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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夜星望着在一旁擦桌椅的迟秀秀,眉头微蹙。
“你今天脸色不太好。”他的口气很轻淡,有些随口问问的感觉。
“是吗?”迟秀秀抚上自己的脸“可是我昨天很早就睡了耶。”
略去辛怜儿找她,和半夜她自梦中惊醒,发现自己下午不知是哪一条筋不对,竟然说要跟着邬夜星去游历江湖,什么马嵬坡、乌江、石头城、敦煌石窟不知不觉就舍弃了她的山林,更可怕的是,她一想到和邬夜星一起看遍名山大川,非但不怕,反而心跳加速,还有些甜津津的感觉泛出心口,整个人很快乐?
邬夜星的出现就像狂风骤雨般的让她平静的心湖起了波动,恐惧这种陌生的感觉,当下她决定等典礼过后,她还是一个人离开。有了决定后,才又安心的睡去。
“睡得早睡成这张蜡黄脸,你是怎么睡的?”邬夜星皱眉道。
“我很丑吗?”被他嫌弃,迟秀秀连忙捣着两颊,不敢让他看见自己不好看的脸。
“你本来就不是美人了,还怕什么丑,不过,今天看起来更可怕倒是真的。”邬夜星挑眉蓄意讥讽道。
“喔!那奴婢先告退了。”迟秀秀福了福身,转身就走。
“慢着,你去哪里?”
“我伯伤了邬少爷你的眼,只有请别的丫头来打扫。”迟秀秀仍是捣着两颊,圆眼里有丝受伤。
邬夜星哼道:“除了你,这里的丫头见了我全像耗子见了猫,净在一旁颤抖,看了碍眼。”
“那你还嫌我丑?”
“你觉得自己丑吗?”
“应应该还好吧。”她不确定的看着他,直到见他又挑眉,赶忙改口道:“很好!我长得很好。”
“喔!很有自信嘛。”他撇唇淡笑。
“反正我没有瞎眼缺鼻子的,虽不是美人,也没有什么不好。”迟秀秀看见他笑了,情绪自然的转为轻松。
“真这样想?”
她努力点头。
“那你的手还捣着脸做什么?”
迟秀秀闻言羞涩地放下手,又勤快的抹起桌子。
邬夜星盯着她好一会儿,倏地走向她,握住她拿着抹布的手。
迟秀秀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住,只觉得满身的血全冲到脑子,她开始有种晕眩的感觉,心跳如擂鼓,傻愣愣地看着他。
似乎没有察觉她如铜钤的大眼瞪着自己,邬夜星的神情有些严厉。
“你中毒了。”
“啊?”迟秀秀还陷在茫然中,根本不能接收他的话。
邬夜星眯起眼,不耐地重复道:“你中毒了。”
“中毒?”迟秀秀的眼神由茫然转为清明,逐渐消化听到的话,脸色瞬间由红转白。“我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要知道还会中毒吗?”邬夜星睨着她,冷哼道。
“这是什么毒?我会死吗?”迟秀秀着急地问,她不过双十年华,正是青春,可不想这么早就回苏州卖鸭蛋。
“如果拖过七天,你不死也成葯人。”他的口气有丝不易察觉的恐吓意味。
“那我中毒几天了?”
“一天。”
迟秀秀拍拍胸口,吁了口气。“还好,只有一天,还死不了。”
邬夜星看着她乐天的表情,露出受不了的神情道:“你只想着中毒一天不会死,却没想过怎么拿解葯吧?”
经他提醒,迟秀秀才发现自己现在没死没错,但如果没及时拿到解葯,七天过后她一样在劫难逃。
“解葯你有吗?”
邬夜里双手抱胸,一双黑眸直盯着她。
“我是不是说了傻话?”
“对,我不是大夫,也不是玩毒的人,当然没有解葯。”
“那我就只有等死了?”她悲观地问。
“事情还不到最后,不要妄下结论。”
迟秀秀见他一派轻松,信心油然而生。这男人虽然有些喜怒深沉难测,但是她就是相信他不会任她这样死去。
“我是怎么中毒的呢?又是谁恨我恨到想杀了我?”她真的不解。
“中毒方式千百种,任你想破头也不一定想得出来;而且想杀一个人有时候是没有理由的,你就不用花时间去想了。”他冷淡地说。
“喔。”迟秀秀一想也对,与其伤脑筋去想别人为什么想杀她,还不如睡个觉,补补眠才实际。
瞧她又开始抹起桌子,邬夜星忍不住再次挑高眉问:“你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擦桌子?你不急吗?”
“急也没有用啊,而且我知道你会帮我找解葯,我也不用着急的,不是吗?”她回头望着他笑道。
邬夜星的俊脸一僵,什么时候他说过要帮她找解葯?
“对不对?地魔少爷,你不会让自己的未婚妻死在你讨厌的秋水宫吧?”迟秀秀笑得真诚,只有圆眼藏不住她的揶揄。
“我无所谓。”
迟秀秀一怔,笑道:“好吧,死未婚妻无所谓,但是我们现在是伙伴关系,死了伙伴,你会很伤脑筋吧?”
邬夜星轻勾嘴角,不置可否的转身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迟秀秀真的觉得邹夜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了的怪人,可是,他的难以捉摸却教她的心总是有些失去控制。
这样不好吧?她认真的这么想着。
“你说什么?”爱落萍瞪着当她召集部属开会时,大剌刺定进大厅的邬夜星,直觉认定他是想来闹场。
“迟秀秀中毒了。”
“秀秀中毒!怎么会?”乐微江跳离座位,着急地叫。
“微江!冷静!”爱落萍瞪向儿子,斥喝他的失态。
“娘,秀秀中毒,你教我怎么冷静?我要去看她!”乐微江说着就要冲出去,却被邬夜星伸手拦住。
“你去看她无济于事,想救她,就找出下毒之人,取得解葯。”他淡淡地说。
“下毒之人?你以为下毒的是秋水宫的人?”
“不是秋水宫的人,还会是她自己下的毒吗?”
“哼!那也不是不可能。”爱落萍冷笑道。
邬夜星目光含冷的射向她,皮笑肉下笑地说:“对,女人会为了引起男人注意而耍小手段,但是你知道秀秀想要什么,她会不会这么做,你自己心里有数。”
爱落萍抿着唇压下因他冰冷眼神而引起的不安,转移话题道:“你肯定是秋水宫的人下毒?”
“没错。”
“你心中有可能下毒的人选?”
“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包括你。”他冷冷的笑。
“我干嘛要杀她?”
“因为你的儿子喜欢她。”
“纵使我儿子喜欢她,但她是你的未婚妻,不管你的出身如何,你总是我儿子的兄长,他不能也不会抢兄长之妻。”她回嘴道。
乐微江听她这么说,既恼又气,却又不能反驳。如果秀秀爱他,他不会管她是谁的妻子,一定会抢走她,恨只恨她对自己无意,强求更是不得。
“但是你不否认你也可能杀她。”
“我讨厌某个人,不见得就要杀死那个某个人,让那个人远离我视线范围的方法很多,我不需要制造杀孽。”
“我来不是听你否认或承认下毒的人是不是你,只是告知你一个事实,她如果有三长两短,我不能保证继任大典当天会不会有意外”他淡然地笑,话不需说明,在场众人脸色大变。
“大哥!”
“你在威胁我?”
“你觉得是威胁就算威胁,虽然事实更接近誓言。”
“你根本就是想藉她中毒来抢宫主之位!”爱落萍恼火的怒斥。
“我对宫主的位置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能发誓你不要秋水宫宫主之位?”
“发誓?”邬夜星好笑地问:“你会相信我说的话?”
“即使你在江湖中没什么名声,但是看在天云的份上,我愿意赌一次相信他的儿子。”爱落萍昂首道。
邬夜星捍眉,淡淡地道:“可以,我不要秋水宫。”
“好!我一定会找出下毒的人!你可以准备收拾东西,继任大典后带着迟秀秀离开。”
邬夜星满意的颔首,轻松自若的转身离去。
“娘,你要如何找出凶手?”乐微江担心地问。
“除了迎宾楼之外,其余区域给我一寸一寸的搜,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下毒的人。”爱落萍沉下脸传令。
“小姐,不好了,小姐!”小莲匆匆自外冲进来,嘴上还不断喊着。
“什么事这么大声喳呼!”辛怜儿白了她一眼,不悦地问。
“刚才夫人下令要搜查每一个人的房间!”
“搜查房间?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迟秀秀,那个姓邬的威胁夫人要她揪出凶手、交出解葯,否则就要在继任大典当日捣乱。”
“什么?阿姨接受他的恐吓?”辛怜儿讶异地问。
“为了能让典礼顺利进行,夫人也不得不低头啊!”“我不明白,那个姓邬的只有一个人,阿姨怕他做什么?”
“谁明白呢!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紧张什么,我是表小姐,他们谁敢搜我的房间!”辛怜儿趾高气扬地说。
“小姐,你只是表小姐,并不是夫人的亲女儿,再怎么亲总也是隔了一层啊!”小莲害伯的说。
辛怜儿被她一说,也开始慌了。
“小姐,在这个时候一定要把所有的证据处理掉,让别人找不着,这才不会留下把柄。”
辛怜儿咬着唇沉思半晌,摇头道:“既然他们发现有下毒的人,一定会找出凶手,而我送给迟秀秀的银镯若被人怀疑,他们一定会怀疑我,所以”
“所以什么?”
“我们得找出另一个下毒的人。”辛怜儿冷笑道。
小莲眨眨眼,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姐,你的意思是找替死鬼?”
“要想摆脱我们的嫌疑就是要制造出别的嫌疑犯,就算别人也怀疑我们,但你想阿姨会相信谁?”辛怜儿狡猾地笑。
“当然是相信你这个外甥女了。”小莲点头佞笑。
“明白就好,你快点把东西处理一下。”
“那该找谁当替死鬼呢?”
“随便谁都行,只要是和迟秀秀亲近的人。”
“和迟秀秀亲近的人,他们会相信吗?”小莲狐疑地问。
“愈是亲近的人愈可怕,懂吗?”
小莲仍是一头雾水,不明白的摇头。
“好朋友之间如果一直是平等的,谁也不会嫉妒谁,但是一旦其中一个人发达了,你想另一个人的心里会怎么想?先是羡慕,然后变成嫉妒,接着成为不满,再下来就是怨恨”辛怜儿慢慢地说,美丽的脸孔因阴笑而狰狞、恐怖。
小莲看着她如夜叉的脸,猛打哆嗦。
“我我马上去办。”她连忙答道,一刻也不敢再逗留,对这个看似娴静冷傲的小姐开始恐惧起来。
她用布将解葯与毒葯包好,走到下人房,正考虑着要找哪一个人当替死鬼时,与迟秀秀一向不错的如萍自远处走了过来。
“你不是表小姐的丫头吗?怎么会到这里来?”如萍奇怪的看着小莲。
“我随便走走。嗯你们住在这里吗?”
“是啊,除了几个资深的姐姐有个人房外,其余的人都是住在最后面那间大通铺。”如萍回道。
“喔!你们不会觉得同样是丫头,但有人住蚌人房,有人住大通铺很不公平吗?”
“会吗?”
“当然了,像迟秀秀不但有个人房,还备受疼宠,以前有表少爷,现在又成了大少奶奶,比起我们可好得不止千倍了。”小莲故意说道。
“她的运气好很好啊。”
“你们难道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吗?她的姿色不比人强,只是一张嘴会说话罢了。”
如萍皱眉道:“你讲秀秀姐的坏话是什么意思?”
“我才不是说她坏话,我是真的为你们抱不平,光看你就比她漂亮不知几许,要嘛也该是你得宠。”
如萍脸色一沉,不高兴地说:“我们这里不欢迎说秀秀姐坏话的人,请你离开。”
“喂,我是为你们抱不平,才好心来看你们的耶!”
“谢谢你的假好心,我们不需要,再见!”如萍嘴一噘,头一甩,看也不看小莲的转身离开。
小莲碰了个钉子,表情变得难看极了,她眼一眯,痹篇人摸进大通铺,也不管是谁的床位,将布包放在床板下又溜了出来。
“既然你们都那么向着迟秀秀,就看你们哪一个倒楣为她牺牲。”小莲朝她们的房间方向皱了皱鼻,幸灾乐祸地说。
“秀秀姐!不好了!秀秀姐!”如萍惊惶失措的闯进无烟阁,瞧见迟秀秀就大叫。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迟秀秀扶住喘气的如萍,一边担心地问。
“夫人夫人要杀甜儿啊!”“杀甜儿?为什么?”迟秀秀吓了一跳,甜儿不过十五岁,就算犯了什么大错,也罪不至死吧。
“夫人说说甜儿是下毒的人这是怎么回事?甜儿怎么会对秀秀姐下毒呢?”如萍着急地说。
“甜儿下毒?怎么可能!”迟秀秀也急了,一双眼求救似地望向静静坐在一旁啜茶的邬夜星。
邬夜星视若无睹的将头偏过去。
“邬少爷,怎么会这样?这一定是误会,绝不可能是甜儿下的毒!”迟秀秀不容他逃避地站到他面前。
邬夜里无可奈何地挑眉看她,淡淡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能证明她不会下毒害你吗?”
“甜儿才十五岁,她懂什么毒不毒的?何况她的心软得连蚂蚁都不敢杀,这样的女孩会杀人吗?”迟秀秀反驳道。
“你对我说这些也没有用,秋水宫里当家的是爱落萍。”邬夜星没有反应地说。
“好!我去找夫人!”迟秀秀说着,连如萍都不顾,直接施展迷踪步,一眨眼就不见了。
如萍傻眼的呆站在原地,她从来不知道秀秀姐竟然有武功,而且留下她一个人面对这个阴沉的大少爷,她实在想哭。
邬夜旱放下茶杯,淡淡地说:“爱落萍怎么知道下毒的人是甜儿?”
“这”如萍一接触他冰冷漆黑的眼瞳时,整个人不试曝制的又开始颤抖。
“这什么?”邬夜星没有耐性的扬眉,口气更冷。
“这是夫人派人搜屋时从甜儿的床板下搜出毒葯和解葯,所以夫人认定甜儿是凶手,要杀她。”如萍吞了吞口水,一鼓作气的说完。
邬夜星冷笑道:“爱落萍如果真相信她是凶手,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他从容地起身,缓缓地向外走去。
“大大少爷,你要去去哪里?”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如萍脱口问。
邬夜星斜睨她一眼,淡淡地说:“看戏去。”
看戏?人命关天的事,他竟然当看戏?如萍私下觉得秀秀姐跟了这么冷酷的太少爷,前景堪虑。
邬夜星不理会她,迳自走向大厅,尚未到达大厅,就看见黑压压的一群人挤在厅堂外。当他靠近,众人见他出现,全部瞠大眼望着他,马上自动让出一条路,目送着他进入大厅。
“不可能是她,请夫人明察!”迟秀秀一边抱着哭得凄惨无助的甜儿,一边向爱落萍求情。
“物证确凿,你不要再罗唆了!”
“夫人,这种毒听说是苗族的毒,甜儿自小生长在秋水宫,从未离开翠峰镇,又要如何取得毒葯?”事关人命,怎能草草认定甜儿就是凶手。
“想要取得毒葯不一定要出门才行。”辛怜儿站在爱落萍的身边,冷冷的说。“只要有钱,没有什么东西是弄不到的。”
“是啊!钱是很重要的,只是一个小丫头要存上几年的薪饷才能够买上一瓶毒葯呢?”邬夜星懒懒地开口。
迟秀秀一见他来,顿时像吃了定心丸,轻吁了口气,低头安慰甜儿。
“那也不能够否认她的嫌疑。东西在她的床板下搜出来,这该如何解释?”辛怜儿瞪着邹夜星道。
“很简单,两个字栽赃。”邹夜星撇嘴冷笑。
“没凭没据,你又如何证明她遭人栽赃?”辛怜儿冷着一张睑道。
邬夜星只是微勾嘴角,要笑不笑地走近放着布包的桌子。
“这里面放的是毒葯?”
“没错。”
“你确定是秀秀中的毒?”
“对!”
邹夜星嘴角弯弯地笑道:“那就奇怪了,我并没有说她中的是什么毒,也没有大夫来诊断她中了什么毒,怎么你那么笃定这布包中就是秀秀中的毒?”
众人闻言哗然。是啊,没证实过秀秀中的是什么毒,怎么脑葡定那布包中的就是毒葯?
辛怜儿一怔,脸色微白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整个秋水宫只有迟秀秀中毒,现在搜遍秋水宫也只找到这一种毒,我用稠推断两者有关联有错吗?”
“怜儿没有错,事情已经很明显,这个丫头床底下的毒葯就是证据。”爱落萍自然声援自己的外甥女。
“证据可以是人为的,而且在秋水宫中有动机想杀秀秀的人屈指可数。这些丫头和秀秀的感情好,若是没有强烈的恨意是不会下手杀人的。”
“你是在影射想害她的人是我?”辛怜儿激动的叫。
“哎,我怎么会在说你,但你会这么说,难道你心底真的恨她?”邬夜星的笑容在辛怜儿眼中像是狡猾的狐狸,一步步逼得她无法招架。
“我没有!”辛怜儿眼泪夺眶而出,扑进爱落萍怀中哭诉“阿姨,我不会杀人!你知道我的个性,我绝不会杀人!”
“阿姨相信你,你不要哭了!”爱落萍狠瞪着邬夜星,咬牙道:“是你说要交出下毒的人和解葯,现在人赃俱获,你却又不相信她就是凶手,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邬夜星勾唇冷笑道:“只是不想让凶手逍遥法外罢了。”
“你说甜儿不是凶手就拿出证据,否则我只能照着现有的证据来办人。”
“很简单,秀秀是昨日中的毒,但是据我所知,甜儿在前天跟着总管和厨师去采买继任大典时的食材,今天早上才回到秋水宫,她既然不在秋水宫内,又如何下毒呢?”邬夜星盯着爱落萍,乐见她脸色铁青的模样。
“是这样吗?”爱落萍转向总管问。
“是,甜儿跟着我们下山,直到早上才回来。”总管双手垂在身侧道。
“一个不在宫内的人如何下毒?如果不是她下的毒,那么,那装着毒葯和解葯的布包又是从哪里来的?是谁放的?为什么?”邬夜星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每问一个问题,就听到一个抽气声,而且愈来愈大声。
邬夜星利眼一扫,准确地盯住躲在辛怜儿身后,惊慌失措、脸色死白又不停喘气的小莲。
“也许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
瞬间成为众人注意的焦点,小莲吓得死命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小莲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瞄向辛怜儿。
“喔?是她吗?”
“不、不!不是小姐,都不是!”小莲吓得整个人剧烈地抖了一下。
“我想到了!傍晚的时候你拿着布包在我们住的地方鬼鬼祟祟的,一定是你把东西放在我们房间,想要栽赃给我们!”如萍大喊出声。
小莲更是慌乱。“你你胡说我我才没有去谁要去你们那里”
“小莲,是不是你做的?”辛怜儿突然转头打断她的话。
“小小姐?”
“我知道你一直很不喜欢秀秀,但是没想到你会讨厌她到想杀了她。”
“小姐你”“不要再说了!是你做的你就老实承认,我会请阿姨放你一条生路,否则被人查出来,我也救不了你。”辛怜儿更愤慨地说。
“可是”
“小莲!”
小莲的表情由不可置信到心灰意冷,她明白她的靠山要她当替死鬼。
“是是奴婢的错”小莲掉下泪,有气无力地承认。
“真是你”辛怜儿作势难过地摇头。
“你是怎么下毒的?”爱落萍没想到会是她,沉下脸问。
小莲瞥辛怜儿一眼,才道:“我听说小姐要将银镯送给秀秀当贺礼,心中嫉妒,就暗中将毒抹在银镯上,等她戴上时就会中毒。”
“毒是你下的,你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毒了是不是?”邬夜星挑眉道。
“我”小莲忍不住又偷觑辛怜儿,紧张地说:“那是苗族的毒。”
“我想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那是苗族的毒,但是苗族的哪一种毒呢?”
“毒液七叶彩。”
“只是在银镯上涂抹毒液是不会要人命的,必须要有伤口毒液才能产生作用,你是用什么方法让毒进入秀秀体内?”邬夜星盯着她笑道。
迟秀秀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的银镯和伤痕,缓缓地抬头道:“邬少爷,只要证明甜儿不是下毒的人就够了,至于其他的就不要追究了。”
邬夜星眉头微蹙,不以为然地瞅着她,但见她恳求的眼光,他只是轻哼了一声道:“妇人之仁,后患无穷。”
迟秀秀闻言尴尬地笑说:“夫人,既然甜儿不是凶手,那么,我们就先离开了”
“秀秀,这个解葯你快点服下吧。”乐微江将布包中的解葯递到她面前,担忧地说。
“谢谢少爷”她伸手想接过解葯,却被他一手握住。
“你自己要小心,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迟秀秀没想到他会当着众人面前这么放肆,涨红了脸。“少爷,请你放手。”
“经过这一次的事件,我决定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会争取你到底,我一定会保护你不再被任何人伤害。”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毫不在乎地当着众人的面前承诺。
在场的人有些羡慕地叹气,有些则是惊讶地抽气,但对迟秀秀而言,她只觉得自己像被落石砸中,脑子里一阵轰然。下意识地,她望向邬夜星,只见他冷眼看着他们,嘴角一撇,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他一走,迟秀秀有说不出的慌乱,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顾乐微江的低喊,旋身就定。
“大少爷、大少爷”迟秀秀着急地追着前方雪白的身影,但见两人的距离愈来愈远,她的心莫名的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追着他,也不知道追上他要说什么,但是她就是不能自己的追了过来。
“唔”忽然间的头晕让她的脚步一踬,忽地喉口一腥,随即张口呕出一口血。
“大少爷”她眼中的白影逐渐变得模糊,就在她快晕过去时,一双黑鞋出现眼前,她心里一松懈,随即陷入黑暗中。
邬夜星瞪着她,半晌才蹲下身,伸手抱起她,嘴角轻扬,口气却轻柔地骂道:“真是个笨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