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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上,木屋前来了个不速之客,应无涯提着刚猎来的兔子,对着站在门前等候的人挑起了眉。
“有何贵干?”他问。语气冷淡。
站在屋前的瘦弱男子一听,嚷了起来:“哟!你这是什么态度?应无涯,别忘了你已经不是御前护卫,我可还在皇上跟前当差啊!”那人高傲地扬了扬下巴。
“久违了,苏公公。”应无涯放下手中的猎物,声音依然听不出任何温度。“就如同您所说的,应某已不在宫中任职,又何劳公公前来探访?”
“少臭美了,我当然是奉皇上之命而来。”苏公公环视四周,脸上是难掩的厌恶表情。“我说应无涯,你食君俸禄数载,虽称不上家财万贯,至少这辈子足以衣食无缺,又何必躲在这种深山里?瞧我找得多辛苦啊!”“也许皇上该派个强壮点的男人前来。”应无涯淡然道。
“你”苏公公气得脸红脖子粗,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你好大的胆子!”他跺着脚嚷。
应无涯不予理会,只是伸手推开了门道:“请进,公公。”
苏公公怒气未消,愤愤地挥了挥手道:“我才不进去那种简陋的地方。”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笺递给他。“哪!这是皇上要我交给你的密函,等你收下它,我马上就离开。”
应无涯马上伸手接下信函。
“公公慢走。”他说。
苏公公的脸由红翻紫,最后是鼓着双颊又跺了跺脚后气呼呼离开了。
看着那太监消失在林间,应无涯将视线拉回手中的信函,他盯着它看了良久,这才转身走进屋里。
苏公公说的倒也没错,这确实是个简陋的地方,木头搭建的屋子并不大,里头就摆着简单的床和桌椅,找不到任何多馀的东西。
应无涯放下弓和箭,坐在桌前再次盯着那封信,好象那对他而言是碗即将喝下肚子里的毒藥。
这密函里写些什么?应无涯想,但想再久也没有答案。当然,只要拆开了信就用不着猜测,可他其实根本就不想知道信里究竟写了什么。
皇上不会闲来无事写封信问候他,信一拆开,麻烦肯定就跟着来。
应无涯轻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他就是厌倦了宫中争权夺利、尔虞我诈的生活才到这儿来的。卸下御前护卫的职责,想想也已经两年,皇上为何在此时命人送信给他?
应无涯脑中浮现千百种可能,但能确认事实的方法却只有一个。
所以,尽管再怎么不愿意,他终究还是伸出了手,拿起搁在桌上信笺,并将其拆开。
三天后的深夜,在皇上寝宫,一道黑影飘然而至。
“是你吗?无涯?”床上的身影坐起来问。
“无涯向皇上请安。”即使面对的是当今圣上,他说起话来还是一样的简单。
“我想也只有你才能无视于禁卫军的存在,大剌剌地进出朕的寝宫。”
“禁卫军是我训练的。”应无涯说了句,好象如此就足以解释一切。
“如果你有心行刺,皇宫上下只怕没有人救得了朕。”皇上自嘲道,掀开被子下了床。“不好意思,要你在这种时间来。你已经不为朕做事了,朕却还是少不了你。”
应无涯一如往常般沉默。
而皇上也像早已习惯了似的,丝毫不以为意,而且还先开了口:“无涯,你记得吗?当朕允许你辞官时,你曾说你欠了朕一个人情?”
应无涯不记得自己曾说过那样的话。
“你欠朕一个大人情,别忘了哦!”这话明明是皇上自个儿说的。
不过他没有否认,倒也不是不敢,只是懒。他不想为了这种小事跟皇上争辩,反正就算他辩赢了,皇上还是会讨这个人情。
“皇上要无涯办什么事?”他干脆直接问。
“唉!朕确实有事让你去办。”
“皇上吩咐。”
“这事说起来你也许会觉得荒谬。”皇上在房里踱步,清了清喉咙道:“是这样的,前些天朕作了个梦,梦见朕未登基前跟某位女子的一段情,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朕醒来后对这梦一直念念不忘。”
皇上说着,瞄了应无涯一眼,确认他脸上并无嘲笑之色才又继续
“于是我召见了国师,让他替我掐指算了算,结果”
他又看了看应无涯。
“结果结果国师竟说我跟那女子有了个女儿喂!朕正跟你挖心掏肺说心事,你至少有点表情嘛!”对于应无涯的无动于衷,皇上终于忍不住了。
“无涯听着,皇上尽管说。”应无涯应道。
皇上皱眉,但也只能叹息,他太欣赏应无涯这个人,根本无法以权势压迫他。
“无涯!柄师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他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如果他说朕有个女儿流落在外,那么朕就肯定真是有个女儿流落在外了。”
“哦?”应无涯应了声,还挑起了眉。
柄师崔印,他知道,的确是个对五行八卦相当在行的人,但要说什么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应无涯倒觉得还称不上。
但他仍不想争辩,还是因为懒。
“皇上是要我”应无涯只是直接问。
“当然是要你替朕把女儿给找出来了。”皇上急急道,甚至过来抓住应无涯的手。“打从朕知道有个女儿流落民间,朕这几天简直是寝食难安、无心国事啊!”应无涯眯起眼睛,思索了半晌后道:“让属下跟崔印谈谈。”
“崔印躲起来了。”
“躲起来?”
“他极力推荐朕找你来调查此事,说完就闭关去了。”
“崔印非练武之人,因何闭关?”
“说要思考一些天文异象。”皇上说着,盯着他看:“我说无涯,你跟崔印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我看他很怕你的样子。”
“属下跟崔印不熟。”
“朕也没见你跟哪个人熟过。”皇上说着,又将话题拉了回来:“怎么样?无涯,你肯替朕把女儿给找出来吗?”
您那个女儿真的存在吗?应无涯很想问皇上这么一句。
不过这话他毕竟没说出口,如果质疑了皇上的意思,接下来就是无穷无尽的争辩,他最讨厌的就是争辩了,浪费时间且毫无意义。
所以他会去找这个流落在外的“公主”但在这之后他得找个时间会会崔印,问问他何以这般跟他过不去。
“属下该从何处找起,国师可曾指示?”应无涯问。
皇上一听,脸垮下来,眼角还挂着颗泪:“这我真是心如刀割啊,无涯,崔印说朕的女儿此刻正流落青楼为妓啊!”
百花阁还是冷冷清清,几朵花成天不是打呵欠,就是斗蚂蚁,她们已经跟蚂蚁培养出感情,甚至帮它们都取了名字。
“我说那位名妓都来了好一阵子了,咱们百花阁的生意怎么还是一点起色也没有?”梅花坐在椅子上玩着自个儿的手指,本就富泰的身躯似乎又更圆了几分。
“就是啊,风声也放出去了,几天来也不见个客人上门。杏花姐找来这女人究竟是不是真那么行啊?”莲花说。
“谁知道?咱们根本连她长得是圆是扁都不清楚。”纤纤动人的兰花说起话来还是有气无力的。“话说回来,杏花姐那一跤是不是把脑子给摔坏了?居然把鸨母的棒子就这么交给一个陌生人。”
“对咱们来说她是陌生人,对杏花姐可不是,她们早就认识。”梅花道。
“那就让我们也认识一下那女人啊!这么神秘兮兮的算什么?”莲花抱怨。
“根据桂花姐的说法,神秘正是我们的新噱头,她跟杏花姐觉得这样子可以吸引那些个爷儿们回来。”兰花说。
“依我看根本就是鬼扯!既然那位叫桃花的名妓美若天仙,充分展现她的美貌才能让那些爷儿们回来不是吗?桂花姐却给她盖上头巾,还要她坐在帘幕后头接客,这也太胡闹了吧?”梅花嚷。
莲花耸耸肩:“反正咱们就静观其变,真的没办法了再做决定。”
“有什么好决定的?横竖咱们除了这里也没地方可去了。”梅花说。
“那么也不能就这么在这里等死啊!”莲花说着,又打了个呵欠。“实在是闲得发慌,再这么下去闷都闷死了。”
一个呵欠引发了另一个,瞬间坐在前厅的三个女人已经是呵欠连连,就在此时,后头传来令人振奋的声音:“姐妹们,开饭了。”桂花喊道,一句话就驱散了满室的瞌睡虫,几个人争先恐后往后跑,精神全来了似的。
一顿晚饭,四个姑娘、两个保镳,外加一直照顾着杏花的婆婆,几个人吃得心满意足,盘底都朝天了还舍不得离开。
“这如茵还真是了不起,年纪轻轻就烧得一手好菜,她能在这个时候来投靠杏花姐实在是咱们的福气。”梅花说着,打了个饱嗝。
别花一听,好笑地瞥了她一眼:“你得控制点,再这么大吃下去,你很快就会出不了房门了。”
“可如茵的手艺真的棒啊!简陋的食材却能烧煮出美味的料理,吃了她做的东西可以减轻我们心里的郁闷哩。”莲花道。
秀秀气气的兰花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咦?”梅花突然皱眉。“如茵呢?怎么不见她一块儿吃饭?该不会还在忙着吧?”
“她送饭菜到杏花姐房里,大概就在那儿跟姊姊一起吃了。”桂花回答。
梅花听了点点头:“如茵一到这儿就碰上杏花姐受伤卧床,她们姊妹俩也许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机会好好聊聊呢!”
“那个名妓呢?她用不着吃饭的吗?”莲花接着没好气问道。“老抱着只猫躲在房间里,摆什么架子嘛!”
“桃花在她房里用膳,这不是早就说好的吗?”桂花站起来收拾碗盘。“还不来帮忙?咱们现在可不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红牌姑娘了。”
“是呀!谁不知道咱们百花阁的红牌姑娘就只有一个。”莲花酸溜溜道。
别花白了她一眼:“桃花是杏花姐的接棒人,你们绝不可以对她无礼,听见了没有?”
“要咱们服她也得她先做出点成绩来瞧瞧啊!”梅花说。“杏花姐大费周章地把她请了来,百花阁还不是一样是空空荡荡、门堪罗雀?”
“急什么?”桂花皱眉应道:“这风声要传出去总得花点时间”
别花话说了一半就听见前厅有个男人喊着:“有人在吗?”是非常低沉的男人声音。
别花愣住了,张大嘴巴、眨了眨眼。
“瞧!生意这不就上门来了?”她搁下碗盘,整了整仪容说:“听我说,姐妹们,兰花先去招呼客人,我这就去呃,去让桃花准备一下,其它人也回房打扮打扮,然后就到前厅接客去了。”
打量着空无一人的厅堂,应无涯脸上一无表情,但这可不表示他心里就没有事情。
妓院。往南行。
这是皇上不,应该说是国师崔印所给仅有的两条线索,凭借着这简单的指示,应无涯就来到了“书香镇”怪的是这镇虽名为“书香”有的却净是青楼妓院,数量多到令少有表情的他都忍不住要皱眉。
如果真有那么个“落难公主”在这镇上应该很有机会找到她吧!
应无涯嘲讽地扬了扬嘴角,决意先替自己找个落脚处。然而在这不寻常的小镇,青楼遍布却难见客栈,只见天色已晚,难不成他今晚还得露宿街头?
看着那一家家林立街头妓院,应无涯也没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问题是,要找青楼女子是否就非得住在青楼里才找得到?
至少机会比较大。
最后应无涯做成了这样的结论,所以他才会来到百花阁,在空荡荡的前厅静候着。
他是刻意挑了这家显然已经没落的妓院,为的就是避开那些莺莺燕燕,在这难缠的任务中寻求一丁点宁静和自由。
好不容易有人掀开珠帘走了出来,这女人看起来纤柔娇弱,衣着不似风尘女子那般光鲜亮丽,脸上挂着甜甜的笑,莲步轻摇地朝应无涯走来。
“这位大爷请坐,要茶还是要酒呢?兰花这就让人给您送来。”
年过二十,并非目标人物。
应无涯当下就如此判定,于是开口说道:“给我一间上房,一些茶水和吃的,还有,别让人来打搅我。”
咦?不要人打搅?
兰花一愣,之后眨了眨眼。
这客人敢情是把这儿当成了客栈了,要吃要喝却不要姑娘?这“有问题吗?”见自己的吩咐未获回应,应无涯低沉的声音又响起。
“没没有,当然没问题。”兰花忙笑着说:“大爷先坐下歇会儿,兰花这就去张罗。”
兰花说着,又摇摆着柳腰朝后走,一穿过珠帘就拉起了裙子跑向杏花房间。
“怎么办?杏花姐,来了个奇怪的客人哪!”她嚷道。
别花正在杏花房里替如茵打扮,听见兰花的嚷嚷忙起身出门挡住了她:“怎么了?不是让你先去招呼客人的吗?”
“那位爷儿不要人家招呼嘛!说是要住店,要吃的喝的,就是不要姑娘陪。”
别花一听皱起眉:“咱们这儿是妓院耶!”
“你要我这么跟他说吗?这可是几个月来百花阁第一个客人哪。”
别花想了想后点点头:“这倒也是,横竖都是咱们的衣食父母,要什么就给什么吧!”她推了兰花一把。“快!你去拦着其它姐妹们,要她们别去烦那爷儿了,我会让婆婆准备一间上房,再领客人回房去用膳休息。”
“别忘了让如茵准备一些好吃的。”兰花则提醒桂花,然后又匆匆往大厅跑去。
别花也闲不得,她转身回到杏花房里,七手八脚把如茵身上那些才穿戴上去的衣裳和饰品全给拆了下来。
如茵纳闷地任由桂花摆布,坐在一旁。
脸上仍包裹着白布的杏花倒是开口问了:“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有客人上门了吗?肯定是冲着桃花来的,得把如茵打扮一下好让她去见客了不是吗?”
“客人是来吃饭住店的。”桂花说着,扯下如茵脸上的面纱,示意她换上原来的旧衣服。“那爷儿说不要姑娘服侍,所以用不上桃花。”
“来吃饭住店?”杏花嚷:“这是什么话?百花阁又不是客栈。”
“你要我去跟咱们几个月来第一个客人这么说吗?”桂花替如茵擦去胭脂,再替她把头发梳成辫子,并一边说道:“不要姑娘有什么关系呢?百花阁能有进帐才是最重要的。”
把如茵完全恢复原状,桂花拍了她一下道:“好了,如茵,快去准备几样可口的菜色,留不留得住这位大爷就看你的了。”
如茵认真地点点头,马上离开了杏花的房间前往膳房;杏花则站起来在房里走过来走过去地绕着圈子。
“居然有人到百花阁来却不要姑娘?我看我还是到前厅去瞧瞧”
“万万不可,杏花姐!”桂花忙挡在门前。“我也不想这么说,但你这副德性肯定会把客人吓跑的。”
杏花转头瞪了她一眼。
“我说你这块布究竟要裹到什么时候啊?”桂花走向她。“就算已经交出鸨母的棒子,你毕竟是百花阁的灵魂人物,总不能永远就这么躲在房里是不是?如茵到现在都还没见过你的真面目呢,这也太太”
“太可怕了!”杏花接着道:“那天我看了镜子,差点没把自己给吓死。”
“真的?这么糟糕吗?”
“我觉得裹着白布要美多了。”杏花叹气道。“你别管我,去盯着那几个女人吧!她们数月不知男人味,万一朝着客人扑过去可就惨了。”
“嗯,我这就去。”桂花点点头就要离去。
“用不着担心。”杏花在她走出房间前又说了。“美貌无法永恒,我总有一天会克服的。”
如茵跑向膳房,为自己那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而惭愧不已。
不用扮演桃花真是太好了。
她心里这么想,却又觉得这样好象很对不起姊姊跟桂花姐她们。
虽然是最近才知道几位姐姐们从事的是什么样的工作,如茵可从来都没有看轻过她们,相反地,她还觉得她们很了不起,尤其是姊姊,她之所以沦落风尘多半是为了她这个妹妹吧!
所以她很想帮忙,姊姊说她扮桃花就可以救百花阁,她当然义不容辞地点头了,问题是她既不漂亮、又不懂怎么吸引男人,根本就是心有馀而力不足。
还是打扫跟烧菜容易些,用不着故意装出高傲的样子,也可以跟几个姐姐们开开心心地相处,她真希望可以一直当自己,别扮演什么名妓了。
可桃花可以救百花阁,她陶如茵却不行啊!
这是姊姊和桂花姐说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如茵还是这么相信着。而她必须身兼二职的事算是半个秘密,除了她自己,只有姊姊和桂花姐、婆婆和保镳忠哥知道,其它几个姐姐则是完全被蒙在鼓里。
为此,如茵当然也很不安,除了不安,还有歉疚。她不想欺骗几位姐姐,但桂花姐说暂时得瞒着她们,她也只能照着做。
为了百花阁和在这里拼命工作的人们,她希望自己的存在能有所帮助。幸亏在李府学的厨艺多少派上了用场,大伙儿都喜欢吃她做的饭菜,如茵觉得非常开心。
啊,不能在这儿东想西想的了,得到膳房准备点饭菜给那位大爷吃,看桂花姐和兰花姐那么紧张的样子,这位大爷对百花阁而言肯定相当重要,怠慢不得。
这么一想,如茵匆忙跑过长廊往膳房而去,虽说中途又让小调皮给绊住而跌了一跤,但她爬起来的速度也不慢,责难地看了那只猫一眼后马上又往前跑去。
这一幕倒是全落入了站在院子里等候食宿安排的应无涯眼中。
青楼里也有这般不起眼的姑娘啊!
这是第一个窜入他脑中的想法,然后他看见那只猫朝他这里跑来,冲着他喵喵叫着,最后竟然还在他脚上磨蹭起来。
应无涯挑起眉,动也不动任由那只猫在他脚边绕圈子。
好奇怪的动物,他想。猫应该很怕人的不是吗?这猫却对人出奇地友善哪!苞这边的姑娘倒挺相似的。
想起刚才几个朝他冲过来的姑娘,应无涯就觉得一阵不耐。都已经说了不要人服侍了,为何姑娘反倒是一个接着一个靠过来?
他竟被几个女人给逼得躲到这里来了,更荒谬的是,现在还被一只野猫给缠住了,应无涯虽不想被困在此处,却也不想抬脚将它踹开。
对猫,他没有什么特殊好感,但欺侮弱小毕竟有违他的原则,就像他也不曾对那几个浓装艳裹的姑娘说过重话一样。
问题他必须多跟这些姑娘接近才行,如果不跟她们同处一室、不跟她们说话、不向她们询问,那么他找寻“公主”的行动又怎么会有所进展?
话说回来,这位传说中的公主究竟存在不存在还是个谜呢!当初他就该不顾皇上阻止,把崔印从闭关地给抓出来问个清楚才对。
看着还在脚边绕圈子的猫,应无涯只能皱眉盯着它看,直到另一头传来某位姑娘的嚷嚷声:“这位大爷,上房已经准备好了,您请进来吧!”
猫还在他脚边蹭,应无涯想了想,弯下腰一把捞起它,然后举步朝前厅走去。
如果你是饿了,那么就一块儿吃个晚饭吧!应无涯在心里对这只猫说。
他的想法是这猫也许可以替他挡住那些香喷喷的姑娘们,今晚他只想吃了东西睡觉,不去想皇上、也不想那位“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