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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总是最后才会回到当事人的耳朵里,等到鹿墨儿听到的时候,他们俩是一对的流言早已经传到别的班上去了。
认识她的人总为她不值,怎么和这样一个不上进的家伙呆在一起。和翟社略比较熟的则在背后大说她的坏话,几次看见他们在一起讲话,都拿眼瞪着她。
偶然一次,鹿墨儿听说和翟社略关系最好的一个人评价她是丑八怪,心里倒挺纳闷的,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称得上这三个字了。
打完小报告的魏扬又接着安慰她说:“晁海认识的女孩子都是裤子短得包不住屁股的人,你跟她们有什么好比的?他还经常带女孩子到翟社略那里夜宿呢,都挤一张床。我们总听翟社略抱怨被他们挤得没睡好觉。”
鹿墨儿听得脸都绿了,翟社略认识的什么好朋友啊?他们过的都是什么样的生活?
“还不止这些呢!”“大胖”在一旁添油加醋“每次翟社略回家,他们都托他从香港带花花公子杂志回来,听说上次还被香港的海关扣了,他只好叫他姐从澳门带回来。”
鹿墨儿听得脑袋都大了,有点怀疑大家说的他到底是不是自己见到的他,他在自己面前一直很好,从来都看不出他有什么不良嗜好。
他是她心目中的他吗?还是别人眼里的他才是更真实的?如果两者都是他,那么他肯定是有人格分裂症!
“小姐,人是有很多面的,你慢慢去看好不好?”魏扬看出她的疑惑。
最近他越来越反对这两人在一起了,鹿墨儿虽然有时很任性,甚至有点叛逆,但她的本性既纯洁又善良,跟她说话有种洗涤心灵的感觉。这种一点没被社会所腐蚀的纯真少女几乎已经绝种,配翟社略这种人实在是糟蹋了!
其实鹿墨儿这种性格和她的家庭环境有关,她自小就被管得很严,虽然偶尔会不听话,表示一下自己的反叛情绪,但是父母的教导却全都听进了心里面。加上家里环境不错,从小不愁吃不愁穿的,自然没什么别的多余想法。
当她听说同年的学生有人没钱交学费去夜总会陪酒或傍大款,虽然她不赞同这种生活方式,但也不会鄙夷她们,反而觉得她们很可怜,挺同情她们的。
可以说,她是自己选择了这种纯洁的生活方式。
而翟社略呢,从他小时候起,爸妈就忙着做生意,小学还没上完,他就跟着经商的父亲去了新加坡,上高中时才回来。所以他从小就养成了飘泊的习惯,过惯了动荡不安的生活。
上大学以后,他一直在帮家里照料生意,每天忙得要命,打交道的都是年龄比他大好多的奸商,虽然学到了很多东西,可是人也变市侩了。毕业以后他还要继承家里的产业,再怎么拼命也没办法了!
他现在的同学大多数人家里也是有钱有势的,这都是他以后的人缘关系网,所以他宁愿陪着他们花天酒地,夜不归宿。也许因为他原本也是这样的人,这种生活他过得并不辛苦。
直到遇见鹿墨儿,他一眼就看出她是个纯洁无瑕的女孩子,清澈的大眼睛总是流露出若有若无的情意。她说话不多,时常低着头在想些什么。每次在她面前,他总会显得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每个人都说她是个好学生,这让他备感压力。为了拉进和她的距离,他开始尽量每天去上课,尽管未必每次都能看见她,但是偶尔两人间四目相交时,那一霎那,心里的那份愉悦和甜美是他从未感到过的。
其实她的拘谨总是感染到了他的情绪,让他每次都手足无措,词不达意。这让他很犹豫,因为这样的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表面上他对人一向和气,可事实上他个性强烈,极有主见。在这样下去,自己也许会逐渐改变,真正的自我会消逝无踪,那么他也就不再是他了!
这种想法让他不寒而栗,他不能让自己知错还行错。他开始和身边的朋友有着不同的作息时间,却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他渐渐脱离了以前的朋友,却又不能完全融入那些自以为傲的优秀学生中,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叹了一口气,最近他好像越来越软弱了,像个女孩子似的,心事重重,动不动就叹气。
枕边的手机“嘀嘀”地叫了起来,他看也没看就懒洋洋的接起来。
“喂,谁啊?”
“我鹿墨儿!你起来了吗?”
耳边传来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停顿了一下,怕他听不出自己的声音,还是报上了名字。
翟社略笑了一下,不管是说普通话还是方言,她的声音都是甜甜的,熨贴得人心里好舒服,他怎么会听不出她的声音?
“听出是你了,怎么,有什么事吗?”翟社略看看枕边的钟,居然十一点了。
糟糕!昨天被人拉出去玩,转了钟才睡,今天的课都睡过去了。完蛋了,自己肯定要受批评的,还是先承认错误吧!
“我看今天是端午节,你又一个人在这里,所以打算带点好吃的盐蛋和宴席小粽子给你尝尝。你喜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节的缘故,鹿墨尔柔柔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好啊,我都很喜欢吃,你来啊!”翟社略也受到她的语气的感染,高兴地笑着。
对哦,端午节都到了!他好久没过这种小节了,长期离家在外,感觉也就淡了。
他笑着停顿了一下,硬着头皮说“我昨天晚上睡晚了,今天早上头好痛,所以才没去上课”电话里沉默了一下,鹿墨儿难得没责备他,轻声说:“我早就知道了,你干嘛一见我就报备自己有没有去上课,有没有去自习啊?”
“我怕你不高兴”翟社略听到自己说出这种示弱的话,差点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真不像他会说的话!鹿墨儿有点惊讶,他是不是睡糊涂了?
她试探地问了一句:“你很在意我的感觉吗?”
“当然是!”既然话都说了,也就不想再收回来了。
鹿墨儿好一会儿没说话,也许魂已经乐得飞到天外去了,翟社略听到她清脆的笑声,倒也不后悔刚才无意间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那好,你下午在家等着我啊!”“嗯,拜拜!”
翟社略挂上电话,不由得又做了一次自己讨厌做的事──叹气。唉,他可以为她改变一天,两天,可是他能为她改变自己一辈子吗?
他不敢想下去,暂且先放任自己在这不真实的虚幻中沉沦一下吧!
“小略,你在哪儿啊?”鹿墨儿站在翟社略家门口呆等了20分钟,炎热的太阳晒得她一阵眼花。她刚才打了两次电话都没有人接,心里不免有点担心,不知道翟社略怎么了,又不敢走开。这会儿翟社略才回电话她。
你怎么才来啊?翟社略忍住这句抱怨的话,气喘吁吁的回答她:“我在体育馆练球,手机和包放在旁边了,刚才没听见电话响。”
鹿墨儿“哦”了一声,他不是说下午等着她的吗?当时也没说有事啊!出去了也不先告诉她一声,害她呆等半天!她心里也有点恼,却不好意思说出来,只淡淡地问:“那我怎么把东西拿给你?”“你来体育馆吧!我等着你!”
鹿墨儿答应了一声,收起电话,只好快点跑过去。
翟社略很有耐心的在体育馆门口等着她,远远看着她跑过来,他见她跑得满脸通红,忙把手里喝着的水递给她。
鹿墨儿犹豫了一下,才不好意思地接过来说:“谢谢!”
要是别的男生喝过的水,她才不会喝呢!她对着瓶子看了半天,看在翟社略的面子上,才仰头喝了一口,却仍没挨着自己的唇。
这应该就不算间接接吻了吧?她脸上的红一直就没退,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翟社略。“你流了很多汗!”她把面纸塞进他的手里,才记起自己带的东西还没给他,忙从包里提出一个大袋子。
“这么多啊?”翟社略接过去,有点讶异,他以为只是一点点。
“你慢慢吃嘛!放在冰箱里,吃的时候煮一下就好了。”鹿墨儿帮他装进包里,看里面空空的,奇怪他怎么背着包出来了。
“我会一个人慢慢把它吃完的。”翟社略笑嘻嘻的。想到那些时常来借宿的家伙,一定不能让他们看见了,否则肯定会被他们吃个精光!
这还差不多!鹿墨儿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待会儿去哪儿啊?”
“刚才有人来说体育馆有比赛,我们只好转去莓园操场练球。别人都去了,我是特意在这边等你的。”翟社略才想起自己也该过去了。
“那好,我正好要回寝室,可以和你顺一点路。”鹿墨儿背着包,心里却在想那天“大胖”他们说的话。
有关他的那些传闻是真的吗?究竟要不要问呢?
“其实我蛮想每天去上课的,可有时候实在起不来,又没有人能叫我起床,所以就总是错过了上课时间。”翟社略见鹿墨儿低着头没说话,忙找出这么个话题,也希望能加深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好印象。
鹿墨儿被他打断了思绪,诧异的抬起头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个。她想了一下才说:“可能是因为没人督促你吧!你没当过干部,所以不知道要以身作则的感觉”
翟社略打断她:“我当过干部的。”
“哦?什么时候啊?”鹿墨儿兴致盎然的上下打量他,还真的没看出来呢!
“我高中的时候,老师要我当卫生委员,那时还不是要带头做清洁。”翟社略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要你这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做卫生委员?别人听你的吗?”鹿墨儿简直是惊异万分。
“有个人还不是不听我的,我叫他做清洁,他非不做,后来我一生气就把他打了一顿。”
翟社略似乎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理所当然地说着,让鹿墨儿听得哭笑不得。“你的说服方法好像不对吧?”鹿墨儿围着他转了两圈,看哪里能看出他有这种暴力倾向“所以说,你没有以身作则的概念啊!说服教育也算其中的一项哦!我看啊,你要有这种自觉,难罗!你要真想上课啊,我可以每天早上去叫你,你愿意起来吗?”
“可以啊!”翟社略想也没想就点点头。
鹿墨儿怀疑他起得来?他这话只是说这让自己开心的吧!所以她将了他一军:“真的啊?那我明天早上去叫你的啊!”翟社略迟疑了一下,点头说:“你也别太早了啊,七点半钟就好。”
“知道了!”鹿墨儿看看操场也到了,想起他不让自己看他打球,便想蘑菇两句再走。
翟社略回头跟球场上的人打个招呼,也想再和她说两句话的,却发现大家都盯着他旁边的人看。
原来鹿墨尔今天穿的是一件红色的半袖上衣,本来就贴在身上很显身材,偏偏衣服两边还开了高衩,只用带子系着两个蝴蝶结,白白的肌肤露了一些在外面,很是显眼。
刚才翟社略和她单独站在一起时还觉得挺好看的,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可是现在大家都看着她让他觉得有点恼火。
“你快点走吧,我练球去了!”他忽然皱起眉头,不快地推推她。
“哦,那我走了啊!”鹿墨儿虽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可还是听他的话回寝室去了。
夏日的早晨,天总是亮得很早,虽然太阳还没出来,鹿墨儿却已经在床上辗转反侧了。
还是起来吧,她实在睡不着了,干脆爬了起来。看看床头的钟,才6点,她轻手轻脚的起来整理了一下,却还是吵醒了寝室里的几位。
“你干吗啊?每天都是最后一个起床的,今天怎么起得那么早?”有人翻过身问了一句。
“没什么。你们睡啊!”鹿墨儿做贼般地遛出了寝室。
清晨的校园空气纯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在走动,只听见洒水车的声音在远处回响。鹿墨儿想想,每天要是能和他走在清晨的阳光下,也算是一件人生美事。
闲晃到校园的大门口,也才不过6点40分,怎么办呢?他好像说的是7点半钟,可是这时候街上都没有什么人,自己怎么打发这段时间呢?
鹿墨儿闲晃了五分钟,还是决定打电话把他叫起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享受这美丽的早晨才好!
当翟社略出现在她面前时还在揉着眼睛,他的动作像小学生一样可爱。
“你怎么这么早啊?不是说好了7点半的吗?”他没想到这么早被叫起来,显然没睡好,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鹿墨儿知道是自己不对,只好歉疚地笑笑:“早点起来也好啊,免得去上课还要慌慌张张的,我们可以慢慢走去啊!”“也对!”翟社略看了她一眼,瞥见路边的小店问她:“吃过早点了吗?”
鹿墨儿摇摇头,她早上一向是不吃早饭的,因为每次一不小心吃多了一点,总会闹肚子疼,上课时没精神就无法专心听课了。
“那我们就在这家吃点东西吧!”翟社略率先踏进店里,占据了一个好位置让她坐下。
“你要吃什么?”他左顾右盼着“这家的热干面挺不错的!”
“随便就好。”
鹿墨儿也听说过这家的名声,每天早上早早做完生意就收摊了。可是因为她不吃早点,所以从没来这家店尝过。
“那就一碗热干面,一碗蛋酒好不好?”翟社略爽快地帮她做了决定“我的蛋酒里要两个鸡蛋,你的呢?”
“我?一个就好!”鹿墨儿犹豫了一下,才加了一句:“我的面里不要加葱。”
她从小就有点挑食,葱、姜、蒜这种辛辣的配料从来不吃,除此之外,还有动物肝脏、野菜好多东西。虽然不好意思说出来,可总比她等一下自己把葱一个个挑出来那么麻烦。
“你平时不吃零食的吧?”鹿墨儿不自在的坐在那儿等,拿纸擦了擦油腻的桌面。
翟社略想了想说:“也不是啊,昨天你带的那些粽子、盐蛋,我都很喜欢吃啊!”鹿墨儿怔了一下,这些好像应该算主食和菜的吧?看来他们俩对事物的概念有点不同。
早点很快就送了上来,鹿墨儿看着眼前的面干巴巴的,越发没了胃口,低下头去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可她更喜欢自家附近的热干面店,面比较湿,爽口多了!
抬头一看,翟社略碗里的面已经去了一半,鹿墨儿皱皱眉,又是个没吃象的家伙!男生都这样吗?
她努力的加快速度吃了两口,实在吃不下去了,只好放下筷子,却见他已经连蛋酒也喝完了。
“给,纸啊!”鹿墨儿掏出张面纸给他。
“不用了,我有!”翟社略的动作更快,打开身上的包,鹿墨儿眼尖地看到包里就只有一卷草纸和一件黑色的t-shirt。
她呆呆地看着他,这都是些什么啊?他是去上课的吗?书呢?
“你的书呢?”鹿墨儿歪着头,越来越发现这人很奇怪唉!
“哦,我下午放学了以后要去亲戚家过周末,背着书好累的,还是去教室跟人共着看好了。”
他不以为意的揪出一大团草纸,还问鹿墨儿:“你要不要?”
“不用了!”鹿墨儿忙低下头努力的喝完蛋酒,她喝东西的速度倒是很快,片刻就放下碗说:“我吃完了,走吧!”
翟社略没指责她浪费粮食,表情却有点不以为然。两人一路默默地走进校园,谁都没有说话。鹿墨儿突然觉得他和自己的理想还是有些差距的,如果他更优雅一些,不要那么奇怪会更好。
“我还从来没有这么早走在校园里呢!”还是翟社略打破沉默的气氛。
鹿墨儿试着忽略掉自己心里小小的遗憾,微笑着仰起头来看了看四周:“对啊!早上的空气好新鲜,让人闻着,精神都好多了!你以后都要早点起来,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对身体也有好处的!”“你看那棵树好大啊!”翟社略望着远处。
鹿墨儿也不知道他指的是哪里的树,四下张望着,指着周围一颗比较起来最大的常青树说:“是这棵吗?还比较大啊!”“那里啊!”翟社略笑起来,指着很远的地方。
鹿墨儿这才看到那棵大约有十人高的树,觉得自己刚才指着一颗小树,呆呆的样子肯定很好笑。
翟社略有点感叹地说:“记得刚上大学时,我满想去买个滑板作交通工具的。”
“是吗?我也这么想过!”鹿墨儿吃惊地看着他,因为她当时也有同样的念头没有付诸实行。大家一般都比较务实,多半会买自行车代步,还没听过别人也有她这种念头的。
两人走过莓园操场旁的小池塘,翟社略忽然偏离了大道,走进情人坡里去。
这片斜坡遍植花树,四周被茂密的草丛围着,外面的根本看不到里面,是校内情侣常来的地方。鹿墨儿听说很晚的时候里面都会传出悉悉你的声音,而且只要走进去的人是一对男女,被熟人看见,一定会认定他们就是一对!
鹿墨儿看他走进去,自然犹豫了一下。
她探头看向路口,才发现法律班的班长正坐在里面读书,原来翟社略是看到她,进去打招呼了。
据说法律班的导师对美少女独有情钟,所以班上主要负责人,平时的获奖者大多都是美女。
鹿墨儿和他们班的班长蓝小苑也很熟,一向很喜欢她身上的知性美,认为她是法律班两大美女之一,可这会儿她心里却有点不安。
“小苑,这么早在这儿看书啊!”鹿墨儿走过去打了个招呼。蓝小苑看到她高兴地说:“咦,你们怎么会一起来的?”
“怎么?你们也认识啊?”翟社略讶异地看着鹿墨儿,她认识的人还真多。
鹿墨儿没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地对蓝小苑说:“反正同路,就一起进来了!”
“是吗?”蓝小云对她暧昧地笑了一下,显然认为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鹿墨儿也对着她笑嘻嘻的,放下了点心事。
“大班长,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没有啊?”翟社略似乎在提醒他们不要忽略了自己。
“那怎么行?我要是为你一个人例外,对别人怎么交待?出勤率当然要看你到了没有,怎么可以跟你乱勾呢?”蓝小苑跟他打起官腔来,鹿墨儿这才明白翟社略想求蓝小苑帮忙改他的出勤纪录。鹿墨儿皱起眉,这么做肯定是不好的,虽然她也逃过几次课,被但青包庇,但是非观她还是有的。
那么帮不帮他说说好话呢?鹿墨儿知道自己说一句话顶他十句话,但要是帮了他,自己岂不成了帮凶?而且他越发不会来上课,只怕连人影都会看不见了。
她为难地想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决定帮他求情:“小苑,你们出勤都该你记啊?我看你就帮他记一下嘛!他以后肯定会经常来上课的,最多迟到一下,晚点走,你就算他来了,好了好?”
“你怎么也这么说?”蓝小苑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显然认定了他们之间是传说中的情人关系“我要是帮了他,那可是卖你的面子,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哦!”“那是当然!”鹿墨儿爽快地答应了,反正她这人也挺喜欢助人为乐的。就算不欠蓝小苑人情,只要她能做得到,她都会帮忙的。而且她知道蓝小苑只是跟她说笑而已,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让翟社略觉得欠了鹿墨儿一个人情。
她们两个都是长着玲珑心肝的人儿,当下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真好!不管怎么样,还是多谢你了!”翟社略高兴地站起来。
鹿墨儿看他一副要走的样子,连个“再见”也不说了。这人懂不懂一点人情世故啊?人家好像刚帮了他的唉!
鹿墨儿无奈地叹口气,不好意思地对蓝小苑说:“我们去上学了,你要不要一起走啊?”
“不用了!”一起去的才是笨蛋呢!蓝小苑摇摇头,可不想当闪闪发亮的东西。
“那就先走了哦!”鹿墨儿说了声“再见”站在一旁等着她的翟社略这才也打了声招呼才走。
“你啊,要好好上课啊”鹿墨儿猛地停住,自己说话怎么越来越像老妈子了呢?
“怎么了?”翟社略见她没跟上来,停下来回头望着她。
“没有”鹿墨儿看他上课的教室就在前面了,突然记起什么来,从书包里掏出一瓶乌龙茶给他“给,大热天和这个最好了!又有营养又解渴,你啊,以后打完球别喝那种冰过的矿泉水。”
“好!”翟社略笑呵呵地接过了茶,被人关心挂念的感觉真好,想不到连这种小事她也注意到了!
忽然间他有点感动,打开瓶子喝了一口,乌龙茶甜甜中带点涩涩的味道停留在他的舌尖,清清凉凉的一直沁进他心里去。
夏天的阳光一直是明晃晃的,鹿墨儿虽然热得浑身冒火,还是选择了走在阳光下。
因为这是条近路,她向来也不怕阳光把自己晒黑了,每次当人家绕远走到树阴下时,她总是依然故我的前行。
“鹿墨儿!”
身后传来江睿奇的声音,他好像很久没在她面前出现了。
鹿墨儿转过身去,漂亮的大眼被阳光照得眯成了一条缝。她难得地没有不耐烦,向他打了个招呼。自从认识翟社略以后,她甚少对人冷嘲热讽了,她似乎明白了那种喜欢人的心意,所以她即使不喜欢别人,但也不再轻易去践踏别人对她真挚的感情。
“你要回家吗?我们一起走吧!”
江睿奇显然有话要说,鹿墨儿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笑笑,算是默许了他的跟随。
江睿奇默默地陪她走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听说你和法律班的人在恋爱,是真的吗?”
鹿墨儿瞥了他一眼,如果是以前,她才懒得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呢,现在倒不是太介意。
她偏着头想,他说的该是翟社略,她和翟社略是情侣吗?好像不是吧!两人彼此间都没说过什么,也不太像是情侣之间的相处,哪像是在恋爱中?这话传得挺离谱的!
想到这儿,她扁扁嘴说:“他不是我男朋友,只不过关系不错!”“那”他吞吞吐吐了半天,下定了决心似的说“我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
“什么?”鹿墨儿一直知道他的心思,可是没料到他居然有胆说出来,一直以为他是怯懦的人,看来出乎自己意料之外了呢!
“听我说,我我”
鹿墨儿看他都结巴起来了,头上急得冒出汗来。顿时,她也被这气氛感染得紧张起来,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我是想说”宛如壮士断腕般,他眼一闭“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鹿墨儿哑然失笑,怎么听起来觉得挺像是求婚的言词啊?再说她一向相信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才不是别人能够给予的!
不过她好心地没有嘲笑他,低着头想了想,笑着说:“为什么这么说?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很好很好!”江睿奇想不到一个更好的形容词,只会一个劲儿地说“很好,很好”
鹿墨儿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她知道自己有多少劣根性,可是别人都不知道,也并不了解她,那么“喜欢”这两个字从他口里说出来,显得既浅薄又有趣。
鹿墨尔自认为是个品行好的混世魔王,只知道用“好”这个字形容她的估计都是笨蛋吧!
鹿墨儿“好心”地没有去打击他脆弱的心,其实她只是怕把人家气死了要负责任,所以她婉转的说:“我现在还没这个念头呢,大家都这么小,总有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关注吧!”
江睿奇有点难过,但随即露出一点喜色:“那我愿意一直等你,如果哪天,你觉得你想恋爱了,我应该可以排在第一个被你考虑吧?”
鹿墨儿听得一个头变成两个大,觉得这么老实诚恳的人现在也不多见了,可惜啊可惜,要是自己不喜欢翟社略,肯定会觉得满感动!但是现在
唉!她很想问问他,要是自己一直不想的话,他会怎么办?可是怕他说出会一直等的呆话,也就只好作罢!
鹿墨儿沉默不语,江睿奇却以为她是默许了自己的话,正想要多套几句近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鹿墨儿!”
他们觅声望去,原来已经走到了法律班上课的教学楼下,他们好像正是下课的时候,楼梯上站满了出来休息的人。
魏扬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刚才叫鹿墨儿的人就是他。
跑到跟前,他狐疑的看着江睿奇,以前听但青说过此人,据说对鹿墨儿一直很好,真是让人觉得可疑!
鹿墨儿正不好脱身,一见魏扬,忙对江睿奇说:“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你先走吧!”
江睿奇失望的点点头,本以为可以和她一直走出校门的,到时候还可以多说两句话,增加一些彼此间的了解。可惜
鹿墨儿看着他的背影松了一口气,转过头问:“你找我有事啊,叫那么大声?”
“你要回家吗?怎么和那家伙走在一起啊?”魏扬看她背上的书包鼓鼓的,猜测着。
“没什么,同路而已。”鹿墨儿耸耸肩,朝他们教室的方向望过去,发现翟社略也站在教学楼前看着他们。
“你们下课了啊?”鹿墨儿回头问魏扬,有种做错了事被抓到的感觉,可她偏偏什么都没做啊!“是啊,反正我们也就只有一节课了,我叫翟社略送送你吧!”魏扬也看到了翟社略,媒婆的嘴脸瞬间露了出来。
“不好吧,那他不是又要逃课?”鹿墨儿迟疑地看着魏扬。
“没关系,我跟蓝小苑说一下,不记他缺勤就是了!”魏扬自作主张地叫了翟社略一声。
鹿墨儿拦也拦不住他的嘴,只好无奈地说:“那倒不必,我已经跟蓝小苑说过要关照他一下了!”
“这不是更好!”魏扬高兴地说,他还未必有把握说服蓝小苑呢!
“怎么了?”翟社略跑过来,跟鹿墨儿打了个招呼。鹿墨儿看他课间时身上还背着书包,一副随时要走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再想到他书包里装的可能根本就不是书,她越发笑得厉害。
旁边的两人都奇怪的看着她,感到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
“小鹿要回家,你不是也要回去吗?既然同路就一起走吧!”魏扬自行为他决定了行程,也没问他本人同不同意。
翟社略为难地说:“可是我今天的课没上完啊!”“行了,有人帮你说了话,蓝小苑不会记你的!”魏扬推着他们往前走,看看离教学楼有段距离了,才向他们告辞,独自溜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