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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钟,我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咚咚,咚咚,敲开办公室的额门,李思老师正忙着整理上班的文件,她一边整理工作前备,一边与我聊天,夏日的早晨已是炎热显现,可办公室依旧吱呀吱呀地扇着,与放在办公室角落的空调形成鲜明的对比,听说学校为了节省电费,规定办公室空调电不得超过六小时,也就是说老师们在八小时工作时间内有两小时得受酷暑的煎熬。这破学校,也太吝啬了吧。
你来是为什么?
终于切入正题了,我迫不及待地说,老师,木木失踪了。
失踪,怎么可能,她请了一个礼拜的事假,现在一个星期还没到,时间一到她会回来销假的。不紧不慢的口气,明显只是敷衍。
思思姐,木木她真的不见了,我撒娇地说,这招果然有用,她终于给点反应,询问情况,但她并不相信木木失踪之事。我也只能无趣地回到寝室,翻找木木平时的书本或是记事本,想要寻找点线索,或许会留下关于失踪的痕迹,可木木的书上除了公公正正的字体,别无他注。
翻看记事本,更是一无所获,空白一片,原本有的看人隐私的心虚也随之消散。昨天木木的母亲来寝室时,大伙都在上网,见她进屋收拾东西不免又一阵伤感。我们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动作,除了此,又能做什么?
“休学手续已经办了,真不知道这孩子想什么?”收拾完东西后她将行李箱放进柜子里:“孩子她会回来的。”
我的眼圈不免红了,阿姨并未多留,家中还有生病的父亲,需要照顾的妹妹,木木之前曾经向我提及。我送她到汽车站,上车之前,她依旧在向四处环寻,希望奇迹出现。
直至车引擎开动那一刻,她终于收起目光,微笑着与我道别,她的脸部,有深深的泪痕。
从汽车站徒步回学校,经过一座大桥,我向下看,水面上竟映出木木的倒影,手足无措,为什么你要对我笑?你那么轻易地从我的生命离开,你难道还要我微笑着对你?
我驻足在大桥中央,思念的情绪涌上大脑,不可克制地哭泣,趴在桥栏上,她的离开,一切都变的不习惯,就像突然之间没了影子似的。
“木木,你是大坏蛋。”我对着平静的河水大吼,似乎想要倾吐我所有的情感。
“小漠,在这?”
听到有人叫我,抬起头,看见那张不能再熟悉的脸,是严俊,心底不知泛起何种滋味,就是不舒服,收起眼泪,我一向没在他面前哭过。就算高一那会我的书全被泡水那次,我也只愤怒到把桌子踢飞,五马分尸,流泪这事从未在他面前流露过。
“为了木木?”他拿出一张纸巾意图替我拭去眼角余留的眼泪,我婉言谢绝,自己从包里拿出纸巾擦去。
见我的动作,他很是无奈:“有这么难堪吗?”
“不管好自己的女朋友,木木的失踪一定与你有关。”我赌气地快步向前走。
“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两年了,只有木木在,我们才能沟通,到底为什么?”他拉住我的手臂不让我走,毕竟我的力气小,抵不过。
“好。”
学校附近有一肯德基店,挑了个靠窗的位置,他叫了两杯咖啡,大包薯片,一个全家桶,高中的我喜欢这样的搭配,就我一个人,也能解决,那时的严俊会开玩笑地说,兄弟,我一个星期生活费就抵你一顿,那个时候,我们兄弟相称,开心不已。木木的出现,木木的融合完全改变格局,我们变成三人行,渐渐地,兄弟这词便不再是我的专用称呼,再过了些时日,我退出,他们的世界,让他们过生活,没有特别的难过,只是淡淡的苦涩,当初的我,以为与感情无关,直到木木开心地告诉我,恋爱了。
才知道,一切,不似从前。
“不吃吗?这不是你的最爱。”他依旧是那副酷酷的表情。
“木木不见,我还能吃得下吗?”我不敢看他,我不知道为什么。
“她应该去南京了。”他拿出一张去南京的车票,2008年04月01日,是木木去参加研讨会的第三日,车票完整无损,是一张未登途的车票。
“你?”我忽然意识到这应该是木木失踪的关键。
“她让我陪她去南京。”严俊面不改色,“我问她你去不去,我买了两张车票,我们三个一起我们的南京之旅。”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一模一样的车票。“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愚人节的玩笑,也不可以这么开。
“后来她莫名其妙地打了个电话给我,说她已经在南京了,不用我过去。后来我再电话打过去,显示关机。”
“为什么不去找他,他是个需要人关心的孩子。你冷血,你无情。”啪,我在他的脸上扬了一个巴掌。
他抓住我的手:“你自己呢?”说完话,独自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木木的影子似与他重合,他们都走了吗?走了?
殒落那一刻,我记不清你的脸。
盛放夏殇。
他们的故事
夜深了,陈醉坐在车里,静静地望着许心的窗口。灯火微亮着,他知道她还在工作。对她而言,工作是不用分时间地点的,工作永远比她自己重要。想到这儿,陈醉不禁一阵心疼。于是习惯性地拎着她最爱的点心,下了车,按响了门铃。
过了许久,许心才下来开门。
“不是让你别送了吗?”看见陈醉手里的点心,许心显然有点不耐烦了。
“噢,正好经过,正好……多买了点。”
许心不情愿的接过点心,甚至没有道谢便关上了大门,“以后别送了。”
“别这么拼命,小心自己的身体,记得早点休息。”陈醉喊道,目送着许心回房,这才安心的离去。
看着陈醉的离去,许心的心慢慢地恢复了平静。他不知道,其实刚才的无礼并非出于她的本意,她只是希望他早点放手,早点解脱。她心里自然知道他的好,三年来的体贴无微不至,三年来的付出无怨无悔,任她原本再怎么铁石心肠也早已被融化。
只是,她害怕。
第二天,许心在睡意中醒来。天空灰蒙蒙的,似乎马上要下雨的样子。许心顾不上吃早点,带着昨夜的工作匆匆出了门,争取在下雨前赶到车站。可是,天公不作美,出门没几步便下起了倾盆大雨,还刮起了大风,不一会儿,许心全身上下便湿透了。
“快上车啊。”雨中传来了陈醉的声音。
许心赶紧跳上了车。刚想道谢,陈醉却开口了。“对不起啊,来晚了。”语气中明显带着自责,边说边拿着干毛巾擦着许心脸上的水。
毛巾碰到许心脸上的时候,许心的心跳的出奇的厉害,于是赶紧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陈醉似乎意识到了,立即止住了。
“快擦擦吧,都湿透了。”陈醉心疼道,“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直接去公司吧。”
“真的不用了?”陈醉不安的看着许心。”
“嗯。”
“那好吧。哦,对了,快吃点热乎的吧。”说着,便递上了许心最爱的早点。
许心的心不由的涨了又缩,缩了又涨。
到了公司门口,许心刚要下车,陈醉阻拦了。随即自己下了车,帮许心打开车门,并护送着她进去,生怕她受到伤害似的。
告别的时候,许心发现陈醉左肩上的衣服几乎全湿了,突然间胸口一阵疼痛。
到公司没多久,许心收到了一大束玫瑰,里面还夹着一张纸片:快点吃药吧。没有署名,但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谁了。许心的脸上不自觉的路出了一丝甜蜜,但转而又化为了愁容。
此时,电话铃响了,是陈醉,她趁机约了他共进晚餐。
晚餐快结束的时候,许心说:“别等我了。”
陈醉愣了愣,轻声地但坚定地拒绝了。“不,我要等,我会等,一直等,直到有一天你做我的新娘。哪怕那是一辈子的等待,我也愿意;哪怕我死了,我的灵魂也会如此。”
许心麻木地听着,思绪却早已飞到了六年前。
那时的他对我也是这么好,也是这么说的。但后来,故事的演变,曾经的山盟海誓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他呢,他在哪?想到此,许心不禁一阵伤心。她努力睁大了眼睛,试着不让泪水流下来。泪眼朦胧中,她忽然发现眼前的陈醉眼神好迷茫。他真会如他所言那样吗?也是随口说说的吧。
“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临走的时候,许心扔下了这么一句,任陈醉一人在孤零零的风中伤心。只是,陈醉不知道,许心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多酸;他更不知道,她转身的时候流泪了,为了他而流泪了。
一个暴风雨的深夜,许心仍在挑灯夜战。只是今晚的她心神不宁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来?是不是不来了?可是他今儿个上午还说要来的呀。许心不停的看着窗外,期待着那熟悉的身影的出现。突然,一声响雷震耳欲聋,着实把许心给下了一大跳。霎那间,四周一片漆黑。许心不由得一阵心寒。
“叮铃铃……”突然间电话铃响了。许心摸索着接起电话,是他。
“对不起,今天来不了了。你早点休息,别累坏了。”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的疲惫。
“你害怕吗?”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雷声,陈醉紧张起来了。
“哦……没事。”许心得声音有点颤抖。
“你等我,我马上来。”
许心刚想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已传来了嘟嘟声。外面的风雨声大的有点恐怖,她不由得担心起陈醉来了。
可没一会儿,陈醉已到了自己身旁。
“对不起,我来晚了。”黑暗中陈醉喘着气紧紧搂住许心。许心没有挣扎,只是脑海中满是三年前她和他在雨夜的情景。呵,可是他到底还是离开了我,一句话就把三年的感情否定的一文不值。
这一夜,陈醉守着许心,寸步不离。
早上七点,许心准时醒来,陈醉还趴在床口睡着,天真的像个小孩,好像他啊。许心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心酸。他真的会照顾自己一辈子么?他是个好男人么?正看的出神间,她突然发现陈醉的脸通红,伸手一摸,怎一个烫字了得!
许心开始慌了,又是拿退烧药,又是打电话叫车,急成一团。
“我没事,放心。”一路上,昏昏沉沉的陈醉无力的安慰着。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一查竟是肺炎。医生告诉她,他至少已经烧了两天了,加上没有好好休息,才会如此。许心开始自责起来,要不是自己,他也不会这样。
于是,许心特地请了两个礼拜假,专心照顾。果然,两周后,陈醉便痊愈了。出院那天,许心做了一大桌子菜,庆祝陈醉的康复。吃饭的时候,陈醉心疼地说:“辛苦你了。”许心突然间一阵心酸。要知道,她情愿他责备她埋怨她几句;要知道,他的温柔他的体贴是会把她融化的呀。
“我爱你。”正不知所措间,陈醉深情的看着许心,“做我的女朋友吧。”
许心一下子愣在那里,要是换做以前,许心决不会犹豫,早拒绝了。自己这是怎么了呀?难道真的对他动了情么?难道已经忘了三年前的伤了么?不,不是的,自己只是过意不去罢了,自己绝对没有……
“对不起。”许久,她还是缓缓地说出了那三个字。说这话的时候,许心看见陈醉伤心欲绝的神情以及眼中的泪水,虽然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次让她分外难受。
第二天,许心像往常一样在公司拼命。突然朋友打电话过来了,“陈醉出车祸了。”
许心一时心急如焚,再也顾不上什么工作什么会议了,急奔医院,她此刻只有一个心愿:陈醉平安无事。
“他昨晚没睡好。”在手术室门口,朋友告诉许心。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老天,一定保佑他没事啊。陈醉,求求你,别吓我了,你快出来呀。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吗?你不可以不守信用的……此刻的许心简直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医生终于出来了。“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许心许久没缓过神来,突然间,泪如泉涌。不,不可能的,这种事只有在电视剧中才会有。不会的,一定是医生搞错了。她死命的抓着医生。“小姐,我们尽力了。”
不,我不相信,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不,我不要这样的结局。不,不会的。陈醉,你别吓我了呀,你快起来呀。许心突然疯了似的冲进手术室。
不是陈醉。
“医生,医生。”许心大叫着冲了出来。对面,医生推着另一个病人走出手术室。
直觉告诉她是陈醉。走进一看,果然是。
“放心,他没事了,过会儿就能醒。”四周顿时温暖如春。
“我没事。”陈醉醒来的时候,许心正陪在身旁。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说着,许心不禁泪如满面。
“傻瓜,哭什么,我真的没事。”他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她的脸,“我说过,我要照顾你一辈子的。”
许心紧紧搂住陈醉,这一刻,她终于不再害怕,不再闪躲。
遗落拾回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