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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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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恶,你这个非猫非犬的小畜生,还我小白——”白紫若如雷吼声直透天厝而出。

    这是一幢很平凡的四楼透天厝,两株种植多年的紫藤蔓爬上白色的墙壁,绿意中开满粉橘带嫣紫的小花,一串串随风招摇。

    一般家庭前院不外种植些可观赏的花草,而这幢灰白色的公寓则植满有毒植物,花朵鲜艳硕大,叶片色彩多姿,令人不禁迷醉而呆滞。

    不过,住在这条街的居民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因为这幢平凡无奇的公寓,正是近几年来相当闻名的恶人公寓。

    阎王开路,生人回避。

    公寓内或躺或卧三名各具特色的美女,有人朝墙上的镖靶射小刀,有人戏玩着扑克牌,另一名则浅笑地看着不知死活的小圆球往她怀中一缩。

    披散着一头乱发,白紫若赤红着双眼手拿拖鞋,恶狠狠地指着状似清闲的女人怒吼。“疯子亚,把你的小恶交出来,我要做道红烧狮子头。”而且是名副其实的“狮子头。”

    带着金毛的小白狮才四个月大,体型大约一只成年的波斯猫“年幼”、“无知”的在恶人地耍泼,它的主人昵称它为小恶。

    小恶的父母原是美洲丛林的主宰者,可惜盗猎者猖狂,甫初生的两头小狮子惨遭猎人不仁,随同狮王狮后而掉落陷阱伤亡。

    小小的小恶在陷阱中奄奄一息,四肢身躯皆遭尖木所伤,正呜咽地用哀戚的眼光告别世界之际,被心有不忍的风天亚救起。

    自此它的小生命起了新变化,不但以“特权”身份直扣海关,还大摇大摆地以稀有野生动物之名,随同主人返回保育声高涨的台湾。

    而未引起争议的原因,是它有个神通广大的主人。

    “吵死了,虫女若,你不去玩你的小虫,跑来追杀可怜的小东西。”蓝中妮把玩着睁着一双圆眼的腹蛇。

    白紫若目不斜视地回道:“暴女妮,你少开尊口,不然拿你的黑巨腹蛇喂我的宝贝。”她已经觊觎许久了。

    脾气向来不好的蓝中妮倒没生气,只是瞅着两道好笑的目光调侃她,不在乎她的“恶意中伤。”

    “说吧!小恶又玩死哪个小乖乖。”

    “哼!这个小畜生。”白紫若一屁股往大沙发坐下。“它居然用爪子扯裂我的小白。”可恶的小畜生。

    “咦!那只你养了快一年的白娱蚣?”她还头一回见着体形如小蛇般的白色长足蜈蚣。

    “没错。”白紫若朝小恶狠瞪了一眼,咬牙切齿地用眼神凌迟它。

    前年她才从表嬷中硬拗过来的小白,她每天不忘喂食毒蝎人血的,没想到就快练成蛇蛊之际,竟然被狮爪一抓而呜呼哀哉,魂归不知哪重天。

    没错,养蛊是白紫若的兴趣,但仅于乐趣而已,她可从来没拿人当实验。

    看着上百只虫子互相蚕吞,三、五天后硕果仅存的虫王咬食同伴的尸体,这让她有种变态的快感。

    强肉强食本是生存之道,她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人类的世界才更残忍呢!要命事小,活活地折磨其精神力才是邪魔行为。

    小恶在风天亚怀中犹自张牙舞爪,丝毫不把白紫若的威胁放在狮眼中,惹得它的主人有些后悔救了这只张狂的小白狮子。

    “紫若,你今天‘也’放假呀!”风天亚小心翼冀地陪着笑,生怕晚餐上多了一道“红烧狮子头。”

    也!白紫若突然跳了起来。“哎呀!我快迟到了,都是这个小畜生害的。”

    唐弥弥有点同情地收起手中的扑克牌。“何必那么命苦,今天是周休二日的假期耶!”

    “病人没有休假。”她白了唐弥弥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也许我下一个病人就是你。”

    说得真好听,病人没有休假。其他三人心知肚明,她这么拼命为了哪桩,只因家中库存的血液快见底了,为了她的蛊虫们,她死也要去上班。

    “你等中妮比较快,她的火爆脾气喔”唐弥弥没有生气地反指向正准备去花店的蓝中妮。

    脚才跨出一步便被点名,蓝中妮没啥好口气“邪算咪咪,你皮痒呀!要不要我替你刮一刮?”

    “弥弥不是咪咪。”唉!唐弥弥有些不是味道地想用扑克牌砸人。

    “说得也对,你的‘咪咪’也不见得有多成熟。”

    白紫若邪恶的眼眯向她不太高耸的胸部。

    其实她们四人的身材比例都算不错,高度相差无几,一字排开是四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但就是乏人间津。

    说到底是没有一个男人敢惹四美女,再加上她们对“男色”无感,没人想自讨无趣地送上门当玩具。

    唐弥弥笑得有些邪恶。“想试试我的新魔法吗?保证你们成为‘巨无霸’。”她哪小了,两个不识货的女人。

    她那叫秾纤合度,大小适中,又不是木瓜树或想种椰子,挺着两颗大**可是很辛苦的。

    白紫若和蓝中妮脸色一变,纷纷藉词遁逃,她们太清楚唐弥弥的本事,白魔法的传人可不是虚有其名,绝对教人生死两难。

    “你们没上班呀?”

    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汉子,身着藏青色的功夫装,微微泛银丝的胡子长到胸前,他困惑地看着两名懒女。

    风天亚把小恶赶下怀,微笑着提醒。“石老大,今天是假日,你不会比我们老板还苛刻吧?”

    “哦——”石奇往额头一拍,颇为忘性。“日子过得太优闲,都忘了你们是正常人。”

    听听,正常人!

    难不成她们是山顶洞人?

    “房东先生,月初还没到,急着来收房租呀!”

    唐弥弥故意打趣地消遣他。

    “小丫头片子就爱捉弄老人家,我‘回家’不成?”他可是住在同一片屋檐下。

    四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一位看似中年的老国术家,住在恶地自得其乐,因为他们是恶中之恶嘛!

    黑色墨镜下,藏了一对冷冽难测的绿眸,他冰寒至极地环顾着机场四周,身后站立了两位高大剽悍的壮汉,深色的西装下有着微突物,不难猜测是何种危险物品。

    斐冷鹰如傲世独立的苍鹰,以王者风姿睥睨着出境口,冻人的寒霜止不住女人的爱慕眼光,一波波涌上这倔傲孤寂的冷冷身影。

    “大老的飞机到点了,那騒娘儿们也跟着回来了。”丁介鸿倾身在黑衣男子耳边低语。

    镜片下的眼神闪过一道深沉的痛楚,但他很快地恢复原先的冷静,教人察觉不出一丝波动。

    “左堂主,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吗?”

    “是的,帮主。我们极力封锁消息外泄,不会有人得知大老今日回国。”

    这位在帮中地位甚高的大老,正是裴冷鹰的爷爷,萨天帮第二代的帮主,而他是第三代继任帮主——用拳头和鲜血打出来的天下。

    由于当年斐冷鹰的父亲爱上一名英国女爵,因此放弃了继承权而移民英国,大老对此深感痛恨,三番两次欲以暴力挟持儿子回国但都无功而返。

    在他十三岁生日前,大老派了一名美艳不可方物的东方美女引诱他父亲,他父亲在一时把持不住而与之发生关系继而使她受孕。

    此举在保守的英国家中引起轩然大波,他温雅的母亲愤而跳楼自杀,而父亲在母亲自杀后却和那名女子同居,甚至将她迎回家中同住。

    而那名女子仅大他五岁且不安于室,故意趁父亲不在时勾引他,他不屑地推了她一把,她竟假意地流了产,将过错推给他。

    实际上,她早已将腹中不知孩子是谁的胎儿拿掉,嫁祸给他,以挑起父子的反目,这也是大老的目的。

    父亲虽然生气,但终归是自己的独子,仅以口头训示一番了事,毕竟他有愧在先。

    女子见一计不成另生一计,趁父亲外出未归,在下人端来的点心中下了春葯,然后穿着透明煽情的红纱内衣勾引他。

    明明心生厌恶,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性致勃发,年少的躯壳在她纯熟的撩拨下失去控制,做出不可饶恕的错事。

    父亲推开房门看见的画面,正是他赤身裸体的骑在未着寸褛的女体上,身体下原本**不已的满足女子马上泪盈满面地控诉他的兽行。

    在儿子与情妇的抉择下,他选择了年轻妖媚的情妇而将儿子赶出去,并在情妇的煽动下回到台湾,准备接任下一任帮主之位。

    可惜天有不测之风云,在继任典礼上有人叛变,斐冷鹰的父亲被一枪贯穿脑部而亡,毁了大老精心策划的大好阴谋。

    “帮主,大老出来了。”一声提点,斐冷鹰专注地盯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老人老了,也瘸了,早在他夺取帮主之位之日就失败了——被老人口中的绿眸杂种打败了。

    出境口一行人尚未靠近,浓郁而呛鼻的香水味先至,令人不自觉地鼻翼一拧。放电,似要将眼前高挑冷峻的男子剥光衣物销魂一番。

    “几年不见,你的男人味教人难以忽视。”她嗲着教人发酥的嗓音想挽住他的手。

    斐冷鹰微一侧身,避开那涂满紫黑色指甲油的长指。“看来日本的男人没满足你荡妇的需求。。

    “日本的男人哪有台湾男人强。”王媚如一双欲求的瞳孔,轻佻地朝他裤档瞄去。

    婬贱!他使了使手势,左、右护法趋前一步,挡住王媚如极欲倾偎的丰满上身,自己则面无表情走向枯楼的老人面前。

    “人老了就该乖乖的待在日本养老,何必拖着快入土的皮肉‘操劳’?”他语意含讽。

    轮椅生涯未削减老人的凌厉,炯炯如炬的目光嵌在被眼皮垂盖下的深洼里,暗藏着未知的心机。

    忽地,粗嘎的破锣嗓音不耐的说道:“年轻人要懂得收敛,锋芒太盛吃亏的是自己。”

    “这是你过来人的经验谈吗?我们这些小辈一定谨记在心,绝不会重蹈覆辙。”

    斐冷鹰掏出内袋中的烟,轻轻地叼出一根斜含着,随后手下立即奉上火苗点燃,烧红的烟头是老人眼底颜色的反光。

    突兀的一行人在机场自动门口前,形成一种相当奇特的景观,相当引人注意,机场内的警卫不时以防备眼神紧盯着,一手放在装备上以应紧急事件发生。

    “你是来接机还是来挑衅?我可不兴年轻人爱作秀那一套。”老人意有所指地眄眄旁人侧目观望的举止。

    斐冷鹰弹弹烟灰吐了一口浓烟,无视聚集的人众略带疑问的凝望。“如果你能原机返回日本,少给我惹些麻烦,我会更乐意送机。”

    所谓祖孙之倩,父子之爱,早已随母亲坠楼而去,此刻他的心是经霜寒冬,容不下半丝温情,而这都源自上两代冷血的教导。

    他不杀惟一的血亲,只要老人毫无尊严地活着,眼看着自己的山河被绿眸杂种给掠夺、操控,而使不上半丝力。

    老人在台湾尚有残存的势力在,他不想刚平息一场帮内纷争,接着又要迎战一堆老人家的口水大餐,浪费他整顿帮务的时机。

    被冷落在一旁的王媚如娇嗔的一跺脚,摆脱左、右护法的阻拦,挨到斐冷鹰一臂之距,自以为是地展露她的成熟体态,忘却眼角明显的两条鱼尾纹——纵欲的下场。

    “小鹰——你怎么可以赶我们离开台湾,我们可是你最‘亲爱’的人。”她不忘提起当年事。

    自从十七年前尝过这没名份的“继子”她一直难忘至今,挺埋怨那无缘的“老公”太早回家,让她在享受高潮中打住,没能充分地启发他潜在的爆发力,着实可惜了点。

    不过十七年后的他更令人垂涎,当年青涩不堪的少年已长成伟岸的大男人,浑身散发着属于成熟男人的气味,引得她心痒难耐。

    眉头微微一颦,斐冷鹰准确地将烟雾袅绕的烟蒂弹落垃堆桶。“你还想要你的舌头就停止这可笑的称呼吧!”

    “我”王媚如虽看不见墨镜下的利光,身子仍因他的冷酷威胁而颤了一下。“好歹我们也好过一回。”

    原本不打算追究这件事,经她口一出,昔日种种屈辱浮现眼前,他不再是那个失去自制的小男孩,而是握有他人生杀大权的黑道大哥。

    斐冷鹰斜睇了她一眼,美丽是会消褪的,她就是最佳的范本。

    “我对老女人没兴趣,你下垂的胸部动了几次手术?”他语气中含着如北极的冰风。

    他王媚如气得咬紧牙根,脸上的肉横抖着,她是动过几次丰胸手术又怎样,男人可爱得紧,一再用唇、舌、身体膜拜它呢!

    她扭扭三寸鞋跟,脸色铁青地走到老人身侧。

    “干爹,你要替我做主呀!瞧他说什么浑话。”

    他微勾着冷笑拍拍“干女儿”的肩膀。“小孩子不懂事,哪懂得欣赏女人的肉体美,谁不知道他向来不近女色。”

    “搞不好他偏好男人,你看他身边不时跟着左、右护法,说不定是专插屁洞。”老人恶毒的抹煞他心腹忠心护主的态度。

    左、右护法丁介鸿、孟子忻满脸难看,衣服下的肌肉紧绷着,有随时要将衣服撑破的迹象,但帮主未作任何表示,他们只好将怒气隐忍不张。

    帮主不是不近女色,而是不屑女人贪婪的嘴脸,为钱为欲而轻贱身体,不愿让污秽的女体亲近。

    而处女他更不沾,以免徒生甩不掉的包袱,处在他们目前的情况下,似乎没一个女人可以招惹的。

    倒是斐冷鹰展出一个令人生寒的笑容。“若真如你所言,斐家就此绝后了,你可别指望我为你送终。”

    “你你好样的,的确符合斐家的冷血、无情,难怪能接替我的位置。”老人眼底中藏着不易察觉的骄傲,只是无人看出。

    “我凭的是实力可不是斐家的血缘。”他可是付出惨痛代价才换来今日的地位。

    “干爹,咱们回家再聊,不要落人口实嘛!”王媚如站得有些脚酸,想早点休息。

    老人瞧瞧四周的异样眼光,吩咐手下推着他往外走,正要招呼前来接应他的专车,一位看似忠厚老实的运将先生突然掏出一把火力强劲的黑星手枪。

    并非斐冷鹰有意要以身护住老头子,实则是他靠得最近,下意识往左侧一推身子一懂,一颗子弹穿胸而过,鲜血如泉涌般喷染整件西装。

    丁介鸿立即开枪还击,孟子忻手握枪把靠近帮主,一方面小心地警戒,以防有狙击手再出现。

    “右护法,帮主中枪了。”随行的兄弟发现地面上不止的血花在扩散。

    “什么?”孟子忻赶紧以身体掩护斐冷鹰。“介鸿,快扶帮主上车。”

    丁介鸿在解决那名枪手后,迅速地回到原点,不等机场内荷枪的警卫奔出,飞快地和孟子忻上车,急驶向医院的急诊室。

    临行孟子忻不忘命令仍留在现场的手下,快速地将双脚不便的老人送往安全地带,免得遭受警察盘询追问,进而扯出不必要的麻烦。

    警车呜咽的呜叫着,老人深沉的眼中闪过一丝忧心,但很快就让精锐掩盖,发出令人不解的冷笑,和警车错身而过。

    血、血、血!美丽又鲜艳的红血,她可爱的宝宝又可饱食一顿。

    这个嗜血如命的白衣天使不是吸血鬼,而是和吸血鬼一样缺乏人性的恶女白紫若。

    四下无人,白色的床单下覆盖一具因车祸刚断气的年轻学生,扭曲残破的身躯尚存一丝温热,一根尖细的针趁学生家属未到时,偷偷地抽取死者残存的血液。

    反正人都升天了,总要留点东西遗爱人间嘛!她算是替他积下辈子的功德。

    “你怎么恶习不改,尽做些缺德事。”同事七美赶紧掩上门,很无奈地看着她将针筒中的人血注入血袋。

    白紫若倒是大方地拍拍她惊恐的胸口。“神爱世人,不要浪费一滴可用之物,阿弥陀佛。”神本一家。

    “唉!迟早这些过往之灵会来找你聊天。”见她一点都不心虚,理所当然的取用,七美实在很受不了她的怪癖。

    “好呀!反正晚上守夜挺无聊的,多个朋友串门子也不错。”况且房东的老婆常“回家”找她们话家常呢!

    “你喔!真是天生胆子大,我算是服了你。”若不是停尸间的尸体早已僵硬,她一定死守死人到天明。

    七美想得绝对不假,白紫若还曾和停尸间的老王换过班,只为冰库“货源”不够多,而大火灾从现场不断送来呛死的温尸,她乐得无人打搅大抽死人血,整整三个月不工作休假去,因为她囤积了好几百袋的鲜血。

    最后还是在院长的拜托下,才勉为其难的回医院上班,主因是某政界大老指名她看护患有白血症的儿子。

    “这无关胆大胆小,我是无神论者,是非黑白自在我心,何必瞎操心呢!”嗯!不错,五百西西的血。

    她愉悦地拎着两只血袋。

    在这个医院中,上至院长下至倒垃圾的欧巴桑,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她这个“嗜好”在诸多规劝无效后,只好任其妄为,谁教她是全医院人缘最好的护士。

    有时医生和其他护士发现她在“偷血”还会极尽一切努力地替她掩饰,不让病患家属有一丝微言,因此养成她更加无法无天地横行。

    何况她盗血有分寸,不会伤及病人本身的安危,故而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纵容她此等缺德行为。

    不过说也奇怪,像她这般恶劣又无医德的护士,居然是病人家属的最爱,任何顽强固执的病人到了她的手中,不消数日就乖得可以得模范生奖章,实在教人匪夷所思。

    也许是祖师爷赏饭吃吧!她天生就是一位令人信服的南丁格尔,所以才深受众人爱戴。

    但——

    老天是不是瞎了眼,竟看不见她的种种恶行!难怪老听人叹苍天无眼。

    七美没好气的啐道:“拜托,你不要笑得那么恶心好吗?不过是两袋死人血。”值得高兴成那样?真是有病。

    白紫若连忙收敛嘴角的得意。“捐血一次,救人一命。请不要当着‘善心人士’面前污辱他。”

    善心人士?七美望着盖上白布的尸体,很想仰天长啸一番,看来是自己得吃几颗镇静剂才是,回头得记得找医生开葯。

    “你可以自创公益广告上的新解,可惜你那两袋血救的不是人。”拿血喂蛊?她是医学史上第一人。

    甚至连医院中某些颇负盛名的医生,还情商加贿赂地拜托她出借已死蛊虫的“遗体”好让他们做为科学上的研究。

    所以,她的人缘岂会不好,她简直被这些人宠过头了,这更加剧她任性无理性的恶举。

    “人命只有一条,蛊命自当如是,你不可以轻视任何一条小生命。”它们都是她的宝贝。

    生命诚可贵,无关人或蛊。

    “好啦,好啦!你那张利嘴谁辩得过你?快把血袋藏好,不要惹人非议。”她真的无葯可救。

    如果她将那堆恶心小虫子的热忱转移到病患身上,会有多少人受益无穷,可惜她非常人。七美十分扼腕这项事实。

    听她一言,白紫若将血袋封好,放在两边的小口袋中,大小刚好适中,没露出馅儿。“放心,这事我老练得很。”她早就驾轻就熟了。

    “老练!”七美轻叹,这倒是。

    “急诊室护士白紫若马上前往急诊室,有病患急需救治,请马上前往急诊室”

    甜美可人的广播声在各楼层响起,一听到这声音,几乎所有医护人员都知道此女又溜班了,而答案揭然可知,她一定在血的四周。

    但当事人似无所觉,听而未闻,打算跷班回家喂食蛊宝宝们,七美见状连忙拉住她意欲离去的手。

    “想去哪?你给我回来。”她用力地将白紫若拉往急诊室方向。

    “哎呀!医院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护士,谁去都一样。”要不是怕血袋被挤掉,她才不任其拉扯呢!

    “别不情不原的模样,近来医院闹护士荒,哪有那么多人手支援急诊室,你就认命吧!”

    她没好气地反唇道:“你不是人呀?”

    “我待会还要去五楼巡房,七楼的病人快换点滴了,然后回到三楼接手密斯李的工作,再来”

    “停——”白紫若手一举,用“哀怨”的眼神瞪她。“不要想加深我的罪恶感,本人正好缺少这一项。”

    “你”七美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迎面而来的新护士打断话。

    “学姊,你怎么还在这里?那个中枪的患者流了好多血,止都止不住。”她差点吓晕了。

    血!白紫若眼神骤然一亮。“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血库取血袋应急。”这次不用七美催促,她的脚步比谁都快。

    七美朝她的背影叹息,缓缓地转身走向电梯,按下五的数字。

    而新护士还搞不清状况,以为她救人心切,正要听从她的指示去血库取血,但脚一踏出就楞住了。

    医生没说要取何种血型呀!这“快、快、快!把本院最好的外科医生给我请出来。”心急如焚的丁介鸿猛敲急诊室的柜台。

    刚处理完火灾事件的伤患,医护人员还来不及喘口气,心中颇为不悦地看着眼前这位“大哥”故意磨磨蹭蹭地刁难他一下。

    若不是见伤者失血过多已呈半昏迷状况,值班的护士才不愿拨内线电话通知外科医生到开刀房呢!

    孟子忻脱下衬衫绑紧斐冷鹰的伤处,仍止不住冒出的血染红他扶持的手臂。“介鸿,你去把医生捉出来。”

    非常时刻,他也顾不得其他,眼看帮主的生命力在一点一滴的流失,而他毫无办法的在一旁干着急,着实教人痛心。

    “好。”丁介鸿一看到穿白袍的男人就一把捉,也不管他是内科、外科或是送披萨的小弟。

    白紫若眨了眨眼,不太能理解这位肌肉发达的大哥干么一口气拖了五、六个实习医生和男护士,她有些疑惑地开口问:“这位先生,你要把这几位实习生带到哪儿。”她不好奇,只是一票人挡了路。

    “实习生!”他葛然膛大眼的问:“小护士,外科医生在哪?”

    小护士?白紫若瞧瞧四周。“你在指我?”

    “对。”他x的,丁介鸿急得想杀人。

    “真好笑,急诊室就有一位外科医生,你干么舍近求远?”这人脑袋坏了。

    她还当真不客气地在他面前嗤笑,一点都不畏惧他如山的高壮身躯。

    “什么——”丁介鸿的吼声让一干实习生缩了一下脖子。

    白紫若拍招轰隆隆的耳朵,不太有诚意地瞅了他一眼。“医疗设备是很昂贵的,请节制你的音量。”

    “你在教训我?”他的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错,我在骂你笨,没吃过猪肉也该看过猪走路,难怪人家说四肢发达的人不长脑。”

    嗄!丁介鸿真的傻眼,头一回有人指着他鼻头骂他笨,而且是位不长个儿的小护士。

    “还发呆?救人去啦!”话一说完,她推开他径自往急诊室去。

    被她一推,丁介鸿这才想起帮主的伤势,他连忙慌乱地跟随盛气凌人的小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