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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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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洁丝穿著高领衫,暗河谛质背心,黑长裤,贴合头型的短发用一支小发夹梳理得更加整齐,像影子一般,站在大厅偏僻处。

    望着眼前笑语盈盈的宾客,她知道,这是场成功的社交晚宴。

    场地的布置豪华而不落俗套,服务生端著银盘,四处供应点心酒水的动作娴熟,态度礼貌,所有贵客都受到了最妥善的招待。

    今天,是克里斯与明凤舞夫妇正式在交际圈中现身的大日子。

    虽然奥波德家族还保有贵族爵衔,然而,比起那些一穷二白的落魄贵族,他们更有远见,早早进军商界,大有斩获。现在,爵衔只是华丽的陪衬,他们早已脱离贵族圈,宴客名单上,受邀的多是商场上的重量级人物。

    洁丝愉快地看着游走在大厅,与众人寒暄的男女主人。

    让他们成功地露面,就是她的任务。为了完美呈现这一夜,她可是用尽了巧思,因为这很可能是她在此的告别作。

    今后,庄园有女主人坐镇,家务有叔父辅佐,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一阵娇笑传来,她往发声处看去。几个名媛围著赛巴斯丁,不知在聊些什么,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好几双玉手搭在他肩上流连不去。

    他看起来也很乐,一个眼神也不曾飞来她这边。

    看着被他逗笑的女人们,伺机对他上下其手,她好想大喊“那是我的男人,我的!我的!把你们的咸猪手给我拿开!”

    她动了动嘴唇,有那么一瞬问,以为自己喊出口了,但她随即想起,自己没有立场声张对赛巴斯丁的所有权。

    何况,她的身分也不是贵客。她是助理管家,必须抓紧时间到厨房巡视,看食物流程是否妥当。

    但是可恶!有个超色女站在他身后,戴著大钻戒的手在他背上来回抚摩。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啊?最可恶的是,那男人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好,她走,眼不见为净!她转身往侧门走去,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光是看着他,他永远也不会成为你的。”

    她转过身,颔首致意,笑意淡淡。“冷先生,欢迎莅临。”

    当年马尔代夫一别,以为从此不再见,谁知后来冷御觉也到了英国经商,目前主持首屈一指的古董拍卖与艺廊经纪公司。

    “洁丝小姐。”他微微一哂,风采迷人。

    在外人眼里,冷御觉很难亲近,但对她来说,他却是很特殊的朋友。

    他们的友谊有点奇怪,但绝不暧昧。她感觉到,这位尊贵的中国男人喜欢跟她站在同一阵线。他们平时很少联络,但每次见面又不会变得生疏。

    “喜欢就要主动争取,别顾及面子,若是讲究身分,那就更可笑了。”冷御觉拿著酒杯,轻轻摇晃。

    “我不懂你的意思。”

    “聪明的女孩,懂得装傻。”他并没有被她唬弄过去,相反的,他知道洁丝在回避什么。“但装傻是有底线的。有的男人做事精明,但面对感情就傻了,如果不去点醒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失了多么珍贵的东西。”

    “冷御觉,你缠著洁丝做什么?”

    刚刚还在八爪女纠缠下的赛巴斯丁,忽然大踏步而来,眸底燃著火。

    冷御觉轻笑,故意瞎说:“谁说我纠缠她?我不过是邀她改天一起吃顿饭。像洁丝这么美丽的小姐,休假日不该孤伶伶地一个人过。”

    “谁说她孤伶伶的了?”赛巴斯丁粗声粗气地问。

    幸好他发现得早!自从知道宴客名单上有冷御觉之后,一整个晚上,他都在偷瞄她身边是不是有这个野男人出没。哼!果然被他抓到了。

    “这种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他转向洁丝,质问:“你答应他了?”

    冷御觉抢在她之前开口:

    “我邀请洁丝到villagetavern用餐。”

    “我”一个信口雌黄的饭局,怎么会变成一个货真价实的约定?

    “洁丝小姐,我记得你的休假日是单数周连休两日。就这个星期日吧,下午六点,我会派司机过来接你。”冷御觉端著酒杯,欣然转身离去。

    留下洁丝张著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面对赛巴斯丁的紫瞠脸。

    “你跟那个中国来的小子很要好?”

    我哪有?话才刚要说出口,她临时决定转个向。既然自己会装傻,那干嘛要乖乖让他的逼供?他刚刚还让女人的手在身上摸呀摸的咧!

    “还好。”她答得模棱两可。

    下知道为什么,一团火从他胸口烧开来。“不要跟冷御觉走得太近。”

    她摸摸头上的发夹,装出不解的表情。“他并没有什么不好。”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他冲口而出。“我讨厌他!”

    那当然了!她在心里叹息。

    这两个男人是老交情,不过绝不是会相约去喝酒、打球的好朋友。然而,说他们全无交集也不对,至少在克里斯受伤期间,冷御觉帮过不少忙。

    她不知道,冷御觉是怎么察觉奥波德家的实际情况,但善于挑衅的他,成功的利用男人间的过节,移转了赛巴斯丁部分的注意力。他让当时处于庞大压力下的赛巴斯丁有了宣泄的出口,而这正是他最需要的。

    不过,在克里斯好转后,来自冷御觉的挑衅也极有默契地消失了不,或许还残存了点,就是冷御觉仍爱找她说话,而且次次都让赛巴斯丁撞见。

    不知为何,赛巴斯丁对他忌惮得很,即使无意于她,但为了对冷御觉呛声,他还是会动怒。洁丝边想边苦笑。

    “喂,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她倏地回过神。“有,但是”

    “但是?”他的脸变黑了。“还有什么‘但是’?”

    “你无权干涉我的交往自由。”她平静地回答。

    他利眸一闪。“他是冷御觉。”仿佛这一句,抵得上千百个理由。

    “然后呢?”她假装听不懂。

    “他花名在外,恶名昭著。”赛巴斯丁几乎要咬崩牙齿。

    洁丝想到那些见了他就直扑而上的女人们“你也不遑多让啊!包何况那又怎么样?我还不是跟你有‘有益健康的性关系气’。”

    他的左眉一跳,当真怒了。“你是说,你打算也跟他来一段,是不是?”

    “我记得刚刚只是约了吃饭的时间地点。”

    “晚饭之后,就是品酒、听音乐,然后你们就会”

    “如果我不是很了解你,我会以为你在吃醋。”她故作轻松地说道,其实心里压抑著苦涩。

    他一愣。“怎么可能?”

    他飞快的否认,让她的心情更沉重。

    “我应该要为你高兴只要对象不是冷御觉。那个家伙看起来正经,其实老好巨猾,我不希望你被他骗了。”他知道这不是事实,但就是忍不住恨恨骂道。

    “我不笨,他也不坏。”

    “是吗?我开始怀疑你的智商了。”他顿了顿,口气改为轻哄。

    “听著,如果你想出外用餐,我随时可以带你去,我们去更高档的餐厅。”

    他本来还对克里斯的提议嗤之以鼻,但冷御觉出现后,他开始认真考虑跟洁丝“约会”的可能性。

    但是,这实在太诡异了!

    他们先上床十年,才开始要约会,这不正是小罢教过他的中国成语“本末倒置”吗?

    随时可以带她去?洁丝哑然失笑。若他想带她外出用餐,不包含谈公事,他早就行动了,何必等到现在?他又不是没带别的女人上餐馆过!

    在他心里,她不曾被划归为“约会出游的对象”如果不是冷御觉在一旁漏风点火,他又怎么会突然释出这种天大的善意?

    这么一想,她心都冷了。“抱歉,我比较想跟他一起去。”

    赛巴斯丁瞪了她老半天。没想到他约得这么别扭,她拒绝得如此干脆。

    妈的,约会个屁!他真不该自取其辱。“随便你!”

    他怒气冲冲的走人,走没两步,洁丝唤住她。

    他的眸中闪过惊喜,缓缓转身。这个笨女人,终于知道该改变主意了。

    “今天的晚宴是我一手策画,目的是要对外介绍奥波德夫妇,所以,克制点,别因为你跟冷先生不对盘,毁了我两个月来的努力。”

    他的眸中烧出了火。还有没有更过分的?有胆就再说一句来听听!

    “还有,今晚请别到我房里,我很累,不想再应付你的牛脾气。”

    可恶!再来啊!

    “我该到厨房巡视进度了。”她慢吞吞地说道。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掉头就走。

    刻意装傻筑起的防备因为他的离开而溃散,伤感涌入她的眼中。

    她知道,说这些话其实伤不到他,他真正介意的是冷御觉。

    她拍拍自己的脸颊,咽下伤感。不管怎么样,该做的事还是得做。她打起精神,去确认晚宴进行的所有程序。

    直到她走开,一旁的角落才走出盛装的明凤舞,一脸的若有所思。

    克里斯承诺过,嫁进奥波德家族,虽有爵衔,但她不必学那些眨眼睛、摇扇子的怪礼仪,但男人不会了解,让一个家运作需要耗费多大的力气。

    明凤舞在日光室里,喝著锡兰红茶,边叹气边开菜单。

    “幸好有你分门别类,编了这本各国菜单,不然光想就累死我几万个脑细胞。”她将笔一丢,把好不容易决定的菜单递给洁丝。

    “少夫人只是一时不习惯,等过阵子习惯了,连这本各国菜单都不必翻,也写得出晚餐菜单。”洁丝微笑着,让人把菜单送进厨房。

    “对了,我前几天到你房间,想找你聊天,才想起你休假去了。”明凤舞垂下眼,说著编造的谎言。“刚好你的专线电话响了,我就帮你接了。”

    洁丝没说话。

    “是房屋仲介打来的电话.你在找房子吗?”她耳闻这个风声,特意撒谎来试探。

    不疑有他,洁丝全招了。“不瞒少夫人,我正要提出辞呈。”

    明凤舞略知一二,却不急著说白。“为什么?我们处得不愉快吗?”

    洁丝踌躇了一下,但想到女人应该懂女人,便决定和盘托出。

    “相信少夫人也发现了,我在庄园里的地位有点尴尬。”

    “继续说。”

    洁丝缓缓说出自己的过去,及与赛巴斯丁的床笫关系,但绝口不提无望的爱情。

    “我年纪不小,赛巴斯丁少爷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时候了,若我继续在这里,这段关系只会愈来愈乱,对彼此都不好,所以我决定搬出去住,另找新工作。”她故作轻快地说道。“我以前在管家学校的同学,有许多已经独当一面了,我想,我应该也做得到才对。”

    明凤舞喜欢她的坦白,但也心疼她回避的感情问题。男人对爱没天分,苦果为何都要女人来尝?“但在家务上,我仍然需要借重你的长才。”

    “叔父还未退休,少夫人不用担心缺少帮手。”

    “但我认为你的思虑十分细致,这才是我最需要的。”明凤舞喝了口热茶,在氤氲热气中看着她清瘦的脸庞。“洁丝,你一定要离开吗?”

    “请少夫人体谅我的境况为难。”她痛苦却果决地要求。

    “我是可以体谅。你的辞呈该由谁签准?”她打算让她辞不了职。

    只有赛巴斯丁和洁丝以为他们互不相属,其实她密询过几个资深员工,没有人不看好这对傻里傻气的爱情鸟,他们甚至乐于配合她的撮合大计。

    “少夫人是当家主母,辞呈自然由你签准。”

    “是吗?”她捧著瓷杯,沉吟了下。

    洁丝屏住呼息。一部分的她,想要被硬留下来,因为克里斯一家和乐融融的模样,像是满足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

    但另一部分的她,却渴望远去,因为她无法容忍赛巴斯丁找到真命天女,建立完美的家庭。

    明凤舞看到她眼中的渴望舆绝望,说道:“我不允许你离开。”

    洁丝一愣:“你”“事情就这么定了,你,留下来,我自有安排。”

    “可是”她仿佛被切成两半,一半的她感到幸福,一半的她感到痛苦。

    “再顺手帮我个小忙,好吗?”明凤舞仿佛没听见她的踌躇。“这段时问,请你离赛巴斯丁远一点。”她直接要求。“愈远愈好。”

    洁丝全身发冷。叔父料中了,她跟赛巴斯丁的关系并不见容于少夫人。

    “是。”她低声应。“今天园丁修整庭园,我必须监督,先告退了。”

    她飞也似的逃了出去,明凤舞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

    她知道洁丝误解了她的话,但她不急著澄清。她从来不怕当“黑脸”的,但她怕的是,太早泄露机密,会让心意相属的男女一拍两散。

    “走!我们去‘约会’。”

    早晨,赛巴斯丁捶开洁丝的门,粗声宣布道,然后不顾她的反对,硬是拉起她,一路走出宅邸,把她塞进法拉利跑车里。

    这几天,不管他怎么推敲,洁丝就是不肯透露那天与冷御觉出游的经过,让他心情鸟到最高点。

    他狠踩油门,法拉利像箭一样,飙过路面。

    洁丝坐在副驾驶座上,不断地想着;少夫人要求她离赛巴斯丁远一点,但他拽著她,一路从宅邸西翌走到大门,高调到连瞒都难,她该怎么办?

    “你以前都怎么约会?”他握著方向盘,像涨满怨气的皮球,大声问。

    她?她哪里约过会?以前,只要他说有感兴趣的对象,她就不服输地说自己也有。其实她所谓的“约会”都是形单影只在各大博物馆间流连。

    “就差不多是那样啊。”她说得模棱两可。“跟大家都差不多。”

    “那最近一次呢?”冷御觉用了什么招数,让她心醉神迷,从此守身如玉,碰都不让他碰?他忍不住刺探。

    “就是吃饭啊。”她看着往后飞逝的风景,说道。

    这是实话。冷御觉如期派司机,接她到vi11agetavern。那里有亲切的老板、正统美味的希腊菜,让第一次尝试的她,觉得新鲜有趣。

    冷御觉还跟她分享一个秘密他有意中人了,是个大和美女。他们在飞机上相遇,虽然目前还没有联系,但他肯定他们会再相遇,而她寄予深深的祝福。

    “冷御觉的花样不会这么简单吧?上你次去吃一顿饭,你就服了他了?”

    “随你怎么想。不过,如果你一早拉我出来,就为了跟冷先生一较高下,恕我不奉陪。”她准备在他停下来的时候,跳下车去。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不,他怎么能跟我比?他差远了!”

    他不想说的是,为了洁丝,他昨天特地弄了张地图来,研究半天。他决定不惜成本,走奢华路线,技压冷御觉。

    他要带洁丝去harveynichols了。掏出他的金卡,然后告诉她:“刷!刷到你爽为止!”然后,随她选择要在哪一楼用餐。用完餐,如果她还买得不过瘾,他们可以到mayfair。那里有各种名店,包她买到疯狂。

    这计划够赞吧?他光想都得意不已。

    然而,当他陪在洁丝身边,逛进harveynichols了。她无聊的表情令他挫折不已,不到五分钟,连他也边走边打起呵欠。至于高尚的餐厅?洁丝兴趣缺缺。时尚百年老店及前卫品牌所在的mayfair看来也不用去了。

    赛巴斯丁觉得她难以讨好;洁丝觉得,就算自己没有经验也知道,第一次约会就把金卡拿出来随她刷,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说到底,他只想把冷御觉比下去,她的感受如何并不重要

    回到车上,他悻悻然地说道:“我想,我们真的不适合‘约会’。”

    如果这能算“约会”的话。“感觉的确很奇怪。”她面无表情地回答。

    可恶,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冷御觉占上风了!他的眼神阴沉到不行。

    也罢,至少他照克里斯的建议走过一遍了。结果证实他们不适合当情人,她也不是他的真命天女。

    心里突然五味杂陈,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呼一吸间在胸口细微的抽痛,是“惋惜”吗?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气闷地发动引擎。

    “走吧,回去了,我连跟你坐在这里,都觉得鸡皮疙瘩一直冒出来。”

    芳心被摔碎的声音宛如轰然巨响,洁丝不知道,坐在她身边的赛巴斯丁有没有听到。她瞠大眼睛,一路假装欣赏风景,其实暗暗把眼泪眨回去。

    回程的路上,他们没有再交谈过任何一句话。

    赛巴斯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床上,等著发霉。

    他的心情足足恶劣了二天,这种从头顶不爽到脚跟的程度,比以前任何一个女朋友被冷御觉抢走更严重一百万倍以上!

    记得那天看他送洁丝回来,她的柔笑宛如春风拂面,而三天前,换他登场,她木然的反应像是看了一部剧情超烂的电影。

    他以前没想过,洁丝会不会是他的真命天女,毕竟她对此也没有说过什么呀!但是,现在他在意得不得了。万一,她是冷御觉的真命天女,那怎么办?他非常确定自己不想放她走。

    但,如果她自己就想走呢?他恨恨地翻个身,继续发霉。

    这时,房门被敲了敲,康诺走了进来。“赛巴斯丁少爷。”

    “我不是说过,别来打搅我吗?”他抓起枕头,把脸埋起来。

    “少爷上周接受吉川先生的邀请,要到吉川府参观并用晚餐,时间就约在今天下午四点。”他小心翼翼地问。“请问,要为少爷备车吗?”

    赛巴斯丁拉下枕头,瞪著他看。

    吉川孝太郎是日本重量级的实业家,目前正与奥波德集团洽谈跨国合作,正好他们也有远东投资计画,这是个很被看好的互惠机会。而且,一开始也是他自动请缨,去跟吉川孝太郎接触的。

    但该死的,他这几天是在胡混什么?竟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他看了一眼墙上钟面,时间大概只够他整理仪容.他火速跃起,掠进浴室,看到镜中的自己胡渣乱长,活像通缉犯,该死了,动作快!

    “当然要备车。”他脱掉发霉不成的衣裤,踏进淋浴间,大声吩咐。

    “是。”康诺衔命而去。

    下午四点正,礼车准时在吉川府前停下,吉川孝太郎亲自出来迎接。

    “吉川先生,你太多礼了。”赛巴斯丁下了车,一身西装笔挺,风流俊雅。

    “不,很抱歉寒舍不能让车辆进出,否则将破坏庭园之美。”吉川孝太郎身穿日本传统男服,手一摆,邀请赛巴斯丁先进入。

    一进门,他以为自己到了另一个国度。门里门外,截然不同的世界。

    看起来,吉川府比奥波德庄园小多了,但有股风雅的东方美,流泉细响、回廊通幽、草石清朴、锦鲤悠游,仿佛真到了日本。

    “这里的设计师、施工者,都是从日本带过来的艺术家。”吉川带著他漫步欣赏。

    赛巴斯丁看得啧啧称奇。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最自豪的资产。”吉川站在池边,身后就是桧木筑的屋,此时纸糊的拉门是紧闭著的。

    “哦,那什么是你最自豪的资产?”

    他忽然岔开话题。“我听说,你在寻找一生的伴侣。”

    赛巴斯丁笑了。“这件事,你也知道?”敢情有人帮他征婚?

    “只要是有女儿的父亲,都不会错过这个讯息。”一抹锐光闪过吉川的利眸。“我们东方人很讲究缘分,巧的是,我最自豪的就是我的女儿。”

    在他的示意下,下人将紧闭的纸门拉开,赛巴斯丁疑惑地转身去看

    一个穿著振袖和服的年轻女子跪坐在榻杨米上,正专心地插花。

    “百合,过来见过赛巴斯丁奥波德先生。”

    吉川百合放下花材,缓缓起身,娉娉婷婷地走了过来,每个动作都是那么优雅,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仕女。

    来到跟前,她低垂著头,乌黑秀发盘成了髻,露出一截雪白颈背。

    “这是小女百合。”

    她慢慢抬起小脸,精致的五官令赛巴斯丁当场震慑住了。

    他紧紧盯著她,开口说道:“我是赛巴斯丁。”

    她好娇小。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有种特别的感觉

    这就是他寻觅多年的女孩?含蓄、温顺,充满纯真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放在掌心把玩。

    吉川看出他眼里的惊艳,露出满意的笑容,一挥手,下人都悄然离去。

    “奥”她低声招呼。“请叫我赛巴斯丁。”看出她为难的神色,他加一句。“我坚持。”

    “是。”她的声音好小,仿佛喊他的名字让她很羞。“赛巴斯丁。”

    “别拘谨,你也直接叫她百合就好。”吉川说道,锐利的眼神瞥向她。

    百合随即垂首,内心满是惶恐。

    真可爱,光叫他的名字就害羞了。赛巴斯丁会错了意。

    “老爷,书房里有一通您的电话,是藤田经理。”管家上前来禀报。

    “赛巴斯丁,我有些事要处理,晚餐前,可以请你先陪百合吗?这孩子刚来到英国,我担心她没有朋友,会闷坏了。”

    “乐意之至。”

    赛巴斯丁迈步上前,灼灼的目光定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