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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天气,清爽的风,日子清闲得令人想发脾气。
一名身着紫衣的美丽女子端坐在一片草地上,看着逐渐枯黄的小草,感叹无事一身轻的烦恼。
前些日子她忙得分身乏术,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可供使用,最好背后再多生出四双手,好把这一季的帐目清点无误。但没想到近日那几位“闲人”大哥似乎良心发现,突然把她手中的事务全接过手去,说要放她个长假,好好松弛一下身心,免得红颜未老先白头。
去他的红颜未老先白头,分明是他们嫌日子太过平淡,想拿她当休闲物品玩弄,好满足他们变态的心理。
“避难吗?烟。”
正发愣的龙烟听到熟悉的嗓音,回过神招呼身后的女子。“你家的黏人精怎么没有跟来,不怕你被拐了?”
冷玉邪就像雾的影子,她走一步他跟一步,比饭粒还黏,难得看不到那痞子的身影,龙烟反而有些不能适应,心想这是不是叫做习惯呢?
“别拿我当话题,好不容易才摆脱他,正想偷个闲透透气。”没计较草地是否干净,龙雾一屁股坐下。
龙烟取笑地看看她。“怎么?闺怨呀!”瞧龙雾才成亲没多久就受不了她的枕畔人。
“唉!有个用情太深的丈夫也挺头大的。”不过比起龙霞的夫君,龙雾倒很庆幸丈夫的“乖巧。”
“甩了他不就成了。”龙烟开开小玩笑地说。
身旁的三位姊妹皆觅得良缘,每个人的伴侣皆是深情男子,她既不羡慕也不嫉妒,有得必有失嘛!
“你忘了他的外号叫黏人精,能甩早甩了。”龙雾叹了口气,感情的事,还真半点由不得己。“我看你的姻缘快近了吧!”看看她们三个姊妹分别在半年内出阁,剩下的烟应该也不远了。
一听到她的话,龙烟忍不住把头放在两膝上呻吟。“你饶了我吧!雾,我快被那群闲人逼疯了。”
“你的定性哪去了,这样就举白旗投降?”龙雾不太信服地嘲笑好姊妹。
“亏你说得出口,是谁没管住无聊的丈夫,放他出来为害我这个无辜的小女人。”
“无辜的小女人!”龙雾转动灵活的眼珠子,似笑非笑地挑挑眉尖。
“难道不是吗?他们若闲得发慌,后山的草够他们割上一整年,根本不用拿我当箭靶。”龙烟只要想起他们卑劣的手段,不叹息都难。
首先是冷玉邪老是有意无意地提起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扮月老想替她牵红线,打探她心目中的丈夫人选有何条件。
然后向景天三不五时地邀请一些风流才子、武林豪杰来斜剑山庄品茶,一住就是大半个月不走。而且这些人的家世一律是名门之后,还个个长相俊俏、允文允武,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都未婚。
于是她被山庄里一大票闻名而来的公子哥儿騒扰,连想要半丝清静也是奢侈,所以只得施展“溜”功,给自己一个喘息的空间。
龙雾抬头瞧着天上的浮云。“好快,我们来到唐朝都快四年了。”
小有戚戚焉的龙烟也仰首凝望雪白的云朵。“有时候顶怀念以前的日子。”
她们四姊妹跟随误陷时光河的三小姐来到唐朝,说对二十世纪的一切不怀念是骗人的,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想起过往的时光,但她们不曾后悔过,这是她们的宿命。
“怀念归怀念,咱们注定要在此生根,说不定你的姻缘同我们一般,全系在这些“古人”身上。”龙雾感叹地说。毕竟缘分一事真的很难说,几时会到来亦不可知。
“咱们几时也学人悲春秋咏***起来?”收拾起淡淡愁绪,龙烟侧着头问道“可别学你家的黏人精,爱插手管起人家的红尘俗事。”
龙雾微微泛起淡笑。“凡事不强求,姻缘自有天定,我当不来手掌姻缘簿的月老,你大可放心。”
想当初她也料不到自己会爱上“古人”以为可以清心自得地过完看似丰富却平凡的一生,谁晓得唉!这就是缘分。
“放心?除非你把庄内那些发情的公狗全赶出去,不然我还有的心烦呢!”那些人可比煌虫更加难驱散。龙烟心中再加一句。
听到她的形容,龙雾好笑地拍拍她的肩膀。“忍耐吧,他们玩不久的。”
“哼!都怪你和霞、云,挑在同年把自己‘出厂’,害他们把我当成‘剩女’。”也就是四冰美人的存货。龙烟嘀咕着。
最最可恶的是四冰美人原本以冰霜为容的保护层,全因她们三人的“倒戈”而破裂,现在庄内每个自认潇洒风流的男子,都视她这斜剑山庄最后的冰美人为挑战,看谁能一窥冰心。
以往她只消冷眼一瞪,他们就会自动噤言不敢有非分之想。到了今日相同情形他们只是略微一栗后,又展开更猛烈的攻势,逼得她不得不找块宁静的地方,好让耳根免受口水淹没。
所以追根究底都该算在雾她们头上,全是她们坏了四冰美人的“冰誉”男人才会当自己是火石,企图溶化她那颗冰心。
“哎哟!你倒有自知之明嘛,知道自己是剩下的女人。喂!饼去一点,别靠我娘子太近。”
龙雾前脚才到,黏人精冷玉邪立即也来报到,恰巧听到某名“怨女”的嘟嚷声,马上出言相讽,顺便把娘子大人搂进怀里。
被他这么无礼的一推,龙烟是新仇加上旧恨地反踹他一脚。“你怎么还没挂,我正打算替你娘子招亲呢!”反正她想庄里现成的人选不少。
“呸呸呸!少诅咒我,动不动就踹人是一种要不得的行为,我气量宏伟,原谅你的小肠小肚。”这女人出脚又快又狠,他大腿八成淤青一片了,待会儿要雾儿娘子“好好”地揉一揉。冷玉邪假装无碍地把老婆抱坐在大腿上,实际是保命符,有娘子在他怀中,料她也不至于出手伤及姊妹。
小肠小肚!他在说自己吗?“奇怪,雾,我怎么听见乌鸦开口说人话,会不会是耳朵出了问题?”龙烟掏掏耳朵嘴角勾着冷笑。
“你说谁是乌鸦,我可是江湖上人人闻名丧胆的邪剑郎君,人人敬重的大英雄”他哪里像乌鸦。冷玉邪不服气极了。
“哦,黏人精,本姑娘现在的心情十分恶劣,你不要让我有借口撕了你那张鸟嘴。”她撇撇嘴。英雄事迹是挂在崇拜者口中,不是厚脸皮自吹自擂一番,他和向景天同类,全是一群不要脸的自大狂。
话被打了岔有些不悦,但是一想到她被追到无处躲藏的窘况,冷玉邪的怨气稍微散了些,用着促狭的口气嘲弄道:“想必各家公子的热情已溶解你的冰心,让你苦恼得不知该挑杜家大少呢?还是王家公子?”
“你”龙烟不怒反带着一丝笑意,却令人寒到骨子里。“让他们留下来当候补也好,等我送你下地府时,可以安慰你可怜的未亡人。”
坏心的女人。当下他更紧搂娇妻。“论实力,我们半斤八两,想要我死可没那么容易。”
“是吗?如果多加了一味小点心呢?”龙烟从怀中取出一只紫瓶在他面前晃一下。
好眼熟,这不是“人家说最毒妇人心,你竟连龙云提炼的夺魂散也拿出来威胁人,太卑鄙了。”冷玉邪惊喊一声。
龙云就爱玩些小毒逗弄人,夺魂散正巧是她新合成的葯剂,最近刚由龙雾研制出解葯,而龙烟一时好奇要了一瓶,当作收集品,因为葯瓶的瓶身十分紫艳美丽。
“雾!你亲亲相公骂你耶!快带回去再教育一番。”收回紫瓶,龙烟戏谑地进行分化。
冷玉邪连忙摇头向龙雾指责龙烟的挑拨。“雾儿娘子是天下第一善人,不要听信小人言,她嫉妒我们恩爱。”
“嫉妒!”龙烟眼一瞠,以同情的目光看着龙雾。“水蛭非常恶心,体虱更令人厌恶,但是他们都比不上你家的黏人精。”
笑话,她会嫉妒一只无骨虫,每天黏在女人身后,口中净吐出令人生寒的肉麻话?除非她有被虐待狂。
“我同意。”眼底藏着笑意,龙雾附和地点着头。“不过没办法,我盲目。”
“雾儿娘子”冷玉邪不满地发出抗议声。
龙零点点丈夫的额头。“我不能因为你是我的丈夫而说谎,何况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实。”
“你伤害我的心。”冷玉邪佯装痛苦的捧着心。
“你的心是琉璃做的不成,这样就受伤了?看来我是挑错丈夫了。”龙雾一脸惋惜的叹了口气。
唉!人家娶妻是夫妻同心,他家的娘子却是和“外人”一径地“戏弄”他。“娘子所言甚差,谁教我太爱你了,因此心变得脆弱,你得补偿我。”冷玉邪眼中散发一丝小算计。
补偿?又想偷尝唇香了。龙雾叹着气说:“好吧!我补偿你,谁教我不幸被你爱上。”
“干么说得这么哀怨,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我是个失职的相公冷落你。”他每晚可是尽心地让她“幸福”
龙雾无奈地说:“我宁可你少放点心思在我身上。”两情若是长久,朝朝暮暮反遭人取笑。
庄里庄外的人都快忘记他的名字,人人在他眼前客气唤声冷二少,背地里就冠上“黏人精”三个字,听得她差点被同化,以为自己的丈夫姓黏名人精呢!
冷玉邪撒娇轻吻妻子的耳垂。“不成啦,谁教我的心魂全被你给勾了,我爱你,雾儿娘子。”
“我也爱你,夫君。”
恶!龙烟快看不下去了,雾就是吃太多黏人精的口水,所以老是把情呀爱的放在嘴上,动不动就互咬唇片,譬如现在,又要上演世纪大长吻的现场播映。
身为有义气的好姊妹,理所当然要维护一下她的好名声,免得她被当成伤风败俗的荡妇。
眼下一尖,瞧见草丛边的长条爬行物。嗯!抱歉,借用一下身体。龙烟心中道了一声歉,伸手将那爬行物抓了起来。
“唉——你你太太没有礼义廉耻,居然真缺德。”怒目横瞠,冷玉邪不太高兴地看向手握蛇首的龙烟。
“这关礼义廉耻什么事,要不是怕长针眼,就算你们想以地为床行周公之礼也成。”龙烟讥讽他。想养众神佛之眼吗?人家还怕坏了修为。
龙雾轻笑撢撢衣服的草屑站起身,心忖自己的丈夫似乎很不得人缘,老是得罪她的姊妹们。不过她知道这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是彼此关心的表现,伤不了感情,而且还能刺激脑力。
龙雾好笑地问:“两位今日断奶了没,净做些小孩子的事。”
龙烟诡谲地朝她一瞥。“我不嗜奶,但你家的相公一定没断奶。”
“谁说我没断”冷玉邪瞧见她眼中的兴味及目光所在,马上明了她话中之意。“你这个女人太邪恶,满脑子充斥不正经思想。”说着,他两颊随即飞红。
“有吗?这种事很正常,难不成你只做重点功夫。”龙烟暧昧地将视线移到他下半身,强调他的“兽行。”
怀疑他的床第技巧?不过,干她何事,他雾儿娘子可满意得很。冷玉邪不理会地说:“你那张嘴可与毒云媲美,一样毒死人不偿命。”
“谢谢,我会当它是赞美词。”
两个大小孩。龙雾笑着摇摇头说:“好了,少斗嘴。玉邪,你应该有事吧?”
罢才他们一群人正在挽花阁说闲话,打算研拟一套计划把烟“推销”出去,所以她才离开他的视线。因此若无重要的事,他应该还在挽花阁里当阴谋家——俗称小人。
“差点忘了。”他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态度。“宁南王府的世子有事相求。”
“什么事?”龙烟挑挑眉,不会来找麻烦吧!上次她受霞所托送他回王府,这次又有什么狗屁倒灶的“大”事?
“听说王妃的旧疾复发,想请‘神医’过府医治。”冷玉邪故意加重神医两字,调侃龙烟自命不凡的医术。
开开什么玩笑,从杭州到长安?她吃饱了撑着不成。龙烟吃惊地说:“皇宫里的御医全傻了,还是集体跳槽?”
“人怕出名猪怕肥,你在赤鹰堡露的那一手好医术令人折服,连死人都能召回魂,何况是小小宿疾。”
冷玉邪嘲笑她的“伟大”事迹,惹得龙烟想再踹他一脚以泄愤。
“雾,看好你家的黏人精,要是少只肢臂断条腿,千万别怪我出手狠毒,这是他‘求’我的。”话一说完,龙烟忿忿然离去,留下一对不以为意的夫妻在后出卿卿我我。
近年来,往闲话中心挽花阁闲磕牙的闲人有逐日增加的情形下,精于计算的向景天很不要脸的向大舅子,也就是斜剑山庄的庄主冷天寒要求扩建挽花阁的庭园。
冷天寒虽不爱当闲人,但基于爱妻是挽花阁的常客,为了给妻子一个更舒适的环境聊天,慨然拨下巨款修缮挽花阁,并在园中种植各类奇花异草。
当然这笔巨款大部分都流入向景天的口袋,因为他秉持商人的本色,懂得以最少的花费得到最好的修缮结果。不过根据他的说法,这是勤俭持家。
天晓得他有多勤俭,大家心知肚明不用明讲,反正他已经连输两场赌注,这笔原本中饱私囊的公款就当成“红利”让他贴补家用。
“来,尝尝这百花酿,甘醇清甜不腻人,百喝不醉又可养颜美容。”向量天谄媚地向“金主”倒酒。
斜剑山庄的庄主夫人龙贝妮浅笑轻啜,不揭穿他殷勤劝酒的真相。“你忘了咱们的客人。”
“呃!客人?”他不太有诚意地为宁南世子——李旸斟酒,然后皮笑肉不笑虚伪地说道:“请用,小心后劲很强。”
向景天就是不喜欢李旸,先是暗恋龙霞,后又摆明着对龙烟有好感,可是却别扭得像黄花大姑娘一般。落到最后结果是龙霞远嫁赤鹰堡,龙烟则以他小她两岁为由和他结成异姓姊弟,正大光明的当起“长姊”向景天实在为他感到可耻,做男人做得太窝囊了,简直丢尽男人的脸。
“我以为你说百喝不醉又可养颜美容,这下子贝儿可喝不得。”体贴的冷天寒温柔地取走妻子手中的酒杯。寻常时间他并不介意妻子小饮一杯,只要是对她身子骨有益,但若是可能伤及她的身子与腹中胎儿,他是绝然不允。
“大哥,我是说笑的,百花酿是甜酒不醉人的,最重要它还没有一丝酒气,你大可以放心让嫂子饮用。”向景天端起一张狐狸笑脸非常诚恳地说着,眼睛的余光狠狠射向害他差点下不了台的“祸首。”
李旸捧着月光杯品尝百花酿,突然他感受到一道不友善的光线射来,他极目一望,似乎看到向景天匆匆一瞥,眼神中充满不屑。奇怪,他可曾失言得罪向景天吗?
“你确定?”冷天寒怀疑一问。
“是的,我确定。”向景天很用力地点头,表示所言不虚。
“好吧!贝儿。你不要喝太多,浅尝就好。”冷天寒深情地把杯口送到妻子唇边喂她,语气中饱含疼宠。
这幕情景让李旸深感诧异,冷庄主的外貌如此严峻,却对妻子柔情依依,并柔化了平常刚硬的脸部线条,活像另一个不同的男人。
以前常听人说苏杭出美女,现今一见可要改口,苏杭出美女,美女尽在斜剑山庄。前有江南四大美女其中的两位,后有艳冠天下的四冰美人,眼前的庄主夫人更是美不可言,连她身侧的两位侍女都俏丽可人。斜剑山庄定是仙灵之所,尽出天仙之姿的美丽女子。
“向大哥,小弟可曾失礼于你?”把眼光转到向景天身上,口气谦恭的李旸以不解的语气请教。
扬起一张假假的笑脸,向景天用着听起来很“热络”的声调说道:“岂敢妄自称大,您可是小王爷耶。”
“小王爷也是凡身肉体,你年长于烟姊,称声大哥是应有的礼教。”李旸双手作揖,态度真诚。
烟姊!听起来怪拗口。向景天不客气地说:“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
“讨厌!”李旸讶然地手一停“为什么向大哥讨厌小弟呢?”他自认是个谦谦君子,未做出有违礼教之事。
“因为你叫我向大哥。”向景天不耐地说。这只呆头鹅,连错在哪里都需要人家指点。
“为什么?”李旸更加迷惑了。向大哥年方三十,而他二十有四,再加上他与龙烟结为异姓姊弟,照理来说不应惹人嫌恶。
当初他一见龙烟时,以为她和龙霞差不多年岁,大概二十岁左右,谁知细问下才知,她们四人芳龄皆二十有六了。这好惊人的消息,让他一时怔住说不出话来,随即他就平白多了一位异姓姊姊,即使他希望将她换个身分——自己的妻子。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向景天直接挑明地说:“你喜欢龙烟吧?”
李旸不太了解地问:“她是我的异姓姊姊,何来喜不喜欢之说,我不懂。”
朽木虽然不可雕,至少还可以种香茹,可他愚昧到连香茹也种不活。向景天真想仰天长啸。
龙贝妮看出他懊恼之色,遂好心地点出重点。“景天的意思是你很孬种,明明喜欢烟却又被她玩弄于手掌之间,甘心将萌芽的爱苗斩断,藏起爱意,当个矮一截的‘小弟’。”
嗄!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李旸倏地红了耳根。“你们都看得出来?”
“我们有眼睛。”龙贝妮一句话道出全庄公开的秘密。
李旸眼中的情意众所皆知,就是个性太优柔寡断,放着大好的机会不敢追求,所以她相当不看好他,因为龙门调教出来的女子,个个都是有主见的独廉子,想要获得她们的芳心,一要够强悍,二要霸道、敢夺爱,三要厚脸皮、死缠烂打。而他可一项也未具备,实在吸引不了龙家女子,再加上他摆脱不了礼教束缚,是无法和龙烟交心的。
“喔!”李旸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虚应一声。
“喔什么喔,你该想办法化暗为明,一举攻下她的冰心,娶回家暖被。”向景天暗骂道,十成十的软柿子。
暖暖被!这李旸实在不敢置信。“我们已结拜为姊弟,不可有此乱伦的举动。”向大哥的用辞听起来很下流,什么暖被,又不是侍妾。
“你就是这点被吃得死死的,活像食古不化的老学究,难怪搞不定龙烟那妮子。”向景天实在瞧不起李旸这老八股。
“人有伦常,不能率性而为,这样有违礼教,我做不来此等卑劣事。”李旸振振有词地说。
哦!我的天老爷。向景天受不住地抚着额头瞅着他。“你们又不是亲手足,不用怕天遣,雷劈不到你的。人若故步自封、作茧自缚,将来吃亏的是自己。而礼教是死的,人是活的,人随时可以创造新礼教。”
听他一席话,李旸从小所受的庭训发生动摇之意。“可是烟姊她”
“从现在起,把姊字去掉,趁着这次她随你回府的路途上多用点心,改变两人的关系,让她死心塌地的爱惨你。”他基于一片好心,想把天下间的旷男怨女全送作堆。所谓有福同享,他非常乐意拖几个殉难者来陪葬,一起打发无聊的日子。不然好久没热闹可瞧,浑身就是不对劲。
“爱惨我!怎么可能,烟姊烟的个性属于冷静型,不可能有失控的行为。”李旸脑海中浮现龙烟一旦脸一板,就成了姊字辈。
还想继续游说的向景天,恨不得一棒敲晕他的猪脑袋,只是他口中的冷静冰女正跨过门槛往他们而来。
“向大呆,你的眼睛中风了是不是,怎么一直抽搐?”龙烟把向景天对李旸眨眼说成颜面神经障碍。
龙烟在老远的地方就听见有人在鼓吹她的“李小弟”就近一看,原来是不怕死的向景天又在施展三寸簧舌,准备把她打包送人。
一路行来,她为避开那些公子、大侠已经很辛苦,没想到真正挖墙角、偷拔葱的恶贼,正大言不惭地将她称斤论两的廉价大拍卖。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肖尪”急着想找男人;或是她长得奇貌不扬,想弄个傻丈夫当“某大姊。”
被逮个正着的向景天以讪笑企图掩饰罪行。“烟,你今天的心情不错吧?”
“本来很不错,可是看到一张老谋深算的狐狸脸,心情突然变得很糟,想扁人。”龙烟暴力的拳头在向景天鼻头挥弄,恐吓成分居多。
向景天笑笑地拨开她的手。“教练场上有十数个稻草扎的人形柱,非常适合练你的拳头。”他妻柔子幼,可不想太早升天。
“可是我比较喜欢狩猎,尤其是一箭射穿狐狸的脑门。”龙烟作势用手指指向景天的太阳穴。
向景天僵了一下,笑容冻住。
“烟,你和向大哥在讲些什么?看他额头紧张得冒汗。”李旸着实猜不透两人在打什么谜语。
龙烟杏眼一瞠,不悦地用指关节叩着他的脑袋瓜子。“嗯,你刚叫我什么?你的家教哪去了?”
“对不起,烟姊。”李旸的道歉换来某人的嗤鼻。
“乖,旸弟。”龙烟目光先是温和,然后利眼转向发出噪音的家伙。“向大哥,鼻子不舒服吗?要不要本神医替你诊治诊治。”
向景天摸摸鼻子“小毛病,不碍事,多喝点温水就成了。”被她“妙”手一诊,他的鼻子还在不在原位都值得商榷,他才不做冒险的傻事。
“小病不医易成大病,还是让我把一下脉,确定你未罹患致命绝症。”龙烟说着顺手摸摸腰间银针袋。
“不、不劳费心。”惊恐地一跃而起,向景天以眼神向龙贝妮求救。龙家的女人只听从龙家主子的命令,其它人哼!哪边凉快哪边待。他早就懂得见风转舵的道理,知道必要时可以向何人求援。
“烟,把银针收起来,别浪费在垃圾身上。”龙贝妮虽然帮忙仍不忘消遣。
“是,三小姐。”算他好狗运,逃过一劫。龙烟不屑地冷瞪缩头乌龟一眼。
垃圾!真难听,什么主子养什么样手下,全都是一丘之“冰”存心要冻死人不负责。向景天暗暗吐吐舌头,说:“喂!李旸,你忘了此行的目的是为你娘亲求医吗?还不赶紧把人带走,以后也不用归还了。”
他的多嘴引来众人嫌弃兼唾弃的眼光。
李旸经他提醒,立即将来意说出“烟呃,烟姊,上次你开的葯我娘已经用磬,原本以为已无大碍,所以没有继续服用。谁知三日后,她突然开始咳血,起先是一小滴一小滴,咳了两三个时辰后就吐了口黑血,御医们皆诊治不出病因。”
王妃的病情早已在她掌握之中,即使不继续服葯,除了身子虚弱了些,倒也不会引发其它病症。龙烟蛾眉一蹙,直觉此事透着古怪。
上次她从王府的仆役口中得知,宁南王府的大世子似乎不满李旸这个弟弟,曾经多次派人暗杀他,幸好他福大命大,屡次逃过劫难。这次八成又是那位大哥搞的鬼,可是需要拿王妃的命来玩吗?唉!麻烦。
蓦然,她眼睛一亮,露出诡异的光采,替死鬼不就摆在眼前。“向大呆,你闷不闷,想不想找些乐子?”她转头问。
向景天眉一挑,颇有兴趣地问道:“说来听听。”
龙烟食指一勾,唤他靠近。
她在他身侧小声咬耳朵,他边听边点头,似被说服地说:“好吧!好象挺好玩的。”
就这样,向景天被龙烟诱入陷阱中,代她背起责任。而她呢?
逍遥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