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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子赦到了,我下去接他。”桌上的手机一响起,孟芊苹第一时间从座位上跳起来,抓起手机转头就对妈妈说。
她得把握时间和这最后的机会下楼去跟易子赦串供,要他待会儿别乱说话,如果妈妈有问题尽量由她来回答,以及不管她说了什么与事实不符的话,都只是为了安抚和取信妈妈,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或觊觎,请他多担待些。
之前和他挂了电话之后,妈妈便迫不及待、接二连三的询问了她一堆问题。
其中有关于他个人的问题,也有他们是怎么认识到结婚的,不过问得最多的还是过去一个月来,他们俩一起生活的情况这类芝麻绿豆般的小事。
她曾经跟易子赦说过妈妈是个天才,当时他们谈论的是厨艺。但是说真的,对于一个光是用看和品尝过味道,就能做出许多小吃摊招牌料理的人,她怎么可能不聪明?
妈妈一向就是个聪明人,只是经常时运不济而已。
嫁了一个短命,死前还因为生病而耗尽家产的老公,丈夫死后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孩要养,好不容易将孩子拉拔长大,再撑几年就可以过好一点的生活时,却又因为意外而失去了右手和工作,直到现在还得承受先后发生在女儿和儿子身上的祸事。
妈妈不仅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坚强的人。孟芊苹一直觉得自己的坚强是遗传自妈妈,而士彦则是从妈妈那里遗传到聪明。
总之,面对妈妈若有所思的试探,她得谨慎的步步为营才行,也得警告易子赦要小心应付。
“你在哪儿?”接趄电话,她在楼梯间里以飞快的速度下楼。
“刚停好车,下车准备朝岳母家走过去。”他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都已经死到临头了。
“哪个方向,车停在哪里?”她迅速的问。
“怎么了,这里会有拖吊车进来吗?”
“你到底在哪儿?”
“巷口一间面包店的斜对面。”她语气里的着急让他也跟着正经起来。
“在那里等我。”她人已到达一楼,推门大门朝他所说的巷口面包店跑过去。
那间面包店离她家不过两百公尺,一下子便到了。
孟芊苹看见他在看见她时,朝她走来,她却没有停下跑向他的步伐,急匆匆的来到他面前,扣住他的手臂将他往回拉。
“走,上车。”
“上车?为什么要上车?”他讶然的问,有点小挣扎。“都已经来到这儿了,至少也要跟妈妈打声招呼”
“先上车啦!我有话跟你说。”她忍不住打断他。
“有话就说呀,干么要上车?”
她担心的回头看,就怕妈妈会随后跟来,撞见他们俩的串供画面。不过幸好,她没有看见妈妈的身影。
“你干么自投罗网的跟我妈妈说你要来接我?”头一转,她回过头来,眉头紧蹙的问他。
“我之前不是在电话里跟你说过我会陪你来,你干么又一个人跑回来,还搭公车?想陷害我呀!”他的眉头跟她一样皱得死紧,悻悻然的反过来问她。
孟芊苹瞪着他,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去管这个了。
“现在时间紧迫,”她告诉他“因为你跟我妈说了我们已经结婚的事,所以我妈刚才问了我很多问题,我简单的跟你说一下我的回答,以免待会儿我妈问了你同样的问题,结果你却说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答案。”不等他反应,她接着继续说道
“我们认识已有半年多的时间,认识的方式就跟事实一样,你差点开车撞到我,然后你留下名片要我受伤可以找你赔偿。我没有找你,但是后来我们又巧遇上,你开始追求我”
听到这儿,易子赦不由得挑高了眉头.
“我必须回答妈妈的问题,这样说比较合理。”脸颊热热地红了起来,孟芊苹忍不住向他解释。
“继续说。”他点点头,表示他明白她的理由。
“可是我并没有接受你的追求,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可是士彦的事士彦就是我弟逼得我走投无路,让我只能去求你帮忙。”
“然后我就趁虚而入的逼你嫁给我?”易子赦忍不住开口。
“你不是那种人。”她毫不犹豫的对他皱眉道,好像在责怪他竟然这样说似的。
“那我是哪种人?”他很好奇。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兀自说下去。“你听了我所面临的困境后,毫不犹豫的马上拿出一百万现金来借给我,慷慨的举动让我既感动又感激,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所以”
“只好以身相许?”他挑唇接口道。
“不是。”她瞪他一眼,有点小火他一而再再而三玩笑性的插嘴举动。“你让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他耸了下肩头,闭上嘴巴。
“所以我便答应和你交往,并因为你工作太忙没时间和我约会而决定让我搬到你家住,增添两人相处与认识的时间。最后我因为爱上你就答应你的求婚,嫁给你。不过因为你的工作真的是太忙了,所以才一直没有时间陪我回娘家,至于我则因为担心一个人回来会没有说服力,妈妈不会相信我所说的话才没回来。”
“你妈相信这些鬼话?”易子赦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觉得她真的是一点说谎编故事的天份都没有。
“我妈没有说她不相信!”她瞪着他,有种被污辱的感觉。
他翻了个大白眼。“相信我,她说了,在心里。”
孟芊苹本想反驳,但是一想到如果真如他所说的,妈妈根本就不相信她所说的那些话,而她却以为她相信,还天花乱坠的说了这么多谎天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该怎么脏?她愈想愈慌,愈想愈想哭。
“易子赦,现在怎么办?”她紧抓着他的衣袖,一脸无助又恐慌的看着他,急得都快要哭了。
“就说了我会陪你回来,你偏不听,现在尝到苦果了吧?活该。”他车灾乐祸的朝她哼声道,恶劣得很过份,但牵趄她往前走的手却很温柔。“除了这些鬼话,你还跟妈妈说了些什么?”
“一些日常生活上的事。妈妈很聪明,知道要从生活上的小事去了解一个人的切。”
“那你怎么会这么笨?聪明不是会遗传的吗?”他揶揄她。
孟芊苹忍不住停下脚步,生气的瞪他。她都急到快哭了,他还揶揄她!没想到他却突如其来的朝她倾身而来,吻了她一下。
她张口结舌,呆呆的看他,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她眨了眨眼问道:“你干么?”
“你生气的模样很可爱,让我情不自禁。”他咧嘴道。
她又眨了眨眼,感觉体内有股热流直往脸颊上冲去。
“你别开玩笑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玩!”她严声斥责,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竟然因为他说她模样很可爱涌起心花怒放的感觉,却不知明亮的街灯早将她发亮的双眼和含羞带怯的模样,一览无遗的展现在他面前。
易子赦完全无法遏制住自己心动的感觉,他的心脏怦怦跳,情不自禁的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再度吻住她。这回的吻和方才的蜻蜓点水完全不同,他彻底的吻她,热情而狂猛,需求而炽热的吻到她晕头转向,忘了一切。
“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蓦然传进站在街道上忘情接吻的两人耳中。
易子赦超级不爽被人打搅的,尤其老婆大人猛然用力推开他的时候,更让他不爽到极点。他转头瞪向那个胆敢打搅他们夫妻俩的混蛋,正欲破口大骂时,没想到
“妈。”孟芊苹满脸通红,尴尬不已的低叫一声。
虽然有点被惊吓到这个胆敢打断他们夫妻俩亲热的人是岳母大人,易子赦还是努力表现出处变不惊的模样,沉稳对岳母点个头。
“妈。”他恭敬的叫道,接下来却给岳母一个灿烂到夜空都能照亮的微笑。“第一次见面,您好,我叫易子赦,这么晚才向您请安,请您原谅。还有咦?我忘了带下车了。”他愕然看着两手空空的双手。
“什么东西?”孟芊苹问。
“等我一下。”他没有回答,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转身往回走。
孟芊苹和妈妈对看了一眼,直觉的也跟着走过去,就看他打开后车门,弯腰探进车里拿出一盒元本山海苔?
母女俩不约而同的眨了眨眼,又对看一眼,同时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元本山海苔?是她们看错了,还是他还有东西在车子里没拿出来,抑或是纸盒里装的不是海苔,而是别的东西?
“砰!”车门被关上,显然车里已没有其他东西,所以
“妈,这个送给您。”易子赦将手上的元本山海苔送进岳母的手中,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送您元本山,祝您健康如山。”
时空似乎在这一瞬间完全静止下来,没有人动,也没有人出声讲话,然后突然之间,孟芊苹爆笑出声。
“哈哈哈”她捧腹大笑,连站在她身旁的孟母也忍不住笑起来。
易子赦不是笨蛋,当然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一定的笑点在,事实上他就是为了打破第一次见面可能会有的凝滞气氛或尴尬才故意来这招的,但是她们母女俩会不会笑得太夸张了呀?
他无奈的看着她们,眼神不知不觉的变得温柔了起来。
孟母将这一切全都看进眼里,虽然女儿之前的说词漏洞百出,让她一听就知道她在说谎。但是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女儿在告诉她这个男人对她有多好时,眼中始终有着幸福的暖意,她一直都有注意到这一点。
至于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年轻、气宇非凡与气势惊人,但是从他凝望着女儿的温柔眼神就看得出来,他也是真心喜欢她女儿的。
他们是两情相悦,没有任何勉强存在他们之间,这样就够了。
担忧了一个月心暖暖地落了地,今晚,她想,她应该能够睡一个好觉了吧?
一定可以。
孟母和易子赦首次会面相处的气氛相当轻松愉快,事实上根本可以说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孟母更是露出那种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满意的表情,让孟芊苹原本悬吊在半空中的心在放下后却不断的往下沉。
她握紧拳头将指甲深陷进掌心里,以遏制住自己想将惊恐与绝望尖叫出声的冲动。
易子赦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和妈妈相谈甚欢,左一句妈妈又一句丈母娘的将妈妈逗得心花怒放、笑个不停,还允诺她一定会常带她回娘家来,最后甚至于还开口邀请妈妈,问她要不要搬去和他们夫妻俩同住,说家里还有房间可以让妈妈和小舅子住。
他到底在做什么,到底记不记得他们之间现有的关系只是一场交易,到时候戏演完了人就要散场了?
让自己假戏真做的爱上他,是她的原罪,所以她已经有了受罚的心理准备,知道自己注定要伤心。可是妈妈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被拖下水,承受他们注定分离的命运所带来的失望、打击、伤心和愤怒?
一开始她就不希望他和妈妈有太多的接触,即使后来让妈妈知道她已结婚的事,她也不希望他和妈妈有所交集,因为只要不接触就不会产生感情,只要感情不深,到时候他们以离婚收场时,妈妈或许会为她感到难过与生气,但是至少不会受到伤害,可是现在
时间走得比蜗牛爬行还慢,孟芊苹如坐针毡却仍得强颜欢笑的与他们应和着。
终于,孟母因为突然想到明天不是假日,易子赦仍要上班而主动结束对话,起身赶他们早点回家休息。
她坚持送他们到停车的地方,然后看着他们上车,与他们挥手道别,直到车子驶离,后照镜失去她身影的前一秒,她仍站在原地上挥着手目送他们离开。
孟芊苹心痛得差点没掉下眼泪来,她觉得自己好不孝,好对不起妈妈。她必须在情况更恶化之前想办法阻止才行。
“易子赦”她冲动的开口,想和他谈这件事,没想到却倏然被他打断。
“现在不要跟我说话。”
他声音中的怒火让她愕然一愣,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转向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她没有听错,他紧绷下颚、紧抿唇办、双手紧扣方向盘的模样,在在都说明了他怒气正盛。
但是问题在于他为什么要生气,该感到生气,有资格生气的人照理说是她才对,不是吗?
他不该将她的家人牵扯进他们的交易里,不该心血来潮就信口开河的承认做不到的事,最不该的就是明知道是绝望,还给人无限的希望。想到这一点,想到妈妈未来的感受,她忍不住再次出声道:“我们谈一谈。”
“我说现在不要跟我说话!”他咬牙切齿的进声道。
“我们需要谈一谈。”她毫不畏惧,坚定的说。
“谈什么?”她坚定的语气让他不由得怒声咆哮。
“你的表情已经说得够清楚,说你有多讨厌我靠近你的家人,多不希望你妈妈欣赏我、喜欢我,多恨不得我今晚失约没去,或者是恨我根本不要、不该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易子赦失控的大吼,将车子往路边停去,以免出事。
孟芊苹被他吼得耳朵嗡嗡作响,脑袋也是。
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泄露出这么多情绪,她以为控制得很好,以为自己不露痕迹,没想到她所有的情绪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有些部份他说错了。
“我并不恨你。现在不恨,以后也不会。”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
“但是你的确讨厌我靠近你的家人,不希望你妈妈喜欢我!”他转身面对她,咬牙切齿的指控道。
“我的确不希望。”
“你!”易子赦倏然扣住她的手,却因她接下来的话而僵住身体。
“因为我们的夫妻关系就快要结束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妈妈扯进来呢?”她看着他难过的低声道:“妈妈她愈是欣赏你、喜欢你,等我们离婚知道事实真相之陵,她只会更加无法原谅你、更加心疼我和更加伤心难过而已。一件原本可以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把它弄复杂呢?易子赦,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不要再和我妈妈连络好吗?”
“如果我们的夫妻关系不结束呢?”他沉默了一会儿,不答反问。
孟芊蓣呆愣住了。“什么?”
“我说如果我们的夫妻关系不结束呢?”他以有些紧张的语气问道。
她眨了眨眼,不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夫妻关系不结束?等到他和指腹为婚的新娘子相亲过后,成功的利用已婚身份逃过和对方结婚的难关,他们的交易不就完成了吗?依照当初的约定,到时候他们就会办离婚手续,还对方自由。一切都是为了它,他才这样大费周章、不惜花大钱要她陪他演戏不是吗?
不结束?这怎么可能呢?可是如果真的可以不必结东的话她和他的夫妻关系可以不结束
“干么不说话,回答我的问题呀!”等了约莫半分钟仍等不到她的回答,易子赦既焦躁又没耐心的朝她吼道。
“我不知道。”她哑声答道,声音差点梗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马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他声音愈来愈大声,超级不满她的回答的。
她吞咽一下,又沉默一下,才缓慢的以不确定的嗓音沙哑的低声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要试探我,如果是的话”
“试探?我他马的为什么要试探你?”他额冒青筋,难以置信的大吼。“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会讲出这种鬼话?马的,你给我老实招来,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说!”他快抓狂了。
“我”她哽住了声音。
“怎样?”易子赦瞪眼怒吼,悻悻然的脸在来来往往车灯的照射下,忽明匆暗的显得格外惊悚吓人,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她应该要怕他的,然而如果她对他有点畏惧的话,她也不可能会爱上他,落入进退维谷这一步了。
进退维谷吗?
如果进与退都是死路一条,那么她到底在挣扎什么,犹豫什么呢?难道是为了仅剩几天的幸福吗自我欺骗的幸福。
被了,真的够了,做人不能够太贪心,连续作了将近一个月的美梦,她也该满足,也该清醒了,如果靠自己力量醒不过来的话,那就让他帮她打破,敲碎这个美苗歹吧。
“如果我们的夫妻关系不结束的话,”她开口说:“那么我会谢天谢他,感谢老天让我美梦成真的继续拥有这一切。”一顿,她低下头,吞咽了一下才接续的说出可能决定她生死的事实。“对,我想拥有你,因为我已经爱上你了,易子赦。”
说完,她闭上眼睛,不知何时盈满眼眶的泪水马上从她脸颊上滑落下来。
好了,结束了,现在他会告诉她麻雀别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即使不小心飞上去了,也变不成凤凰,麻雀终究是麻雀,就像灰姑娘的童话故事一样,童话故事永远都只是童话故事,不可能发生或出现在现实世界里的。醒一醒吧,笨蛋。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他沉声问道。
再说一次吗?虽然她说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告白,但实际上却是在认罪,一旦罪证确凿就是死路一条,这样自我毁灭的疼痛,他竟然要求她再说一次,再承受一次?
“对,我想拥有你,因为我已经爱上你了,易子赦。”
易子赦没有开口说话,他突然动作迅速的将车子开回车阵中,以较平常更快的时速往前开,好像想早点回家,早点甩掉她一样。
不,他这么急着想回到家,也许是为了
“你没话要跟我说吗?”握紧拳头,孟芊苹忍不住问道。
“回家再说。”他紧绷着嗓音冷声道。
果然。她闭上眼睛,遏制疾速而来的泪水泛流出眼眶。他这么着急回家,是想拿当初那纸白纸黑字的契约给她看,要她看清楚他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她别想觊觎他。
也罢。这样也好,真的很好。
她低下头,任泪水成串的流下,伤心,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