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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你不需要天天来看我,我可以照顾自己。”刚刚喂完宝宝的李惇辞,对着自从她生产后便天天来报到的孙映知说。“而且,你不用回诊所上班吗?可别忘了,现在诊所的工作可是你的耶。”
“安啦,我跟宋老医师说过你生了孩子,想回台北看看你。他说,等小孩满月,会包个大红包给你。”孙映知只顾逗弄着刚喝完母奶的小婴儿。
“可是小孩已经快满月了耶,而你还在这里。”李惇辞担忧的看着好友“你该不会又被炒鱿鱼了吧?”
“拜托!你以为我整天以和上司吵架为乐吗?况且宋老医师人那么好,怎么可能炒我鱿鱼。反正满月酒吃完,我就会乖乖回去上班了。”
“你到底为什么在台北闲晃这么久?”
孙映知坐到她身旁,搭住她的肩。“哎哟,最好的朋友生头一胎,我当然要随时陪伴在侧啊!”李惇辞侧过头望着她,眼底的担忧更加深了几分“映知,你怪怪的,究竟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她温柔的声音让孙映知一阵鼻酸,沉默的低下头去。
当李惇辞以为孙映知不打算告诉她时,孙映知开口了“你记得我们念书时,我有一个男朋友吗?”
“那个差点害惨你的混蛋,我怎么可能忘记?”李惇辞蹙起眉头。
“惇辞,你应该知道我有多痛恨第三者吧?”说着,孙映知的眼眶不禁缓缓发红。
“映知,你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李惇辞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要她看着她。
“你记得宋老医师的儿子吗?”
李惇辞点点头“聿恺的同学。”
“我好像喜欢上他了”孙映知不想承认,但她知道没有必要隐瞒好友,也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这是好事,你为什么难过呢?”李惇辞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开始的,何时开始,但她的好友跟老公的好友成为一对,她是绝对祝福的。
“他好像还有一段感情没有结束。”
“映知,你确定吗?他不像是那种人啊。”虽然只见过几次面,但李惇辞常听老公谈起他,她不认为老公口中的好友是会将感情处理得不干净的那种男人。
“不确定,可是只要有一点点可能他是那种感情不专的人,我都不要。”孙映知决绝的说。
“映知”
“好了啦!”孙映知勉强展开笑颜“我是来娱乐你这个产妇的,不是来让你烦恼的。你老公应该快回来了吧?我得先走了。”
自从李惇辞怀孕后,夏聿恺为了老婆,放弃到国外念书,但自家公司的责任还是逃不过,天天到公司报到。
“不急,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嘛!”李惇辞不希望她这么早就走,而且她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晚饭一定随便打发。
“不要了啦!你老公看到我,万一在宋邑尘面前提起,我的形迹不就败露了吗?”
“就算我不说,聿恺不说,他也可以问宋老医师啊。”
“宋老医师答应会帮我保密的。”孙映知早想过这一点,宋老医师的嘴巴像蚌壳一样紧,应该不会泄漏出什么。
“你确定不留下来吃完饭再走?”见孙映知起身拿起背包,李惇辞不死心的问。
“你不用担心我,我又不是玻璃做的,没那么脆弱啦。况且我早已经不是十几岁那个愚蠢无知的孙映知了!”她投给李惇辞一个灿烂的微笑,要老友放心。
“那你要记得吃饭”
“记得早点睡觉,不要想太多。”孙映知赶紧接续李惇辞像老妈子般的叮咛,然后转身弯腰小声对已熟睡的小婴儿说:“你妈妈好杂念喔,你以后要小心点,不要被念到耳朵长茧喔。”
“胡说!”李惇辞知道孙映知是为了转移她担心的情绪而逗弄她。“你路上小心。”
“知道了,妈妈!”孙映知挥挥手“你别送了,我会记得把门带上的。”
看着消失在门后的孙映知,李惇辞拿起床旁的电话,拨给老公商量对策。
虽然答应李惇辞会出席小宝宝的满月酒,虽然以为经过一个多月,就算见到宋邑尘,她也可以坦然面对了,但是没办法,孙映知觉得自己还需要多一点时间。
所以,她提早来到夏家在天母的别墅,打算和李惇辞聊一会儿后就离开,然后乖乖回到工作岗位上,继续如往常一般工作。
只是孙映知万万没想到,当李惇辞送她走出大门时,会碰到宋邑尘。
孙映知呆愣住了。她明明计算好时间,不应该会碰到他的。
他好像瘦了一点、晒黑了一点、头发短了一点,但加更迷人了。他总是这样,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是这么吸引众人的目光,就像那天早晨,新生的胡碴爬满了他的脸,也英俊得慑人心魄
不对!现在不是欣赏他的时候!
孙映知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她发现更不对劲的是宋邑尘竟然对李惇辞微微点头。
她不解的转头看向老友。
李惇辞扬唇一笑,对宋邑尘道:“我的好同学就交给你了。还有,谢谢你送宝宝的礼物。”
这下孙映知终于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了。
她还来不及做任何脱逃的动作,就感觉右手腕被扣住,然后便被宋邑尘拖着离开夏家,往他的车走去。
孙映知被拖着往前走,又惊又怒的回头对微笑看着他们的李惇辞大喊“李惇辞,你竟然背叛我”
“请问你现在要开车去哪里?”
虽然心中已经沙盘演练过各种和宋邑尘再次见面时的情况,但孙映知万万没想到会是被逮进他的车中,这下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跟他对话。
宋邑尘偏过头瞪她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转回眼前的路况上,不打算回答她。
孙映知被瞪了一眼后,委屈的扁扁嘴。又不是她非要上他的车不可,是他硬拉她上车的耶!
“那可以先送我去车站吗?我明天要上班,所以”
再一次,孙映知又招来白眼。
“那既然你不方便,可以在前面的路口将我放下车吗?”
这次宋邑尘连瞪她都懒得瞪,只是以动作表示他的意思把车子的中控锁锁上。
“还是你要送我回幸福诊所?”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难道是这个?“不过,那太麻烦你了,我想你应该也不方便,我自己可以搭车回去。”
终于,宋邑尘将车停下,在驶离夏家大约十五分钟后。
见他将车停进地下室的停车场,当孙映知又要开口发问时,毫无预警下,她的唇被他狠狠的吻住。
接着,原本一方不断抵抗、一方充满惩罚性的吻逐渐变了调。
抵制的那方开始沉沦子令她目眩神迷的吻,而这惩罚的吻也变得轻柔而温存。
车内的温度急遽上升。
孙映知觉察到宋邑尘缠绵缝蜷的吻来到她的胸前。
“不要在这里”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能开口发出声音。
接下来,孙映知对自己是怎么离开宋邑尘的车已不太有印象,也不太清楚自己怎么到达他的住处,更忘了怎么会滚上他的床。
唯一有印象的是,一切的感觉就像第一次时那样,让人心荡神驰
“起床了。”
孙映知好像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她睡眼惺忪的坐起身,看到眼前神采奕奕、衣着整齐的宋邑尘,倏然间所有理智全部回到脑海中。
低头看着已经滑落腰际的薄被,她赶紧手忙脚乱的将它拉起,覆盖到脖子亡。
这真是太丢脸了!如果薄被可以帮助她隐形的话,不知有多好!
正当她一脸狼狈,不知道该如何打破眼前尴尬的窘境时,宋邑尘忽地将她连人带被抱入浴室。
孙映知瞪大了眼“你做、做什么?”
宋邑尘将她放置在马桶上“热水已经放好了,你可以泡一下澡。干净的衣服放在柜子上。”他指着角落的木柜。“但别泡得太久,晚餐已经买回来,冷了就不好吃了。”
他交代完毕后便走出浴室,顺手带上门。
门关上后,孙映知双手捂住脸,哀号了一声。
喔!她怎么可以连犯两次同样的错误呢?
第一次可以称为意外,损失的不过是无用的贞操和她那颗愚蠢的心。
第二次呢?失去的还要加上自尊了!
孙映知丢下遮蔽的薄被,坐进浴白中。
算了,她决定先享受一下,能在浴白内拖多久算多久,直到她调适得够好,能在宋邑尘面前表现正常为止如果她真做得到的话
宋邑尘觉得孙映知待在浴室里太久了,觉得有些不安,于是决定去看看情况。
他站在浴室门口,听不到里头的孙映知有任何动静,以为她发生什么意外,吓得赶紧开门进入浴室。
“你、你进来做什么?”听到开门的声响,孙映知立即张开眼睛。
因为坐在浴白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遮蔽身体,她连忙背过身去。
“你快出去!”
看到孙映知身处于氤氲水气之中,嫣红的肌肤不知道是因为热水还是害羞所导致,宋邑尘清清喉咙,要自己暂时放下无边的想望,眼睛别盯着她无瑕的背不放,先将眼前这个已经两餐没进食的家伙弄到餐桌上吃点东西。
“你需要帮忙吗?”
“要!”孙映知想都不想的说:“我需要你快点出去!”
宋邑尘好笑的看着她。他喜欢她说“我需要你”但不喜欢她吐出后面的那几个宇。
“如果两分钟后你还在继续赖在这里,我就进浴室帮你做全套的服务。”他出言恫喝。
“两分钟?拜托,为什么是两分钟?不是五分钟、十分钟?”孙映知回过头,不满的讨价还价。
哼!这家伙一点都不懂女人,光是吹干头发就不止需要两分钟了。
“计时开始。”宋邑尘抬起左手,看着手表。“你只剩一分钟五十五秒。”
“那你得先出去啊!”孙映知气急败坏的赶人。
宋邑尘一笑,不再捉弄她,步出浴室将门关上。
十分钟后,孙映知顶着一头湿发低头吃着鱼片粥。
她没能吹干头发,不过幸好宋邑尘也没有像他所恐吓的那般把她从浴白拖出来。
“为什么每次都吃粥?”孙映知试着以轻松的口吻和他说话。
“我以为你喜欢吃粥。”
“我是啊,只是你怎么知道?”孙映知不解,上次她胃痛时,宋邑尘带给她的也是好吃的粥品。
“惇辞告诉我的。”
“喔。”孙映知点点头。没错,惇辞完全知道她的喜好。“等一下,你口中所说的‘惇辞’是我的同学李惇辞吗?”她讶异的问。
“难道你跟我还共同认识哪一个李惇辞?”
“可是你问她时,她不觉得奇怪吗?”孙映知干脆放下汤匙。
“为什么要奇怪?”宋邑尘反问道,不明白她的情绪为何突然激动起来。
“当然要奇怪啦,我跟你又没什么瓜葛,你跑去问她,没道理她一点疑问都没有。”
她那次胃痛是多久以前的事?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多月前?
“我不觉得我们没有任何瓜葛。”宋邑尘冷着脸,沉声提醒她。
好啦、好啦!他们俩个之间什么该做、不该做的统统都做了,所以现在开始就该划清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不能做。孙映知心中如此决定。
“对,没错,自从真正认识你之后,我发现其实你真是一个大好人。”她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虽然你老是恐吓我,但其实没有一次真的付诸子行动:虽然你自称是我的债主,可是说穿了你只是想要我帮你追求谢凯琳,并不是真的要我赔偿你什么。
“虽然你当初看上谢凯琳,我很怀疑你是真的爱上了她,还是只因为她的美貌,不过看在你都医学院毕业了,应该不会傻傻的分不清楚你所追求的是什么。
“虽然你面容俊俏,看起来就是会招蜂引蝶的样子,但是也挺赏心悦目的。虽然你每次打电话给我,都一直猛聊你跟谢凯琳之间的事,不过念在电话费是你付的,我也没什么损失,而且你还很贴心的关心我的作息,偶尔带些好吃的东西给我,所以不跟你计较。虽然你有几次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把我拦腰抱起,把我吓得半死,不过我想你是为了我好,我就原谅你了。”
孙映知越说越起劲,原本是要表明友情的可贵,不该随意破坏,说到后来却成为批判宋邑尘。
“还有,你最近实在越来越分不清楚人际的分界,怎么可以说亲我就亲我,怎么可以说拉我上床就拉我上床”
等到孙映知发现自己将话题带入死胡同时,宋邑尘才嘴边含笑看着她。“我以为你也很享受。”
“我醉了。”孙映知面河邡赤,随便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我不认为一、两杯酒会让你醉。”宋邑尘几乎笑出来“况且昨天你应该滴酒未沾。”
虽然这个事实让孙映知羞得无地自容,但她仍没忘记她要说的是什么。
“这些细节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当朋友很自在,所以没道理把一切复杂化。你呢,可以继续追求谢凯琳,我绝对不会去乱嚼舌根搞破坏。”她举起右手发誓。“你千万不要当个花心的劈腿男,这种男人最可恶了”
一根长指拦截住她滚出眼眶的一颗泪珠。
“我不会,因为我和谢凯琳都还没开始,怎么会有劈腿这种事呢?”
“如果你真的非要脚踏两条船,我会非常看不起你的”孙映知仿佛听不进任何话,自顾自的说着。
但泪水仍不断夺眶而出,宋邑尘轻轻为她拭去。
“我不会,我甚至没向谢凯琳开口正式要求交往。”
他蹲在孙映知面前,轻抚她的双颊。
“你听到了吗?我不是你眼中的劈腿男,我和谢凯琳没有开始、没有交往、没有接过吻,听到没有!”宋邑尘轻轻的摇晃着她道。
这时,耳边的声音似乎才传进孙映知脑袋中。她傻愣愣的点点头。
“以后有任何问题、有任何疑惑,你就问我,不要自己猜测、自己伤心,自己躲起来,听到没有?”他将她拥进怀抱中,在她耳畔低低的嘱咐。
她再次点点头。“只是,你要变心时,我要第一个知道。”
宋邑尘无声的叹息。难道她不能别胡思乱想吗?就不能柔顺的在他怀中说句“我答应你”?
确认了对彼此的情意后,宋邑尘本以为他们俩理应如同亲密爱侣,整天腻在一块,可是孙映知居然说过去发生的都不算,两人要重新开始。
所以,当天她便离开台北回到小镇上,表示谈恋爱也不可以荒废工作,她是如此,宋邑尘也该如此。
她还规定宋邑尘一个月只有两次到南投找她的配额,另外两个星期就端看她勤不勤劳,愿不愿意到台北找他。
这个星期五晚上,宋邑尘早已算计好,把孙映知带到台北去。虽然他这个月的“配额”早在这个月的前两个星期已经用完,而她居然以懒惰当借口,不肯北上,那他只好亲自南下逮人。
宋邑尘看着怀抱中欢爱过后而沉沉睡去的孙映知。
她订了一堆奇怪的规定,什么一个月之内只能牵手,两个月之后才能接吻,三个月之后才能
宋邑尘虽然表面上同意这些多如牛毛的奇怪规定,但总是在两人一见后便将她吻得昏眩迷乱,然后拐她上床。
其实,他这次坚持要孙映知到台北去是有原因的。
往后的半个月,他可能无暇两地奔跑,但他又不愿意放弃两人相处的时间,于是动用了关系,要老爸让孙映知放假一周,再哀求以前看着他长大的退休老护士帮忙诊所里的工作。如此一来,即使未来半个月他都在忙碌之中,但是每天下班后就可以见到他心系的人儿。
宋邑尘不得不承认,爱情使人疯狂,只想和对方朝夕相处,即使在她之前他已经历经过多少人都一样。
只是,反观孙映知的反应,总是处于被动,好似随时准备离开,宋邑尘注意到,她甚至不愿意在他的公寓里留下任何私人用物。
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和她谈谈,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出一个强而有力的理由让她愿意暂时放下诊所的工作,留在台北陪着他。宋邑尘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