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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笑凡出差以后,乔汐的日子还是照样的过。( )
两点一线,家里、公司,偶尔会和商净一起去吃个饭。
本以为,白笑凡走后,自己的日子会过的很潇洒自在的。可是,当偌大的房子突然少了一个人,就更觉得空荡荡了。
而那个人所留下的痕迹,则越发浓重、且明显。
乔汐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习惯了白笑凡。而白笑凡也好像真的已经走进她的生活了枸。
她很不甘心。
但,又无力去改变什么。
才发现,习惯真的是很可怕,又霸道,垄断一切感官畛。
而染上习惯的她,一时间戒不掉。
所以,当白笑凡静悄悄离开之后,自己的生活就好像失去了某个重心一样,失落。
与当初和言楚在一起的时候一样,突然间,与自己相伴十年的人,不要她了,然后,她就迷失方向了。
整整一年
不过,和言楚不一样的是,白笑凡会回来,会回来她的身边。
只是,白笑凡才离开一阵子,她就这么失落了,那以后呢?
以后,他不要她了,她是不是又要花上一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去戒掉一个人?
乔汐觉得这种现象,很危险!
只是,生活的每一个地方,都让她捉不到重心。明明,在和白笑凡一起之前,她也是一个人孤独地熬过来的。但,为什么他走了,她会这么处处不适应呢?
比如,晚饭的时候,她总是习惯性拿出一堆肉类,洗好,切好,正要下锅炒的时候,才想起,白笑凡不在。
然后,她将这些东西,又塞回到冰箱,拿出过去陪伴了她一年的泡面,匆匆解决自己的晚饭。
早上,她是被冻醒的,床太大了,一个人睡,睡不暖。
中午,没有白笑凡霸着她的时间,没有他的查勤电、话,她又可以和商净一起去吃饭。
生活,还是那样的生活,只是,她过得很心不在焉
商净取笑她说,白笑凡才离开没几天,这么快就异地相思。
她笑笑,其实,才不是什么异地相思。她只是,真的真的很依赖白笑凡,比她想象中还要依赖。
其实,她不喜欢依赖人,也很难让她依赖上一个人。但,她一旦真的依赖上了,那么,就是死心眼的了。
就像,言楚一样。过去,她也很依赖他的。
可谁知道,后面会发生那么多事呢?
所以,她对白笑凡没信心,一直都没信心。他应该是喜欢她的,但,还没到爱吧?
***
星期五,提早下班。
下班后,乔汐看天色还没黑,打算到处走走,暂时不想回去那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家。
中央公园,十年如一日,还是老样子。只是,里面的很多设备,翻新了。
乔汐来了,另一个人却走了。只是,相差那么半分钟的距离,却还是错过。
乔汐找了一个长椅坐下,正好看到一对中学生在荡秋千,应该是一对小情侣。
只见,男生在后面推着坐在秋千上的女生,一荡一荡,伴随着属于他们的年轻笑声。
“你是不是又重了?”
“才没有。”
“你看我都快要推不动你了。”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男生立刻在女生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很青涩的说:“我喜欢你胖一点。”
看到这,乔汐笑了笑,不由想起了她和言楚。以前,他们也在这公园里约过会,也在那里荡过秋千,也曾经那样拌过嘴,最后,他亲她一下,她又会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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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可越是甜蜜的回忆,越是回头去看,就越是斑驳心酸。所以,乔汐起身,拍拍衣服,离开了。
甜蜜的爱情,只属于别人,不属于她。
路上,经过一间大型花店。乔汐看到门口摆着一株株菊花,一根根壮实青油,品种繁多,五颜六色,看得人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乔汐喜欢菊花,很喜欢,很喜欢,这个是白笑凡所不知道的。
以前,言楚也送过她几盆菊花,但,后来,他死活都不肯再送她。说不想让人以为他常常去扫墓
乔汐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一株株菊花,那卖花的大娘可热心了,挨着个给她介绍品种:白色的白松针、黄色的云仙、紫色的香罗带、浅绿的翠波、桃色的红牡丹
乔汐越听就越喜欢得不行,嘴角都快要笑歪了,恨不得全部搬回家。
这时,花店里的大爷搬出一个大花瓶,里面插着清雅的花,让乔汐一瞬失神。
“小姑娘,这是海棠花,刚刚新鲜到的货,要不要来一束?”
海棠花,亦名解语花。
是言楚最喜欢的一种花,但,知道的人很少,因为,他觉得花名太女气了,不好意思让其他人知道,除了她。
“好,请帮我包起一束。”
“好嘞,刚才也有位小哥买了束,你看,刚走没多久。”
卖花的大娘指了个方向,乔汐望了过去,确实,好像是有个男人也是拿着一束花,然后,他就上了计程车。
整个过程也就那么几秒,乔汐看得不太真切,随即,不以为然笑笑,收回了视线。
看到大娘正用彩色的彩纸包起花束,连忙说道:“我是用来拜祭的,用白色的彩纸吧。”
“诶?又是拜祭?现在,难道流行用海棠花来拜祭?”大娘很奇怪的嘀咕着。
结果,菊花没买成,倒是买了一束白色的海棠花。
乔汐想,这算不算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算了,既然花都买了,那么,就去看一看言楚吧。也是时候,看看他的了,上次,他的葬礼,她走的太仓促了。
***
乔汐站了许久,才打到一辆计程车,去到墓园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暗了,一半微蓝,一半橘红,煞是好看。
乔汐抱着一束海棠花,想了一下,才确认言楚墓碑的位置,在很上方的位置,要上很多台阶。
乔汐低着头,上一个台阶就在心里默数一下,这是她年轻时候经常会玩的小游戏。
言楚说过她无聊,但,她就是喜欢。
只是,乔汐永远不知道的是,在她低着头的时候,注定要错过一些人,一个人。与她刚刚错身而过的那个人
乔汐上了九十九个小台阶,才来到言楚的墓碑位置,很奇妙是不是?
以前,她会等言楚九十九下的时间,现在,她登了九十九个台阶,来看他。
更奇妙的是,她在言楚的墓碑上,看到一束与她手上那束一模一样的白色解语花。
它就静静摆在言楚的墓碑上,夕阳映照下,白色的花瓣,染上淡淡的血红。
蓦地,乔汐呼吸一窒,胸口隐隐泛开了痛意,她连忙回头,往下眺望——
现在已经很晚了,墓园里没什么人,所以,乔汐只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长款大衣的男人,她想要的更清楚一点,可那个人,手却往后一翻,戴上了连衣的帽子。
乔汐的视线严严密密被挡住,然后,那个人就走了。
那人是谁?
乔汐不知道。
不过,可能是言楚生前的朋友吧?知道他喜欢解语花的朋友。
乔汐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然后,将手上的那束花,放到另一束花的旁边。
接着,蹲下身,目光复杂的看着言楚的照片,他俊雅的脸庞,他温润的笑容,她好似还能感觉到,
他眼底下的绚烂光辉。
“好久不见了,言楚。”
乔汐吸了吸鼻子,声音透着浓浓的鼻音:“我不想用这种方式来看你,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出现奇迹,希望你还活着。不管你在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我知道你还在这个世界,那么,我肯定能安心很多。”
然后,不会去打扰你,也不会去再去见你,只要知道你还活着,就足够了。
没什么比得上这个的了。
可惜,这个无疑是奢望,比奢望还要奢望。
“我知道,我不哭,我不会哭的。”乔汐拿出纸巾,一边擦着鼻子,一边自言自语。想象着,如果言楚就在她身旁,他肯定会对她说:不哭。
所以,很自然而然,就说出这番话了。
“我既然来看你了,那么,就没什么好哭的了,我都接受了。”
接受,言楚已经死了的事实。
“只是,真的让我太过意外了。我知道,你不是陪我度过一辈子的人,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方式离开的。”
有点太过残忍了。
“我不怨你了,也不气你了,咱们的十年,也就能释怀了。”
乔汐仰起头,仰望着一半微蓝一半橘红的天空,很漂亮,很壮观。
可惜,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还是很可惜,可惜言楚,可惜他们的十年。
时间,给了她一个很巨大的错觉,以为言楚是那个陪她走到最后的人,但,结果,不是。
以后,也许真的会出现这么一个人,会陪着她,从天光破晓,走到暮雪白头。
只是,不会是言楚,也不会是
手机铃声响了,打断了乔汐的思想,她拿出手机来一看,果真不出所料,是白笑凡。
他出差的这些天,虽然很忙,但,还是会抽空给她打电、话。只是,时间不不定时,有时候一大早,有时候是中午,有时候在她临睡觉前。
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忙,很忙,忙到时间都不够用了,但偏偏,他还记得她。
接了电、话,乔汐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那头的白笑凡,就抢先道:“你在哪?”
这个霸道的男人,不管人在哪里,还是非要掌握着她的行踪不可。
她下意识地答:“在家啊。”
白笑凡那边很吵,估计是在某个应酬的场合里。
乔汐好似听到白笑凡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声音不大悦道:“我听到你有风声,你肯定不是在家!”
啧,有没有人说过,太过敏锐的男人,很可怕?
“我我在回家的路上。”乔汐迟疑下才说,没敢说自己来拜祭言楚。潜意识觉得白笑凡,会不高兴。
不过,他现在也不见得有多高兴,又在手机那头,哼了哼,贼小气了!
乔汐不禁地勾勾唇,大约能想象到白笑凡此时此刻的样子。他身上穿着她给他配的衣服,然后,俊脸又冷又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一双黑眸犀利的让人生怕。
“你知道现在多晚了吗?你一个女人在外面闲逛,知道有多危险吗?”
乔汐仰头望天,说:“现在也没多晚啊,天都还没黑”
“乔汐!”白笑凡气急败坏的一吼,惹得乔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这算不算是山高皇帝远,猴子称大王?
“你这个蠢女人,你别以为我不在,你就能乱来。我告诉你,门禁还是在的,你要敢晚于十点回家,我回来后,你就别指望下床了!”白笑凡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偏偏说出来的话,却
乔汐窘迫的红了小脸,气道:“白笑凡,你不要脸!”
手机那头,白笑凡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声音渐渐平静下来,他对乔汐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再吃泡面。那种东西没营养,你再瘦下去,就跟排骨一样,我抱着都嫌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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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蓦地,乔汐胸口一紧:白笑凡怎么知道,她贪图方便,所以,每天晚上都吃泡面度日的?
“你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白笑凡理所当然道,语气有点儿得意!
“诶?”乔汐疑惑,她刚才问出声了?
“猪。”白笑凡回了她一个字,然后,流泻出低低的笑意。
乔汐嘟了嘟小嘴,没好气地问他:“白笑凡,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吧。”
“什么叫做吧?吃过就吃过,还有吧的?”
“嗯,那就吃过。”白笑凡改变了一个说话,稍微附和了乔汐一下。
乔汐翻了翻白眼,反正,白笑凡又不在这,他看不到。他说吃过,那肯定就是没吃过,他说的都是反话!
“白笑凡,你累吗?”
“还好,不累。”
但,乔汐并不这么觉得,她觉得白笑凡的声音,有点低了,夹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倦意。
他应该是累的,累到连自己吃过饭没,也忘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忍不住,还是问了。“怎么?想我了?”白笑凡微微地笑了,声音甭提多得意。“我会尽量将行程压缩,然后,争取再早点。”
其实,乔汐想让白笑凡别赶的那么急的,但,话说出口,就变了:“嗯,好。”
哎,女人都是有点小自私的。
又聊了一会儿,白笑凡被慕西顾催去了,挂上电、话,乔汐看着言楚的墓碑,自言自语道:“不会是他。”
陪她,从天光破晓,走到暮雪白头的人,不会是白笑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