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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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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扇挥动声不断传来,弄得白玉琅心情乱到极点。“阮念枫,你把我家怨歌弄到哪里去了?”

    阮念枫苦笑,习惯性的用扇面遮住半张脸。“赵呃白姑娘,你什么时候嫁给怨歌呀?”叫赵乐燃也不错嘛,怎么又改叫白玉琅了。

    唉,还好怨歌跟他一般懒,放任别人继续喊自己怨歌,并不强求他们喊他的原名。咦?怨歌原名叫啥来著?安、安安知雾?恶,跟怨歌不大适合,怨歌该叫安花枝。

    白玉琅一把抢过阮念枫的纸扇。“不管春夏秋冬,你都拿把扇子扇来扇去的,你没发现,你自己的右手腕比左手腕细吗?说,怨歌去哪儿了?”想转移话题,门都没有。

    “白姑娘,我义妹最近身子不好,我去看看”他还没说完话,便被白玉琅挡住去路。

    “你义妹身子好得很,今天早上还在院子里习武呢!”

    “啊,我娘、我娘说过,要安排相亲对象给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连妻子都没有,太可怜了!

    “你若不说,嘿嘿。我便把你的秘密抖出去。”她一脸奸笑,带著威胁。

    阮念枫哭丧著脸,终于认输。“白姑娘,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哦。”

    “我不生气。”她笑得一脸狰狞。

    “白姑娘,你也不准发火哦!”她故意让自己的脸笑得和善一些。“我不发火。”

    阮念枫想了半天,终于说出来。“怨歌上次帮我整我大哥,害得我大哥威严扫地现在我大哥终于回来了,可是唉。”

    报应也太快了点吧?她叹口气。“那件事你有一半责任。”

    “所以啊,大哥只向我发了一半怨气,也就是说,他现在在对怨歌发另一半的怨气。”

    不会打怨歌吧?,或者一气之下,将怨歌丢进西湖里喂鱼?还是把怨歌再丢回挽月轩老天,不要呀!

    阮念枫望着白玉琅跑远的背影,露出胜利的笑容,将手圈成喇叭状,朝树上大喊:“信汝,她上当了。”

    树上的绛红身影晃了晃,一跃而下。“小扮,小琅不会上当的。”根本就不可信嘛!

    “会,她会的。你忘了一句话哦,恋爱中的男女都是傻瓜。”

    “小扮是傻瓜吗?”绛衣女孩机敏的问道。

    阮念枫露出灿烂的笑容,用扇子轻轻的敲著她的头。“小扮这辈子都不可能恋爱的。”

    阮信汝笑了笑,抢过扇子。“小扮反应迟钝,不恋爱就已经是傻瓜了。”她拿著扇子,逗他来追自己。

    阮念枫追了几步,便懒洋洋的抱著树干偷懒。“义妹,小扮身子不好耶。来,过来扶小扮,咱们去看好戏。”

    阮信汝强忍住笑,扶著懒洋洋的小扮看好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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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你把他塞进棺材里了?”白玉琅望着坐在房梁上,那个号称“水君子”的阮家大少爷,差点想冲上去咬断他的脖子。可惜她并无武功,根本没法子上去,甚至连阮大少爷的长相和身形都没看清。

    她很快的放弃,因为她必须先救怨歌。

    “怨歌,你没事吧?你应我一声喂,伪君子,你快下来把盖子打开。”真是小人一个,居然跳到房梁上,只让她瞧见一只袖子。

    “你怎么可以这样整他,他是有错在先,可你你是在书人啊!”什么理智、什么冷静、什么清醒,全部被她丢到百里之外了。

    想找工具把棺木打开,可又怕自己会误伤了怨歌。若是找人来,他可能早被闷死了。犹豫不决的时候,就见房梁上白光一闪。

    白玉琅猛一抬眼,不敢置信的望着飞升的棺木,张大了嘴,却已经喊不出声音来。

    砰的一声棺木著地,竟然从四周裂开。

    白玉琅担心怨歌受伤,不顾一切飞奔过去。

    但她还是晚了一步,棺木已经先一步裂开,木屑四散,而怨歌

    叮当银铃环,在君踝间转。

    儿时勾指情,日日存心田。

    佛前求佳卦,为汝保平安。

    喧嚣烟花地,优昙泥中陷。

    牵牛思织女,泪满银河边。

    笙歌何时静,酒杯何时间。

    佳期何日列,拧望十余年。

    死亦做磐石,不移寸许间。

    结发为夫妻,同数白头变。

    欲做梁上燕,朝暮有生年。

    梨形的四弦琵琶在他的弹奏下发出好听的乐声。好久不见他碰琴了,可是他的琴艺未见退步,歌声仍是那样清贵潇洒。跟那日他在挽月轩里给赵竟唱歌的神态不同,这个才是真实的他,虽然没有过多的潋滥词句,没有华丽诱惑的舞技陪衬,但已经是很好很好了。

    他弹著琵琶,捻法疏而劲,轮法密而清,主调则是慢而不断,坑邙不乱,雅而不媚,音不过高,节不过促。

    细致柔和的琵琶词曲,诉尽羞涩执著的情感,等待的苦涩,过往的无奈,与彼此的挣扎,还有他们微妙曲折的爱恋,他那如天籁般的声音竟不知不觉的让白玉琅流下泪来。

    这首曲是怨歌为白玉琅编的,这首词也是为她而写的,虽然生涩,但却是他用心而写,写满了他对她的誓言与爱恋。

    从未给别人弹唱过,他担心她不会喜欢。怨歌站在层层叠叠的木料之上,烟紫长夹被汗水沾湿,虽然棺材周围被钻了洞不会闷死人,可现在天气很热,说待在里面会舒服是骗人的。

    可他仍是笑得那样温柔。

    一时间,她恍惚觉得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好,也没有人能让她如此舍生忘死的去爱。

    他像一朵洗尽铅华的白花怒放著,将他的热情、他的爱全部都展现出来。

    身上华贵的紫色舞袍让他像破茧而出的蝴蝶,他不再困惑、不再愤世,眸中带著勇气与自信的光芒。

    而白玉琅也从他清澈的黑眸中,看到了自己的眼。

    她的眼,同样的真实而且充满快乐;不再虚假,不再自欺欺人,而是真真正正的快乐与幸福。

    怨歌刚刚跳的不再是艳美而勾魂的舞,而是带著朝气、希望,与满腔热血的舞,跳脱世俗偏见,为自己、为他们的将来舞出锦绣蓝图。

    他的脚上系著脚环,发出清透悦耳之声。他不嫌地上脏乱,竟单膝著地,笑得自恋却偏偏好看得紧。

    清低缱绻的男音近在咫尺,却恍如隔世。

    “小琅,你说过,长大之后便要哥哥做你的新娘哦?”眼眉间尽是调皮,却真实得似乎触手可及。“虽然有伤我的男子尊严,不过我不介意办两次婚礼。当然,第一次的新郎倌要由我来做”

    泪水由她的颊边一路滑到嘴角,甜的?泪水居然带著甜味,有如栗子糖一般香甜醇厚的迷人味道。

    “你这傻瓜,干嘛吓我”她奔进他的怀抱里“除了我之外,别的女子都会被吓跑的。”

    “这首曲子,好听吗?”

    “嗯。”她不断点头。

    “倾城之汝,这首曲子叫倾城之汝。”

    “嗄?”她愣住。

    “倾城之汝,便是这首曲子的名字。”

    “你在说”说他自己的容貌?

    怨歌回答:“我有那么自恋吗?曲名的意思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你爱她,她便是倾城美女,天下最好最好的女人。”

    “咳”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白玉琅突然想起她与怨歌吵吵闹闹的那段日子。那时候,她做他的侍女,而他则是个自恋又喜欢捉弄人的主子。

    她那时候还发誓,逃出挽月轩之后一定要在他脸上画十几,二十只乌龟,然后在他左脸颊写上“天下无双”右脸颊上写著“绝代美人”额头上写“倾城之汝”

    “你怎么了?”他问道。

    白玉琅心中充满罪恶感,为了掩饰,便送上双唇。

    未来娘子主动献吻,他若是再装柳下惠便是呆头鹅了!他热烫而多情的嘴唇吻上她因哭泣而嫣红的唇办,带著包容、给予、支持,甚王所有的痴情温柔都注入到这个吻里。

    他多情的舌纠缠著她的舌,急促而带著激情的呼吸声,相濡以沬,在缱绻中释放著他的爱意、炙热,以及对她的索求与爱恋。

    无论你爱上谁,那个人是否漂亮、是否完美,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要自己爱她,她便是倾城的美女,天下最好最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