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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浩伸出手，抓住了自己的眼球，再次按回了原处。
“不好意思，眼睛看不是太清楚，总想看清楚一些，或许我应该去配个眼镜。”
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三只眼睛有什么异常，这感觉就像是他和所有正常人一样，天生就是这样的。
林默看着他的动作，有种说不出的怪诞感。
紧接着，张浩又带林默参观了其他病房，里面有各种病患。
他们每一个都是真实的人类，有血有肉，身体机能出现了各种疾病带来的问题，有的是残疾，有的是内脏衰竭，也有病毒感染者，似乎是一群绝望中的人找到了救命的稻草，都异常地相信医院里的医生。
所以张浩一进入病房，病人们立刻热情而礼貌地对他打招呼。
“张医生好。”
“张浩医生好。”
“小张你来了。”
每个年龄段的病人都拿出了自己最诚恳的态度，虽然称谓不同，但他们脸上挂着的笑容是一致的，这种感觉就像是张浩确实是德高望重的医生。
林默跟在德高望重的张浩身后，被当做了透明人，直接忽视了。
这也很正常，毕竟人类的视线容易被自己在意的人影响，忽略掉不在意的陌生人。
“大家好。”
张浩笑着回应大家，然后继续给林默介绍道：“这间病房里都是志愿者，因为他们身患绝症，又没有钱治疗，所以自愿签署了志愿者条例，加入‘造福计划’，他们每一个都很信任院长，院长也保证一定能治好他们。”
只不过会让他们都变成疯子…林默内心吐槽道，但他没有说出来。
病人们好奇地看着张浩，略带疑惑地问道：
“张医生，你在和谁说话啊？”
“对啊，小张，你在和谁说话啊。”
刚刚就明显感觉到这些人忽视了自己，现在从他们明明看向了自己的方向，却无法从他们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这让林默有些惊讶。
他低头看了看地板，房间里每个人都有影子，除了自己。
直到此时，林默的内心才有些慌张。
难道是梦？食梦貘已经死了，大天狗没有拖人入梦的能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默感觉自己已经紧张地心跳加速了，但仔细感知，又发现根本就没有心跳加速，他甚至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心里确定了目标，得尽快离开这里。
张浩仿佛没有听见病人们的话，只是对他们笑了笑，就带着林默离开了病房，到下一间实验室进行参观。
林默走进实验室，就看到几只被关在玻璃门后的妖怪，它们的身体都被仪器锁住，被绑在一张张手术台上。
“一会就会有人取走他们的内脏，巫师要参观吗？”
张浩笑着问道。
林默感觉一阵恶寒。
妖怪们的感知能力比人类更敏锐，察觉到有人，转过脸来看着门边，其中有两只妖怪更是流出了眼泪，绝望的眼泪。
林默记住了这间实验室的位置，但此刻他不能轻举妄动。
“这些还远远不够，我们有那么多志愿者，而且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几乎每次都有失败的案例，所以我们才需要与巫师合作。”
张浩依然保持着笑脸，他不知道此刻他脸上的肌肉已经笑到抽筋，整个人的表情看起来怪诞扭曲，透着恐怖片独有的气质。
“合作什么？”
林默问道。
“就像是给巫师的留言一样，巫师可以帮我们捉妖，然后卖给我们，院长说，捉妖巫师是专业的，而他不擅长，所以需要一个长期的合作伙伴。”
张浩诚恳地看着林默，眼珠子又掉出来了一次。
林默已经习惯了他不安分的第三只眼。
“既然要合作，你们应该拿出诚意吧？”
“您想和院长亲自谈？”
张浩三只眼睛散发出激动的光芒，随即不等林默开口，他就继续说道，“院长将这件事全交给了我，他很信任我，请巫师也相信我，我以前就是做秘书的。”
“我只是想知道我此刻的状态。”
林默淡淡说道。
张浩恍然大悟，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抱歉地说道：“刚刚只顾着把您请过来，结果只请来了您的灵魂，实在是因为您的身体很奇怪，请不动。”
“也就是说我现在还没死？”
林默松了口气，他刚刚已经往最坏的方面设想了。
没有影子，没有心跳，那不就是死了吗？
好在只是灵魂出窍。
等等，灵魂出窍，这和死亡也只有一线之隔了。
他不相信这只三眼天狗真是无意的，这绝对是故意为之。
他现在是灵魂状态，无法调用圣器的力量，所以才会吸不走三眼天狗的妖力，其他人也看不见自己。
说到底，自己的灵魂还是普通人类的灵魂。
以灵魂状态面对三眼天狗，他毫无胜算。
林默迅速评估了一下现在的状态。
三眼天狗笑着说道：“巫师当然没有死，只要聊完，我就让巫师回去。”
说话时，他三只眼睛明显左右闪躲，这家伙在说谎。
“欺骗我可不算是诚意。”
林默皱了皱眉。
张浩立刻解释道：“没有欺骗，没有欺骗，只是我们必须聊快一些，灵魂离开身体超过半小时，就再也回不去了。”
“……”
林默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受到威胁。
所以这才是三眼天狗谈判的底牌，如果自己不答应和他们合作，他就直接扣住自己的灵魂，只有在规定时间内妥协，他才会放自己走。
“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我也得拿出自己的诚意才行。”
林默努力平复心情，“可否给我纸笔？”
“当然。”
张浩立刻从自己的白大褂里拿出了纸笔，递给林默。
他以为林默想通了。
林默拿起笔，在白色草稿纸上画出了一个锦鲤的图案，递给张浩：“这只妖怪就送给你们了。”
张浩双眼雪亮，想不到巫师竟然这么大方。
随着林默念动咒语，一只红锦鲤从团案中跳了出来。
红爷吹着胡子瞪着眼睛，看向林默。
“老夫出来了，你第一个死！”
红爷正要冲向林默，三眼天狗立刻挡在了红爷面前，“巫师可不能让你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