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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之后只接了我一个电话。对我说:“我可以理解。他比我年轻,比我帅,比我有钱,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你的前夫。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能理解你所做的一切。”
我到底做什么了?
而这个年轻,帅,有钱,和我有过法律承认的婚约的男人,其实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充其量,他只是我的一个哥哥,比我大5岁,和我同睡在一个屋檐下,相处的和室友一般,还夸我翻过面来比正面好看。
就这些。就这些而已。
但是白夜是不同的。崇拜,热爱,迷恋,欣赏,骄傲,感怀我对他所有的情绪集合起来,难道是他的一句“理解”就可以重新归于尘埃?还有,他给予我的那些身体上的快乐与体验呢,难道也如同微渺的尘埃一般,在风里扬起来,飘散,然后,风停歇之后,所有的尘埃都落定了,再也飞不上我的眉睫?
那么,原来只是那阵偶然的风做了我们的主宰?
很不甘心。但是至此他再也不肯接听我的电话。他大概只相信他亲眼看见的东西。
棒了几天,倒是小白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你和他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我问。
“看见他这些天都闷闷不乐嘛,”小白慢悠悠地说道:“你电话打过来,他就按掉了。怎么了,因为什么事?”
“一件我怎么都说不清楚的事。”我说。这件事,我想我真的是解释不清了。我和乔愉都不是处子之身。我们中但凡有个人是处子,那事情大约就容易解释得通俗,流畅,和有理有节一些了。
小白问我:“你喜欢他吗?想过以后也和他在一起?”
“当然。”我说:“我当然想和他在一起。”
“那我教你一个办法。”小白说:“你明天过来,告诉他,你想和他结婚。”
“不会吧。”我说:“不管怎么样,总得男人向女人求婚的吧。”
“那你就一辈子都等不到他和你结婚了。”小白冷静地说“我告诉你我妈妈和他结婚的故事。这是我妈妈自己告诉我的。他俩都在英国一家很老牌的学校留过学,是同学。他们读的那个学校里有一个风俗,就是到了每年的5月8号,女生可以向自己喜欢的男生求婚,男生一般不能不答应,当然,真的不喜欢要反对也是可以的,不过,得给女生买一件漂亮衣服当作道歉。有一年的5月8号,我妈妈就对他说,我们结婚吧。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我不知道女人的衣服在哪里买。”
“啊?”我不由失笑。
“我妈妈说,其实,你也可以不用去买衣服的。”
“我的天。”我心里替那个女人窘极了,但同时也觉得她的性格实在是够勇敢和够彪悍。
“他就是那种需要女人向他剖明心迹的男人,我妈妈说过,只有把他逼到角落里,告诉他,喜欢他,要和他在一起,他也就无路可走,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了。因为他同样也不懂得拒绝女人。”
小白又补充道:“这些,我从来都不会告诉别人,今天告诉你了。”
“为什么你会告诉我?”我问。
小白说:“很早之前,我和他就有一个约定,我不管他找什么样的女朋友,但是如果他要结婚,那个人,必须是我和他都喜欢,都能接受才可以的现在,我喜欢你。”
“谢谢你,小白。”我忽然有点感动。对这个14岁的美少年,还有那个在某年初夏,5月8号里发生的故事。
“记得明天来我家。还有,记得我今天对你说的话。”小白叮嘱道:“你别放弃他。别看他那么老了,在外面好象也人五人六的,其实,心理年龄有时候比我都小。”
而你,心理是不是有时候也成熟的过早了呢?这句话我一直想对小白说,作为褒奖,但是从来都没说出口。我想,一个很早就失去了母爱的孩子,他的成长,也许就像是雨后的青苔一样,浓绿茂盛只在顷刻之间。
第二天,到了白夜的家。小白先是皱着眉对白夜说道:“你呀,你老是在那里换女朋友,你不烦,我还烦。我真怕你以后有一天,换了一个比我还小的女朋友,噩梦啊,你是不是真想让我在家里演雷雨?”
然后,他又回头对我说:“你呢,你明明知道他有时候有点拎不清,心思不定的,可是他对你最好,最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好好地拿点本事出来,做他的终结者?还有,你们俩,岁数加起来都可以退休了,怎么还那么幼稚,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就搞不清楚,好不好?”
白夜居然什么都没说,随他数落。
小白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说话。看我沉默着,他以为我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说,就站了起来“你们自己聊吧,我上楼去了。”
“等一下。”白夜突然道:“这件事,是我们三个人的事。你等下再走。”
“三个人?”我和小白异口同声地问。
“对。三个人,”白夜先对我说道:“如果你想继续和我在一起,必须和我结婚。“然后,他又问小白:“如果她愿意和我结婚,你同意吗?”
小白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恢复了他那一贯慢吞吞的表情:“我无所谓啊。又不是我娶老婆。”
说到这里,白夜的手机响了。小白趁他去接电话,低声对我说:“你傻啦?怎么什么表示都没有?”
我也低声回答他:“我应该有什么表示?我被你爸爸的突然袭击搞晕了。”
“他爱你,超过爱我妈。”小白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我真替我妈不值。”
“对不起,小白。”
“说对不起的那个人,不应该是你。”
“”“你们俩在嘀咕什么?”白夜把手机一搁,问我们。
“没什么。”小白道:“我现在可以上去了吧。这里没我什么事了。”
小白上去之后,我问白夜:“为什么会突然想到结婚。”
他回答:“这就像你们女孩子看中了一件衣服,很喜欢,你还愿意把它留在店里,让别的人试穿,或者摸来摸去吗?连别人多看一眼都是罪恶。”
他的比喻可真,不过还真有点大男人沙文主义的形象。
“你把我当衣服?”
“衣服分很多种,”他柔声道:“你是我的内衣,贴肤的,切己的。其实这几天我已经不那么生你的气了。以前的事,怪我自己,没付定金,没说要买,被别人多摸了几下,现在我买了,包回家了,就完全属于我一个人了,对吗?”
“可是,内衣不止一套,内衣也随时可以更换。”我提醒他用词不当。
“别给我挑字眼。”他说道:“我指的是,你靠的我最近。我儿子说的对,你是我的终结者。傻孩子,我真的很喜欢你。那天看到你和你前夫在一起时,我发现我居然会那么妒忌,还那么伤心,那时侯我就知道了,我离不开你。”说着,他一把抱起我:“来,我现在要再‘试穿’一下,以后,永远都不准别人‘试穿’!”
回到乔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我告诉乔愉说,我会和白夜结婚。
他先问:“不会是马上吧。”
“不会。”我回答。
“那就好,”乔愉说:“我今天和我爸爸的医生谈过了,其实爸爸的癌细胞比以前更扩散了,现在,大约是回光返照,或者是精神愉快的缘故,才看上去不那么糟糕。你要结婚当然可以,不过如果要马上告诉他的话,我怕他会受不了的。”
“当然不会了。”我说:“老爷子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那么做呢。”
乔愉这才释然。对我说:“你结婚的话,我会像自己的妹妹结婚一样,给你陪嫁的。”
“哦,你给我什么?”大约是心情好的缘故,我觉得乔愉也可爱起来了。
“送你一幢房子吧。”他说“以后和他吵架,你就可以说,你他妈的给我滚,这里我才是女主人!”
我被他逗笑了。没想到他真的打开电脑,喊我过去看:“来,这里有我名下所有的房产,自己过来挑一个。”
“你来真的?”我问:“不用了。白夜要是知道你送我房子,他更是会纠缠不清了。”
“所以我不怎么喜欢他。”乔愉说:“这男人很狠。”
“什么?”我问:“他怎么狠了?”
“他嘛,就是吃定你这样的小女人的,让你跑也跑不了,一辈子死在他手里。他这种类型,是会让女人把命都给他的,你看他那双桃花眼。”
“算了吧,”我说道:“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没他那么会控制女人好不好,”他回答:“我让你过来你怎么不过来,快过来,”他招呼道:“我是让你过来看房子,又不是让你过来坐在我大腿上。你怕什么?”
“不想看。”我说:“我出嫁你陪嫁给我一个笔记本就可以了。我现在用的那个太重了。”
一星期之后,他把我的结婚礼物提前送给我了。一个新款的超薄超轻笔记本。还有他名下一幢房子的房产证,已经过了户的。
“做一个颐指气使的女主人吧。”他说:“别让那男人欺负你。别给我这个前夫丢脸。”
人与人相处久了大概真的会产生感情的。听他这么说,我忽地有想落泪的感觉。我从小就渴望有个哥哥,有个像他这么慷慨,大度,懂得照顾和礼让的哥哥。
“乔愉。”
“行了。”他拍拍我的肩“你总得出嫁,难不成真和我过一辈子?我先申明,我他妈的最讨厌那些结婚生孩子,莫名其妙凡庸琐碎的家庭生活了。”
老爷子这几天还是天天端那碗黑糊糊的东西给我吃。我吃了快大半个月了,终于忍不住,问他:“爸爸,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究竟要吃多久?”
“快了快了,吃一个月就可以。”老爷子说:“爸爸难道还会害你吗?”
我把脸往桌子上一搁,正靠着那碗东西,叹气:“哎,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也不知道吃了会不会发胖,会不会长斑,会不会色素沉淀?”
乔愉正在喝汤,听我这么一说,差点没把汤喷出来,他笑道:“不会的,顶多长几个青春痘而已。”
“为什么?”我问。
“营养这么好,长几个痘痘很正常的嘛。”他逗我。
“可我从来都不长痘。”我说。
老爷子一直没说话,看了半晌,突然对乔愉说:“她刚才撒娇的样子,真像你妹妹。”
乔愉道:“爸,她是你儿媳妇。现在吃你的祖传灵丹妙葯吃的快长痘了。”
老爷子不悦:“如果她现在还长痘痘的话,你有责任。”
乔愉一听,马上把我的脸转过来给他看:“爸,看清楚了,她的脸光滑的跟个剥了皮的鸡蛋一样,这样可以证明我每天晚上都很卖力了吗?”
我真的服了这父子俩。无话可说,只得依然像喝葯一样喝下了那碗黑糊糊的汤。
回到房间,我问乔愉:“你说这是你爸爸祖传的灵丹妙葯,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会不会是催情葯?”我突然想到这点:“可是,他怎么不给你喝呢?也是,这玩意儿你根本不需要嘛。知子莫若父。”
现在因为熟悉了,我和他说话就随便了好多。他听了却很不高兴“我怎么不需要了?对对对,死丫头,我确实还没到需要的时候。可就算他妈的这是什么催情葯的话,也没便宜我啊。”他没好气地说:“都便宜了外人了。”
说着,他进了里间,随手把隔门拉上了。
我一个人走到露台上。望见漫天灿烂的星辰,就像是黑丝绒底衬上璀璨的钻石,流动的活的有生命的钻石。每一颗我都很喜欢,每一颗我都想摘下来做一个戒指。
终于可以结婚了。尽管,在法律上,我已经是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