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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李萍睡觉不踏实,工作也总走神。她天天盼着吴天亮的信,可是没有音讯。她于是又写了一封。
天亮:
你好吗?工作很忙吗?
不知道你有没有接到我的信。上封信我向你求助,外调的事情办得不顺利。只因为车间主任于大路追我,而厂里的厂长书记都偏袒他,不给盖章。爸爸也一心让我和他结婚,不给我户口本。他每天都要跟我谈,让我嫁给于大路。
于大路家具都打好了,连结婚的日期都给定下来了。他们是串通好了,向我逼婚我感觉自己像棋子,命运被别人掌握着。婚期一天天近了,我很怕。你快想办法吧,天亮,帮我,帮我们。
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给你添麻烦,部队里的事,我不懂。
哥哥帮不了我,靳英也帮不了我。她只能替我委屈,她说,没想到,要嫁个人都这么难,这还会有幸福吗?我想,好事多磨、苦尽甜来,越是艰难,就越是有幸福在前面,你说对不对?
我记得我们临分手的时候,我说过,我等着你。当时能看出你挺高兴的。现在我还得说,我等着你!
期盼你的回信。
萍x年x月x日
一下班,她就来到邮局,把信捧在胸前,祈祷般闭上眼,然后又睁开眼检查信封书写无误,才小心翼翼地投进邮筒。
李萍刚一转身,看见于大路在邮局门口等着她。于大路道:“我想跟你再谈一次!”“没必要!你早该死心才对!”李萍看着他,透着怨忿。
“可我还没有死心!要是这一次还是说服不了你,那我答应你,我就去找厂长书记,让他们放你走!”于大路看看李萍冷冷的眼神“我于大路堂堂七尺多高的男人,能说了白说吗?”
两人来到于大路的家,李萍看到,被砸的组合柜还没有修理,露着一个窟窿。家俱还没有打完,跟上次她从这儿走时几乎一样。
“没有心气!可要打,也快!十天八天就成!那天你走后,我都想把这个家一把火给点了!”“何必呢?我又不是你的谁谁谁。”“你不承认,可我早就在心里把你当成当成对象!在进公安局之前,我就拿你不当外人了!虽然我没有对你当面说过,可这心里头说过好多遍!你,李萍,就该是我的!就该是我的女人!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你!第一天进厂,是你把我从厂部领到车间去的。你还记得在路上你说过一句什么话吗?”李萍看于大路似乎真的糊涂着,就严词说“你当时对厂办刘主任说,这一群娘们,没几个顺眼的,也就这个李萍还不错。当时就让我倒了胃口!”于大路也仿佛记起来这件事,觉得自己有点粗鲁了,但嘴上不服输:“我是个工人!从技工学校毕业进厂到现在,一直在车间里干活!你别用知识分子那一套来卡我!”他见李萍愠怒着,又换了口吻:“那以后,我注意!我改!行不行?”“你怎么样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你应该注意,也应该改!但别为了我,我跟你无关!”李萍依旧愠怒。
“那好李萍,你就告诉我,让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能答应跟我结婚?”李萍:“我告诉你你也做不到。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于大路着急:“你到底想要什么?要是这‘四大件’还不够,你就直说!”李萍摇摇头:“我想要幸福,你给得了吗?”于大路好似被噎了一下,看着李萍:“幸福?”李萍一板一眼地:“你大概从来没有在乎过‘幸福’这个词,可我却每天都把幸福在心里默念好多遍。我活着就是为了寻找幸福而来的。要是在婚姻里都找不到幸福,那这样的婚姻我还能要它吗?”于大路听得似懂非懂,更着急了:“你想要的幸福,到底是什么?”“什么都是,也什么都不是!只是要让我从心里感觉到幸福!这你给不了我!”于大路低了头去,嘴角在抽搐着。
李萍知道,有些东西自己也解释不清,她也并不要求于大路理解自己,两个人还是各自走各自的路为好。她觉得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谁都说服不了谁,于是决定离开。
就当她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于大路忽然扑过来,狠狠地推关上了房门,将李萍就势给挤到了门上了。于大路的两手都在推着房门,把李萍给圈在了胸前的臂弯里了。
李萍愕然!她觉得于大路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但是他的人品还好。除了在车间抱自己那次让自己下不来台,一直以来都是很尊敬自己的。他不会那么做的!但此时李萍还是有点慌了。
于大路几乎脸贴着脸,道:“李萍你要就这么走了,再也不会进这个家了那我就求你求你别这么走了!求你留下!求你当我的对象当我的老婆当我的女人!跟我十一结婚!我,还有这个家,都给你!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难道这还不行吗?”他眼中炽热似火,她冷若冰霜。
“你躲开!让我走!”李萍冷冷地说。
“不他妈的,不!”他猛然将李萍给拉过来,拦腰抱起来。
于大路炽热的眼神忽而变得凶狠起来。这种眼神让李萍打了一颤!于大路已经不是原来的于大路了,他近乎疯狂了。李萍愤怒地挣扎着,捶打着于大路,可是这种反抗在膀大腰圆的于大路面前太无力了。
于大路不顾李萍的挣扎,将李萍抱进了卧室给压倒在床上。他一手压着李萍,与她撕扯,一手急急地解着自己衬衣的衣扣他越来越冲动他的衣扣解不开,索性猛然一扯,将衬衣给扯开了,裸露出了厚实的胸膛来!
此时的李萍停止挣扎,她感到自己力量的微不足道。她只是瞪视于大路,杏眼圆睁,充满谴责和怨恨,庄重地瞪视着。
于大路停下了手。在这样的眼神下,他畏惧了!眼神像刀子似的剜着于大路的良知,使他清醒了,慢慢移开,形似跪在床头。
李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就奔了出去。
李萍将那道房门关得嘭然一声响,震得于大路一哆嗦,像挨了一巴掌。于大路猛然抬起手来,沮丧地“啪啪”两声,结结实实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李萍在于大路面前表现的那么坚强,而实际上走出门来,腿就有点软,一切这样出乎意料,她真的有些惊恐。吴天亮,你在哪儿?什么时候能来接我呢?她的泪水涌了上来
此时,李萍又想起,吴天亮对她说,他们部队正在打隧洞,三千多米长的隧洞。到了雨季,就怕冒水,一冒水就容易引起塌方她真担心吴天亮出什么不好的事。委屈,害怕,担忧她捂着脸“呜呜”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