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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被单鼓起,那是一条印着各种可爱小猪打呼图案的被单,被单的顶端露出半张熟睡的粉脸。
约莫五坪大的房间,从墙上到桌面、衣柜,甚至是躺在地板上的室内拖鞋,都散布着可爱小猪的图案;这些小猪的表情要不是懒洋洋的,就是呼呼大睡的模样。
这是焉小靉的房间,而且她现在正仿效着那些小猪,窝在自己的床上睡懒猪觉。至于房内的这些杰作,其实并不是出自于她的收集,而是她的弟弟焉日狂平日"好心"的贡献。
焉日狂因为工作需要而常常出国出差,他到每个城市,只要看见有小猪睡姿图案的用品,一定会买下来,特地带回来孝敬她这个比猪还爱赖床、还会睡懒觉的姐姐。
此刻,她睡得极熟,嘴角往上弯起一抹甜甜的笑容,紧闭的眼眸也呈现弯弯的新月型,好似正作着香甜好梦。
没有人干扰真好!小猪窝内有着细不可闻的好睡鼾声忽地,一片静谧的房内,突然响起刺耳的电话铃声。
"铃"
焉小靉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持续睡着。
"铃铃"
弯弯的眉眼,微微轻蹙起,沈重的眼皮偶尔掀动一下。
"铃铃铃"
嘴角上扬的弧线变成直线,一张酣困的粉嫩俏脸从被窝里蠕动似地钻了出来,及肩的削薄发丝可爱的乱翘一通。
"铃铃铃铃"
微张开一只惺忪睡眼,粉臂钻出被单外,粉软的唇呈现型。"呵"她打了个不太雅观的呵欠。
"铃铃铃铃铃"
电话持续响着,堂堂迈入第九分钟。
俏脸写着微恼的情绪,纤玉指抓抓乱翘的发,焉小靉翻身坐起,伸手抓来置于床头柜的电话。
"喂请问找谁"娇嗓带有浓困的睡意,另一手揉了揉还撑不太开的沈重眼皮。
"我找你这迟到大王焉、小、靉!"电话彼端传来一记狮吼声,那是一只母狮子。
一听见这吼声,焉小靉瞬间睡意全无,匀细的美腿踢开被子,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随即跌下床去。
唉哟!俏臀着地,有点疼。
"魏姨这、这么早你打电话来干么?"她像只小猪一样侧趴在地板上。
"早?现在都十一点了,太阳也已经晒过屁股了还早?"魏姨的声音很大,显然她现在的情绪也很火大。
"啊?十一点了呀,看、看来我好像又睡过头了呵、呵"抬起俏脸,美眸瞄了眼墙上小猪挂钟的时间,秀额上飙出冷汗,喉咙发出尴尬的干笑声。
她又再度错过上班时间了。
这是她第几回迟到了?焉小靉歪着脑袋瓜子努力地想着
"焉小靉,事实上你不是'好像'又睡过头,而是'的确'又睡过了头,而这也是你这个月第十一次延迟上班!"魏敏珊拿着话筒的手像中风似地抖着,她的另一手正翻阅着焉小靉的个人出勤纪录表。
她的纪录辉煌,到公司上班不过才半个月,却已经整整迟到了十一次;她半个月内迟到的时间如果加在一起,总时数肯定比公司内任何一个人一整年的迟到时间都还要多、得、多多。
"魏、魏姨,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迟到,下次我一定不会再犯了"她汗颜地爬起来,趴在床头柜前瞪着小猪电话哀求。
"再也没有下次了。"魏敏珊重重合上她那惨不忍睹的出勤纪录表,摇头地作了一个决定。
对于焉小靉老是改不掉迟到习惯,做事又迷糊的个性,魏敏珊算是给了相当大程度的容忍。
她会如此容忍这个迷糊蛋,全是看在老朋友焉美淑的分上,毕竟她是老朋友的宝贝女儿但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焉小靉老是改不掉爱赖床、迟到的习性,身为公司主管的她势必不能让她继续破坏公司的既定体制。
"魏姨,你的意思是"她又再次面临被fire的命运了吗焉小靉不太了解直属上司魏敏珊的话意,困惑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
"我的意思是,你被开除了。"
"我被开除了"粉唇轻颤地蠕动着。
"对,从今天起你不必再来公司上班;至于这半个月的薪水,我会请会计部尽快帮你核算下来,拨进你的户头"
焉小靉哭丧着小脸打断魏敏珊的话。"魏姨真的不再给我机会了吗?"
魏敏珊抚着额际,头疼地叹气。"不了,我再继续雇用你的话,一定会让其他主管说闲话的。小靉,你得体谅魏姨的境况"
粉嫩小嘴微扁,她对自己爱赖床的毛病也感到相当的头痛。
"我知道魏姨的难处,我"焉小靉说不上话来,她正在为了自己的再次失业而哀悼中。
"这件事我待会儿会打电话到'贝壳'去跟你妈提,你以后出外再找到工作时,千万要把这爱赖床又老是迟到的坏习惯改掉,知道吗?"挂掉电话前,魏敏珊不忘提醒她。
"喔。"焉小靉无助地点点头,无力地挂回电话后,又懒洋洋地躺回柔软的床铺上。
唉唉唉她又失业了。
这是她自从四年前混到大学法文系毕业的文凭之后,第几次失业了?
亮出十根纤玉指和脚趾头,却不够算。
焉小靉丧气地翻身,将粉脸埋进软绵绵的枕头里,憋住气息几秒钟,闷闷发出哀嚎声,然后在喘不上气时再将红透的俏脸拉离开枕头,大口大口地吸气。
这是她抛开颓丧情绪的办法,而以她乐天的个性,短短几秒钟,她就可以将低落的心情抛开。
心情很快就恢复的焉小靉,心想自己既然又失了业,不必赶着上班,那就干脆上床睡个饱!
念头一定,焉小靉又再度拉起被单,准备窝在软床上再补个眠可是,电话此时又响了。
这通电话铁定是老妈打来的。
焉小靉认命地爬起床,伸手再度接起了电话。"喂。"
"你魏姨跟我说,你又被开除了。"一道温雅的女声传进焉小靉的耳中,那是焉美淑温柔中又带着无奈的声音。
"妈我不是故意的,我"焉小靉眨动长密的眼睫,汗颜地吐不出理由来。
"算了,你什么都不必说,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生的女儿会被开除的原因,唉"一声充满无奈的叹息声。
"老妈"汗颜汗颜哪!
"别喊了,你妈我一点都不老好吗你既然不用上班就来我这里帮忙,正好我今天有事要外出,人手不够。欸,你可别再赖回床上,赶紧给我过来!"焉美淑话一交代完,就把电话挂了。
她就知道,一旦失业了就要被抓去当免费帮手;老妈每回都这样,不给她薪水还老使唤她。
焉小靉无奈地离开了软呼呼的被窝,快速地打理门面,换上轻便的背心t恤、超短牛仔短裤,戴着遮阳的大草帽,背起装有泳装、泳镜、大浴巾和盥洗用品的粉红色大背包,穿上夹脚凉鞋,小跑步地出门,往位于距离这里有段路的"贝壳温水游泳池"前进。
莫为善开着车,他正放缓车子的速度,寻找路边停车位。
今天他来到这个位于市郊的社区,是专程来看一间正在出售中、独门独院的房子。
他的学弟焉日狂就住在这个社区里,而且根据学弟所介绍,这里的环境清幽,交通又挺便利的,若是想买房子的话,来这里找准没错;听了学弟这句拍胸脯的保证,他下来看看似乎是可惜了。
于是,他找了一个空档,和屋主约好时间准备看房子,并且在看房子之前,他还特别开车先在这社区内的各条街巷内绕了一圈
这里的环境的确不错!
如果今天所看的这间房子屋况及价钱都合意的话,莫为善打算也要移居到这个社区来。
看看表,看屋的时间差不多到了,而且前面巷口附近正好有个空置的停车格,他便稍微加快速度,将车开了过去。
这时巷内突然冒出一抹娇小人影,那个戴着大草帽的纤细女孩急急冲了出来
"呀车、车子,快闪人呜"止不住跑步的速度,焉小靉朝他的车子右边的前车门撞了上去。
脸颊、额侧和单薄的左肩撞上车门后,她唉叫一声,接着就往后歪斜地摔倒,跌趴在红砖人行道的地上。
大草帽翻落在地上,背包掉在背后,顶着一头可爱乱翘发丝的焉小靉侧身着地,摔跌的姿态不太好看,先着地的右手手肘有点儿擦伤。
莫为善没想到会有人如此冒失地撞上他的车,他在怔愣半秒钟后,火速下车察看这冒失鬼的状况。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有受伤吗?"
修长的长腿迈过车身,来到焉小靉的面前,高大挺拔的他弯下躯干,伸出手扯起焉小靉,轻而易举地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我我"焉小靉吃痛地抬眼,却意外看见一个大帅哥站在她的眼前。
他好帅,好有型喔焉小靉眨动着澄澈的眸子,看着眼前好看耀眼的男人,忘了要回人家话。
莫为善头一回看见像她这样灵动无垢、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的心口莫名一悸。
但他随即甩开那怪异的感觉,不悦地凛起俊容看着她。"你有受伤吗?"这也许是这个女孩子意图接近他的伎俩,莫为善退开一步,涸铺意地与她拉开距离。
"我、我没、没事。"她看着他好看的唇形突然抿成一条严肃的直线,有些恍惚地摇头。
"真的没事?"他那锐利的眼神透过镜片,怀疑地打量她全身上下。
她合身的穿着让她的体态曼妙迷人,裸露在阳光下的细颈、锁骨和粉臂,以及修长的美腿,肌肤细腻白皙。
"需不需要到附近找个诊所检查一下?"
由他这个角度看不见她右手肘的擦伤伤口,他所看见的,只有她充满诱人气息的青春模样。
"没事、没事,我没关系的,不用那么麻烦的跑到诊所去检查啦!"小伤而已,何足挂齿。
焉小靉头摇得像博浪鼓一般,俏丽的及肩发丝在秋风中轻扬,对莫为善漾出她招牌式的憨甜笑靥。
傍予对方甜甜一笑,她弯下身拾起草帽和背包,急着要离开;但是跑开没两步,她突然又踅回来,抓住莫为善结实有力的手腕,低眸看着他手上闪闪动人的钻表。
"请问现在时间是哇,这么晚了糟糕,又要被骂了啦"边看边嚷,在莫为善的愕愣中,她甩开他的手腕,急慌慌地跑掉了。
这是头一回他被女人如此惊急地甩开,莫为善深眸微微眯起,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在她跑离视线之前,他眼尖地发现她右肘的伤口,原本他想喊住她,但是心口那抹怪异的情绪却让他的声音卡住。
显然她并不在意她的伤,那他何须顾忌
莫为善重新上了车,把车子停进停车格后,再度下车。
他要看的房子就位于不一个巷口,莫为善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向不远处那间有着红色屋瓦的三层楼独栋洋房。
就是那儿了。阳光沐洒在他挺拔俊飒的身形上,他踩着俐落的步伐,朝目标笔直前进。
气喘吁吁的焉小靉,一路跑进了"贝壳",停在游泳池入口的柜台前。
瘪台内坐着一位皮肤身材均保养得宜,不太看得出实际年龄的中年妇人。
"妈"焉小靉抬头看着拥有本社区最漂亮妈咪封号的老妈,俏脸浮上心虚。
焉美淑抬头看着她唯一的女儿,眼神凛了凛。
老妈这眼神,不会是又要拿她被炒鱿鱼的事作文章吧!
"最近这里的人手不够,你在没找到新工作之前就在我这边打杂,顺便帮忙出去发这些宣传单。"
焉美淑拿出一叠d摆在柜台上,对这个老是处于失业状态的迷糊女儿,她只有摇头叹气的分,懒得再多数落她什么,那只是浪费口水而已。
真不晓得这女儿到底遗传了她哪一点,怎么会这么迷糊!
依她看,女儿迷糊的个性肯定不是出自她的遗传,而是她那生性老实又没主见的前夫!
她的前夫实在太没担当,在入赘她焉家之后,并未受到焉家人的精明干练影响,仍不改其懒散不事生产的个性,最后焉美淑实在是无法忍受他,干脆离了婚,自己担起养儿育女的重责,过起自由的单身生活。
吁,幸好,她还有三个争气的帅儿子,而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三个儿子的个性、脾气和行事作风全出自她的遗传。
"要我出去发传单呀,我马上就去!"焉小靉暗吁一口气,抱着传单又急呼呼地往外跑。
"喂,你背着背包跑不嫌重吗?"
人已经跑远了,还是一如往常般冒冒失失的。
真是的!
一个月后
有许多女人都能吸引他的目光,基本上只要是属于美女型的,他向来不会吝于拨点目光给这些想要得到他青睐的美女们。
但,很奇异地,他今晚的目光却一直瞟向不远处那位说着生硬法语、留着及肩直发的年轻女子身上严格说起来,她并不算是"美女型"的女人。
环视整间知名的小型俱乐部餐厅,由于这里位于某六星级饭店的隔邻,在这儿出入的大多是住宿在饭店的有钱外国人,而俱乐部里比她漂亮性感的女人多得是,甚至连各国佳丽都有。
和在座佳丽们比起来,她的容貌并不出众,而且她的身材是很标准的东方娇小体型,胸部一点都不傲人,并且穿着式样青春的白色黑点七分袖上衣,下身搭配一条军绿色的抽绳七分裤,装扮轻松。
她的性感指数虽然只有十分,但可爱俏美的指数却超过百分之百。
照稠来看,他不会对这样一个缺乏成熟风情的女子有兴趣,他会注意的应该是另一桌那位穿着性感黑色露肩洋装,身材丰满,乳沟半隐半现的褐发美女才对。
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直被她给吸引过去,只因为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她和他记忆中一样,一双灵动灿亮的美目透着澄澈的光芒,脸上始终带着娇憨却绝对真诚的笑靥,说话时脸上有着生动不造作的表情,以及菱形嘴边一直保持的甜美笑容,还有她浑身洋溢着难以形容的娇嫩气息
她像个独特的发光体,莫名地吸引着他。
虽然她的法语不算很道地,但她一直用着热切的语气和坐在她对面的法国男人热络交谈。
莫为善敢用自己的身家财产打赌,她绝对不知道那名金发的法国男人,色迷迷的眼神正打量着她的胸部,他脑子里正带着有色思想,或许还正在幻想着她香胴一丝不挂的模样
那个法国男人今晚最终的目的,是将她诓上床,而非和她谈论公事。
"齐董又带人来帮他当公关做生意了?这回这个女的看起来单纯得像是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还真合了那个法国年轻企业家的胃口!"
一个同样坐在吧台前,打扮大胆前卫的女人,边喝酒边和熟稔的酒保闲聊起来,他们的对话传进莫为善的耳中
'你怎么知道那个法国人会看上那位女助理?'酒保颇为好奇。
'我当然知道,前几天齐董才要我帮那个法国男人介绍一名女伴游,他开出来的条件就是要年轻纯真,最好没多少经验的,当然还要会说流利法语,因为那位法国企业家不懂半句中文。'
'哈哈!很少听见这种条件,看来这法国佬的嗜好还真的跟别人不太一样,竟然对这类型的女人有兴趣'酒保笑着。'这么说来那个女的不是齐董公司的人,是你替他找来的喽?'
'才不是呢!我这边能装出纯真无邪的年轻女孩是挺多的,她们最会做戏了,但是很可惜没一个会说法语的,所以没接成齐董的这笔生意'
听起来那女人是专门从事女伴游仲介的工作。
'依我看来,那个女的应该是齐董从自己公司里带出来的,而且我敢跟你打赌,那女的绝对不知道她今晚来餐厅,除了要负责当公关招待这位企业家之外,还得顺便当伴游陪那法国人上床'
两人交谈的声量不大,但是莫为善却一字不漏地全听见了。
齐董!
再将领带拉松些,莫为善举杯喝下威士忌,懒懒地将目光投向落坐在法国人旁边的那个身材矮胖、长相平庸,眼神闪烁着不正心术的中年男人。
这男人他并不认识,看来在商场上并没有多大名气。
他看着那男人和法国人交换了个眼神,然后男人起身告辞,迅速离开了俱乐部。
很显然地,那男人正替法国人制造与那个女孩独处的机会,而她还浑然不知自己正被设计。
遇见这样一个心术不正的小小企业主,看来这女孩子今晚命运多舛
莫为善又跟酒保点了一杯威士忌,这回他努力地将自己的目光留在自己的酒杯上。
那女子虽然颇吸引他,但她的命运与他无关,今晚他来俱乐部的目的只是想喝点酒,解除工作压力,而不是来当解救公主脱难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