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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害她,是他最不顺意做的事。
然而,当竭尽所能的呵护只是让她更加缩进保护伞袒时,他所能做的就是摧毁她所能倚靠一切,逼她面对伤痛,然后堵住她所有的退路,教她只能前进,不能逃避。
他不知道这需要花多久的时间,至少,他希望她不要再囚移下自己。
一进展场,威尔就很认真的拿着简介看蓝妙颖的作品,而蓝妙凡因为没有戴眼镜,只能随若威尔走走看看,加上她一直忙着处理内心起伏混乱的情绪,所以并没有很认真的看作品。
直到威尔在一幅油画前停留的时间过长,让蓝妙凡发现他的异状。
“你在看什么?”蓝妙凡眯起眼,看向让威尔停下脚步的画作。
威尔将眼镜拿出来为她戴上,视线在她与画作间梭巡。
蓝妙凡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身前的画作是一幅全家福。
儿童时期的蓝妙凡红着跟眶,戴着她现在这副眼镜,忍着哭泣望着镜头:蓝妙颖一脸桀惊地撇开头,看向旁边:母亲柔弱地坐在椅子上,微笑以对:父亲则站在她们三人身后,严肃地看着镜头。
这很明显是从照片翻画的。
“你从小就是留妹妹头耶。”威尔的目光不是集中在正值青春年华的美人胚子蓝妙颖,或是美貌且气质优雅的蓝母身上,而是那个不起眼的小女孩。“好可爱喔!”
“我现在没有满脸青春痘你就要偷笑了。”蓝妙凡故作镇定的说.想逃的念头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扩大。“哪里可爱啊?”
威尔稀奇的说:“很可爱啊,你哭过对吧?你姐姐把你忍着不哭的样子画得真传神。”蓝妙凡尴尬的想拉走威尔。
但威尔不肯,更进一步要求“我想看你满脸青春痘的照片。”
“你有病。”蓝妙凡嗔他一眼。
“我让你看我小时候戴牙套的照片。”威尔提出交换条件。
她受不了的推他一下“别闹了。”
威尔搂着她的肩,轻轻地咬了下她的耳朵,亲吻她耳后的肌肤“你们一家人看起来真不和谐。”
“很难和谐吧。”蓝妙凡在威尔的引导下还是正视了这幅画。“拍照时我才七岁,刚考完满江红的月考.被我爸爸打了一顿,妈妈那时生病了,长大以后我才知道那叫躁郁症,姐姐一天到晚不回家,家里只有我跟妈妈这幅全家一福是她的病情还不太严重时照的。之后,爸爸也不回家了,住在公司里;姐姐后来去国外念书;然后,妈妈住进了疗养院,家里只剩下我跟帮佣。”她口气淡然,唇却在颤抖。
很久、很久之后,直到三年前,她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有躁郁症,姐姐为什么不回家。看着这幅全家一福,她只庆幸自己没有发疯。
不过,她很清楚知道自己没有发疯的原因在于身旁这个高个子,若是没有对他的情感作支撑,她也许真的就这样疯了。
没有疯,真的太好了。
“满江红是什么意思?”
“就是所有的学科都不及格。”
“喔。”威尔环住她的腰“幸好你没有变成不良少女。”
“你哪里学来的啊?还不良少女咧”蓝妙凡失笑。
“电视是我的老师。”威尔很尊崇地眯起蓝眸“不过有些东西还真是不好懂。”
“你才来台湾多久,要懂所有的事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我去了美国,也要花上一段很长的时间才能融入。”蓝妙凡牵着他往下一幅画走去。
“所以,你认真的考虑过后半辈子都要跟我绑在一起?”蓝妙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们才和好,她不想又开始吵架。
“你有见过你姐的作品吗?”威尔也没有继续逼她,因为,他发现她开始认真的欣赏起来。
“我只见过“受难”系列,去意大利玩的时候看的。姐姐真的是个天才,幸好她没有像梵谷一样。”蓝妙凡由衷地称赞道。
“嗯,所以你们应该不要浪费时间,尽快和好才是。”
“我并不恨她。”蓝妙凡微微一笑“我不否认我恨过,不过那都没有意义了,反正我都已经长这么大,个性、长相.一切一切都定型了何况我是到了二十多岁才知道这件事,这个时候才进入反抗期,是不是有点多余?”
威尔不是很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他听出大概来,于是笑着点点她的鼻尖“那你为什么不再跟你姐姐见面呢?即使你母亲刺伤了你,那也是因为她生病了,你姐姐一直很希望能见你的。”
蓝妙凡沉默了,他的话让她不由自主的思忖着他到底知道多少,但她没有问,也不想问。
威尔见她沉默,也不再追问,吻了下她的发“我们来看看下一幅。”他摊开简介“嗯,新娘,这个名字真喜气。”
蓝妙凡瞥了眼威尔,对他的见解不表示意见,她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那幅名为“新娘”的画。
画里的新娘侧着身子,身着白纱,头上的头纱长及地,微低着头似乎正嗅着捧花的香气,气氛宁静,背景全黑,只有一面倒映着新娘身影的镜子,而镜里除了新娘的身影外,还有一桩命案现场,一名头发凌乱、眼神疯狂的妇人将伴娘压倒,拿刀刺入伴娘的胸口,大量深红色的血流淌于地,也浸染了镜框,伴娘瘫倒在地上,似乎还活着,眼角有着求助的泪。
蓝妙凡身子一软,威尔眼捷手快地扶住她。
“妙子?”
“我、我想吐”蓝妙凡颤抖着,整个人躲进威尔怀里,破碎地这么说,但来不及了,她话一说完,便开始干呕起来。
“妙子,妙子,深呼吸。”威尔抚若她抽措的背,为她顺气。
他们两人引起了周围人们的注意,蓝妙颖也发现妹妹不舒服,因此急忙走过来。
她一见到那幅“新娘”便倒吸口气。
“妙凡,我发誓我不知道这幅画也展出了”
“离我远一点。”蓝妙凡只差没有大叫,她缩进威尔的臂弯,拒绝让姐姐碰触。
蓝妙颖一愣,便请艺廊老板将“新娘”取下。
“有地方能让妙子躺下吗?”威尔询问道。
“有,跟我来。”蓝妙颖立即领着他们两人离开会场。
艺廊老板连忙差人拿下那幅画,并安抚宾客们,一场小小的騒动很快的落幕。
“喝下去。”威尔拿过蓝妙颖递来的温水,强迫脸色苍白若纸的蓝妙凡喝下。蓝妙凡喝了口又吐出来,威尔用纸巾替她擦去,又强迫她喝了几口,她一口气才顺了过来。
“好点了吗?”威尔抚着她的脸颊,蓝眸盈满关怀地凝视着她。
蓝妙凡轻轻点了下头。
“看着我。”威尔命令道。
她只好依言照做。
“喔,老天。”威尔这才松了口气.将她拥入怀里,把脸埋进她的颈窝,手掌抚着她的背。
“你看上去比我还惨。”蓝妙凡笑着拍拍他的背,亲亲他的发。
“因为你的体重加重了我腰背的伤势。”威尔吻着她的肩“我以后要是不能打网球.都是你害的。”
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那幅“新娘”画的正是三年前蓝妙颖婚礼上发生的事。两姐妹的母亲,那天躁郁症发作,在新娘休息室攻击身为伴娘的蓝妙凡,蓝妙凡身中数刀,最为致命的一刀只差心脏三公分,蓝妙凡差点死,也因此错过了与威尔的约定。
蓝妙凡安心地叹口气,之后,她察觉到房里不只他们两人,不由得窘然地推开威尔。
“真感人。”叶炽旸感动得几乎红了眼眶。
蓝妙凡恶狠狠的瞪向他。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既然没事,我先出去了,外头还有许多艺术品等着我欣赏呢。”说着,叶炽旸真的立即丢下他们,离开休息室。
“别害羞了,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威尔乐得很。
“你到底知不知道害躁两个字怎么写啊?”蓝妙凡的脸因此更红了。
“害躁是什么意思?威尔很“好学”的问。
蓝妙凡横了他一眼,笑容在接触到一旁的蓝妙颖时逸去。
“妙凡,我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新娘”也被展出了,那是我失眠时无意识画出来的,我应该把它销毁的,我”蓝妙颖无助地望着身旁的丈夫。
林志杰握住她的手,无言地支持妻子。
“是我不好,我看见“新娘”的时候,觉得那是一幅巨作,我舍不得让它就这么被销毁.才说服妙颖留下来的,我们说好台湾不展出,没想到规画展览的秘书还是把它挂上去了。”
“算了。”蓝妙凡叹口气“看你两个互相揽责任上身,没有意义。”
“你们姐妹好好聊聊吧,难得见面。”林志杰说着,朝威尔使个眼色。
威尔颔首表示明白。
“我”蓝妙凡见威尔鼓励性地拍拍她的手背,又亲亲她,想说的拒绝就这么吞回腹内,但还是慌张的问:“你去哪里?”
“就在门外。”威尔向她保证,要她放心。
门轻轻地带上,将休息室外的热闹阻隔,休息室内只剩下她们姐妹俩。
蓝妙凡朝关怀倍至地望着她,想摸又不敢摸她的姐姐笑了下。
“这次回来要待多久?”她率先开口。
“三个月,等展览结束。”蓝妙颖起身走到一旁的饮水机前“想喝什么吗?这里有红茶、奶茶、绿茶、乌龙茶”
“水就好了。”蓝妙颖替她倒了杯温水,然后为自己泡了杯红茶。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后来还是蓝妙凡先开口:
“妈好吗?”
“不错,美国的疗养院很适合她。”蓝妙颖偷偷打量着妹妹“你还戴着妈送你的眼镜?”
“嗯,习惯了,度数增加的话,换镜片就好了。”蓝妙凡推了推眼镜“而且这是她从小到大送过我的唯一一样礼物她还认得人吗?”
“不认得。爸爸说,妈连他都不认得了。她的病情算是稳定了下来,不像在台湾的时候会作恶梦,具有攻击性。她平静了很多。”蓝妙颖沉吟了下才说:“去年圣诞节,我跟志杰去跟他们一起过.爸有问到你”蓝妙凡喝了口水,抿了抿唇才问:“爸也好吗?”
“很好,身子还很硬朗。”蓝妙颖顿了顿“不如,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看爸妈?”
蓝妙凡盯着她,好半晌没有说话,接着,她缓缓地说:“你确定妈再见到我后不会发病?”
蓝妙颖的表情像是被桶了一刀,期期艾艾地想说些什么来补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最为恰当,最后,她颓丧带泪地说:“我我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我无意的,抱歉。”蓝妙凡很诚恳的道歉。
“我想妈一定不记得我了。你跟爸爸都还有被她想起的希望,我?我就算了吧。”那时母亲的嘶吼言犹在耳,母亲说她是恶鬼,只有将她除掉,他们一家人才能平静过日子。
真的,尽管她知道母亲是重度躁郁症患者,但是被二十多年来抚养自己的母亲这样说,她还是不免受伤。
“妙凡”蓝妙颖望着她直掉泪。
“你呢?你好吗?”蓝妙颖点头“妙凡,事情发生后,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谈,我知道现在不是个好时机,但我还是要跟你道歉”
“爸爸那样,你能原谅他吗?”蓝妙凡忍不住想问。
“过去的事,抓得再紧也都没有办法改变过去。”蓝妙颖千言万语化为一声长叹“那时他利欲熏心,把我当成礼物送给他的上司,还因此怀孕我恨过,可是他还是我爸爸。当我发现怀孕的时候,我更想自杀,可是可是一个小生命在我的肚子里,就算她不受祝福,还是我的孩子”蓝妙凡尴尬地低下头。
“我杀不了她,也面对不了她:生下她以后,我就”蓝妙颖泪眼迷蒙“家里的每个人都因为那件事而改变,妈病了,爸不回家,我我逃家当时我们受到的打击都太大了,我们连自己都没有办法处理好,所以所以”
“你不用想话安慰我,真的。”蓝妙凡平静的微笑着“我还活着,也平安长大,这样就够了。”
“可是因为我,你跟威尔”蓝妙颖激动的握住她的手。
蓝妙凡闪避不及,被握个正着,想挣开,又不想让手中杯里的水洒出来,只好叹口气.任由她握住。
“我跟威尔很好。”蓝妙凡又叹了口气。
“三年前没有结婚是对的,命运总在我们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开我们玩笑。”她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已经习惯了。”
“我看得出来,威尔很爱你。”蓝妙颖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我也很爱他啊”蓝妙凡抑不住心酸地吁了口大气。
“我跟爸妈都希望你有个好归宿,如果你是介意我们的话”蓝妙颖劝她放下心结.与威尔在一起。
蓝妙凡不自在地垂下眼睑,再扬起时.眸里略带歉意“其实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不想影响到威尔”蓝妙颖摇摇头,笑着用力握了下她的手。
“威尔并不介意呀。”“可是我介意。”蓝妙凡一想到这件事会波及威尔,就无法呼吸。
“那并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造成的,有错的是我们,你是最无辜的。”
“他知道我是吗?”
蓝妙凡顿了下“我不知道你跟他说了多少。”
“我没有说,他也没有多问。”
“所以,他以为妈想杀我是因为躁郁症发作。”
“事实上,妈也真的是躁郁症发作才会想杀你”蓝妙颖的目光落在蓝妙凡的胸口。眸子里掠过一阵疼惜。
“所以他不知道?”蓝妙凡再次确认。
“嗯。”蓝妙凡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威尔知晓的仅是一半的真相而松口气。“谢谢你没有全说出来。”
“我也是为了自己,我想等你认我”蓝妙颖咬咬唇“威尔真的是个不错的男孩子,你的眼光没有错。”
蓝妙凡露出今晚和蓝妙颖谈话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因为他是如此的好,所以我才有被拯救的感觉。在他找到我之前,我都告诉我自己,那只是一时的迷恋.可是,他出现了”
“就像这个世界除了他以外,全都褪了颜色一样。”
蓝妙颖能了解她的想法,并在她吃惊的注视下不好意思地道:“你姐夫也常常这么说。”
“那个只会压榨员工的臭老板竟然这么浪漫?”蓝妙凡说得咬牙切齿。
说完,两姐妹相视一笑。
“你不出去行吗?”蓝妙凡忽然问道。
“啊?”蓝妙颖脑筋还转不过来。
“我相信姐夫应该应付那些宾客应付得快哭了,你还不去救他吗?”蓝妙凡指指外头。
“啊,也是”蓝妙颖起身,看看门口,又看看她。
“你快去吧,我们再联络。”
蓝妙颖脸上掠过浓浓的失望。蓝妙凡上回这么说是出院的时候,然后她就躲进了那个不知何时购置的屋子,一躲就是三年,要不是她还要吃饭、工作,丈夫又是她的上司,只怕蓝妙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的状况。
“快去救姐夫吧。”蓝妙凡朝她颔首示意。
蓝妙颖也只能点点头“嗯,再联络。”蓝妙凡给她一个笑容,目送她离去。
之后,走进来的是笑容灿烂的威尔。
“谈得如何?开心吗?”威尔坐在她身边,她自然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他立即抚着她的肩,替她将披肩拉好。
“开心得起来吗?,”蓝妙凡像是运动过量、力气用竭一般疲累.她瞥威尔一眼,吁了口气。
威尔爱怜地摸摸她的耳垂“看样子不太好,是吗?”她沮丧的将脸埋进双手掌心里“你知道,我是一个不受祝福的小孩,长这么大,我的性格没有扭曲,我都好感谢上天”“你性格并不扭曲,但是太固执了。”威尔轻声道。“那件事其实不是秘密,三年前你姐姐结婚的时候.国内外的媒体已经报导过那件事,可惜那时我不怎么注意艺文界的动态,不然就可以早点来台湾找你了。”“你这是暗示我什么吗?”蓝妙凡苦笑道。
“我只恨那时我不在你身边,陪你度过这一她定定地凝视着他“现在你在我身边就够了。”“但是,我这辈子都会后悔我那时不在你身边。”威尔望着她,想以深情的眼神融化她心底那座大冰山。
“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否则只是困住自己前进的脚步而已。”蓝妙凡把玩着他的手。
“这句话送还给你。”他反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威尔”她恳求地唉着。
“伤害不会那么大。”“你错了。”蓝妙凡深吸口气,嘶哑地说:
“关于那件事的一切,新闻、报章杂志都留下了纪录,也许人们都不记得了,印象模糊了,但是一日一你跟我在一起的事被发现,记者们会再次将那件事拿出来,一一排列好年表,跟着你的排闻一起作对照”威尔无言。
“何况,你不知道”蓝妙凡猛地住口,为自己在激动中差点说溜子邙心惊。
“不知道什么?”他态度平和地问。
她舔舔唇“你不能否认,你跟我姐姐都是公众人物,这就是麻烦,这就是伤害。”“我不怕,你也不该怕,你是无辜的受害者。”“媒体才不会管这个,你的球迷也会受到影响”“stop!”威尔不禁喊停“这样下去不会有结果,我们最好都别提了,省得又吵架。”威尔话里尚有未竟之意,但蓝妙凡没有听出来。
她深吸几口气.才平息紊乱的呼吸。“你好像有句话忘了说。”“嗯?”威尔无声的说着“我爱你”这三个字。
蓝妙凡笑了出来,但还是依言道:“我爱你。
别吵。”“嗯,别吵。”威尔覆上她的唇,给她深深的一吻。
“我好累”一吻暂歇,蓝妙凡疲累地合上眼。“威尔。”“嗯?”“我如果睡着了,你抱得动我吗?”“唔”威尔评估着。
当评估的时间超过预期,蓝妙凡笑道:“啊,好希望你的腰背没有受伤。”“什么意思?”“那我就不用欲求不满,也不用顾虑场合睡觉啊!”“喂喂”前面那句太过分了一点。
“你尽管睡,我会有办法带你回家的。”“你说的喔。”她嘿笑两声,在他怀里调整好姿势,大有要他实现的态势。
“我敢说出口就一定有办法。”蓝妙凡没有回应,很快的睡着了。
威尔叹口气,将她的头枕到他的腿上,然后脱下外套覆住她的身子,为她拿下歪斜的眼镜,然后拿起他方才为了打发时间而买的展览简介,认真的读着。
他们都以为事情暂时过去了.却没想到展场里小小的騒动,后来竟变成一场大騒动。
这时的他们,都还不知道将来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或者该说,只有蓝妙凡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