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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不停地奔跑,无视于路上车水马龙,无视于交通号志,任伤心的泪水在风中纷飞。
邦舍一份爱,原来是这么痛苦,但她这么做会不会太伟大了点?
她让出的不是一件物品,而是她心底最爱的人!
但她只和他共有四个月又八天,辛雪如却和他相恋许多年;她根本无法和辛雪如较量,她还是认了吧!
脚步没有将她带回妈妈家,而是来到贝儿家门前;她没有勇气回家,无法对妈妈说明,自己成了爱情逃兵!
她按了贝儿的电铃,门马上开了。
“收留我。”小薇一脸泪雨,心底伤痕累累。
贝儿毫不迟疑地展开双臂抱住她。“快别这么说,只要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她真不知耿之炎是怎么把她弄成这样子,但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她的朋友需要的是她的关怀。
“我们进屋里。”贝儿柔声说,关上大门。
室内的灯亮了,橙黄的灯光带给小薇一丝暖意,而贝儿预备今夜不去酒吧上班,她得守着小薇,直到她真正平静。
雹之炎一路神经紧绷地追着小薇而来,见她不要命似地连连闯红灯,他急得差点要断气了!
眼看她进了贝儿家,他靠在墙上喘息,额上淌着冷汗,举起手要敲门,但一个念头令他的手悬在空中小薇在贝儿这里,比在家里安全。
为了保护她,他该妥协让她暂时留下。他打算马上在家中安装安全设施;他绝不放任她从他生命中离去,绝不!
。。
翌日,小薇“新婚”后头一天上班。
“小薇,日本好不好玩啊?”
“蜜月照,给我们看嘛!”打卡时一群女同事围着她。
“有没有去洗温泉啊?北海道的温泉旅馆最棒了。”有人用羡慕的语气说。
小薇脸色苍白,不知该怎么回答!要她说蜜月七天后就和老公离婚,那肯定成为大新闻,她还是聪明地什么都别说吧!
“照片还没洗好,不好意思我去忙了,七天没来,工作一定堆积如山。”她一语带过,快步进了办公室,才刚坐定,老总柯苓苓就笑脸迎人地朝她走来。
“小薇,你来了,真是太好了。”柯苓苓把一份档案递给她。“这是一件人寿保险的电视广告案,全公司上下,我最属意你的点子,总能让客户满意,就由你来做。”柯苓苓说得轻松,猫形眼镜底的两颗眼珠子,今天看来也没那么锐利。
“谢谢老总器重。”小薇接下这广告,但老总人还没离开,看似还有事交代。
“今天一定要把广告毛片交来,明天一早客户就要看。”柯苓苓说。
“嗄?”那不是要把她三天的工作量集中在一天?“好吧!”看来也许要加班到十二点了!但忙一点好过穷伤心。
“太好了,我等着。”柯苓苓抚抚梳得俐落的发髻,走人了。
坐小薇隔壁的同事看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忍不住挪动椅子,捱近她,透露消息。“那个案子在这个礼拜,已经重做第三次了,客户很挑,说什么没创意、点子烂;这次不成功人家要到别家去做,老总说没接过这么棘手的客人,但若留不住这客户,要切腹!”
“谁切腹?”小薇扬着眉问。
“隔壁的”耸耸肩。“可能是她自己吧,她都是剖腹生产的。”
小薇和“隔壁的”同时噗哧一笑,不过她可没时间打哈哈,得开始想“不烂”的点子,完成手上的“发烧案。”
这一天,她绞尽脑汁,为人寿广告奔忙,幸好演员都卖她面子,而当她完整交出广告片时,已是午夜十二点了。
“小薇,如果这支广告成功了,年底升你当企划总监。”柯苓苓看了影片,满意得不得了,差点要抱着小薇亲吻了。
“谢了。”小薇觉得老总这么说可能冲动了点,毕竟客户还没点头,而她自己听了这话也不感到开心。她正要离去,柯苓苓又叫住她。
“小薇,你老公好殷勤,他一定很爱你。”柯苓苓一脸欣羡地说。
柯苓苓忽然抛来的这句话,令小薇感到唐突又不解,压根儿不知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而那句“他一定很爱你”像一块巨石打中小薇,她无法作答,只想逃。她勉强挤出笑容,和柯苓苓道别后,回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组员全走了,她进到茶水间里喝水,意外发现自己的喜饼盒还在柜子上,她心神忽地一震。
小薇打开礼盒,里头还剩余一些没吃完的,她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核果手工饼干,眼底发烫不知此刻耿之炎在做什么?毫无顾忌地爱着辛雪如吧!
唉!她把喜饼放回盒里,离开茶水间,熄了办公室的灯离去。
办公大楼外,街道幽暗,夜风低吟;她由侧门走出,一阵风吹来竟让她打哆嗦,正值盛夏她却感觉到冷,拉紧衣襟走出门口;不可思议地,她竟然看见耿之炎一如往常在外头等她,这一定是“幻觉”她太累了!
揉揉眼睛,再仔细瞧,他并没有消失,他倚着车身吞云吐雾;此刻他扔了残烟,朝她走来;她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俊逸的身影,直到他站定在自己身前,她才确定这不是幻觉。
“我打电话到办公室,你的老总说你加班。”他声音仍是那么好听,总能拨动她的心弦。
小薇的心在颤动,这才明白老总何以说她的老公殷勤了,原来他在楼下等她!
她好感动,但理智即时把那股感动消灭,伤心地想,他一定是送来离婚协议书的吧!
她深吸一口气问:“你来多久了?”
“没多久。”耿之炎淡声说。
突然两人都沉默了,直到大楼中庭传来脚步声,静谧中高跟鞋喀喀的回音分外刺耳。
柯苓苓人未到声先到,扬声说:“你一定就是耿先生,真不好意思,让你从七点等到现在,但我得借重小薇。”她走了过来,瞧瞧小薇又瞧瞧耿之炎,笑着说:“不过小别胜新婚嘛,再见了。”
小薇心神有点恍惚,原来他七点就来了!他就那么迫不及待,一定要等到她?
“走吧!”耿之炎握住小薇发冷的手,但小薇触电似地抽离他的掌握。
瞬间一阵疼痛从耿之炎幽暗的眼中掠过,但他可没依她,伸出手臂搂住她的纤腰,加重手劲,不容置喙地说:“快,时间不早了。”
他在提醒她,另外有人在等他吗?她明白了,她不再作无谓的反抗,随他走向车子。
她以为他会马上拿“文件”给她签字,不料他打开车门竟说:“快上车。”
“我想,不必了,就拿给我吧!”她不想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拿什么?”耿之炎感到纳闷。
“离”她才开口,就被他紧掳在怀中。
“不离,不弃!”他慑人的眸紧瞅着她,声音好低沉、好坚决,听得她脚趾发颤,脑子昏眩;令她自己意外的是她的心底竟有说不出的开心!
“那你是为什么等我?”她傻住了,因自己的情绪,也因他的那句“不离,不弃。”
“我来接你去吃饭,没想到你忙到现在,都可以吃宵夜了。”他说得好自然,好像他本来就应该来接她。
小薇怔怔地凝视他!当真只是纯吃饭吗?还是要和她协议些什么事?
见她那么犹豫,他干脆果断地把她“请”进车里,关上车门。
“你想吃什么?”他把车子开出幽暗的街口。
“我不饿。”早被疑问撑饱了。
“我饿了,陪老公去吃东西。”耿之炎自若地说。
老公!小薇震了一震,简直是困惑了。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耿之炎的唇漾出淡笑。
小薇盯着他的笑脸,心头竟一阵怦跳;是爱他太深了,还是他俊美的笑脸太具诱惑力?或者她嘴里说要离开他,心却还没准备好?
他把车开到天母,又搂着她一同进了一家专卖宵夜的餐厅。虽是深夜客人却络绎不绝,他点了满满一桌的小菜和一锅稀饭,体贴地为她盛上一碗,把筷子放到她手中,打趣地说:“我们一起合作把饭菜吃光。”
她踌躇地望着香喷喷的一桌菜肴,不知这会不会是鸿门宴!见他也替自己盛上一碗,自在地享用,她真的好纳闷,但美食当前,她实在经不起诱惑,就算是最后晚餐吧!告别了今夜,说不定就没有下次了,于是开始跟他“合作”吃宵夜。
“我最喜欢看你吃东西,所有的菜都会变得好吃。”也让他感到踏实的幸福感,没有人能带给他这种感觉。
“是吗?爸说你都不在家里吃早餐。”话出口后,她突然想到也许该改口叫他爸爸为“耿伯父。”
“事实上你出现以前,我的每顿饭都吃得很冷清、乏味。”这是真的。
“有东西吃,是快乐的事。”她希望他开心。
“告诉我你最喜欢吃什么?”他认真地问。
小薇直率地告诉他。“我喜欢吃贝儿做的饼干,还有她调的鸡尾酒最棒了,每一种酒都取着古怪的名称,她调过一种酒给我喝,叫‘我会醉’”
两人聊开了,言语之间毫无拘束,就像呼吸空气一样自然,许久小薇才发现自己脸上挂着笑意,还和他开起玩笑。
“那你醉了吗?”耿之炎看着她生动活泼的笑脸,心情出现阳光。
“我”她望着他迷人的眼神,心想难道他真的只是要找她吃饭聊天?那他们的“婚事”怎么办?
“我真希望醉倒,可是我却没有醉,她只在桔子汁里加了一丁点酒。”
“那怎么叫‘我会醉’呢?”
“她说,因为喝起来很甜,是甜蜜得让人醉了的意思,够天才吧!”
雹之炎笑了起来;小薇看着他好看的笑脸,觉得自己也快要醉倒了。
“不早了,你还不回去吗?”小薇腼腆地提醒他。
“走吧!”他付完钱,搂着她走出餐厅,上了车。
一路上小薇在想他会载她去哪里,如果他载她回耿家那她该怎么办?而她自己到底想回到哪里?昨天她还想着退让,今日却舍不得和他道别离,多矛盾啊!
车子果然开回耿家,引擎熄灭后,车里安静得连心跳声都可以听到,小薇心底挣扎。
“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来?”她嗫声问,眼中有着不安,悲观地想,也许那份“文件”放在家里吧!只要她签了名字,再到户政事务所走一趟,那他就是别人的了。
雹之炎深炯的眸直视她忧郁的眸子,在心底苛责自己!男人不该让心爱的女子烦忧,之前他只想要藉小薇让辛雪如别太得意,但今非昔比,他只想感受她的存在。
每个人内心都需要一股值得信赖的力量支撑。
她就是那股力量,没有她的笑语,他的生命一片冷寂;她甜美可人,率真单纯,为他带来了他所需要的生命元素;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只能意会,无法言传。
“想不想知道我从昨晚到今天是怎么过的?”他的话中充满煎熬。
小薇神情黯淡地垂下头。“和辛雪如一起回忆你们的过去吧!”
“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耿之炎猛然扣住她的下巴,令她抬起头来面对他。
“我谨慎地告诉你,我和她之间完全没有感情;试问若有个人和你热恋却一声不响地跟你的家人结婚,你作何感想,你真的还能爱他吗?”他忿然低吼,像头受伤的猛兽,却吼出了她的眼泪;耿之炎蓦然松手,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就真的那么无法让你信任吗?”他放开她,喟然地问。
小薇怔怔地望着他的双眼,他的眼中并没有怒火,而是充满乞谅、无措、沉痛她真希望伸手去抚平他眉间紧锁的刻痕。
她怯怯地伸出手,他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不发一语地将她拉进怀抱,密实地拥住她;她一触及他火烫的胸膛,整颗心都被灼疼了!
她是怎么了?怎会残忍地让他去扒开旧伤?要他这么大剌剌地剖析自己,需要极大的勇气,更会折损自尊!
她也不想这样,她明明是深深恋着他的,他的怀抱、他的热情,全是她所渴望的;然而,没有了信任又岂能谈爱情?
他捧住她的小脸,眸光深邃地凝视她。“为什么哭?”
“你第一次这么大声对我说话。”她闭上眼,泪垂落更多。
他的唇落在她的颊上,温柔且抱歉地吻去她的泪雨。“对不起,我疯了!”
他的吻好轻柔却深深敲着她的心门,温热的气息令她怦然悸动。她终于明白,自己根本无法和他分离;他的吻富有魔力,他的人也有魔力,亘久以来就吸引着她。
迸代女人说什么“生为你的人,死为你的鬼”以前听来觉得情执且可笑,但如今她才知道,那是一种坚定的情操,爱一个人,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必须克服,不能临阵脱逃。
除非她比古代女人还不如,她爱人的表现太怯懦!
爱情如果像作战,那何妨进可攻,退可守;她不能只选择退让,不能装大方。
他们相处的时间虽短,但爱的深浅并不是时间可以衡量的;她对他的爱绝不比任何人少;他是她的,是她的!
“你永远不能把我拱手让人,那太傻。”这是一句充满情意的请求。
是太傻、太傻了!“我绝不再把你让给别人,你是我的但我可以自私地把你占为己有吗?”她揉揉泪眼,孩子气地问。
雹之炎握住她的双肩,深切地注视她楚楚动人的小脸。“当然可以。”他热切地说,心中欣喜若狂。
“那”她洁白的贝齿微微咬住粉嫩的唇瓣,扬着满是泪的眼睫,瞅着他说:“我就不客气了。”
“谢天谢地。”一个释然的笑在他的唇线漾开,低下头吻住可爱的她;她甜美的味道、善良的心思,还有要命的柔软身子,全都触动他的心!他激动地、热烈地吻她。
天知道!他也傻过;不只傻,而是驴,驴透了!他竟没有在第一时间就爱上她!虽然后来他“补强”了,但那仍不足够,他要用生命疼爱她、珍惜她,完全打开心门,将她迎进心灵中最重要的位置;他对她的在乎,早已超过自己所能想像。
她双手缠上他的颈子,只想更贴近他。
“我们进屋里去。”他动情地在她耳边低语。
她欣喜且害羞地点了头;两人手牵手进屋。
上楼到卧房,耿之炎从口袋里取出钥匙,开了房门,入内后又将房门上锁,交给小薇一把锁。“为了确保你的安全,今后房间都得上锁,没有你允许,闲人不得进入。”他的谨慎其事,让小薇满心暖意。
“还有”他把她拉进更衣室,打开一只新的衣柜,里头竟是一片电视墙。
“这是什么?”小薇意外极了。
“我请人在家中各处安装针孔摄影机,辛雪如一天不走,就有防范未然的必要。”
“会不会太大费周章了?说什么她都是大嫂,你要把她当犯人来监视吗?”小薇问。
“扫把的‘扫’。”他不以为然,根本怀疑辛雪如隐瞒了大哥溺水的真相,他一直就觉得这件事不单纯,他已透过有力人士,到加拿大请求重新调查,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我不希望你受到一丁点伤害。”耿之炎伸出臂膀,将小薇搂近自己。
小薇心底好甜,甜得快醉了!她崇拜地瞅着他说:“我好爱你呵!”
他记不得这是她第几次说爱他?此时这三个字却让他感到意义重大,愿当她的英雄。
“去洗澎澎。”
“那你呢?”她身子一绷,心悸地问。
“老婆大人洗香香,老公当然要随侍在侧。”
“原来你也会开玩笑。”他的笑恍若带着电波,无形却极具威力,而她被他的幽默感给逗笑了。
“可不是玩笑。”他冷不防地将她拦腰抱起,她惊呼、他大笑,走向浴室,沉静的夜变得好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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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后一室的香氛使人放松,坦然后的爱情更动人,使两颗心紧紧相依;大床上两情相悦的人儿,以热情向对方诉说爱意。
他的十指交缠着她的,缠绵地吻她的眼、她的唇,她美丽的耳垂
“希望老公勇猛还是温柔?”他魔魅地在她耳畔问。
“都要。”她促狭地说,自己噗哧一笑。
“好贪心的女人呵!”他高挺的鼻挲摩着她敏感的颈窝,逗得她更是格格笑个不停,忙着闪躲他温柔的攻击。
他总被她的笑吸引,她一笑,他就想吻她。
“喜欢吗?”耿之炎沙哑地问。
“嗯。”小薇羞怯的点头,愉快地在他怀里喘息。“老公,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他勾起她可爱的下巴问。
“爱爱还在贝儿家,现在贝儿大概上班去了,留它一个人我真不放心。”她一直很疼爱它。
“一个‘人’?”耿之炎扬起眉瞅着她。
“它是你送我的一个活生生的定情礼物,我很珍惜,久了就‘拟人化’了嘛!”她吐露爱爱那只小马尔济斯犬所代表的重大意义。
呃!雹之炎真恨不得宰了自己,想当初送她时只是想将她把到手。
“我们这就去把它载回来。”
“嗯!”小薇开心哼着歌,下床去着衣,也不忘帮心爱的老公取出轻便的衣服。
雹之炎倾听她软软柔柔的歌音,心底洋溢着幸福,目光须臾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而他这才发现他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真正拥有幸福的感觉,这样的感觉真好。
门内满是幸福,但门外可有人眼红,妒火狂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