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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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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清早起床,燕无双简单的梳洗后,便开始动手准备早膳。

    除了燕麦粥,以及一些亲手摘回来的野菜外,她还特别清蒸一条鲜鱼。

    在这山野之处,老实说鲜鱼得来当真不易。

    可为了她心底最重要的那个人好吃鲜鱼的习性,她就算绞尽脑汁、想尽办法,也会餐餐都弄条鲜鱼放在饭桌上。

    直到早膳备全,她才踏着小碎步,进入屋子里的另一问房间。

    一入房间,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烈且辛辣刺鼻的葯草味。

    闻到这股味道,燕无双不悦的揽起双眉,双目往床铺旁的桌案一瞟,一本摊开的书册,还有一碗汤葯就搁在上头。

    燕无双直接走向床铺,纤手一伸,有些用力的向隆起的被衾一推“钦弟,早膳已然备妥,该起来用膳了。”

    “噢,知道了,双姐,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好吗?”被衾下的温玉钦困得睁不开眼,只微微的蠕动了一下,说了声,就想继续赖床。

    看他如此,燕无双眉头攒得更紧,原本平淡的神色也添了一丝愠意。

    “你昨晚又迟睡了对吧?还有,为何没把我辛苦煎熬的葯给喝掉?”

    哎呀!惨了,双姐生气了。

    熟知燕无双脾气的温玉钦立即勉强睁开一双惺忪睡眼,还以最大的意志力强逼自己推开棉被坐起,一脸歉意的说:“双姐,原谅我,我知道错了。”

    “你你就是这么狡猾,我才老是拿你没辙。”可恶!她该多骂他几句的,骂他也是为了他好,可当他用那盈满歉意的眼眸瞅着她时,她就是硬不下心肠,也骂不出口啊!

    唉!谁教他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她这辈子早已注定好的良人,更是她心底最重要的人。

    性情冷漠的她,情绪向来少有波动,世上唯一能令她产生喜怒哀乐种种情绪的,就只有眼前这老是不听她的话、老喜欢跟她玩阳奉阴违这无聊把戏的“未婚夫婿”

    他们之间的婚事,是由自小就收养她、教育她,并毫无私心的将一身医术尽授予她的义父,亲自向她询问,并得她亲口允诺而定下的。

    没错!她之所以允诺这件婚事,其中确实不乏报恩的因素,可燕无双也真心喜欢这老爱缠着她、向她撒娇、耍赖的小弟。

    瞪着他那张盈满歉意的俊脸,燕无双心中非常了解温玉钦现在的神情也不过是在博取她的同情而已。

    当目的达成后,他还是我行我素,恶习难改,这般周而复始地重演下去。

    想到此,燕无双不禁开始反省,自己对他是否太好、太过宠溺,才会导致他变得越来越不听话,也越来越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子。

    想到自己每次都这般轻易地就饶过他,实在不妥,应该给他点脸色瞧瞧才成。

    “马上起床梳洗用膳,这碗葯我再温热它,待会儿吃饱后,我非亲眼看你喝下它不可,知道吗?”为了替他那孱弱的身子着想,燕无双这回可真铁了心,摆出在外人面前才有的冷脸,严肃且犀利的“命令”他。

    “知道啦!”噘起嘴,温玉钦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床,就恼怒燕无双那突然变得冷漠的态度。

    看他这样就发起脾气,还噘着嘴,燕无双差点被他那小孩子的模样给逗笑。

    摇摇头,燕无双强忍着差点逸出的笑声,沉默的抿起小嘴,拿起桌案上的那碗葯,先一步踏出他的房间,就准备把葯重新温过,好让他待会儿服下。

    眼看抗议无效,温玉钦也只能乖乖的听话,照燕无双下的命令行事,起床、梳洗、用膳再服葯。

    一想到又要吃葯,他还真是气得有些牙痒痒呢!

    恨就恨自己这孱弱不堪的身子,害得他打小就与葯这玩意结下不解之缘,同时也拖累了他身旁最挚爱的亲人。

    以前是他的亲生父亲,现在则是双姐,他当真是过意不去啊!

    ----

    “天台鲜葯”亦名“天台仙葯”

    这味葯除了能解百毒、治百病之外,还有蓄精养气定神之效,据说还能让人起死回生。

    这起死回生的说法,燕无双视为无稽之谈,至于它是否真能解百毒、洽百病。

    老实说,她不曾试过,也无从确认。

    燕无双唯一知晓的是这味葯系出自“罕见葯典”

    此葯典中就记载着数十种极为罕见的葯草,任何人只要识得其中一种,便能名列于神医行列。

    但这种一蹴而就的侥幸机会,至今还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原因有二,其一是“罕见葯典”乃温家不传秘笈,再者罕见葯典中的每一味葯草皆是千金难求,不是随便地方都能栽植的。

    就如这天台鲜葯,除了必须在特殊土壤中栽植之外,还得顾虑到天候以及温度等等条件,另外在采葯时,也得小心翼翼的观察刚萌芽的嫩叶,三蕊的不可取,二蕊一心的才是真正的仙葯。

    而自小便体弱多病,还差点养不活的钦弟,就是靠这味葯延续他的性命,也就因此义父生前才会千里迢迢的带着她和钦弟,从中土移居来此。

    蹲着身子采集葯草的燕无双,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的身世。

    打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就是独自在街上乞讨过活的小甭儿。

    那种日子真是苦不堪言,除了常常会遭到年长的乞儿欺负之外,还得面对令人倍感难堪的羞辱。

    直到义父收养了她,她才真正的有了家,有了家人。

    当义父毅然决然的举家迁移来此时,燕无双也毫不犹豫的跟着一起过来。

    算算日子,他们在此也定居了将近十五年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极为平静而且愉快,直到三年前义父过世。

    燕无双在经过丧亲之痛后,当即一肩扛起照顾钦弟的责任,这也是义父去世前对她唯一的期望。

    三年的时间,不算短也不算长,一个女人家扛起养家的责任,当真不易,可燕无双却扛得无怨无悔,更甘之如饴。

    为了义父和钦弟,她就算把命豁出去也在所不惜,吃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

    就在燕无双一心沉溺于过往的回忆时,一双大脚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明显的挡住她的去路,头顶上随即传来一道声音--

    “等了那么多日,本王总算是等到你了!”

    等到她又如何?还想再来一针?还是上次给他的教训,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再次碰上这个自称“本王”的男子,燕无双看都不看、理都不理,一双素手径自忙着把自己辛苦采集的葯草兜进袍袖里头。

    再次确定无半点遗漏,她站起来,身子一挺,转身就走。

    “站住!”一声喝令,楚狂猿臂一伸,攫着她纤细的手臂不放,更强悍的逼她回头正视自己。“本王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他目眦欲裂,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等了好几天,他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名叫燕无双的女子,怎知她还是一如往昔,无礼地漠视他的存在,更倨傲的不肯回话,这令他又气又怒。

    面对他这般霸道的行径,燕无双还是一脸冷漠,只张着双眸直勾勾的瞅着他攫住自己的手掌,意欲逼他放手。

    无奈这男人就是不懂得看人的脸色,依然我行我素的霸住她的手臂不放。

    她冷声道:“敢问,阁下特地拨冗在此等候,不知所为何事?”

    “本王要你跟本王一起回宫。”楚狂说得霸道,更说得理所当然。

    等她就是为了要逮住她,逮住她就是为了想拥有这名个性特殊、容貌娇美的女子。

    以他尊贵的身分,要她,她就该顺从才是,更该视之为天大荣幸,只要她肯跟着他,便能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

    “敢问,小女子是否可直接拒绝?”平淡的神情多了一抹讥讽的味道,就因他的霸道以及他的理所当然。

    “不允,本王绝对不允。”本就没几分耐性的楚狂再听到她直接的拒绝,终于发狂的攫住她那看起来诱人,说起话来却足以把圣人逼疯的小嘴。

    意外的吻,蛮横的根本没让她有躲开的机会,在经过初期的震怒与惊讶之后,燕无双张着冷若寒霜的眼眸,直盯着近在眼前那张粗犷、霸气的脸孔,无半点挣扎也无任何回应。

    “为什么?”吻她就像在吻木头一样,这让楚狂更加狂怒,更让他沮丧的想亲手宰了这不知好歹的女人。

    “小女只是乡野村妇,高攀不起。”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再来便是她天性冷漠,更重要的是,她根本无心于他。

    “好个乡野村妇,好个高攀不起!”楚狂怒道,想也知道这根本就是推托之辞,况且以他霸王的身分,又岂容得人说个不字。“走!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现在就跟本王一起走。”不管她的意愿,他就这么固执且强悍的拖着她走。

    迫于受制于人,燕无双不想走也不行,心中却另有想法。

    明白的婉拒他,他不理;跟他打,无疑是拿着鸡蛋去撞石头,只因她燕无双唯一学过的就只有轻功,拳脚功夫她更是一窍不通。

    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之下,燕无双悄悄地用另一只自由的小手探入自己的怀中,拿出帮人针灸约工具。想要故技重施。

    怎料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走在前头的他正好回过头来。

    糟了!想暗算人,却教人亲眼逮着,这下可怎么善了?

    非常难得的,燕无双那张冷漠平静的脸多添一股赧然,小嘴张合着,不知该怎么反应。

    看她如此,楚狂不怒,反倒觉得有趣极了。

    看她羞赧又有些苦恼的模样,更让她原本冷漠的娇媚多添几分人气。

    “哈,你方才的行径可提醒本王一件非常重要,而且非得要做的事。”

    一听他的话,燕无双当即头皮发麻,张着写满防备的双眸,胆战心惊的瞅着他,就怕他想对她做的是

    “搜身。”从她惊慌的神情中,楚狂轻易地看出她已聪明的猜出来自己想对她做的事。

    毫不犹豫,更不让她有逃走的机会,楚狂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开始对她“上下其手”彻底进行“名为搜身,实为轻薄调戏”的行径。

    霎时,整座树林子里充斥着尖叫吶喊的抗盏声。“不!不要!你这可恶的登徒子,给我住手,不要!”燕无双虽是性情冷淡的女子,可毕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她这一辈子除了义父以及钦弟之外,根本就不曾让人碰过她的身子,更何况是这个对她心存不轨的大男人。

    在他别有用意的抚摩下,她冷漠的面具出现龟裂的痕迹,从不曾掀起波浪的心湖,乍然起了汹涌狂猛的波涛。

    当他的手抚上她的胸前时,她骇然地猛抽口气,等到他正大光明的探入她的衣襟时,一张小脸不由得染上红晕,心更是怦怦地跳。

    “喝,瞧瞧本王搜到了什么,葯草、还有一包银针,另外瞧,还有一把短刀,至于这包想也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相当任性地,楚狂把从她身上搜出的所有物一并丢弃,就连她辛苦采集的天台鲜葯,也惨遭同样的命运。

    忙着尖叫挣扎,更忙着稳定心神的燕无双,根本是无暇他顾,眼看着他的手掠过她的胸脯、腰身,还不肯停止的直往下探

    心慌意乱地,她眼眶一热,眼眶当即蓄满泪水,可又羞又怒又急的她,就是倔强得不肯让泪水淌下来。

    不!她绝对不哭。

    哭是弱者的行为,哭也代表着对他的屈服,她不肯示弱,更不甘向他屈服,燕无双咬紧下唇,拼命忍住泪。

    看她双眶蓄泪,却还是倔强的咬住下唇强忍的模样,楚狂的心不由得一紧,似心疼也似不舍,他停住轻佻狎酝的举止,一把抱住她,无视她轻微的挣扎,柔声安抚“好,不哭了,本王不逗你就是了。”

    唉!这女人把他的心都给弄乱了。

    也不知怎地,在她的面前他总感到有些无力,又拿她没辙。

    想要她的欲望是这么的强烈,偏偏这冷漠淡情的女子根本没把他这堂堂一国之君看在眼里。

    他所代表的尊贵与荣耀,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文。

    他欲要赐予她的荣华富贵,却被她翟如粪土。

    他也清楚,自己为她的付出,在她眼底根本就是自讨没趣、一厢情愿。

    偏偏他又克制不住想要她的渴望。

    为了她,他无视迫在眉睫的国家危机;为了她,他把忠臣的劝谏当成耳边风,只一心一意的守候着她。

    好不容易,他等到她的出现,但也可悲的认清了这女人确实对他无心。

    懊这么放她走吗?

    不!说什么也不!要他放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狂毅然决定,就算必须残酷的废了她的双脚方能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他也会狠下心去做。

    “放开我!”心情已然平静许多的燕无双只想赶紧脱离他的怀抱,冷冽坚定的语气,更是清楚的表达了她的决心。

    她不蠢,没傻得以蛮力跟他抗衡,只是僵硬着身子,等着他自动放手。

    从她身子的反应,楚狂相当清楚怀中的女人已然重新戴回那张冷漠的面具,恢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对于这样的她,楚狂也不多说任何废话,固执的箝着她的手臂,一个劲的往前走。

    深刻了解到这男人绝对不可能放她走的燕无双,也不费力挣扎,就只忙着凝思如何脱困。

    突然,她那双水滢滢的眸子闪过一丝诡谲的熠光。

    在这抹熠光之后,燕无双突然尖叫:“哎呀!”接着她一脸痛苦的蹲下身子,

    用一只嫩白的柔荑拼命地按摩自己的脚踝。

    “你的脚扭到了吗?”看她脸色如此难看,楚狂一时心急,也没想那么多,就急着蹲下身子查看她的脚。

    就是现在!

    机会难得,燕无双当即屏息,赶紧把方才从绣鞋里掏出的白色粉末,往他的面前一撒。

    “这是什么”还未搞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楚狂,毫无戒备的吸入飞扬于空中的粉末,才想问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怎料话还没说完,他的人就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眼看自己的计画成功,燕无双噙着一抹冷笑,从容的站起身子,还残忍的踹了他几脚,替自己方才所受的屈辱泄恨。

    “哼!这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啊。”

    他活该!谁教他别人不去招惹,偏来招惹她这“小人”的麻烦。

    这就是燕无双,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坦荡荡的君子,况且至圣先师孔子不也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男人既然敢来招惹她,就该有遭她报复的心理准备。

    居高临下,燕无双不由得多瞟已昏过去的他几眼,一颗脑子不由自主地回想着方才他对她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