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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泰兰德却不怎么喜欢这种魔法。
“月亮女神,请听我的恳求”泰兰德拿起布洛克斯的手指温柔地亲了又亲,周围的士兵都非常惊讶。她向女神祈祷,赐予她力量来缓解布洛克斯的痛苦,来化解伊利丹一时冲动犯下的罪过。
“把手伸出来,尽力伸。”泰兰德命令布洛克斯。
布洛克斯看了看身边的士兵,向前挪动了一步,尽力伸出肿了的手。泰兰德本以为笼子的魔法会阻拦他,但是却没有。也许是布洛克斯没有逃脱的迹象,所以魔法就不显灵了。
泰兰德仰望夜空,一轮明月悬在空中,她念道:“月亮女神,用你的纯洁、你的优雅和你的爱赐予我力量吧,让我治好这”她一遍遍地恳求着。周围的士兵唏嘘一片。伊利丹想走过去劝她,可还是作罢了。因为很明显如果这么做,泰兰德会生气的。
一束银色的光线——那是月亮女神的光芒围绕着她。泰兰德自己俨然就是女神,她的身体里浸染着月亮女神的光辉。
布洛克斯被眼前的这幕惊呆了。他已经逐渐开始信任泰兰德了,让她握着自己的手。
当月光照射到他的手指上时,肿胀烧伤的伤口愈合了,骨裂的地方也好了。布洛克斯受的重伤刹那间痊愈了。
这仅仅用了几秒钟时间。兽人站着不动,眼睛张得老大,他惊呆了。
“谢谢您,月亮女神。”泰兰德轻声说道,放下了布洛克斯的手。
士兵们纷纷单腿跪地,向他们的祭司磕头。布洛克斯握紧自己的手,一个个手指看过来,时不时还甩甩,这真是让人惊讶啊。他刚开始还小心翼翼地抚摸皮肤,到后来不觉得痛就使劲地碰。他真的高兴极了。
突然布洛克斯在笼子里扭动了一下。泰兰德担心他又有哪里受伤了,或者是前面没治好,但这时,他又不动了。
“祭司,我万分感激。”布洛克斯说着,身体趴下来“我欠你一个情分。”
看到这样的感激,泰兰德不免有些尴尬,她往后退了退。
伊利丹立刻抓牢稳住她的手臂:“你没事吧?”
“我我这”真的很难形容,得到月亮女神的恩泽,是怎样的一种感受。“月光女神显灵了。”说完后,她就再也说不了什么了。
最后士兵才全体起立,他们对泰兰德更加尊敬了。站在前面的一个士兵走上前来说:“祭司,可以请你赐给我祈福吗?”
“当然!”月亮女神可以任意地给予祈福。月亮女神一直教导她,她触摸过越多的人,就有越多人可以理解爱和团结,并把这种精神散播给其他人。
泰兰德打开手掌,摸了摸每一个士兵的胸口,然后摸了摸他们的前额。这象征着一种灵魂和精神的统一。每一个士兵都为此感恩戴德。
伊利丹又拉住她的手臂说:“你得恢复一下,泰兰德。来!我知道一个地方。”
而笼子里却传出布洛克斯的声音。“祭司,我这个低贱的兽人可以接受你的祈福吗?”
周围的士兵一言不发。连一个兽人都如此虔诚地恳求祈福,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可伊利丹忍不住开了口:“你已经为他做得够多了。看你的身体都已经颤颤悠悠了!来——”
可是泰兰德却拒决不了兽人,她毫不犹豫就伸出手摸了摸他粗糙的毛发还有深棕色的头。
“愿月亮女神保佑你和你的族人”她轻轻说道。
“愿你的手臂永远强壮。”布洛克斯回答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泰兰德不由皱起了眉头。不过她马上就理解了,布洛克斯之前过着怎样的一种生活。他对她的祝福,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的,一种对生命和健康的渴望。
“谢谢你。”她笑着回答。
泰兰德起身的时候,伊利丹又发话了:“现在我们可以——?”
突然之间,泰兰德觉得疲惫不堪。但是作为一个祭司,她所做的一切都值得,而现在,她的威信也得到空前的提高。不过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一天多没有合眼了,也该回去休息和睡觉了。
“请原谅,伊利丹,”她轻声说“我觉得很累,但我想回自己的月神殿那里了。你理解的,对吗?”
伊利丹一下丧了气,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是的,我理解。可能那样比较好。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走回去。”
伊利丹什么也没说,微微颔首,尊重她的决定。
临走的时候,泰兰德又朝布洛克斯笑了笑。兽人点点头。尽管她已经筋疲力尽,但精神上却像新生了一样。可能的话,她会跟主祭司报告布洛克斯的情况。对于这个无家可归的兽人,月神殿方面不会无动于衷的。
泰兰德走路的时候,月光洒在身上。她觉得今晚的经历将永远改变她,尤其是她和布洛克斯之间的相互感知是艾露恩所赐予的。
她迫不及待想要告诉主祭司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伊利丹目送泰兰德离开,可泰兰德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他很了解泰兰德,她一定还沉浸在刚才的情景里,所以对别的事情根本就不在意,包括他。
“泰兰德”他多希望可以跟她讲讲自己的感情,可没机会了。他已经在神殿的旁边等了好几个小时了。可如果泰兰德刚走出来的时候就叫她,似乎不太好,他只有在暗地里等,想做出邂逅的样子。
不料泰兰德特发现了被月亮卫士抓住的兽人,他如此精密的计划也就这么泡汤了。现在,他不但失去了机会,而且还尴尬得要命,看起来就像个傻瓜。
他根本来不及控制自己,话已经说出口了,右手握成一团。
笼子那里传来一阵大叫,他马上往那边看了一眼。
笼子被照得通亮,却并不是月亮女神银色的光线。一缕红色的电光射出来,似乎要吞噬一切。
布洛克斯发出阵阵痛苦的惨叫,而卫兵们则同时间四处站开。
伊利丹迅速念了几句咒语。
一会儿,电光消失了。布洛克斯也安静了下来。
趁没人注意,伊利丹迅速离开了现场。他的愤怒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真庆幸卫兵们没有察觉真相。泰兰德走远了,没有看见他泄愤。
他也很感谢那些月亮守卫,他们在笼子四周施下了魔法。多亏了这魔法才让笼子里的兽人没有一下子被杀掉。
他们在他周围垂死挣扎。
布洛克斯所见之处,伙伴们都已经快不行了。加诺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感情就像亲兄弟那么好,也倒下了,身体被砍成了几块。刽子手正是一个青面獠牙、高大凶猛的恶魔。但不一会儿,恶魔就被布洛克斯解决了。他跳到恶魔身上,一声嚎叫。恶魔穿着盔甲,但还是被一劈为二倒地身亡了。
燃烧军团还是不断涌来,兽人人数正在不断锐减。只有一小部分还在顽强抗敌,可每分钟都有牺牲。
之前,萨尔其实部署了防御的方法,燃烧军团是不可能攻得进来的。部落正在求援,可需要时间。他们需要布洛克斯和他的兄弟们。
兽人还是越来越少。敦尔突然倒下了,头颅落在地上,血流成河;费泽也早就牺牲了,尸体根本无法辨认,他葬身于一团绿色的火焰里,可他不是被活活烧死的,而是这绿色的火焰腐蚀溶解了他的身体。
布洛克斯在恐怖的敌人面前挥动着坚毅的战斧,可俨然是一种浪费。他每每挥汗如雨,可只要向前看就看到更多的兽人倒下。
越来越多
现在,只剩下他孤军作战了。成千上万尖叫连连的怪物向他涌来,似乎要捣毁一切。
当他们行将碰到这个孤胆英雄的时候,布洛克斯醒了。
他不冷,却在笼子里发抖。无数次,他以为自己早已对潜意识的恐惧产生了免疫。可是每次噩梦来袭,还是让他增添了新的紧张和痛苦。
新的负罪感。
那个时候,布洛克斯应该死去。他应该和战友们一起牺牲。他们都为部落奉献出了生命,可他自己却苟活着。这是不对的。
我是一个懦夫。他又一次这么想,如果我再努力点,我应该跟他们一起牺牲的。
他曾经告诉过萨尔,可酋长总是摇摇头说:“没有人需要更努力了,老朋友。伤疤已经留在那儿了,侦察员也看到你在奋勇抗敌。你的所作所为和那些牺牲的兽人一样让人尊重。”
布洛克斯那时接受了萨尔的赞赏,可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而现在,关在这里,像一头等待被屠宰的猪。那些精灵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像他长了两个头,奇丑无比一样。只有泰兰德,才给了他尊重和爱护。
布洛克斯在她的身上感知到了一种神秘力量,那就是兽人们所说的一种古老的魔法。她向月亮女神祈祷,之后他如此严重的伤口就愈合了。她的确有天赋,布洛克斯感激她能为自己祈福。
不过这些都快要到头了。估计精灵们很快就将决定如何处置他。布洛克斯什么都不说,这让他们一无所获。他根本不肯招认任何关于兽人的细节情况,尤其是他们的藏身之地。的确,他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可他要假装自己知道实情,却又只给精灵们一点点的提示。这些精灵并没有和兽人结盟,所以对外来者有种天生的藐视——这对兽人来说,无疑是个威胁。
布洛克斯在笼子里翻来覆去,不知道哪天晚上他就会死。可是,却不是以他自己理想意愿的方式。将没有荣耀的战争、没有史诗来纪念他。
“神啊!”他喃喃自语道“听见我的声音吧,给我最后一个战斗的机会,让我活出自己的价值吧。”
布洛克斯仰望着天空,默默地祈祷。但他不是泰兰德,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没有神明会听到他的祈祷的。
他的命运掌握在暗夜精灵的手里。
玛法里奥是怎么到苏拉玛城去的,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连续三天晚上他都呆在家里,体会着老师塞纳留斯说过的话,也回想着在翡翠之梦里亲眼看到的一切。已经三天了,可还是没有答案。他确信艾萨琳的咒语将会继续,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情况会越变越糟。
可是,其他人都还没有觉察到这个问题。
也许,他到苏拉玛城来,是寻求一些不一样的声音的,或者可以找人聊聊内心的两难困境。这个人,一定是泰兰德,而不是他的孪生弟弟。她的想法更周密,而伊利丹却总是冲动行事。
是的,泰兰德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然而,在去月神殿的路上,玛法里奥看到一大队的骑兵行进过来。他马上站到街边,只见几个士兵穿着灰绿色的盔甲,坐在神气的坐骑上匆匆而过。在骑兵方阵的前方,有一面方形的紫色旗帜,中间画着一只黑色的乌鸦。
这是拉芬克雷斯特的旗帜。
精灵的领导者骑在最前面,他的坐骑更大,毛发也更有光泽,在一队骑兵中一看就是领头的。拉芬克雷斯特自己又高又瘦,颇具帝王的威严。似乎没有人能够阻挡他的目标,不管这个目标是什么。他的金色长袍垂到地上,高高的鸡冠头盔上刻着他的名字。
他确实长得像一只鸟,高而瘦,鼻子钩起来,和乌鸦也有些像。而他浓密的胡子和严厉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像个智者。除了上层精灵之外,拉芬克雷斯特被认为是女皇面前最有影响力的人物。女皇过去常常采纳他的意见。
玛法里奥看见他,才怪自己之前连想都没想到过拉芬克雷斯特。不过现在似乎时机不对,不能跟他谈。拉芬克雷斯特和他的精锐部队,似乎要去完成一个很紧急的任务。这不禁立刻让玛法里奥毛骨悚然。难道他对于艾萨琳的担心真的要实现了?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城市里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卫兵们应该早就做好预警,消息估计也早应该传到苏拉玛城了。
骑兵们消失在视线里,玛法里奥则继续往前走。人实在太多了。他在森林里呆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已经变得有些自闭,所以很不习惯。他尽力忍住自己的不适,好在马上就能见到泰兰德了。他急切地想要见到她,一想到她,玛法里奥就能平静下来,比其他什么方法都管用。
他知道也得见见自己的弟弟,可是不想在今晚。他想见的是泰兰德,也想和她多待一会儿。伊利丹反正一直都在,晚些也没关系。
这时候,玛法里奥隐隐约约看到广场上挤满了人。可他太想要见泰兰德了,所以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他希望到了那儿,就可以不费周折直接见到她。而且今天,玛法里奥似乎要比往常更加急切,这和他对艾萨琳的担心没什么关系。可每次他回到这里,都会感受到一种异样和不舒服。
他走进神殿的时候,两个守卫打量了下他,她们并没有穿长袍,而是银闪闪的胸甲和褶裙,胸甲中间装饰有新月的图案。月神殿里都是女性的祭司,她们大都能骑善射,精通战术。泰兰德本身就是一个优秀的射手,水平比玛法里奥和伊利丹都要高。月亮女神总是教导她们崇尚和平,但也教会了她们防身之术。
“我们能帮你吗,兄弟?”前面一个守卫客气地问。她们都警惕地站着,手上的长矛早已做好准备对准了他。
“我是来见你们新任祭司泰兰德的。她跟我是好朋友。我的名字叫——”
“玛法里奥。”第二个守卫接过他的话来,她看上去和玛法里奥差不多年纪,笑着说“泰兰德曾经跟我合用过一个房间,我看到你们在一起过。”
“现在可以跟她说话吗?”
“如果她做完了冥想,这个时候就应该有空了。我会叫人去通报一声。你可以在月亮神室等一下。”
许多伟大的仪式都在月亮神室举行。如果祭司不用的时候,那么每个人都能进去,在那里享受片刻的宁静。
一走进去,玛法里奥就感觉到了月亮女神的抚摸。长方形的室内,四周种满了夜来香,中间矗立着一块大石碑,专供祭司演说之用。通往石碑的环形石路上雕刻着繁复的花样,都是月亮盈缺的图案。玛法里奥来过这里几次,他发现不管月亮在天空上的什么位置,温柔的月光总能照亮整个房间。
他走到中间,坐在一个供祭司用的石凳上,周围的环境让他觉得安心多了。可是等了很长时间,他还是不耐烦了。他甚至担心,这样的冒昧前来,泰兰德会不高兴的。以前,他们见面之前都会先说好的。这次确实有些突然,他自己就这么闯来了。
“玛法里奥。”
在这个刹那,他所有的担忧都消除了。他抬起头,看见泰兰德正走进月光。她银色的长袍发出神秘的夜光,眼睛里满是荣耀。头发松散开来,披在肩上。眼睛在夜里的光线下更加楚楚动人。而她的笑容更是让整个月亮神室奕奕生辉。
泰兰德走向他,玛法里奥愣在那里,根本来不及上前迎接她。他知道自己肯定脸黑了,可没办法,只能希望泰兰德不要看见了。
“你还好吗?”泰兰德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事,希望没打扰你。”
泰兰德笑了笑,笑容比以前更迷人了,说:“你从来不曾打扰我。实际上,我很高兴你能来。我也想见你。”
如果泰兰德之前没有看到玛法里奥脸黑,那现在一定看到了。但是,玛法里奥继续说:“我们可以去室外散散步吗?”
“如果你想的话,那好啊。”
他们走出月亮神室的时候,玛法里奥说:“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关于我一直做的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