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虬髯客先是吃惊地看着天下然后也是哑然失笑好半晌才又说道:“原来咱们三兄妹中最不可思议的人是三妹呀”
三人一通大笑举杯畅饮。
只几杯的工夫天下便有了三分醉意眼神有些蒙胧地瞥向仍在岸上悄悄跟着他们的人此时居然已经隐隐看到羽林军的身影了。
“他们到底是跟的谁呀?我?还是大哥?”天下托着腮帮子喃喃自语道。
虬髯客却只随意地扫视了一眼便把注意力又放回到了手里的酒杯上仿似毫不在意说道:“管他们呢反正他们不敢下水他们若是敢下水我立刻就召唤我的人来把这洛阳城闹个底朝天”
“大哥带了人来?”罗成一边为虬髯客斟酒一边问道。
虬髯客笑着说道:“人自然是要带的不过也不光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每年上岸的时候都会把上一年得到的财宝换成银子和粮食、日常用品然后再带回去所以不但要带人而且还不能带少了”
天下轻啜了一口杯中酒好奇的问道:“大哥的财宝都是在哪里换的?价格公道吗?”
虬髯客苦笑着摇头说道:“做他们这一行的在我们眼里就是专干黑吃黑的只是他们没把事情做得太绝所以我们辛苦到头还能有碗汤喝虽不情愿也只能认了”
天下的手指轻轻敲扣着桌案象是在盘算着什么似的问道:“大哥一般都是从哪里上岸?”
虬髯客有些讶异天下如此一问可是却还是毫无保留地说道:“山东蓬莱。”
罗成与天下都是一惊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胆竟大咧咧地从山东境内上岸靠山王杨林对虬髯客那是恨之入骨几次派人剿灭都是铩羽而归眼下都恨不得能生吃了他谁知道他居然年年都是从杨林的眼皮子底下上的岸
罗成脸上露出了钦佩的神情赞道:“大哥真是好胆识!”
天下脸上的神情跟罗成一样只是没有说话突然跑进舱内拿出笔墨纸砚出来在桌案上腾出了块地方写起字来。一共写了两张都递到了虬髯客的面前笑着说道:“既然销脏是件这么赚钱的买卖大哥何苦便宜了外人不如都便宜小妹好了这张是天一阁山东分堂的地址”说着她指了指其中一张然后又拉着说道:“至于另一张是我写给我们分堂主的介绍信等您回程的时候往济南走一趟跟我们分堂主好好沟通一下定一下这接货的时间和地点以后其实也不必这么麻烦又危险的专程上岸来做补给有什么需要只管跟他们说让他们帮你想办法弄些粮食、清水这些日常所需的事绝对难不倒他们的”
虬髯客看着手里这两张字迹娟秀的纸心里泛起阵阵感动要知道天一阁一向以神秘著称等闲人怕是连天一阁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可是天下居然这么轻易就把一个分堂的地址交给了他而且还承诺以后“若有所需一概支援”这份情太重!虽然他们结拜了可是真的算起来拢共也没认识多久仅仅是初交而已天下会这样做无非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于是他毫不客气地将纸张收进怀里象是没事人一样又与罗成与天下喝酒谈笑起来
有些时候有些场合对有些人说谢谢实在是件失礼又多余的事!情记在心里就好不一定要说出来的
就在三人谈笑之时原本一直在船尾摇橹掌舵的艄公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冲天下拱了拱手说道:“姑娘事情好象有些不对呀您看看水面上”不知何时方圆十几里的水面上居然只剩下了虬髯客他们这一艘乌蓬船了。
虬髯客却讶异于这艄公对天下的恭敬罗成却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天下四下打量了一番突然问虬髯客:“大哥可会撑船?”
虬髯客一愣不明白天下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仍是点了点头说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哪有不会撑船的?我们可都是在水面上讨生活的”
“那就好”天下点了点头对那艄公说道:“你现在还去继续撑船呆会儿等他们真的要动手的时候你不要管我们顾好你自己就是了你是我们雇船时带的艄公就是落在他们手里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小心些别让人误伤了”
虬髯客此时才算是听明白了敢情眼前这个跟了他们小半天儿的艄公居然也是天一阁的人难怪跟天一阁打过交道的人都会忍不住赞它是“无孔不入”
天下一把那艄公打回去撑船就对上了虬髯客那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忍不住笑道:“大哥您干嘛这样的表情呀?您想想如果这艄公不是自己人我刚才敢跟您说那些话吗?”
虬髯客一想也是这个理儿自嘲似的笑了笑说道:“看来我倒是不如三妹精细了”心里更是暗叹这个妹妹真是个人精居然连这些微小的地方都注意到了
又前行了没多久就听到岸上一直跟着他们的“杂牌”军突然冲他们喊话:“船上的人听着快把停船下来束手就擒如果你们再不停船我们可要放箭了”
三人互看了一眼心里暗道:来了
那艄公这时在船尾低声打了个呼哨然后便听到有人落水的声音想来是他借水遁去了。
天下看着虬髯客说道:“看来要辛苦大哥亲自掌舵了嗯我不会撑船你会吗?”她看向了罗成。
罗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北平府净是些小河沟哪有机会让我学这个呀”
“那我们就弹琴跳舞给大哥欣赏吧总不能只让大哥一个人辛苦是不是?”天下笑眯眯的的样子象极了小狐狸。
虬髯客有些不明所以可是罗成的眉头却轻蹙了起来眼神中竟带了三分担心问道:“你你的内息尚未调理妥当这”天下却笑着抚开额前的刘海儿探头到了罗成的跟前说道:“你看看你看看应该好很多了吧?刚才喝了点酒我觉得额心好烫喔不管我要跳舞我想跳舞”说着她拉着罗成的衣袖撒起娇来。罗成的手轻轻抚上了天下的额头嘴角的笑容中有几分无奈。
虬髯客朝罗成抚摸的地方看去模模糊糊的看到一朵盛开的莲花颜色极淡极淡象是已经隐进了肌肤里竟不似时下女子常常描染的样子心下越的不解了起来。
罗成拉着天下站了起来表情有些严肃地说道:“呆会儿先静心听我弹琴许你跳才准跳知道吗?”天下乖巧地点了点头。
虬髯客带着疑惑来到船尾熟练地掌舵、摇橹。罗成却抱着从舱中取来的琴盘膝坐在一边“铮铮琮琮”地调奏了起来而天下仍是懒洋洋地靠坐在船舷上静静地听罗成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