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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情况不太对!
枢密院里大小官员都偷偷看着齐日阳,心里奇怪今日大人为何不专心办公,一双眼直直朝欧阳大人看去,莫非他们听过的流言是真的?!
感觉到太过灼热的眼光直射自己,欧阳月晖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开口询问那整日都盯着他不放的顶头上司“你到底在看什么?”
“看你。”齐日阳还是继续看,看得专注、看得认真。
“有什么好看?”他知道自己的容貌是好看的,可是齐日阳没事这样看他做什么?莫非他在打什么主意?
“你知不知道外头传闻我们有断袖之癖?”热烈的眼光稍退,他终于看够了欧阳月晖。
京中流言百百种,就算齐日阳没有怪癖,众人也传得乐得很,尤其是可以自己添加内容,更是流言吸引人的所在。
“我和你?”欧阳月晖脸色一青,冰冷话语出口。“我只听过你有断袖之癖,什么时候和我扯上关系?”完整的流言是皇上和齐日阳有不寻常的关系,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还是别说出口的好。
一旁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两位大人隔着一条走道大声聊天,其中的内容还是平日众人猜测已久的暧昧关系
“昨日蓝英说的,齐家和欧阳家绝对会断子绝孙。”爱说笑,就是他齐日阳真的没有成婚,也还有一群堂弟延续齐家的香火啊!
“哼!那老头只有一个女儿,我倒要看看断子绝孙的是谁。”说起狠话,欧阳月晖一向是不输人的。
“重点不是这个吧!”
“你想怎么做?”明明是齐日阳年纪老大还不娶妻,什么时候把谣言带到他身上了?
“你去澄清谣言。”还是有这个必要,他不想私底下再被一群人指指点点,他没娶妻和断袖之癖一点关系也没有。
“为什么不是你?”
“你从来没在外头找过姑娘,要人家不怀疑你也很难。”据他所知,欧阳月晖讨厌女人到不近女色的程度。
“你又知道了?!”冰冷的语气中又带着些火爆,欧阳月晖不敢相信齐日阳连这种事都知道。
“难道你找过?”欧阳月晖有洁癖,绝对无法忍受青楼里的姑娘碰他一下。
“你的枢密府连个婢女都没有,还想要别人相信你是清白的?”被惹火的欧阳月晖冷冷嘲讽,枢密府里没有女人是众所周知的事。
两人你来我往,已经到了快丧失理智的地步,互相把责任推到对方身上。
一旁众人听着两人争吵,终于了解到齐大人的消息是何等灵通,连欧阳大人的秘密都知道,欧阳大人更一针见血的挑出齐大人的毛病
这他们不会因为听了太多不该听的话,明日就出了什么意外吧?
“清者自清,我没什么好说的。”欧阳月晖做下结语,决定专心办公,不再理会齐日阳的挑衅。
“你真的不行吗?”是一语双关。既问他是不是不愿澄清,又问他是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行吗?”冷得像北地里的十二月天,欧阳月晖自认再没有话和这个外表正经、内心无耻的男人说了。
他怎么会不行!
齐日阳眉一挑,想起这正是破除谣言最快的办法,只要今晚就找个青楼姑娘,众人不就知道他没有断袖之癖了吗?
虽说他是朝中高官,但会找青楼女子也是不得已的,不会有人因此苛责他吧!
没有想到那日气愤离去的兰心,更没心绪理清心头那种莫名的骚动,此刻他所想的只有如何澄清谣言,其他的事都没放在心上了!
“珍儿,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匕首?”四处翻找着,兰心找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那是去年表姊送给她防身用的,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她一向带在身上,现在怎么会找不到呢?
“郡主,您是不是掉在枢密府啦?”珍儿小心的看着郡主的反应,昨天郡主从齐大人那儿出来,不晓得让谁惹她生气,瞧她跑得飞快的模样,说不准是掉在枢密府里哪个地方了。
“是吗?”掉在齐日阳那儿?咬着唇,她想起昨日不欢而散的画面,心里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就上门去问。
不,现在还不要,她还不想见到齐日阳。
还是过几日吧!
“我要睡了。”闷闷不乐的上床,她用被子密密实实的裹住身子,不愿再想起齐日阳。
还有那日,他看着她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那样满怀心机的神情,让她沮丧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睡吧!她还是睡吧!
夜晚。
娇柔美丽的艳妆女子步入枢密府,阵阵香风吹散在空气中,随着她莲步轻移,众人的视线不由得随着她移动。这就是京中有名的香奴姑娘,她的容貌俏丽、琴技高妙,能成为她入幕之宾的多半是权贵名流。
齐日阳会找上她,也是无奈之下的主意。
众人看着那香奴姑娘步入大人房内,全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叹气。
“他会后悔的。”
“就是。”
“郡主该怎么办?”
“傻瓜!”
“他完了。”
“这不是越描越黑吗?”
每一棵树都像有生命,随着夜风沙沙作响,不明白的人准会让这些会说话的树吓死。
过了中夜,香奴姑娘走出房间,外头等候的丫鬟扶着她,两人出了枢密府,刻意让打更的人瞧见,要让全京城的人知道,齐日阳也是她的入幕之宾。
“没法子挽回了!”
“郡主会不会不再来了?”
“大人死定了。”
“完了!”
“郡主会再来的!”众人哀叹声中,突然一人肯定的说着。三十出头年纪的管家不知从哪儿冒出,手上抛耍着一把匕首。
“那是什么?”众人齐声问着。
“郡主掉的东西,看她随身带着,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难说”
“我看──刚好可以拿来捅大人!”不知是谁说的话,突然间全部的人都开始点头,想来郡主确实很有可能杀了大人泄恨。
尤其大人今晚做的事是多么愚蠢!
“齐含韬,你不知道表现要适可而止吗?”欧阳月晖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心情看来是难得的好。
齐日阳,字含韬,意即收敛自身光芒。以齐日阳的名字和行事态度来看,无论何时都需要好好的收敛。
“欧阳晦明,这是什么意思?”难得欧阳月晖会喊他的字,通常这种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好事,于是他也饱含讽刺的喊出欧阳月晖的字。
欧阳月晖,字晦明,意即昏暗中的光明,同样是隐藏自身光芒的意思。虽说他行事低调,但强硬的手段倒是毫不逊于齐日阳,两人都有个和本人不太相称的字,时时提醒着过度张狂的两人,行事该收敛一些。
前两日齐日阳找了京中名妓徐香奴,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断袖之癖,他对那香奴姑娘更是──
“外头最新的流言,你不妨问问他们!”手朝旁偷听的众人一指,不及闪避的其中一人被叫到了齐日阳面前。
“什么传言?”齐日阳朝那年轻官员勾勾手指,看其他人畏畏缩缩的模样,大概不会是什么好名声。
好歹他也算是消息灵通,却不知为何和他自身相关的消息,府中密探都没有报告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大人,您真的要听吗?”年轻官员搔搔头,脸上的神情有点为难。
“快说!”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外外头说您买通了徐香奴,要她造假消息,说说您很很”很了许久,后头的话就是说不出来。
“很什么?”
“很厉害!她和您从初更待到中夜,直夸您是她遇过最了不得的大人,比那郑国舅的儿子还行,你们──”正欲将香艳火辣的部分说出,却让齐大人大声喝止。
“够了!”齐日阳揉着额头,不晓得那徐香奴怎么如此不识大体,让他一番苦心全都白费。
谁要和郑国舅的蠢儿子相比,他也不想因为这种事和他扯上关系,更别说让别人把他们两人的名字摆在一块儿了!
话又说回来,那天他是不是表现过头了?
“蠢人。”一旁欧阳月晖的声音又冷冷传来。“这不是欲盖弥彰吗?”十足的幸灾乐祸。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现在看来他的名声全毁了,比起之前被传断袖之癖时还要不堪。
“照徐香奴的说法,京里是没有人会相信的。”齐日阳这回是弄巧成拙了,就是解释再多也没用。
欧阳月晖相信徐香奴的话是真的,照他认识齐日阳这么多年,看他每日只睡两个时辰还能够精神饱满,他有十足的信心相信齐日阳没有作假,不过京中爱听流言的那些人就难说了,按照一般人的情况,齐日阳应该会相当的不行才是。
“要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齐日阳简直是无语问苍天,他承认自己很在意外头的传言,就算被人传成弄国奸臣他也能毫不在乎的一笑,但是被传和欧阳月晖有暧昧,这就不是他能接受的了。
没想到不理会还好,他这次还真是弄巧成拙了!
“你知道吗?”欧阳月晖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即使你能碰那徐香奴,也不代表你没有断袖之癖!”
最后一记重槌确实的打在齐日阳的痛处,他简直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
是啊!有些人的确是娇妻美妾无数,竟还有养娈童的嗜好,谁说能和女人在一起的男人就没有断袖之癖!
“欧阳月晖!”深吸了几口气,齐日阳觉得头更痛了。“这种话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预谋,这根本是预谋的。
“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看你齐日阳,相较之下我不是轻松多了?”他可没有逼着齐日阳去澄清,当初在意的人是他,现在弄砸的人也是他,从头到尾都和他欧阳月晖无关,尤其现在再也没人会关心他爱不爱男人,这一切都是齐日阳自找的。
“你好啊!”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的打击,原来连欧阳月晖都早等着看他笑话,只有他以为这是个好主意。
现在他知道为何府里的众人会露出一副不赞同的模样了,这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愚蠢啊!
“父王,您找我吗?”兰心才进了嘉王住的院落,就看见桌上堆了几本书册,嘉王一边翻看内容,一边回答她的问题。
“今年的新科进士中,除了杜元畅和沈时裕以外,你要选谁都可以。”指着桌上的册子,那是经过王府探子调查之后,对于十人的身家报告。
除了姓杜的和姓沈的,其他几人都是家世清白、无不良嗜好的青年,年纪都很轻,全部不到三十岁。
“我想选苏州人士。”小声的说完这句话,兰心观察着父亲的反应。
“为什么?”这是什么怪条件?
“我想和表姊在一起,嫁到苏州最好了。”说出要嫁人的同时,心脏竟不受控制的刺痛了一下,她没料到脑中浮现的人影竟然会是齐日阳。
怎么会这样呢!她又不喜欢他,只是最近她竟常常梦到他
对,一定是因为她太想念表姊,所以就会想到表姊夫,这才会梦到齐日阳!
“你说什么傻话?”不知道女儿是哪里不对劲了,竟会说出这种话,为了要见表姊,想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
“这不就和选果子一样吗?选来选去又不知道哪个比较好,倒不如挑一个苏州来的,要是他被外放到其他地方,我也可以留在苏州让表姊照料啊!”兰心说的明明是歪理,嘉王却找不到理由反驳女儿。
深吸口气,他尽量平淡的对兰心开口“你好好挑个中意的人,父王保证一定让他外调到苏州!”他自信还有能力安排这点事,新科进士本就不可能马上得到太高的官职,外放各地倒是常见的处置。
“真的?”心里一下高兴极了,却又不知为了什么,那热度降了下来
她怎么又想到齐日阳了?
他是不可能的,他是不可能的!光想着专权跋扈的他被贬官,心里就觉得不太对劲,更别说让他外调苏州了,那么骄傲的齐日阳怎么可能会为她如此牺牲呢!
慢。她刚刚在想什么,怎么没事又绕到齐日阳身上,他根本就没说过要娶她,她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父王为什么你给我的名单上没有齐日阳啊?”小心翼翼的将问题问出口,她偷偷看着父亲奇怪的表情,像是让她吓着又努力掩饰的模样。
“齐日阳不好。”
“他哪里不好?”
“他的年纪大你太多了,你满月的那天,恰巧是他中状元请酒席的那天。”兰心该不会想和她表姊变成妯娌,所以在动什么奇怪的念头吧!
“他不是才三十三吗?”这样很老吗?好像有点老耶,父王今年也才三十五!
“他有不良嗜好。”
“什么嗜好?”她看齐日阳明明很正常的样子,会有什么怪癖吗?
“他”嘉王本想作罢,却又看到兰心一脸不信的神色,狠下心来将话说出口“他找了个不正经的女子进枢密府消遣,外头把他的名声传得很不堪,你还是别和他扯上关系!”虽然这消息是前两天才传出的,他排拒齐日阳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找妓女?”颤着声,她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惊讶。
奶娘说过妓女就是以美色事人的女子,也就是不正经的女人,他们在一起都干些肮脏事,所以会找妓女的男人不会是好丈夫。
没去想齐日阳还未成亲,他未来的妻子也不见得介意,兰心只觉得心头直冒酸水,好想拿刺绣的针戳他,让他试试那种刁钻的疼痛,现在她心头的感觉,就好像针刺手指时那样,猛抽了一下。
“这种话用不着说出来。”兰心的性子真有变得收敛的一天吗?
“他常做这种事吗?”
既然兰心问得彻底,嘉王干脆把话说破。“找妓女是正常的事,但他一个月才找一次,这也不像个男人。”
虽说齐日阳公事繁忙,但哪有正常男人一个月只找一次妓女。更不用说最近他放出的谣言实在太离谱,摆明了是想用以辟谣,徐香奴夸赞他的话太夸张,还是听过就算了。
“找也不对,不找也不对,到底要怎么样啦!”受不了的朝父亲大叫,兰心开始怀疑父王是不是也有偷偷的找妓女。
“别再说傻话了!你用不着考虑齐日阳,好好的从这八个人里挑一个做你的丈夫。”嘉王朝女儿命令,不让她有反抗的机会。
“我会好好考虑的。”垂下头,她温顺的回应父亲,只觉得心里似乎有某个角落变得沉甸甸的,不晓得藏了什么进去,只知道答应了父亲,那个角落就再也没有打开的一天。
看看其他人也好,说不定会是很好的人呢!
反正她只要有表姊就够了,她只要表姊就够了。
带着婢女来到枢密府前,她又开始犹疑不定,到底该不该进去?她到底该不该进去?努力说服自己这次只是来找匕首,找到后她就回去。
“郡主,你终于来了!”门口冒出好几个人头,全都是长相平凡,看来温厚老实之人。
“管家在吗?我想问他上回有没有捡到我的匕首。”不去想齐日阳,也刻意不提到他。
“在,您和我们进来吧!”郡主终于来了,不晓得她是不是听过那个谣言,特意来找大人算帐的?
还是先带郡主去找大人吧!等他们说过话后,再找管家过来。反正匕首又不会跑掉,多等一会儿有什么关系。
在熟悉的回廊绕了几弯,这条路似乎是通往齐日阳的书房。“你们要带我到哪里?”
“管家有要事在忙,请郡主先到书房稍候。”其实管家根本没什么要事,何况郡主的身分尊贵,怎样都该先来见她才是。
他们几人怀有的心思,是府上众人都想知道的,郡主到底打算对大人怎么样!
在大人平静的过了三十三年后,难得有姑娘可以让他另眼相对,要是错过了这次,恐怕得再等一百年。而且这两个人明明像是彼此喜欢,为什么每次都没有进展呢?
为了解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他们当然希望大人早早成婚,不要再热中公事了。他们也是人,是人怎么能长年只睡两个时辰,是人怎么能一天只能胡乱吃些东西,他们想早点脱离苦海啊!
整个枢密府防得密不透风,连个婢女都没有,他们的春天到底在哪里?要是郡主嫁给大人,他们就可以娶到著名的王府美人了,听说王府每个婢女都貌美如花,像这位珍儿姑娘就很美啊!
兰心没发现整个府邸快被怨念淹没,她只在意着齐日阳就在书房里,他们俩现在只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
推开半掩的门,里头齐日阳正在处理公事,两旁座下更有不少幕僚,每人分据一桌办公。整个书房忙乱乱的,和她这种闲人大不相同。
“什么事?”主位上的人开口,以为进门的探子有事禀报。
听着异常的沉默,两旁幕僚都觉得有点不对,这才发现进来的是个华衣少女,不晓得这种不会出现在枢密府的东西怎么会平空冒出?
“说话──”那不耐烦的人抬起头来,却让门口的人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瞪着眼,兰心用嫌弃的眼神看他,却又舍不得移开眼,只想多看他一会儿。
“兰心──”没想到自己是什么时候改叫郡主的名字,齐日阳从座位中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
“淫贼。”看着数日不见的齐日阳,什么想念的话都说不出口,口中居然自然的冒出辱骂他的话语。
“什么?”那兴高辨烈的人一顿,似乎不敢相信听到什么。
“无耻!”她怎么又想到他找妓女的事了?
“我哪里无耻了?”不敢相信几日不见,兰心口中吐出的竟是如此残忍的话。
两旁观众张大嘴,正无声看着难得一见的好戏。
“你找妓女还不无耻吗?”看着他越走越近,她开始后悔没有带针出门,否则一定要在他身上刺两下,让他知道心口那种莫名的疼痛是什么感觉。
“我──”这事果然传得人尽皆知,他想抵赖也无从狡辩起。
“你不是男人!”不知怎地,父王对她说的话冒出口,她就这样在众人面前辱骂齐日阳。
“我哪里不是男人?”先是震惊于她毫无条理的话语,后来才发现她在生气,她不知为何生他的气。
“父王说你一个月只找一次姑娘,根本就不是男人!”突然发现在自己心里,齐日阳找妓女居然是个不可饶恕的错,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在乎他呢?
王爷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更奇怪的是他竟告诉了郡主,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你听我说──”他想好好解释一番,是男人都会有需要,有需要自然就得发泄,若不是公事太过繁忙,有谁一个月只想找一次姑娘,他也觉得不够啊!
“不用!”气愤的打断他将出口的话语,她知道听齐日阳说得再多也没用,反正她就要选丈夫了,以后他们就没有关系了
他不好,他找妓女。
他不好,他年纪太大。
他不好,他不是个男人!
“你到底怎么了?”兰心看来有些奇怪,简直是泫然欲泣。
“我要嫁人了,反正父王说用不着考虑你,和你没关系啦!”眼眶开始发红,越看齐日阳越让她伤心,不知道胸口怎么会这么痛。
“你说什么?!”她在说什么话,什么要嫁人了?
“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我嫁给谁都一样──”她在说什么她在说什么?
这简直像在对齐日阳表白一样,可是她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既然齐日阳不喜欢她,她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除了齐日阳,其他人都是“别人”啊她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你说什么!”这回话中的喜多于惊,没去想她怎么会突然表白,他乐得想再听一次,却没发现自己像个傻瓜似的,只会重复的说“你说什么”
“你管我说什么,反正和你无关啦!”眼眶发热却哭不出来,越看齐日阳让她越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
“兰心!”她到底怎么了?把话好好说清楚,他大可以亲自去找嘉王谈谈。
“你走开啦!”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用力朝逼近自己的齐日阳一推,竟推得他跌坐在矮桌上,桌上东西四散,凌乱的落了一地。
四周的人让她吓坏了,只能看着她突然开始大哭,然后掩着脸跑出书房,再也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兰该死!”举步就要朝她追去,想不到脚上一痛,他又坐倒回原处,兰心这一推竟让他拐伤了脚。“来人!”他朝房外一喊,却反常的没有半个人出现。
该死,重要的时候人都跑哪儿去了?
呜兰心掩着面哭泣,没想到齐日阳连追都没有追她,想来他是真的连一点点喜欢她都没有了。
原来他一点都没有喜欢她,一点都没有!
边哭边跑,眼看就要到前院,此刻走廊尽头出现了管家的身影。
“郡主,我正要拿匕首去还你──”见着兰心一边哭一边朝自己跑来,管家霎时闭上嘴巴。
“还我啦!”一把抢过管家手上的匕首,她揉着眼朝门口跑去,不想在这个伤心地多留一刻。
宛如风卷残云一般,静悄悄的中庭无声地冒出十数条人影,原来全部的人看见郡主哭泣都紧张的追上来,谁知道正主儿没追,他们做属下的追得心虚又不敢擅自拦人,只能叹着大人无情。
郡主哭得那么伤心,他居然连追都没追,真是没有心肝!
“怎么回事?”状况外的管家询问一旁十余人。
“还好你现在才来”护卫们叹道。
“怎么了?”
“照郡主刚刚那股狠劲儿,早拿到匕首的话,大概会朝大人的胸口捅下去!”看大人被她猛力一推,还不说些话安慰人家,真是不解风情的大笨蛋。
“捅他一刀算了!”其中一名护卫忿忿不平的说着。
“就是!”“就是!”远方一道瘦弱的身影吃力的跑着,喘吁吁的来到众人面前。“呵郡郡主呢?”多么弱不禁风的幕僚啊!
“跑了。”郡主早跑了,这家伙现在来做什么?
“大人呢?”正主儿不来,让只弱鸡来做什么?
“呵大人扭伤了脚,方才大叫诸位,可是没有半个人在!”幕僚还在喘,若不是找不到护卫,怎么会让他来追呢!
一时间,众人全如秋风下的落叶般抖了起来。
“完了!”
“稳死!”
大人会杀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