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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前方人影,傅玄溟拧起眉头来。“他们在这里晃了快要一刻钟了。”
丁尧按着腰上的大刀,浑身绷紧戒备着,就怕一个闪神令盗贼察觉到他们的踪迹。“不知道究竟要绕到哪里去?”
“绕?”傅玄溟停下脚步,这一字敲进他的心窝底,不由得全身一震。“这是调虎离山计!”
糟!没想到他竟也会中这样的招。傅玄溟啐了一口,转身提步就跑,心底惦记着戚宝宝的安危。
他被这批恶盗猖狂的行径逼得跳脚,急于立下眼前大功,才会在此刻丧失了警觉,平白无故跳进对方设下的陷阱里。
要是戚宝宝落入贼人手中,铁定命丧黄泉!暗玄溟的心揪紧,足下生风,转眼间便来到衙府门前。
“该死!”眼前出现两个倒卧在地的衙差,傅玄溟蹲下去探探对方鼻息,已毫无呼吸,无辜成了尸首。
抽起腰上一对分水剌,傅玄溟谨慎地踏入衙府中,见小房内无半点灯火,他的心底暗惊片刻,担心戚宝宝已无端丧命。
他甚至未察觉到自己这份油然而生的担忧,满脑子都希望戚宝宝平安无事,要是有个万一,傅玄溟不知该如何是好。
画魂笔还在戚宝宝身上,要是遭那批夜盗劫走,恐怕将要掀起狂涛巨浪。况且那枝笔对他来说,也十分重要!
傅玄溟屏气凝神地探索房内可有陌生的气息,然而却一无所获。适应了黑暗,一察觉戚宝宝不在里头,他急着冲出房。
冷不防地,见到屋檐有道鬼祟身影,定睛一瞧,对方肩上似乎扛着什么东西,看来像是个人形。
“宝宝!”傅玄溟纵身跃至屋檐,急着追去。
“哼,身手真是俐落。”男人哼气,没想到博玄溟竟已察觉他的计谋,都怪他底下的人笨,全是些蠢东西!
“放下人,我会让你全身而退。”
两人在屋檐上对峙苦,傅玄溟很庆幸在对方逃得无影无踪前,抢先一步逮住。然而月夜实在太沉,让他仅能见到来人那双沁着杀意的眼眸。
“我呸!想要夺回这丫头,那就得有本事踩过我的尸体。”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傅玄溟握紧手里那对分水剌,眼底蓄着杀意,冰冷得有如十二月天的雪地。
“傅总捕头,你以为这凤阳城里,唯独你想做风云人物?”男子笑了笑,那笑声在宁静的夜里听来,颇有几分狂傲的意味。
“你是这批夜盗的头儿?”傅玄溟一边伺机而动,一边等着丁尧随后赶上。
“这半年来,咱把傅总捕头的衙门搞得是鸡飞狗跳。我听人家说赵太爷那个死老头,可不止一次指着你这大捕头的鼻子骂了。”
“废话少说!人给我留下,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绝对翻掉你的贼窝,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唷,这死丫头才给我献计,引你出来呢!”扛在肩上的小丫头早闻了他的迷药,昏死过去了。
傅玄溟啐了一声。好个戚宝宝,怕死怕得毫无节操,丢人!
“怎么,说到底你也是要我的命。”傅玄溟两手一摊,大有等候对方来取命的意味。“我人就在这里,你绑那丫头不也是图这事儿?杀了凤阳城的总捕头,你以后便威风八面了。”
“可不是吗?”男人狂笑一声,将肩上的戚宝宝给甩下屋檐,反正她也没用处了。
“戚宝宝!”见她在檐上滚了两圈,而后身影直坠而下,傅玄溟慌得大叫。
他足一点,顺着她滚落的方向跃去,怎知她却跌得比自己想象中还快,傅玄溟只摸到她的衣袖,便见她的身子直坠而下—
“砰”地一声,在戚宝宝滚下檐边之前,傅玄溟率先将其中一枝分水剌结结实实地钉入檐顶,分毫不差地勾住她的衣裳。
博玄溟顺势勾住她的腰肢,一手握着嵌入檐顶的分水剌,两人悬荡在檐边。
即便如此被人抛来扔去,戚宝宝仍旧不见半点清醒。
“宝宝?”见她昏沉,傅玄溟不知怎地一股火气窜上心头。
“啧,想不到咱凤阳城威风凛凛的总捕头,今晚为了个小丫头,可真是狼狈至极!”男人抽起腰间的大刀,一把扛在肩头上。
那把大刀后头,藏着一轮方出云雾的满月,银白月华沁在刀缘之上,冷冽地透出寒光,再加上男子那双饱含杀意的眼眸,犹如自冥府踏上人间的鬼差。
傅玄溟知道若不先发制人,他和戚宝宝绝对会命丧于此。由那深沉的杀气,便可得知这男人不似其他小喽罗。
“戚宝宝,你醒一醒!”傅玄溟喊着,锐利的分水剌虽然钉入瓦檐当中,然而两人的重量不轻,瓦檐已快要无法承受他们的重量。
眼见分水剌一寸一寸地穿透瓦檐,两人不断滑落,这屋约有三层楼高,若没跌死也会摔得残废。
“哼,就连老天爷都在帮我!”男子话说完,便仰天大笑,那笑声如同虎啸,令傅玄溟震耳欲聋。“傅玄溟,你受死吧!”
对方话落毕,一道如雷驰的银光闪过,傅玄溟内丹的气力一凝,掌心一翻,趁分水黥划离屋檐之际,借力使力荡着身子,以鱼跃龙门之姿翻上檐顶。
“啧,不愧是博大捕头,真有两下子。”男子还以为可以将他一击毙命。
傅玄溟将戚宝宝搁在屋脊上,解下身上的腰带,缠住戚宝宝的腰,绑在檐顶高起飞扬的鹃吻角上,以防她醒来时迷糊跌下。
“呵,这丫头还真让傅大捕头费心。”男子对博玄溟的行径嗤之以鼻。
“多话!”在她腰上打个结,傅玄溟起身,再也无所顾忌了。“晚些时候,就看你还有没有机会说这么多话。”
两人对峙,在皓月躲入乌云之际,傅玄溟率先出招,利用这短短片刻,视线遭泰半黑暗吞噬、视感最微弱时,紧握利器奔至男子身边。
身手矫健的傅玄溟像头蓄势待发的豹子,正伸出最尖锐的利爪极力扑杀对手。他绝不给这样的人留有生路,这回不擒下这人,日后必定成为心口上最碍眼的一根剌。
“好身手!”男人见傅玄溟转眼间已欺近自己,近得相他只有半臂的距离,差点就要让他的武器抹过自个儿的脖颈,命赴黄泉了。
“过奖。”傅玄溟再度出招,这话贴在男子耳边笑着说,腕子一转划破对方的右臂,伤了他握刀的手。
两人拉开身形,退离彼此有五步之远。
“等等就不只这样了。”傅玄溟的话说得很轻松,甚至还不难察觉到他话中的笑意。
“我等着候教!”男子挥刀砍下,猛烈刀气迎面而来,逼得传玄溟节节败退,却也不敢逃开。
要是他一闪过,后头半昏的戚宝宝那弱得不堪一击的身子,铁定被刀气伤得体无完肤!暗玄溟咬牙众气,以他血肉之躯抵挡如烈风扫过的内劲。
每一个触及至他身上的刀风,皆尖锐地划开肌肤,傅玄溟很小心的避开要害,却浑身浴血,衣裳也同样残破不堪。
“哼,还顾忌着身后的丫头哩!咱傅总捕头不是凤阳城里出了名的冷血?”多少宵小魂断于他手里,数也数不尽。
“废话少说,就差你这一命了!”傅玄溟手上的分水剌再度握紧,飞身抵挡住对方的大刀,另一手按紧利器划开来人的胸膛,趁对方不备之际,尖锐的锥头剌进男人的胸口。
傅玄溟乘胜追击,使劲一转将内力运进锥头之中,使力撂倒男人,对方被钳制在屋檐之上动弹下得,仅剩一息。
“我说过,要留一条全身而退的路给你,但你却不领情。”傅玄溟见他倒卧在血泊之中,毫无怜悯之心。
“傅玄溟,你以为你可以威风多久?”男子揪住他的衣襟,极不甘心。
月华的光辉照映出男人脸上扭曲的表情,心口上因利器穿透而惨不忍睹。傅玄溟看得仔细,甚至探得他腰上一块通体翠绿的玉牌。
他握着那块玉牌,上头刻有一“震”字,龙飞凤舞的盘踞在其上,成为傅玄溟眼中隐隐浮现的一抹红。
“你怎会有这令牌?”这是震王爷府邸的令牌,唯有亲信才能得此玉牌。而他身上,也同样有着一块。
“傅玄溟,你还要翻出我的贼窝吗?”男人笑得很邪,尽管热血不断漫出他的嘴角,仍旧无动于衷。“你不敢!”
“这是自震王府里盗出的?”半年前,被这批夜盗头一回挑上的,就是凤阳城里最显眼的贵爵人家。
“你以为,震王就真的信你吗?在他眼皮底下,你耍不出什么花招的。你就如同是被箍了咒的孙悟空,终究是翻不出如来佛的掌心。”
傅玄溟闻言,抢下他的玉牌,温热的血水染红玉石,成为最刺目的红。“本来我还想留你一命,可惜你倒楣,做了震王手里的一条狗,留你不得!”
“你不也是人家底下养的一条狗?”
他俯下身,在对方耳边低语。“我和你不同,学不来什么叫忠心耿耿,到头来会反噬主子的不叫狗,是魔罗!”博玄溟冷笑,手劲一沉,利器穿透对方的身躯,斩断应当被延续的生命。
直到隐在乌云之中的满月又再度浮现,冷冷的光辉,将浑身浴血如恶鬼的傅玄溟映照得更加阴寒。
他探手确定对方已断气,才拔出分水刺,挟着血水的锥头因他奋力一拔,在半空划出一抹红,好似一弯新月。
那抹红月,极艳极刹眼,却也同样教人透寒入骨。
一句很轻很缓,甚至带着戏谑的话语低低地溢出傅玄溟的嘴边——
“我从来就不信,这世上有佛”
感恩的心”——庆祝母亲节与父亲节~
“这是什么?”手里一块出于震王府邸的玉牌,此刻染满鲜血,艳红得黥眼,被傅玄溟握在手里。
“你伤得很重,难道是遇上高手了?”震王捧着茶碗,以碗盖拨了拨杯中的茶梗。“真难得,凤阳城里何时出现你的对手?”
傅玄溟将玉牌扔在案上,大厅里充斥着一股淡薄的血味,甚至挟着几分诡谲的气息。
“这块玉牌怎会出现在凤阳城里行径猖狂的夜盗身上?”这半年来,夜盗所做的一切,难道全是震非一手策画出来的诡计?
震非似笑非笑。“要不,怎会让咱傅大捕头出名?”
那双细长的眼眸闪耀着令人看不穿的光辉,实在是居心叵测。
“你要知道能取信于赵老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凤阳城的老太爷,是个生性猜疑的老狐狸,对人总是有着几分顾忌,若要取得全然的信任,势必得用非常手段。而傅玄溟这颗棋,是震王府好不容易搁放的一只暗棋,当然得要走得小心,谨慎布局。
“所以王爷这半年来放任这批恶盗为虎作伥,仅是为此?”这批盗匪,不仅盗走许多人家的财宝,更有几回痛下毒手杀害无辜百姓,将城内弄得天翻地覆、人心惶惶。
“要是单单为了让你逮到他们而大出风头,那也过于大费周章。”震非握起案上沾满血迹的玉块,手里一紧,登时裂成两半。
“你甚至还让戚家那一大一小不得不踏入凤阳城!”自这批夜盗崛起,衙府莫不托遍城中画匠绘出其肖像,可惜听人描述终究无法掌握恶盗们的真正神韵,遂请画人出名的戚家相助。
然而,却也同样将他们推入死地,卷入这场纷乱之中。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
“就为了夺得那枝笔!”傅玄溟握着拳,激动的情绪令他血流不止,顺着臂膀滑落至地面,坠出一朵朵血花。
“赵太爷同样也想要画魂笔,而我不过是帮他起了一个头,找了一个理由引戚家人入城罢了。”若无风波,他们衙府怎能要戚家人进城?“要怪,就怪戚家太出风头,若无那枝画魂笔,也不会无故遭逢横祸。”
傅玄溟听震非说得理所当然,他不应当有气,更无须理会这其中究竟有谁受牵连,谁平白丧命,他处于旁观的一方,怎能跳入其中牵扯不清?但是一想到戚宝宝哭着要找戚墨的模样,傅玄溟就感到余火未平。
“那批夜盗,差点杀了戚宝宝。你可知晓?”他只要再晚一步,她的生死就如同戚墨一样未明。
“如果她没有撞见那批盗贼,又怎能堂而皇之的登入衙府?”
“原来王爷是要将戚墨的失踪嫁祸于赵太爷。”震非的城府一向深沉,傅玄溟这回是领教到了。
“事实上,戚墨那条命到底是不是让你取走了,也很难有人确定,不是吗?”
“王爷怀疑我?”
“玄溟,我们做人就是得谨慎,这道理你必须谨记在心。”震非搁下茶碗,冶眼瞟向他。“那丫头是死是活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倒是你,画魂笔到现在还未得手,就算是翻掉戚家,我也要拿到手!”
傅玄溟沉默不语,更探不出来震非那双深沉的眸子底,究竟揣有几分其他的心机。他即将要失信于震非,这点傅玄溟相当清楚。
“十日之内,画魂笔必定奉上。”
“玄溟,别让我失望。”震非嘴角掀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没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握着拳,傅玄溟转身离开震王府,打算在其他人尚未察觉以前,早先一步回到衙府里。
“夜盗的事儿,就交给你作主了。”震非冷笑,眼底透着光采。“咱傅大捕头又要大展风头了!”
一地血痕,自门外拖了进来,越过石阶,横过衙府后院,来到小房前,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相当沭目惊心。
“大哥!”丁尧向他奔来,见傅玄溟一身狼狈、满身是伤,不由得大吃一惊。“你去哪里了?”
“宝宝还好吧?”见房里掌了灯火,想必丁尧应当知道她的情况。“替她请大夫来了吗?”她中迷毒颇深,傅玄溟有些担忧。
“请了,大夫说没事儿,留下个方子,喝下药后宝宝丫头方才醒了又睡着。一会儿药效发挥,半个时辰就会醒过来了。”
“那就好。”傅玄溟听完,整个人松下心神,差点站不稳。
“还在担心宝宝丫头,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模样了!”丁尧喊着底下几个小兄弟,有的回头再请大夫,有的抱着药箱,有的打来一盆水清理傅玄溟的伤口。
若非丁尧的搀扶,傅玄溟当下一定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我好饿。”方才一场混战,消耗他太多的体力。
丁尧听闻,不禁失笑。“好好好!回头我替你买些甜嘴的糕饼,现在让我先替你疗伤,再请大夫来一趟,看你是否有伤到要害。”
浑身是伤的傅玄溟任他将自己拖到小房隔壁的客房歇息,早已疲累得说不出话来。
“宝宝丫头刚才半昏半醒时,嘴里还念着你。”丁尧将他搀进房里歇息,动作不敢过烈,以免扯到他身上的新伤。旧伤未愈,新伤又起,这永远是他的处境。
躺在床上,傅玄溟本想合上眼,却因为丁尧的这句话而讶异,然而脸上却不见半点喜怒。人前,他藏起自己的悲愁;人后,他依旧这样待自己。
“想必又是嚷着什么言不及义的话。”她的胆小,傅玄溟太明了。
“大哥真了解宝宝丫头,还说你们没那么熟。”丁尧笑开,见他难得对别人说的话感兴趣。“同乡就真的是心有灵犀吗?”
“我累了。”傅玄溟皮笑肉不笑的应付着丁尧的话,晓得他是在调侃自己。
“她嘴里嚷着的都是你的名,要你跑快点别被恶盗伤着。”丁尧边说边替傅玄溟脱了成碎布的衣裳,一旁兄弟端了一盆方烧热的水,小心的清理他的伤口。“她虽然迷糊了,可是心底是挂记着你的。”
“应当是怕我死了,便没人给她当靠山了。”傅玄溟口是心非:心头感到五味杂陈。
“是罗,小丫头心思不就那么一点儿,可我却能感受到她对大哥的关心。”
尽管他们两个时常斗嘴,傅玄溟嘴皮上总不饶她,而宝宝丫头一向都是吃瘪,但是丁尧看得出来这两人会成冤家,而且还是欢喜冤家。
“丁尧,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傅玄溟合上眼,脸上难得浮现两抹微红,想要逃避这个话题。“那批夜盗的余党呢?”
“几个手脚快的兄弟在你离开以后,见他们想溜便早先一步逮住了,目前还在逼供,问个究竟至于,衙府房顶上那具尸首,看样子是让大哥给制伏的?”丁尧觉得奇怪,对方横尸于此,却迟迟不见傅玄溟踪影。
“就是他绑了宝宝,要离开前被我拦截。”
“莫非他是夜盗的头儿?”丁尧皱起眉。“大哥,你这回是否太鲁莽了?我们应当留他活口。”
“他拿宝宝做要胁,我一时疏忽,出手过重。”博玄溟言简意赅,忽略许多细节。“你去查出他的身分。”
对方现在成了一具尸首,死人又怎么会说话?傅玄溟派给丁尧的,不过是件白做工的活。可是傅玄溟不这么交代,势必让人起疑。
“日后要追这批夜盗的贼窝,更难了。”
“此举应能遏止他们横行于城中,没了头儿的贼窟,自然也散了,百姓也不必风声鹤唳过日子。”傅玄溟两眼瞪着床顶,眼中没有半点火花,冷静得一如往常。
“瞧大哥身上的伤,对方在贼人窟里应该身手不凡,居于要职,要不实在很难让人信服。”丁尧不清楚傅玄溟究竟是被什么所伤,许是凌厉刀气所致,因为不像一般刀口割开的伤痕。
“他向我坦诚自己为夜盗的头目,但贼人的话总无法尽信,你就让几个今天被捕来的小贼指认,或许会真相大白。”
“宝宝丫头还真是给我们衙府里带来好运,没几日我们追捕半年的大盗就已歼灭泰半了,要是这回真捉了大头儿立功,那也是沾了她的福气。”
“丁尧,要是宝宝醒来,别让她进房来。”傅玄溟话声有些微弱,猛烈的疲惫感无预警的袭来。
他失血过多,体力耗尽,已经无法再撑下去,现在倚靠的仅是过人的意志力。傅玄溟总是这样勉强自己,也习惯这样过了。
“为什么,你不让她瞧一眼安安心?”那丫头很有情有义的模样哩!
“我怕她会害怕”
虚弱无力的话声,浅浅地响在斗室里,带着些许的不忍心,以及从未有过的怜惜,傅玄溟在今晚无防备地展开被冷漠所隐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