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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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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了崔耀佾后,东方玮唯一肯定的一点便是

    “你在撒谎”这是他的指控,也是个事实。

    这话东方玮不只说得忿忿不平,还不忘逼向那依然一脸平静、拿着毛笔在练字的崔盈盈。

    只见崔盈盈丝毫不受影响,全神贯注的写下每一笔、每一画,直到自己觉得满意才停下笔来,拿起未干的宜纸,就口吹了吹它。

    “哦?东方大哥这话可把盈盈给弄胡涂了。”水眸轻眨,崔盈盈佯装一脸的天真不解。

    她非常自信以她大哥那极好面子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对东方玮吐过她住进东方家的真正意国。也就是说东方玮的这番指控,纯粹是他自己的揣测,只要她不承认,他也拿她莫可奈何。

    “少来了!盈盈,我东方玮认识你可非一朝一夕,对你甚至是你大哥,都有几分了解;你大哥一向疼你、护你,他绝不可能将你轻易许配予人,更何况是那个游手好闲的浪落子马文才!”

    伴下手中的宣纸,崔盈盈那双澄亮的水眸直瞅着东方玮那张充满自信的俊容。

    不错!正如他所说,他对她算是非常了解,对她大哥亦然,这样的男子她若还想欺骗他,无异是痴人说梦。

    于是她干脆大方承认:“没错!我大哥确实是没打算将我许配给马文才,盈盈也承认住进你东方府中确实是有目的的,至于那个目的嘛你猜!我住进你东方府中到底怀有什么目的?”她巧笑情兮、毫无半分怒火的反问,还不忘调皮的对他眨眨双眸。

    目的?对啊!

    他怎会忘了这女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有目的?若无好处,她根本不屑做白工,白白累坏了自己,只是她的目的究竟为何呢?

    “难道你想从中破坏我与双亲之间的感情?”

    蠢!这问题可问得真蠢!这话甭说崔盈盈听了不以为然,就连问话的东方玮也觉得自己真是愚蠢至极。

    除此之外,他是怎么也猜不透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在卖些什么。

    瞧他把话说得那么蠢,崔盈盈很不客气的抿唇低笑“东方玮啊!东方玮!枉你在商场上赫赫有名,甚至还被封为‘商场枭雄’,想不到竟会说出这般可笑的话来,这岂不存心要笑掉他人的大牙吗?”正所谓自己生的癫痢儿总好过别人生的千金子,这话他总该听过才是。

    “凭我崔盈盈这个外人,怎么可能破坏得了你与你爹娘之间的情感?倘若我真有这本事的话,那你就得好好自省才是。”连他与他爹娘的情感,都能让她这外人破坏,不就代表他东方玮做人真是失败吗?

    无端惹出笑话的东方玮,这下已气得七窍生烟,他倏地往前一站,高挺壮硕的身躯几乎贴上纤细桥弱的她,若一般寻常女子碰上这种情况,定会倍感压力的往后一退,可崔盈盈偏偏就与他人不同,她不退反进,因此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还毫不畏惧的抬头直视着他。

    “怎么?瞧东方大哥这般杀气腾腾的模样,莫非盈盈说错了话,才惹得你横眉竖眼的瞟着我?”

    “哼!崔盈盈,别人不了解你,才会被你那贤淑温柔、美艳绝伦的外表所蒙骗,可我东方玮就是不买你的帐,你若想暂居我东方府中,就得给我安分点,千万、千万别让我抓到什么不利于你的把柄,否则我绝对会毫不客气的遵照今兄的交代,直接将你轰出门!”‘

    眨了眨眼,崔盈盈非常自动的将那些她不想听的话给去除掉,单就他对她的称赞大作文章。“哦!原来东方大哥对盈盈也颇为用赏的嘛!若你早点让我知晓你对我的看法,相信我俩之间应不至于闹得这么僵才是。”

    贤淑温柔、美艳绝伦哈!恐怕只有天知道,她崔盈盈的骨子里是否当真有贤淑温柔这种东西!

    没错!以她桃腮杏眼、樱唇瑶鼻这傲人的外表来说,她确实称得上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但若说到贤淑温柔嘛这就有待证明了!

    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给激怒的东方玮气恼得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恨不得能一把掐死这奸诈狡猾的女人。

    若非他的自制力比平常人还好,哪还容得了崔盈盈在他面前嚣张,不想与个弱女子计较太多的他,干脆长袖一挥,悻然离去。

    目送那气呼呼的东方玮离去,崔盈盈笑得更是得意,再想起让她萌生抢亲念头的原因,她那张樱桃小嘴不由得轻轻往上一勾,笑得更深了。

    京城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崔耀佾有个貌似天仙的妹子,这崔小姐不只精通琴棋书画,更是位格守三从四德的大家闺秀。

    传闻她贤淑温柔、仪态端庄,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说是个才德兼备的好姑娘。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崔盈盈给人的表面印象,实际上她不只聪明慧黠,城府更是深沉,就算是她的亲大哥也无法透析她的想法。

    其实崔盈盈是个心机深沉、城府极深的女子,只要是她想要的,至今还没有得不到的记录。

    包让世人无法料到的是,崔耀佾有一半以上的生意全是崔盈盈从中插手、使尽手段所争取来的。

    若非如此,以她大哥那光明磊落、直来直去的性子,根本无法与人在这诡谲多变的商场上鼎足而立。

    京城里东方家以“民以食为天”之论广设客栈,崔耀佾则是贩售布匹的商人。

    他家所贩售的布大多是高级的丝绸、锦缎,而那些布匹大多来自湖州、苏州、明州,以及绍兴府等地。

    那日由大夏而来的商人亲自找上崔府,与崔耀佾谈桩大生意。

    可是那大夏商人所开出的价码低得太过离谱,实难让崔耀佾接受,耿直的他干脆一口回拒,宁愿不做这桩亏本生意,也不愿贱价出售。

    崔盈盈得知这件消息后,立即当机立断,邀同春桃一起与她巧扮男儿身,直接找上那位大夏商人。

    心思细腻、行事周密的崔盈盈,在找上那位商人之前,也是经过一番考虑与计量的;聪明的她,知道自己若用正常手段定难谈妥这桩生意,就算真能勉强谈成,也难以获得多大的利润。

    下定决心定要谈成这笔买卖的崔盈盈,为求目的当真是不择手段。)

    从小生长在商贾之家的她,不只看透世态的炎凉,更了解男人的劣根性,一般男子若不趋于利,定也难逃美人关。

    于是她先在悦福客栈预定一间上房、一桌上好的酒席,接着再与春桃一起到京城附近的花街柳巷找来一名女伶。

    这女伶不仅生得娇俏美丽、舞艺精湛,说起话来更是轻柔婉转得仿若天仙。

    席间她不时暗示女传对那名商人猛灌酒,还非常爽快的答应他所开出的价码。

    等到一切谈妥时那名大厦商人早已醉门前了,根本弄不清楚东南西北,这时崔盈盈便乘机拿出早已备好的买卖契约,请他签下自己的大名,再擅自将一匹布一百二十钱改为一匹布二百二十钱,这个价格刚符合市价,所以这桩生意真要计较起来是谁也不吃亏。

    好不容易把这桩大生意谈妥的崔盈盈,当真是得意洋洋,她携同婢女春桃就想拿着这张契约书回去找自己的大哥,要他准时出货。

    不料她与春桃一踏出悦福客栈的上房,就被一个人给拦下了,抬头一看,拦路之人竟是她大哥的好友,东方玮。

    崔盈盈跟东方玮向来没有什么交集,就算在自己家中碰见这个男人,两人也只是微微点头,便擦身而过。

    可今日也许是作贼心虚的关系,崔盈盈一看见他,便直觉地把手中的契约书塞于腰带中,身子一闪便想从他身侧走过。

    无奈的是,她走左边他跟着挡左边,她走右边,他也跟着挡右边,气恼这男人如此无礼,崔盈盈不由得开口说道:“兄台,请让让。”这话她说得极为冷酷,神情更充斥着厌恶。

    “盈盈,你以为扮成男子的模样,我东方玮就认不出你来吗?”算是崔府常客的他,熟识的可不只崔耀佾一人,连同这娇美如花的崔盈盈他也是熟悉得很,任她怎么伪装,也难逃他这双犀利精锐的眼眸。

    这男人竟能认出是她!

    既然被认出来了,崔盈盈只得绽开温柔的笑容,向他打声招呼:“东方大哥,您好。”

    东方玮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紧紧的盯着她不放。

    若有人问,他现在对崔盈盈有何感想,那他唯一能回答的便是失望二字!只因他方才已不小心的窥见了一切。

    老实说,在今日之前他对崔盈盈尚有好感,更曾惋惜自己若非早已订了门亲事,他想娶的女人便是外人口中贤淑温柔、端庄婉约的她。

    可今日所见却颠覆了他对她的看法,也打消了他曾对她有过的好感。

    没错!不可否认崔盈盈今日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她的兄长,可他相信崔耀佾定会非常不齿他妹子用这般卑劣的行径得到这桩生意,然而他与崔耀佾有相同的看法。

    看他张着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瞅着她瞧,吭也不吭一声,聪明过人的崔盈盈便知这男人根本就看不起她所做的一切。“东方法,我知道你对我今日所做的事一定非常不齿,可这也是我崔家的事,你无权干涉更无权过问,让开!”话甫落崔盈盈再度跨出莲足,欲从他身边走过。

    不料,东方玮却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她纤细的手臂不放,更逼近她的小脸说道:“把那份买卖契约交出来,否则你今日绝难跨出悦福客栈的大门。”

    “呵呵!”

    对于他的威胁崔盈盈毫不畏惧,还笑眯眯的开口问道:“东方大哥,您这可是在威胁小妹我吗?”

    “威胁也罢,跟你说理也好,总之我相信这件事若让你大哥知晓的话,你所有的苦心都得付诸流水。”

    一听这话,崔盈盈真有点心慌,咬着唇思考着自己该怎么脱困。

    要她放弃这张契约书,她是打死也不愿意的,她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得到这桩买卖的,若要她这般轻易放手,教她怎能甘心?

    快地,她灵机一动,陡然胜起脚尖,趁东方综防备不及之际,突然将自己的樱唇往他面前一送,这一吻不只让两人有了首次的亲密接触,更令东方玮陷入她的诡计之中。

    太过惊诧的东方伟忘了要推开她,等他好不容易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时,她的唇已经退开。

    崔盈盈张着一双充满兴味的眸子眯着他,对身旁的春林说道:“春桃,方才我与东方大哥所发生的事情,你可看得一清二楚?”

    “启禀小姐,春桃确实看得一清二楚。”不知自家小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的春桃,很老实的回答。

    “太好了!东方大哥,若方才之事传人我大哥耳中的话,你猜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崔盈盈嘟起小嘴,佯装一脸苦恼的反问。

    “你、你、你这小人!”遭人设计的东方玮这下可真是恼怒非常了。

    “小人?这点盈盈不否认,毕竟古圣先贤也曾说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东方大哥这话说得甚是、说得甚是。”为了堵住他那张多事的嘴,崔盈盈再也无心维持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东方玮,若传到我大哥耳中,啧啧!盈盈料你这一辈子可真要跟盈盈这个小人牵扯不清罗!”

    这些话无疑是在威胁他,他若不想娶她这个小人为妻,最好的办法便是三结其口,千万别太过长舌。

    “可恶!”东方玮低咒一声,气愤的嚷着:“我东方玮这辈子就算真的娶不到老婆。也绝不娶你这狡猾奸诈的女人!”

    “太好了!既然东方大哥已在盈盈面前发下这等警言,就请你谨遵誓言,要不然那后果就算盈盈不说,你也当知晓才是。”话甫落,崔盈盈便大摇大摆的携同自己的婢女从他身边走过,还不忘得意万分的发出欢用的大笑声。

    就从那一日起,崔盈盈开始注意东方玮这个男人,而他每回见着她皆会表现出对她的轻视与旅恶,还将她视为毒蛇猛兽一般,随时随地与她保持距离。

    看他越是忙着躲她,崔盈盈就越是故意要亲近他,为此她还发下重警,这辈子非东方玮不嫁。

    就算他真有个从小就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又如何?只要是她崔盈盈想要的,就算得用抢的,她也势在必得!

    算算日子,崔盈盈住进东方家也有十数日了。

    对东方远夫妇两人,崔盈盈伺候得比自己亲生的爹娘还要周到。

    清晨醒来,她定时亲自向两老请安,还常常陪二老一起用膳,席间三人说说笑笑,相处得倒也愉快。

    只是奇怪的是,不管她何时踏出留客居,总碰不到东方玮。

    换言之,她与东方玮经过那日在花园的挑衅、恫吓之后,便再也不曾见上一面。

    这情况该说是他存心躲她,还是当真有这么凑巧的事呢?

    就在崔盈盈独自坐在留客居的凉亭内,只手撑着下巴思考着这不解的疑惑之时。突然见到夏荷从远处往她这方向冲来。

    “小姐、小姐、小姐”跑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的是荷,连气都差点喘不过来,更别说要好好地把一句话说完。

    看她如此,崔盈盈藕臂一抬,制止了夏荷的未尽之语。“好好的喘口气,什么话也甭说了,本小姐已知晓你要说些什么。”

    “嘎?小姐知道?”这未免也大神奇了吧?

    叼着一抹颇具深意的笑,崔盈盈反问道:“你要向本小姐禀告的可是已然见着东方少爷回府?”这件事是她亲自下令要夏荷去打探的,若无任何消息,这小妮子干嘛跑那么快,是以这件事就算是荷不说,崔盈盈也猜得出来。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她该用什么样的借口去接近那个将她视她为毒蛇猛兽的男子呢?

    午膳时间刚过,现在又不是向东方两老叩首请安的好时刻,她到底该怎么做,方能顺利的见着自己锁定的目标呢?

    仔细思量过后,崔盈盈突然对身旁的秋桂问道:“秋桂,那漆红木盒你可有帮本小姐带来?”

    “启禀小姐,秋桂已帮您带来了。”那东西可是小姐收集的珍玩古董的最爱,平时小姐心情好时才舍得拿出来把玩一番,因此她才会在替小姐整理行囊时,便将它顺手带了过来。

    “很好!”真不愧是她亲自训练出来的贴身婢女,不用她说也懂得该怎么做“秋桂,你现在就进屋子里,帮本小姐把那漆红木盒给拿出来。”

    “是!”秋桂也不管自家小姐拿那漆红木盒究竟有何作用,总之小姐如何下令,她便如何去做就是。

    一旁的冬梅听了,心中疑虑乍生“小姐,您为何突然想拿出那个漆红木盒?”这件事跟夏荷所说的那件事应该扯不上关系才是,小姐怎会突然下达此令?令人费解!

    淡然一笑,崔盈盈莫测高深的开口:“不为什么,只因那慈红木盒对现在的我来说,兼具两种功用。”一是讨好东方两老的礼物,二是成为见他的籍口。

    “兼具两种功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冬梅一脸疑惑的思付着,更不忘虚心求教于身旁的两位姐姐。

    春桃,夏荷一接收到冬梅的眼神,同时双肩一耸。

    二人心想,她家小姐向来就不做不具意义的事,想来她定有自己的用意。

    若真有兴趣得知,简单!只要用在小姐的屁股后面走,不就可以得知小姐此举真正的用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