东人的肥佬,手拿一瓶海尼根,摇摇头表示她少开玩笑。
"各位好心的帅哥壮汉们,我真的很需要外头贴的那些酒,要是各位能帮我找到的话,我"笥侬顿了顿,她不敢随便在这种场合乱开支票,要是说出来没兑现,这些粗鲁男子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你你要怎样啊?"下头有人开始鼓噪。
"我我就免费帮他调一年的鸡尾酒。"她笑出一口白牙,这样的承诺她还有办法办到。
"什么?一瓶上万美金的洋酒才换来一整年的鸡尾酒,你唬我们一辈子没喝过鸡尾酒啊?"那位中东肥佬从鼻孔里哼出短促的气流,认为笥侬将他们当白痴耍着玩。
"要不然你想怎么样?"笥侬看他那模样,赌定他不可能会有那些名贵的酒,因此大胆提出挑衅字眼。
"如果你能在台上跳上一段钢管舞,并且三点全露的话,我拼死拼活也帮你找出来。"他大言不惭的开出条件。
"什么,三点全露?"这对她来说是不曾尝试过的,若真做了,别说是不能让天魅知道,就是让瓦西爷爷或是纳德听到,她这辈子也休想得到他们的谅解。
"是啊,三点全露才有看头,要不然我们回去翻花花公子杂志就够了,还挤破头来看你做什么?"另一位带有德国腔的老外椰揄说道。
这边一句,那里一句,全部的人都巴不得笥侬能放开尺度脱个精光,没有人会认真思考她需要那些酒做什么,更没有人会义务替她找这些酒,因为踏进风化场所的男人,几乎全是逢场作戏。
"好啊,如果谁有办法拿到外头那些酒的话,我就三点全露,外加劲歌热舞半小时。"被现场的气氛一激,奇侬大胆豁出去了,现在是分秒必争,先找到一些名酒再说。
她的承诺一开,整座酒吧顿时安静有一分钟之久,谁都不敢相信,这位在旧街酒吧里当红的甜心酒娘,竟会为了几瓶洋酒而衣衫尽退,她大胆开放的作风,让在场的男士啧啧称奇不已。
"怎样?都没人敢讲话了吗?如果没有的话,还讲得那么愉快做什么?刚刚那几位仁兄,你们不是要我三点全露,那得先把我要的东西拿出来再说!"面对一群瞎起哄的歪种男人,笥侬早没抱多大的希望,她算准这些男人是不可能有那些洋酒。
"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一位手抱火爆辣妹的男子,朝着狭窄的小舞台贼淫淫地笑着。
"是真是假又怎么样?反正你也不会有那些洋酒。"她似乎在哪见过这两个人对了,坐在那男人大腿上的女子不就是燧人爷找来的品酒师,叫叫什么朵丽的吗?至于那个满脸横肉的男子,就是曾在瓦西爷爷的酒吧中,用三千法郎闹过她的那位法国佬!
"哼,我奈登什么没有,就是钱最多,又好死不死外头那些贴出来的酒在我好几年前就全买齐了,现在正在我的酒库里头呢!"他发出兽性的笑声,一只肥手紧搂着朵丽的腰,并不停磨蹭她的胸部。
"你说什么?你你真的拥有全部的酒?"笥侬不可责信地朝他看去,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他酒库里的藏酒量,比燧人那老头子还要多,要不是燧人那老头子拿大把的钱请我去,说真的,我还不愿去呢!"
朵丽本来是奈登的情妇,为了拐骗西门世家的钱,才透过关系攀上燧人,自告奋勇要当他的品酒师。
"你听见没有?你要世界上哪种等级的酒我奈登都有,只可惜啊,上回你让我下不了台,想想还是别帮你得好。"奈登还记得上次被恶整的仇恨,那件糗事害他在巴黎整整三个星期不敢出门。
"我求求你,奈登先生,无论如何你都要将那些酒让给我,你要我一辈子帮你做牛做马我都甘愿,真的。"为了求奈登割爱,笥侬奋不顾身跑下台,双手拉着他的手,苦苦哀求。
"小宝贝,这话早在上回说不就结了,你不觉得现在说太晚了吗?"他勾着她滑嫩的下巴,并顺着下巴摸向她的乳沟处。
"亲爱的,你真要帮她吗?她和上次恶整你的西门天魅是同伙的,你要是帮了她,无形中就是帮了你的仇人,这口气你吞得下吗?"朵丽在一旁醋海生波,上回她只听奈登提过恶整他的人大概样子,后来她去西门世家要当品酒师时,才知原来奈登所形容的人是天魅,而要不是天魅将她视为粪土,今天她还不一定会这么讨厌他。
"什么?你和那猖狂的家伙是同一票的?"奈登义愤填膺,一想到上回所受的屈辱,一把无名火便扬起。
"就是啊,你要是把酒拿出来给了这女人,他们就会双宿双飞过他们的神仙生活去,没想到你这么仁慈,人家都踩在你的头上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一声。"朵丽边玩着他胸前的几撮胸毛,边斜着眼瞪向笥侬。
奈登先生,对于上回的事我跟你道歉,只要你愿意把那些洋酒让给我,我可以给你磕头,我求求你,你真的要帮我这个忙。"一个大动作扑在奈登面前,笥侬双膝触地,跪着求起他来。
那张怯怜怜的模样竟让奈登兴奋起来,升起一股变态般的征服快感。心忖,这么秀色的可人儿,让西门天魅那臭小子一人独享未免太过便宜他,要是自己也能尝尝她的真材实料,呵呵,那不知该有多好!
"行,我这个人最爱帮助别人,而且也不计前嫌,遇到我,算是你的福报。"奈登一手抚摩笥侬光滑的肩胛骨,一手搭在自己的胯间,动作极为猥亵。
"谢谢你,奈登先生。"笥侬深深对他一叩头,她和天魅的危机总算能解除了。
"不过"
他这个"不过"让笥侬才开心没多久的心,一下子又沉重起来。
"不过,你要先跳段艳舞给老子我欣赏,还得陪我洗个鸳鸯浴,最后再跟我做个鸳鸯爱,我就答应你。"
"你你要我跟你做"在众目睽睽之下,笥侬尴尬异常,为难得不知该如何回应。
"就是做ài,要把所有名贵的洋酒搬回的代价就是和我做ài,小甜心,这种行情,别说是巴黎了,就算是全世界最高级的妓女,也没这种待遇。"奈登淫荡荡地盯住她高挺的胸部,色欲之心早已写在脸上。
这真是天人交战的一刻,笥侬数着自己的心跳,天堂与地狱,仿佛仅在一线之隔
天魅将车停在昏暗的巷口,徒步来到旧街的小酒吧,不过跟前次比较,现在这里不但没有人潮,连个猫影子也没有。
他看到酒吧的大门深锁,外头张贴着"停止营业"的告示,然而从窗户旁的小破洞朝内望去,里面还有些微的灯光。
里头应该还有人住吧?他心忖。
"请问有没有人在?"
过了许久,并没有人来应门,天魅再敲一次门,并将嗓门提高,"请问有没有人在?"
这回他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打开门的是一位蓄着白胡的老头。"你没看到外头写着停止营业吗?想找乐子去别家吧!"说完便准备将门关上。
"等等,我不是来喝酒玩女人的,我是来找白笥侬,她有回来吗?"天魅用身子将门挡住。
瓦西一听是来找笥侬的,这才重新打量他,并仔细看了他一眼。"你找她有什么事?她现在人不在这里,不用再来找她了。"
"我是她的雇主,她不见了我自然要来她家里找她。"天魅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
听到笥侬失踪,瓦西本来郁闷的心情此刻变得更加不满,"我一个孙女好好的到你们那里去,如今人不见了,你反而到我这里来找人,这不是很荒谬吗?你老实说,是不是你们欺负她,才会让她受不了而偷偷离开?"
他紧紧揪住天魅的衣领,一副不愿放开的模样。
"爷爷,你在做什么?干什么跟人家动手动脚的?"纳德本来在房间里,听到瓦西在外头大吼小叫,才跑出来看个究竟。
"我早就想修理这些拿钱欺负人的败类,要不是笥侬心地好,一直劝我别这么做,我早就拿刀子砍死你们这些王八乌龟蛋了。"瓦西隔着纳德对天魅叫嚣。
而颇令天魅纳闷的是他是哪里招惹到瓦西了?
"老先生,我与你才初次见面,不知是哪儿得罪到你,要是你能讲出个道理,我任由你打骂也不还手。"他是来找人的,并不想挑起无谓的是非争端。
"爷爷,他是西门世家的大少爷,就是他亲自挑选笥侬当品酒师的。"纳德曾陪笥侬去参加比赛,对天魅的印象颇为深刻。
"你你就是西门天魅?"提到西门世家,瓦西一把无名火便熊熊燃起,突然记起笥侬的老板是西门世家的人。十年了,他整整忍气吞声了十年,若不是身旁还有两个需要照顾的孙子,他才不愿只将以往的仇恨搁在心头,而今,对方自动找上门来,他正好借此机会清算旧帐。
"没错,我就是西门天魅?舷壬肽阄癖匕鸦八得靼住?天魅和这些人并无瓜葛,因此不怕对方的恶意挑衅。
"好,事到如今,我就把事实说出来,你最好给我听清楚。笥侬的父亲就是在十年前被你们西门世家逼到走投无路,最后投河自尽,这些事或许你不知道,不过,回去问问你家那两位杀人凶手,他们最清楚不过了?"闷在心里头的秘密,如今总算能一吐为快,瓦西满心的怨恨。
"我家的杀人凶手?我不懂"
瓦西将十年前的往事说给天魅听,活灵活现的阐述,让事情的真相历历在目,听来逼真不已。
"你是说,笥侬的父亲是被燧人爷给害死的?哼,我们西门世家做的是正正当当的生意,绝对不会做这些鸡鸣狗盗的事。"从他懂事以来,便知道燧人爷做生意的风格是强悍些,但还不至于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这点,天魅对人有把握。
"是啊,你当然是帮你们自家人说话,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不也遗传到你这一代,你敢否认你没有用卑劣的手段把笥侬骗走?我看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一个好东西!"瓦西一口气把话说完,他想要不是自己年纪过大,一定会好好和天魅打上一架。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次!我是真心诚意的对待笥侬,并不会玩腻就丢,你讲话措词给我谨慎些,上一代的归上一代,我是我,别混淆在一块!"天魅痛恨自己的感情被抹黑,听在他耳里令他感到很不是滋味。
"西门少爷,你且息怒,我爷爷他脾气比较暴躁,加上笥侬不见了,他心里也很慌,你就多担待些。"纳德再一次将两人给分开。
"纳德,你这死兔崽子,你叫他什么少爷?他们西门世家的人不值得别人尊重!"瓦西一手便朝纳德挥过去,幸好他闪避得快,才躲过一劫。
"爷爷,如果十年前的事真是他们西门世家所为,那也跟西门少爷扯不上关系,算起来当时他的年纪跟我差不多,连我都想不起来了,他哪会有什么印象?又不是神童!"纳德冷静的分析事情脉络。
"这还有点像人话,不过我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要跟你吵架,而是纯粹来找笥侬的,要是她没回来的话,我想,我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了。"天魅懒得在这舌辩,屁股拍拍便想走人。
"慢着,你还没说笥侬是怎么不见的!"瓦西喝住他,这样交代得不清不楚,他哪能放心得下?
"这一切说来话长,短时间内跟你讲也讲不清。"
"我看是你作贼心虚,把她给活活气走!"瓦西不信他会有什么狗屁苦衷。
"你除了会记仇之外,还会在乎笥侬的死活吗?"天魅怒瞪瓦西,若非是他一手养大笥侬,自己才不愿理会这愤世嫉俗的老头。
"废话,笥侬就跟我的亲孙女一样,我怎会不担心!"
"那就好,我们现在就暂且放下所有恩怨,站在同一阵线上找回笥侬,至于西门世家亏欠你们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们。"天魅一心只想找回笥侬,其余的并不重要。
瓦西考虑许久才答应他的建议,要是笥侬发生什么三长两短,再多的争执恐怕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