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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之后,江凝宁的日子开始变得有些不大一样。
开始会意识到坏心冰块男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开始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开始变得会想装扮自己、开始会想变得漂亮、开始会有些奇怪的念头、开始眼光只会情不自禁绕着某一个人打转
而这一切的转变,全都巧合的从那天演讲会的四办相接之后开始。
“你又再发什么呆?够了,别再露出那种近乎花痴似的笑容。”开始了,又开始了,丑女又开始思念春天了。
凌子皓坐在大办公桌前,江凝宁躺在她的“床上”即使再不愿意,凌子皓还是无可避免的会看见窝在沙发上发呆的她。
“我又没什么事做。”变换了个姿势,江凝宁依然处于呆呆的幻想中。偷偷的瞥了他一眼,心情莫名的跟着扑通跳了一下,男人虽然坏心,但真的好帅就连冷冷的冰块脸时,刚毅的脸庞还是依然帅得很没天理。
“没事做就来帮我处理文件,我都快忙死了,就你一个人还间在那里发呆。”
随手拨了些文件要她帮忙处理,虽然不愿意让丑女帮忙,但不知是不是染了感冒的关系,凌子皓只觉得头沉重得难受,现在只求多一个人多分力量,让他能早点去歇息。
“帮什么忙?”老板有命,她不敢不从。
一步步靠近了凌子皓的身边,莫名其妙的心跳也跟着扑通扑通的加快。
好奇怪,最近她靠近他的时候,都会产生这古怪的感受?怎么回事,该不会那天她晕厥过去的时候,同时开启了某些奇怪的东西吧?
“帮我把这些文件整理成重点告诉我,我实在没时间一份一份慢慢的研究。”
凌子皓身边的万能秘书留在台北没有跟来,助理小王又派去跟在分院执行长旁边帮忙,万不得已,他只好所有事都亲力亲为,刻苦耐劳。
“哦。”捧着他叠上的一堆文件,江凝宁搬了张凳子,只想在大桌子的小角落开始办公。
“等一下,回你的床上去,别让我这么近的看见你。”扬起声,凌子皓阻断了她妄想霸占他桌子的动作,坏心的将丑女赶得远远,他身体已经够不舒服了,一点也没兴趣徒增自己眼睛的负担。
“是。”
心底有些受伤,江凝宁叹了口气,黯下了原本粉粉的脸庞。
她是丑女,她是讨人厌的丑女
江凝宁委屈的咬紧了下唇,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自己。
“干嘛,难道你敢否认自己不是丑女?”
她黯淡的模样让凌子皓十分刺眼,原本不多的自责心又开始跑出来游街,甩了用头,凌子皓提醒着自己没有自责的必要。
“不敢。”摇摇头,淡淡的走回了沙发上,淡淡的回应了声。
虽然早习惯他老对她嚷着丑女,但不知为何,最近心情总是疼得特别难受。
他的一句丑女,只是多伤害了一分江凝宁脆弱的心,更多增加一分她心底的自卑。
虽然早清楚男人是刀子嘴、豆腐心。
毕竟他即使老喊着讨厌她,但却总是将便当里的好菜留下来给她,叮咛着她三餐一定要定时定量。
就算每每都是用一些不客气的话语来胁迫她就范,但是江凝宁知道,男人的本意还是发自于善良的关心。
但是即使如此,丑女两字,却总是最直接、也最残忍的伤害着江凝宁越来越脆弱的心。
那颗因着期待,而越来越脆弱的心。
“既然不敢,就别装着一副委屈的模样,活似我欺负了你。”
可能是话说的太狠毒,遭受到了上天的责罚,凌子皓感冒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头昏沉沉的,十分难受。
才想歇息,巧的是在同时办公室电话和手机都突然震天响起。
“喂,是,我是这种小事,你自己可以处理吧?什么,有病患家属在现场闹,坚持要见我?”
“小王?什么开发案谈不拢?好、你们在那里等着,我待会儿就过去。”
两只手接了两通电话,左右双方响起的都是麻烦的事儿。
难道真是上天要处罚他,凡事都得他这样亲力亲为才能圆满?
靶冒病毒发作得太过强烈,打了个喷嚏,咳嗽也接踵而来,莫名其妙的开始全身发烫,似乎所有症状全一股脑儿的降临。
“你不舒服吗?”
凌子皓脸上倏地变得苍白,声音也开始变得哑哑,连吼小王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没有。”还在强撑着坚强,凌子皓拿起挂在架上的西装外套,满心着急的只想快去处理外头的一堆琐事。
“你发烧了!”不理会他蹩脚的谎言,江凝宁伸出手熨上了他的额头,掌心传来的热度让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没有,拿开你冷的像冰块的手,我没事。”嫌恶的拨开了丑女的手,更想拨开她突然间贴近他的身子。
无奈全身实在使不上力气,凌子皓只能扶着办公桌喘息,连走路都没了气力。
“还说没事,快,快回房间去休息。”扶着他伟岸的身子往房间走去,无奈病人不合作的态度实在让江凝宁十分头痛。
“我不要休息,我说了没事。”坚持不肯歇息,凌子皓的心还惦记着旁边那块地皮的开发案,因为实在无力把丑女推开,他只能努力用愤怒的三角眼逼她就范。
“不行,你明明就发烧了,别想出去逞强。”
江凝宁虽然瘦,但倒是挺有力气的,奋力的拖了凌子皓往房间走去,在一时之间,他竟然真的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外头还有病人家属等着儿我,小王那里也有开发案的事情要谈,我哪里有时间生病休息?”
浑身只剩利嘴还有发挥的余地,这到底是什么怪病毒,竟然能恶毒到让人四肢无力的瘫软?
无可奈何的被扶上了床,嘴巴塞进了一只温度计,额上被熨上了热毛巾,连棉被都在第一时间被盖得密不通风。
“你到底是老板,还是老母鸡?一个人两只手,你哪有办法作那么多事?放手让下面的人去做事吧,这样你才会轻松些。”
安顿好凌子皓之后,江凝宁才有空闲开口说话。看得出男人一副不甘愿又心急如焚的模样,但她真的不以为“亲力亲为”会是处理事情的长久之计。
“你就是太忙了,平常又不懂得休息。来了花莲之后,我根本不曾见过你好好休息一天。最近天气又早晚温差大,当然会生病。别再逞强了,快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就算你骂我丑女也好,就算你骂我多管闲事、强制老板行动也罢,反正今天你的烧没退,你是别想离开这里了。”
趁着他咬着温度计的时刻,江凝宁难得的才能说这么一堆话而不被打断,态度十分坚定,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温度计已经发出了哔哔的叫声,哇塞,四十度半!
“身为你的营养师,我是绝对不会放任你脑袋烧坏变白痴的,别想出去,趁早死了这条心。”
心底倏地袭起一股闷气,气他不懂得照顾自己,也气自己的失职。看冰块男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不知为何,江凝宁总觉得心口疼疼的,感觉比自己生病还难受。
“你你这个丑女,你到底有什么资格管我这么多?”惟一的武器也开始有点心余力绌,凌子皓虚弱的闭了眼睛,或许正如她所说的,他可能真是累坏了。
“随便你怎么骂,我都不会在乎的。”随手拿着文件开始整理,反正等他骂到没力气,自然就会停了。
“丑女、丑女、丑女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这么多?”
“我是绝对不会感激你的,绝对不会”
睡意渐渐席卷了凌子皓,也一点一滴覆盖了他所有的喃喃自语。
“那么关心我,该不会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不要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你,你不用白费心机了。”
声音越来越小,耳际响起的是男人渐渐平稳的呼吸声,江凝宁放下了手上的文件,漠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
他睡了吗?
偷偷打量起凌子皓的睡脸,江凝宁心中回荡的是一抹陌生的震撼。
她她该不会真的是喜欢上他了吧?
男人的话,让她突然有种醐醍灌顶的感受。喜欢?她喜欢他吗?
她真的会喜欢上这个老爱喊着她丑女的男人吗?
她真的会喜欢上这个冷冷扑克脸的冰块男吗?
她真的会喜欢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喜欢这个会把鸡腿留给她,会偷偷叮咛她吃饭、长肉的男人吗?
丑女也会喜欢人,也能喜欢人吗?
一连串疑惑让江凝宁几乎不堪负荷,这些日子的回忆朝她涌来,回忆的端点最终停顿在那四瓣相接的瞬间,再也停滞不前。
似乎就是从那一刻起,她对他有了另一种不知名的感受。
“爱情,对我来说是陌生的,对丑女更是遥不可及的梦。那一次,是我第一次和男人靠得那么接近,而你,也是第一个会关心我的男人。”
无所顾忌的望着他沉睡的脸庞,江凝宁的声音轻细的几不可闻。
“只是我可以有期待吗?丑女的梦能圆吗?你这么讨厌我,我的喜欢一定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困扰。”
声音轻轻的,虽然是对着他问,但却是江凝宁自言自语的回答。
“如果你也能喜欢我就好了,那那说不定丑女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心里慢慢有了不一样的感受,但伴随而来的,却是另一波更大的失落。
“不、不可能的。”摇了摇头,梦想终归是梦想,现实还是残忍的必须面对。
“我是丑女,丑女是没有资格喜欢人的,丑女,是不配拥有爱情;丑女只能偷偷的将爱恋埋藏在心底,绝对不要让难得的感情遭受自取其辱的下场。”
几乎可以想象,男人若知道了她的感情,脸上会出现怎样的嫌恶神情。
一生一次难得的悸动,江凝宁只想将它珍藏在心底偷偷感动。
“你休息吧,我去医院帮你拿些感冒葯。”
有些迟疑,最后终究还是偷偷让小手抚过他沉睡的脸庞,眷恋的对着他轻喃,虽然只是自言自语,但却让江凝宁满足的仿佛她和他真是甜蜜的伴侣。
心底漾着甜蜜,却也充塞着感情无法抒发的难受。
她只要这样静静的守着他,就够了。而她也只能如此。
悄悄的轻声合上房门,江凝宁披了件外套离开了房间,即使她离去前曾眷恋的望了他一眼,但江凝宁还是忽略了。
忽略了床上男人慢慢睁开的墨黑双瞳。
***
“你醒了吗?”手上的工作刚忙得告一段落,房间里陡然传出的声响,让江凝宁好奇的起身一探。
“嗯。”凌子皓懒懒的坐在床沿,浑身有着大病初愈的虚弱。
“退烧了吗?”走近了他的身边,本来想摸摸看他额上的热度是否还在,没想到,却被凌子皓给一手隔开了。
“我没事了,你不要碰我。”
生病没有让凌子皓虚弱得比较有人性,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江凝宁总觉得他似乎比平常更加的抗拒她。
“没事就好。”摸着鼻子尴尬的收回了手,她只能僵硬的笑着,希望能借此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
“对了,我把你桌上那些文件都整理好了,每份文件我都附上了笔记,你应该会比较方便掌握重点。”
凌子皓的沉默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慌乱的找了话题,江凝害发现自己竟然不敢迎向他的眼眸。“你真的很多事。”淡淡的口气,尽是不耐之意。冷冷的眼眸锐利扫向了她,墨黑眼瞳里闪烁着一抹光芒,难解的让她完全猜不出怎么回事。
“你过来,把门锁上。”
他朝她伸出了手,双眼像是磁铁似的,牢牢锁住了江凝宁的脚步。
“什么事?”心底忐忑着,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很不安,江凝宁终究是乖乖的照办,退缩的站向了他的眼前。
“把衣服脱光,现在。”男人脸上忽地噙了一抹邪佞的笑容,眼中尽是轻佻,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大惊爆的话语。
“脱脱光?”
这一吓,非同小可。江凝宁瞠大了双眼,大眼里爬满了不堪和恐惧,不懂他怎么会突然这么要求?
“没错,脱光,不用怀疑。”点了点头,男人眼中的轻蔑太过明显。“你不是说喜欢我?不是希望我能回应你的感情?既然这样,你总得让我验一下货,看看里头是不是和外头一样不堪入目。”
一点也不在乎将话挑明了说,摆明了自己听见丑女爱意深深的告白,也摆明了自己不以为然的态度。
“你听见了?”
小脸突然失去了血色,她愣愣的望着他,冲击过度的脑袋一片空白。
“你既然说了,不就是希望我能听见吗?”
冷冷的双眸望着她,毫无预警的一把拉过了发呆的女人,两人之间陡然剩下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凌子皓眼中的不屑,也牢牢的传递到江凝宁的眼底。
“不是我不是”
摇了摇头想推开他,江凝宁别开了眼,不愿再望向他残忍的眼眸。
“不是什么?你不是希望能有所期待,你不是希望丑女的梦能圆?你不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那就乖乖的听话,让我好好估量、考虑一下。”
分不清自己心底的感受是不是厌恶,凌子皓只要想到她说喜欢他,就忍不住觉得全身不自在。不、不、他绝对不会和丑女有任何瓜葛,既然她要期待,那他就只好残忍的告诉她现实的残酷。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凌子皓没错过这句太刺耳的话语。
终究,她也是想攀龙附凤的女人吗?
他凌子皓不是她这种不堪人眼的丑女能配得上,如果她颇有姿色,或许一切都有无限可能。
但她不是,她只是个又干又瘦、还存有非分之想的丑女人,他不会给她任何机会,也不会给她任何期待,说到底,丑女还应该好好感谢他呢。
“不要,我不要。”
他的掌握让江凝宁无法挣脱,望着眼前放大的脸庞,她心碎又恐惧的几乎又要晕眩。
“不准晕倒。你要是又敢晕倒,我一定把你全身扒光丢到医院的大门口供人观赏。”
看出她虚弱的脸色,虽然放松了一些些掌握,但凌子皓的威胁却只让一切更雪上加霜。
“你到底想做什么?”
叹了气,眼眶涌上了泪珠,江凝宁突然有目空一切的勇气。
“评鉴货物,看是要留着暖床,还是要丢入垃圾桶不屑一顾。”
男人残忍的望着她,大手不带一丝温柔的撕开她脆弱的衣衫。
女人看中的都是他的钱和性,别说他歧视丑女、别说他都不给丑女机会现在,他正是在给她一个“圆梦”的机会。
眼前突地一片空白,漫天飞舞的白色布料,仿佛仿佛就像江凝宁脆弱的心灵一样
碎落、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