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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仆仆的仲杰一拉开家门后,便开始大声的嚷着“妈,念云,我回来了。妈,念云,我回来了。”
淑娴闻声后,连忙由屋裹跑了出来。“仲杰,你回来啦,来,快坐下来。”
“好呀!”仲杰放下行李,跟着淑娴坐了下来。
“仲杰,这次去台北看得怎么样呢?你表哥怎么跟你说的呢?”
“我跟表哥研究的结果,觉得应该可以尝试看看。”
淑娴立刻好奇的问着:“尝试看看什么呢?”
“鱼罐头呀!”仲杰喝了杯茶,又继续的说道:“我们这儿是海港,鱼产是最丰富的,再加上现在的鱼罐业前景颇为看好,所以我们都觉得这个倒可以试试看。”
淑娴直开心的点头道:“只要是正当行业,做什么都好,做什么都好。”
仲杰环视看了屋裹,奇怪的问着:“念云不在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看她出来呢?”
淑娴的脸色立刻全变了样。“念云她她不在,她”
仲杰心惊的放下了茶杯,着急的问:“念云不在吗?她去哪儿了?我去找她回来。”
“念云她她”淑娴支支吾吾的,更不敢看仲杰。
“妈,到底是怎么啦?你别不说话呀。”仲杰心急如焚的喊道“妈,怎么回事呢?念云人呢?”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淑娴看着仲杰,开始抽抽答答的说道“这也是才两天前的事而已。那天,一大早,我跟平常一样的到她房裹叫她起床,可是可是,我发现床上空空的,念云根本就不在床上。我我吓了一大跳,后来我看了一下,她日常的一些换洗衣服全不见了。”
“全不见了?”仲杰呆呆的反问着。
“嗯,只留下了这个。”淑娴由口袋裹拿出了个信封来,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说道“我还没拆开来看,你快看看裹面写些什么。”
仲杰立刻拆开信封,更迅速的将裹面唯一的一张信纸看丁一遍,他无法置信的又再看了一遍,这怎么可能呢?他才离开两个礼拜而已。仲杰:
我还年轻,我不想将白己的一辈子就理在这裹,所以我考虑了很久,决定出去闯一闯。也许你会觉得我傻,但我巳经决定了,而且也这么做了。我不知道白己是否还会再回来,也许不会了吧!就算回来了,也可能早已白鬟苍苍了。所以,仲杰,别等我,忘了我吧!
还记不记得你曾说过,只要我开口,而你又做得到的,你绝不会不答应我的。现在你就答应我,别等我,也别找我,知道吗?
仲杰,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我只知道我的心好乱、好乱,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好好的想想白己该何去何从,好吗?等我找到答案时,自然会回来,但仲杰,我又好怕,怕我要这一辈子也找不出答案来,那我又诊怎么办呢?
千颈万绪的,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最后只能说,别找我,也别等我。如果说这一切,全都是老天爷在捉弄人,那不如就让它来决定我们是否还能再聚首吧!
念云上
仲杰无法置信的紧握住手中的信,他怎么能相信呢?才几天前,念云依依不舍的要他早日回来;才几天前,念云说爱他;而才多久前,念云和自己约定好,要这份情长长久久的延续下去。这都才多久前的事而已,怎么他回来了,但所有的事全变了,不再是他记忆中的世界了。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有谁能告诉他呢?
“念云!念云!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呢?为什么呢?念云!”仲杰疯狂的、歇斯底里的叫着、喊着,但任他叫破了喉咙,也没人能给他答案。他不懂,到底有谁能为他解开这些理不开的谜呢?有谁能呢?
淑娴望着仲杰,自己的心也着实的难过,别说是仲杰了,她自己也不明白,念云为什么说走就走呢?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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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周仲杰仔细的比对着两个鱼罐头的不同处,他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鱼罐头会比他生产的好呢?究竟是差在哪裹?
“周先生,都这么晚了,明天再看吧!”欣如在周仲杰的身旁,轻声的说着。
仲杰抬起头来,看着王欣如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好了。”
“可是,都这么晚了,你”仲杰倒不以为意的说:“没关系,反正我也习惯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王欣如望着自己的上司兼老板,她知道自己对他总多了份不该有的情愫在。并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老板,而是他总有着一股令自己不可抗拒的魅力存在。是因为他令人心仪的外表吗?不,欣如十分自信的对自己摇着头,她可不是那种只看人家外表的大草包。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仲杰见王欣如不动也不说话的,他反而奇怪的看着她说:“怎么啦?你还不回去吗?”
欣如这才像醒了般的回过神来,为自己方才乱七八糟的思绪羞红了脸。“没什么,我这就回去了。”
周仲杰不解的看着她嫣红的脸庞,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她怎么脸红成这样呢?唉!女孩家的心思是最难捉摸的,他还是别多费心去猜测了。反正怎么猜也不可能猜得到的嘛!
“好,那你自己就小心点,知道吗?”
欣如顺服的点着头,最后便快步的向外走了出去。但走着走着又回过头来说:“周先生,你也早点休息了。”
“我知道了。”仲杰这次是头也不抬的回答着她。
欣如再望了他一眼,于是便带着失望与落寞的神情,悄悄的离去。
周仲杰又将自己投入了忘我的工作中,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仲杰不经意的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竟是满天耀眼的星星。他几乎忘了所有的工作,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了,他只知道这满天的星星是那么的令人感慨与怀念。
是的,他怀念着他曾拥有的东西,而他更感慨他所失去的一切。他不知不觉的放下手中的罐头,思绪就跟着那星星飘得好远好远,远得仲杰自己都捉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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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杰,不是我说你,长这么大了,还是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将来我这老妈子要不在了,看你怎么办?”
仲杰接过母亲手上的衣服笑着说:“所以你可得为你这个笨儿子好好的保重自己啊!”淑娴笑了笑,十分欣慰的看着仲杰,这个令她感到无比骄傲的儿子。他是愈来愈像志远年轻时的俊模样了,但可比他爸爸更争气、更教人放心。看他自己一个人白手起家的,把罐头工厂经营得那么好,对这个儿子,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对了,早上欣如她妈妈来找我,我们两个人可聊了好一阵子呢!”
“哦?”仲杰不经心的顺口问:“都聊些什么呢?”
“聊他们家的欣如、我们家的仲杰啊!”仲杰皱着眉头,不解的问:“我们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了?”
淑娴看着仲杰,小心翼翼的说:“仲杰,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看人家欣如可也乖得很,而且跟你又是有说有笑的,不如”
“不如怎样?”仲杰认真的看着母亲,更等着她的答案。
淑娴反倒也说不出口了“仲杰,都几年了,该回来的也早回来了。”
仲杰不理淑娴,自顾自的走至窗前。“妈,我是你儿子,我的个性你还会不知道吗?”
淑娴别过头去,哽咽的说:“妈知道她是不会回来了,你也该死了这个心。”
“为什么她不会回来了?”仲杰回转过身来,直问着淑娴道“你是不是知道原因?”
淑娴立刻摇头。“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只知道都五年了。”
“是五年了,长长的五年了!”感慨归感慨,但仲杰立刻又信心十足的说:“但我相信她不会狠心的再教我等五年的,所以说她一定是快回来了,一定是的。”
淑娴看着这个傻孩子,她也跟着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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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仲杰再看了一眼那波涛汹涌的大海,这才回过身来,随着欣如往堤防下走着。“刚刚看过“李记”的鱼罐头,再跟我们的比起来,你觉得怎么样呢?”
“我觉得我们的东西并不比他们的差啊,只不过”
“只不过怎样呢?”
“只不过我觉得他们的外形及包装,似乎都比我们的更能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仲杰立刻十分赞赏的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以前我只一直注意着内容物,却忽略了包装也是十分重要的一部分。”
“因为大部分的消费者,有时就只凭第一眼的印象来决定采买东西了,对不对呢?”欣如仔细的分析道。
仲杰早已是眉开眼笑的了。“没错,你说得很对,难怪我妈直夸你不仅是人漂亮,而且还聪明得很呢!”
欣如被仲杰这么一说,整个人都觉得轻飘飘的,就只差没飞起来而已。“哪有,是伯母爱说笑而已。”
“她这哪是说笑,她还直希望我们”
欣如望着仲杰,不明白他为什么顿住了。“怎么啦?”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回去吧。”仲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又回头看了大海一眼。
“周先生,你好像很喜欢看海,是不是?”欣如好奇的问着仲杰,因为她好想能多了解仲杰一点,不为什么,只为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嗯,我是喜欢看海,非常的喜欢。”
“为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仲杰看了欣如一眼,耸耸肩道。“这可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故事喔!”
“那就说给我听,好不好?我不怕故事长,你说嘛。”
仲杰摇摇头,再摇摇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以后有机会再说这个老掉牙的故事给你听吧!”
欣如又失望了,唉!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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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娴推开办公室的门,不由得笑了开来。想当初仲杰刚成立这工厂时,这偌大的办公室可还是空空洞洞的,没想到经欣如这丫头一布置,整个办公室看起来就这么的不一样了。
看看窗台上那绿意盎然的小盆栽,看看那洁白淡雅的窗帘,还有墙上那教人不忍移开视线的画作,在在都说明了,欣如是怎么样的用心于这儿呀!
“妈,你怎么来工厂了呢?”仲杰放下了手上的卷宗,由座位上站起来走向母亲。
“哦,来看看自己的儿子,不行吗?”
“行,怎么会不行呢?你爱看个十回八回的,也没人敢哼一句。”
“这还差不多,”淑娴看了看四周道:“咦?怎么没看见欣如呢?”
“可能出去了吧!对了,早上爸去看医生,结果怎么样呢?”
一提起志远,淑娴马上又愁容满面的了。“还不是那样,叫他酒少喝点,他又不听。”
仲杰一反平日的神情,僵硬的说:“不听算了,反正身体是他自己的,他不想要就算了,没人会勉强他。”
“仲杰,别这样,好歹他总是你爸爸啊!”淑娴语气裹有着恳求与无奈。
仲杰冷笑了一声。“爸爸?这两个字对我而言,可真陌生得很。”
“仲杰,你爸爸他其实”
“妈,你不用对我解释什么,真的不需要。”仲杰耸了耸肩。“好了,我们不要老说这些事了,谈点别的吧。”
淑娴无可奈何的看着仲杰,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是阿远先对不起仲杰的。阿远不曾给过仲杰任何的一点父爱,他的心裹就只有一个他没能拥有的阿云。唉!如果阿远肯看看他的儿子,他该知道自己有个全世界最珍贵的宾,如果他真的肯好好的睁开他的双眼的话。
“好了,别再这样看我,好像我多长了个鼻子似的。走,我带你去看我们现在新开发的另一种产品。是我和王小姐一起找出问题来,再一同改进的,所以比以前的产品都好了很多喔!”
“仲杰,听妈的劝,别那么死心眼,好不好?人家欣如有哪一点比不上念云的,你”仲杰提高了声音打断了母亲的话。“妈,念云可也是你一手带大妁,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我们比谁都清楚,不是吗?我相信她会回来的,她一定就会回来的。”
“仲杰,我也一直当她是自己的女儿。只是”淑娴摇了摇头,眼底尽是疲惫之情。“只是我们都等她等了五年了,她要真当我是她母亲的话,她不会一走就是整整的五年,连句话都没有。”
“妈,念云一定有她的理由,我们都是她的亲人,所以更不该对她有所怀疑的,对不对?”
“妈不是怪她,妈只是不明白,她怎么舍得”淑娴说着说着,不由得热泪盈眶“五年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又为什么都不回来呢?”
“妈,相信我,念云一定会回来的。”仲杰看着淑娴,信心十足的说着。“而且是很快就回来的。”
淑娴摇了摇头,这话仲杰不知已说过多少回了,但依旧是不见念云的踪影。“仲杰,那念云要是再没回来呢?难不成你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吗?”
仲杰望着淑娴好一会儿,最后他只坚定无比的说道:“她会回来的,而我更该等她的,即使我们都已是白发苍苍了,不是吗?”
淑娴望着自己的儿子,难道真是遗传了她和阿远的痴心吗?阿远痴痴的爱着阿云,而自己则苦苦的等着阿远,等着那早已是不可能实现的梦了。最后淑娴仍笑着说:“你说得对,念云绝不会辜负你的,因为她知道有你在这儿等她,她一定会回来的。”
于是母子两人相视的微笑了起来,他们都没注意到那悄悄的、轻轻的合上的门。
欣如拭去脸上的泪水,她羡慕那个叫念云的女孩,竟让仲杰这么痴心的对她。而她更为自己叫屈、为自己难过,因为仲杰可知道有个人也一直这么痴心的对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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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姐,你看,我们新上市产品的销售成绩。”仲杰兴奋不已的直拉着欣如看那摆在桌上的资料。“我就知道我一定会成功的,我就知道的。”
欣如不由得也眉开眼笑的,他的成功不也就是她的骄傲吗?“恭喜周先生了。”
“不要这么说,”仲杰激动的、忘我的直拉着欣如的手不放。“若真要说功劳的话,你才是真正的大功臣呢!”
欣如并未抽回自己的手来,她反倒握住了仲杰的手,含情默默的注视着仲杰。“我们也用不着分什么彼此,这是我们两人的成就,共同的成就,对不对?”
仲杰愣了好一会儿,他尴尬的笑了笑,再松开自己的手。“是呀,是呀!”
欣如倒不以为意的又问:“伯母知道这件事吗?”
“我还没告诉她呢!不过我已经可以想像她知道后的表情了。”
“那不如我们下班后一起回去告诉她,好不好呢?”
仲杰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虽然他知道这并不就代表了什么,但他觉得似乎有哪儿不大对劲。“可是我我怕妈要不在家的话,那你不是就白跑一趟了吗?”
“怎么会白跑一趟呢?”欣如笑瞪了仲杰一眼“那就算是我到你家去玩,也不行吗?”
“好啊,怎么会不行呢?”
“就这么说定啰!那我得快点才行了,我还有一些报表还没做呢!”欣如一边说着,一边轻快的哼着歌直往自己的坐位上走去,而只留下了一脸呆愣和不解的仲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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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轻轻淡淡的洒在仲杰和欣如的身上,而徐徐的海风也这么轻柔的拂着他们俩。
欣如心满意足的看着仲杰的侧脸,两个人就这么不说话的在堤防上走着。虽然彼此都不说话,但欣如已觉得有种夫复何求的感觉了。走着走着,欣如不由得想起母亲前两天对她说的话。
“欣如,告诉妈,你是不是喜欢仲杰呢?妈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只要你觉得这是值得的,你就得勇敢的放手去追寻。你要知道,幸福可不是平空就掉下来的喔!”
“在想什么呢?这么专心。”仲杰好奇的问着欣如,也打断了欣如的思绪。
欣如看着仲杰,常言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不知是真是假,而她真有那个勇气去掀开这层纱吗?“没什么,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罢了。”
仲杰笑了。“是呀,每次我来这儿,我的脑子裹也全是乱七八糟的。”
“哦?那你又是想些什么事呢?这么乱七八糟的。”
“想什么,还不都是些陈年往事。”仲杰顿了顿又接着说:“虽是乱七八糟的,但值得的,很值得的。”
欣如想起了那天仲杰和周伯母两人间的谈话,仲杰想的可是那个女孩吗?“该不是在想什么旧情人吧!”
仲杰颇为讶异的看了欣如一眼,但他接着摇头说道:“她并不是什么旧情人。”
“哦?那是什么呢?”欣如以一种不经意的口气问道。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仲杰却直觉的不想谈起念云,不为什么,因为他觉得这是他和念云之间共同拥有的回忆,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其实也没什么,不提也罢。”
“周先生,我”
仲杰看着欣如,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欣如到了嘴边的话又停住了“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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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家,这虽小但却摆设得十分雅致的客厅裹,周志远和周仲杰这对父子就这么静静的对坐着。
周志远的眼光由报上渐渐的转移到他唯一的儿子身上,然而他的眼光裹可没有一丁点所谓的父爱。
“你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高兴?”
仲杰只冷冷的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下文。
周志远不屑的将报纸往他脸上一丢,立刻开始的嚷道:“他妈的,你嫌钱多,是不是?寻人启事一登就是五年,我早说过人家搞不好是跟了个有钱的男人,所以才不回来了,谁还理你这个穷小子?”
仲杰板着脸,他正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怒气。“我也早说过,念云不会是那种人。”
“不会是?”周志远讽刺的又说道:“那她会摆明的叫你别等她吗?不要以为没有人知道你一直在托人打听她的消息,在这地区的人,谁不知道我周志远出了个白痴儿子,人家一走就是五年的,而你还傻傻的在这儿等,你以为你是什么?望妻崖呀!”
“我找她,怎么样呢?我等她,那又怎么样呢?”仲杰站起身来,他斜着眼俯视着自己的父亲。“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的,我也会让她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所以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周志远先是一愣,接着看着仲杰直往外走,他立刻嚷了起来。“我告诉你,那死丫头是不会回来的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让那死丫头回来的,我不会让她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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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仲杰静静的站在自己的厂房外,深思著,也打量着这自己辛辛苦苦所建立的一切。
現在這裏不是當初一片不起眼的土石,这儿原是一文不值的,不是吗?看看现在整齐而坚固的厂房,看看现在自己所生产出来的产品,这都是他辛苦与心血才换来的。
晚风徐徐的吹起了仲杰的短发,也吹开了仲杰埋在心底多年的话。“念云,是我让这儿不再是一文不值的,是我这五年来的心思才有今天的成果,你知道吗?”
“念云,爸说你是嫌我穷才会离开我的,真是这样的吗?念云,你真是这样的人吗?念云,这些年来,我日以继夜的工作,这都是为了你呀!你为什么不回来看看呢?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多年前的穷光蛋了。”
仲杰的眼光无意识的落在前方,接着又对着渐渐变冷的晚风喃喃的说道:“念云,我会找到你的,我不会再让你过一天的苦日子的,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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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不断的撩起欣如的短发,也不断的扰乱着她已十分不定的思绪。她看了一下手表,仲杰马上就来了,她该说些什么才好呢?她又该怎么说呢?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欣如不由得开始后悔着,自己不该这么贸然的就约仲杰出来,现在可怎么办才好?接着她身后传来一阵的脚步声,似乎没时间后悔了。
“王小姐,我听妈说,你找我,是不是?”果然是仲杰的声音,欣如回头看了他一眼,再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他坐下来。
“有什么事吗?”仲杰坐下后,便问着默默不语的欣如。
欣如紧闭着双唇,她该怎么开口才好呢?总不能说,我喜欢你,你能娶我吗?唉!真不该约他的,现在又该如何收拾才好呢?
“王小姐,你怎么不说话呢?”仲杰一头雾水的问着欣如。“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欣如绞尽脑汁的直想找个借口。“我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
“王小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无妨,我不会介意的。”
“我的名字是欣如,难道你一定要王小姐、王小姐的叫吗?”欣如有些激动的说着。
仲杰先是吓了一大跳,接着便是满脑子的不解与茫然。“这样叫你不好吗?”
一股豁出去的冲动涌上了欣如的心头。“不是不好,而是我不喜欢你这么叫我,我不喜欢。”
“不喜欢?那我该怎么叫你才好呢?”
“你可以叫我欣如啊!”欣如一不做二不休的握住了仲杰的手。“我不要你这么客客气气、冷冷淡淡的对我,你懂吗?”
“我”仲杰直瞪大了眼睛看着欣如,也忘了要抽回自己的手来。
“我说别这么冷淡的对我,我要你爱我,全心全意的爱我。”
仲杰望着欣如许久许久,虽然她的眼中满是深清与爱意。但仲杰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抽回了自己被她紧握住的手。“别这样,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泪意浮上了欣如的眼底。“为什么不可能,难道你对我连一丝一毫的感觉都没有吗?我真的有那么糟吗?”
“不是这样的,你是个好女孩,一直都是,任何一个好男人都会心动的。”
“你胡说!”欣如看着仲杰,眼泪已淌了下来。“那为什么你不多看我一眼,为什么你要将我狠狠的挡在你的心门之外呢?”
仲杰多想安慰她,多想好好的疼惜着她,像对自己的妹妹一般。但他却没有那个勇气伸出手去。“不是我狠心,而是一个人的心裹就只能摆下另一个人而已,而在我的心裹早没有多余空间了,你明白吗?”
“是那个叫念云的吗?那个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旧情人吗?”欣如忿忿不平的说道。
仲杰倒十分平静的说道:“我说过,念云不是我的什么旧情人,在我的心底,她自始至终都是唯一的。”
“不公平!不公平!她丢下了你,整整的五年,这样无情的女人,凭什么值得你这么对她,凭什么呢?”
仲杰并未马上的回答欣如,他的眼光远远的落在前方的海平面上,许久许久。“我妈常说我和念云像是上辈子就约好似的,因为我们不仅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而且我才出生不到一分钟,念云也跟着来了,你说这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吗?”
“那一年,我五岁,我在这儿玩球,而念云在这儿等她爸爸,于是我们就这么认识了。而当球一不小心的掉下海裹时,念云哭个不停,于是我说只要她不哭,我愿为她做任何事。
“六岁那一年,念云她爸爸和哥哥出海后,没有再回来。念云在我的怀裹哭着,要我陪她等她爸爸和哥哥,我也哭着答应了她。”
“这一等就是十二年。是的,十八岁那一年,念云才真真正正的相信他们是不会再回来了,她也是就这么哭倒在我的怀裹。”
“随着年龄增长,我们都不再是小孩了,于是自然而然的,我和念云就这么的踏在爱情这路上。在我离开之前,我们更约定好要这么的长相厮守下去。”
“虽然念云不告而别,但我相信她会回来的。我似乎早已能看见将来我们结婚后,会有许许多多的小念云、小仲杰在屋裹闹着、玩着;而等我们老了时,我们会带着孩子、孙子在这儿看海,在这儿告诉他们”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欣如捂着耳朵,眼泪不听使唤的滚滚而落。“不要再说了”
仲杰看着欣如好不心疼,但他又无能为力。“别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
“怎么做?如果我说我也希望能哭倒在你的怀裹,你做得到吗?”欣如泪眼汪汪的望着仲杰,更期盼着他的回答。
仲杰抬起手来拭去了欣如脸上的眼泪。“我能,但对我而言,你只是一个妹妹,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妹妹。”
欣如的心是更难过了。“妹妹?只能是妹妹吗?而我真的比不上她吗?”
“我说过,这跟谁都没关系,因为谁都不是我的念云,你能明白吗?”
欣如沉默了,仲杰看着她也沉默了。而欣如的眼光就这么的落在海面上,刹那间就只有海风的声音在回荡着、低呜着。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爱上了我,你这样的男人,就不值得我爱了,是不是?”
仲杰并未回答欣如,他只专注的看着前方。
这样的一个男人,这样的一份情,她还能说些什么呢?“我羡慕她,但却不明白她怎能舍下你呢?”
仲杰的眼光淡了下来,他也不明白,他的念云怎会舍得下他呢?为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虽然海风仍不停的吹着,但却怎么也吹不散仲杰心中的结、欣如心中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