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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眼前神照锋上的这等混乱的局面,自己想要在短时间内全盘接管神照锋,确实无一点可能。
赵启眼眸中目光紧紧盯着伏月门主那双带有自信神采的双眼道:“可是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你说的这个建议想法呢。难道我不知道你在此中亦是用心良苦么?”
“因为我知道,尊者大人在这神照锋之上,除了我断月一脉之外再也无其他选择。”伏月门主仰头哈哈一笑道:“尊者大人,你在殿中接礼之时,既然能窥破我的心思用意,而且还能上得这断月山来,那便能足矣说明一切了。”
“能上你断月山来是不假,但是我若摇头说不呢?”赵启哦了一声,双眉皱起,冰冷的目光直视伏月门主。刹那之间,不大的房间内气氛凝重无比,二人手中握着的茶杯似乎都在微微颤鸣。
“不,赵首尊,你会答应的,我相信你一定会答应的。”二人握着手中一只空茶杯,相持不下良久,少顷,却听伏月门主淡然一笑,放下茶杯,率先打破僵局:“此乃你我双方共利之事,你为大雄宝寺戒律大佛之嫡传弟子,想来这终究是要回归宝刹继承大统的。
而我之山门实力雄厚,亦有一身不凡本领,你为求名,我为求利,你我之间并无任何利要瓜葛。”
伏月门主细长的指节一窍桌面续道:“这你我之间既然没有冲突,那么我们在这神照锋中相互扶持一阵却又有何乐而不为呢?”伏月门主说罢淡淡一笑道:“赵首尊,相信你我之间的合作一定是能非常的愉快,对吗!”
那伏月门主说着轻轻一甩袖袍,以一身绝妙的玄冰真气为引,从摆放在不远处的茶壶嘴中吸出一条细细的水线,再度替赵启喝干的茶杯重新斟满茶水,摆手说道:“尊者,再请细饮,此乃我断月峰之月茗冰井。”
“伏月门主既然这么说,这断月峰的茶水看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味道!”赵启嘿然一笑,拿起茶杯,也再度将之一口喝尽道:“这茶水纵然好喝,却也终将喝尽,伏月门主莫如你我再将这神照锋之上的格局推演一番如何?”
“好!”伏月门主展眉一笑,道:“赵首尊既有此意,伏月敢不奉陪!”晴空碧洗,云波如纹,眨眼时间,二人便已在这两丈见方的密室中畅谈半日,交杯换盏间,二人言谈无忌,从天方四像的神州大陆,聊到这风光霁月的定州大殿,言谈间伏月门主有意无意出声用言语刺探着赵启虚实。
而赵启之身份虽为自己凭空捏造,但其真实身份乃为二十一世纪之人,无论言谈抑或见识都是远胜常人,是已每每伏月门主言出试探之时,赵启均能用引据经典,用自己独到巧妙的言论一一化解,其之言论说到最精彩之处就连伏月门主也是不禁手指霁张,眼眸大睁。
“这么说来这神州九陆并非平行一线,而是呈球形环绕?”伏月道人炯炯有神的双眸认真盯着赵启,讶道。
“不错,在亘古之前,吾辈先祖凝聚数代之力铸造巨舰,在陆路乘船出海,沿海径直前行,数十年后周而复始又回到了这陆路出发的起点。”
赵启双眸一眨不眨,直视伏月门主射来的深邃目光。“首尊之言委实惊骇实令伏月惊诧万分!”
少顷,伏月门主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轻抿了一口手中浓茶,轻叹道:“不愧是大雄宝寺戒律大佛之嫡传真僧,当真是学识渊厚如海,伏月周游神州三陆,自负博览群书,却也曾未听闻过如此惊人见解。
在首尊面前伏月再也不敢卖弄些许浅薄见识,愧哉愧哉!”说罢双手一拱,敬道:“伏月仅以一杯淡茶敬赵首尊一杯,还请原宥伏月轻视之罪。”“伏月门主无需如此自贬。”
赵启抬手举杯还礼道:“赵某幽居大雄宝寺中甚久,不曾入世,这初来神照锋中走马上任,还需伏月门主多加提点。”
“提点不敢当,你我在这神照锋中同舟共济,应当相互扶持才对。”伏月门主谦虚说道。“如此,赵某便以茶代酒与伏月门主喝了这一杯了。”
赵启站起身形,一仰头将手中茶杯一饮而尽道:“伏月门主,从今往后本尊却是要时常打搅门主清修了!”
伏月门主哈哈一笑,摆手道:“诶,赵首尊言谈惊雅,见识不凡,伏月与你相谈甚久颇觉收益非凡,又何来打搅一说,赵首尊若平素闲暇时却是定要来我断月峰中这多加交流才是!”“好,若门主不怕麻烦,赵某今后定是不辱使命了。”赵启洒然一笑抱拳道。“今日与首尊一袭言谈颇为畅快,你我当如人生知己,莫如赵首尊便将那神罚堂搬与本峰常驻如何!”
伏月门双眼直视赵启目光,两眼熠熠生辉:“赵首尊若肯入驻我断月峰,今后我断月峰一脉弟子便以奉首座为尊。”
“这伏月门主当真乃枭雄之姿,言谈中三两句话无不引诱我上套入瓮,我若不应他今后必将与他相争夺利,我若应他今后势必被他小瞧,被架空夺权不说,少不得还得搭上性命。”
赵启乃二十一世纪之人,尔虞我诈之事早已司空见惯,如何听不出伏月门主言中试探之意,闻声只在心中小思片刻当机立断拱手抱拳,佯装傲慢道:“伏月门主之意本尊笑领了。
只是本尊乃是戒律大佛嫡传之徒,却是想要凭借自己师承一身滔天艺业亲手在这神照峰中打下一片天地,今后本尊如若能修得圆满,得返大雄宝寺继任尊者一位,定然不忘伏月门主引手为援之恩。”
赵启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借助戒律大佛嫡传真僧之身份,言出傲慢,即巧妙的化解了伏月门主话中暗藏杀机之意,又有意无意间向伏月门主暗中透露了自己不管在这神照峰中所谋如何,艺业有多大,但终究还是会归返寺中继承大位。
果然赵启一言方才出口,便见伏月门主眼中精光内敛,哈哈一笑道:“赵首尊之雄心壮志果然非凡,如若首尊日后修业有成得返大雄宝寺上位为尊,却也不要忘了伏月这个幕后操刀助力之人。”
“既然首尊无意入驻本脉,那说不得也要在寒处小住几天!”但见伏月门主一摆手迎上身前,道:“明松,赵首尊今日与我在屋中言谈半日委实辛苦,你且带赵首尊入我断月峰门好生休息。”
说罢也不等赵启言出拒绝,双手热情的把住赵启粗状手臂道:“来来来,赵首尊,虽说某家的断月峰不如神照主峰巍峨壮丽。
但也气象若新,格局新颖,别有一番景致,且由小徒明松带你一游如何?”赵启闻声不好拒绝只得拱手道:“如此却是麻烦伏月门主从中指引了。”
伏月门主亲自差人将赵启送出山门,眼见赵启那留着板寸头的壮硕身影转过山阶消失不见,眸中精光闪动。
少顷密室中石墙暗格挪动,咯吱作响,一个身披黑褐色长袍的枯瘦老者从中走出。伏月门主双手负后,气势深沉道:“黙夺有关此子你怎么看。”
“此子藏的深啊,老朽也看不出他的来历。”那被唤作黙夺的枯瘦老者伸手一折头顶灰褐色罩纱,露出一个满布苍纹的瘦长下颌,慢条斯理道:“我观其言行看似鲁莽,粗糙无方。
但这其中丝丝入扣的逻辑却又环环紧扣,有颇多惊人推断之处,委实不像是能够随口胡诌出的。”
“依黙老的意思他方才所说之言有很大把握是确有其事了?”伏月门主那平淡而不失威严的眼眸中目光一闪,叹道:“天道巍峨,深不可测,却不想你我置身处地的神州大陆竟是一个球状,这大雄宝寺戒律大佛的见识果然不同凡响。”
“门主对他却有拉拢之意?”黙夺闻言出声疑惑道。“不错!此子虽也为吾之障碍,但好在涉世不深方可调控,更何况此子一来这眼下神照峰中的平衡状况势必打破,正是我等接机上位的大好时机。”
伏月门主轻轻一叹道:“我大诸峰,伏月门断月峰一脉已经在这神照峰中蛰伏的太久太久了,此子出现,想来定是你我势之破菊所在。”
“即是如此,那门主方才为何不出言提醒示好那小子,眼下森罗殿暗子出动只怕”“放心吧黙老,诸莽夫不出动,就凭森罗殿那般小卒,我还不放在眼里。
他们便算有泼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轻易越轨出境。”伏月门主仰头哈哈一阵大笑道:“此时却要看那小子是否真个有什本事。
值得你我舍下本钱大力下注,若只泛泛之辈,伏某便替他们再添上一把熊熊烈火又有如何。”说到此处,伏月门主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利之色。
“善,善”与刹那间,黙夺似乎想到伏月门主话中深意,连声赞道:“想来这枚乱子皆在门主掌控之中。”
却说赵启甫一辞别伏月门主随明松走出屋外,脸色便是一变,微微眯起双眼,握紧双拳,身躯不住的颤抖,只在心中暗暗思量道:“这伏月门主雄才大略,心思缜密毒辣,实乃当世枭雄,我与他这等人物合作不啻于与虎谋皮,须得万分小心才是,倘若一个不留神被他看破身份,定然会有身陨之灾。”
赵启方才与伏月门主在密室中谋谈半日,闻听他风轻云淡的将一条条看似平凡无奇,却又环环相扣,暗藏凶险狠辣的谋夺一一道出,心中委实有些震惊:“却不想小小神照锋,却也有如此心计狠辣之辈,此计若成。
他得利也,此计若败,他亦无所伤,唯一的风险却都在我的身上,真是端的好一个兵不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