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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jtv工作这么多年,颜佳辛第一次从地下室的停车场出口处离开,因为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面临被记者追着跑的局面。
不过,关立远的父母真是天底下最奇特的一对老夫妻,总是不按牌理出牌;让颜佳辛轻松解读出两人并非严厉的父母,也许是这些特异的性格才会创造出关立远这号人物吧?
专属于jtv的地下室停车场仅供员工出入,所以连夜赶拍戏或者参加录影的艺人都只有从这里进出;除了较安全之外,更可以避免狗仔队跟监。
她常听到社里的工作人员说,在这里遇见艺人没上妆的模样是最容易的事,现下她亲眼证实了这件事。
jtv的戏剧台最近专攻偶像剧,这些年轻偶像个个有型、漂亮,但不论是不是有上妆,颜庄辛都不感兴趣。
她静悄悄地走上楼梯,只想尽快回家,一辆高级轿车却停在偏僻的巷道出口,显然正在等待。
真糟!身体不舒服,脑袋跟着不灵光!颜佳辛半自责半猜疑,到底是谁如此神通广大,居然能猜到她会从清洁员倒垃圾的出口处离开?
答案在不透光的车窗玻璃降下来后揭晓
“嘿!你给我过来!”赖星雅朝她挥了挥手,自以为低声的喊着。
唉!怎么又是这对奇怪的夫妇?
不过也罢!她正烦恼如何以最省钱及省时的方式回到家,现成的交通工具很明显就在眼前。
在她缓缓地靠近之后,车门旋即打开,才刚刚钻进车内,就听到赖星雅没好气地开口说话。
“我们是看你可怜,别以为你已经博得我的好感了。听见没?”
“哦”颜佳辛随便应了句,倒头就想睡。
“喂!”赖星雅对她的行为和态度极度不适应,藏不住情绪的她皱眉斥道:“你起码说句谢谢吧?真是没礼貌!”
“谢谢”颜佳辛的声音虚无缥缈,有说等于没说。
“你”“好了啦,星雅!”关荣照阻止妻子的碎碎念,低垂着视线俯视颜佳辛呼呼大睡的睡颜,不知怎么搞的,他对她充满了好奇。
她没有一丝矫揉造作的个性,却明显对任何事都提不劲儿,完全与时下女性该有的面貌脱节,相当独树一格。
“你应该没忘记吧?她需要休息。”关荣照提醒妻子“还好我们跟着立远的后头飞来台湾,才没漏掉这件事。”
“她看起来健康得很,哪里像开过刀的人?”赖星雅口是心非的说着,一边凝视着颜佳辛苍白得不像话的脸色,连忙抓起毛毯替她盖上。
必荣照对妻子的举动并不讶异,说道:“总之,我们两个左盼右盼,还不是希望立远尽快找到对象完成终身大事,既然有她这号人物出现,我们先观察看看再说吧!”
“她?”赖星雅再度朝颜佳辛的睡脸一瞥,摇头。“我想我们是空欢快了,她不可能是立远喜欢的型嘛!”
“你怎么知道?”
“我是他母亲耶!再说,要是立远真的想和她亲近,那么担心她、来这里接她的人就不会是我们了。”
必荣照并非不同意妻子的说法,不过盼了多年,两老真的急慌了。三名儿女从出生起就异于常人的聪明非常,在校成绩皆名列前茅之外,最大的相同点就是对事业的兴趣大过于爱情。
大女儿关子妤年过三十才结婚,结婚不到一个月居然就莫名其妙的离婚了。
二女儿关子娟已接近三十岁的年纪,心中最爱仅有服装设计,对其他“杂事”一概以傻里傻气的态度带过。
老么关立远更不用说了!前些年好不容易传出消息,不知怎地无疾而终。
赖星雅一天到晚叨念着关家肯定是被下了诅咒,否则她为什么老是抱不到孙子?
“所以我们带她回家,确定一下儿子真正的态度再说吧!”关荣照体恤妻子的心情,安抚道:“感情的事真的不能勉强,但先试过才不会后悔,不是吗?”
“这我知道啦!”赖星雅缓和了语气,不放心地调整颜佳辛身上的毛毯,忧虑的说:“这孩子看起来真的很不会照顾自己,唉真是的。”
必荣照闭着眼,静静地倾听着妻子的声音,不论两人再怎么争吵,他永远都觉得她的声音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妻子一向刀子子诠腐心,所以她的叨叨念念根本无伤大雅。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指向关立远,他总是让两老一再失望,逼得他们只好以这般强迫的方式,亲自、亲眼确定颜佳辛与儿子之间的关系后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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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结束会议的关立远匆匆离开会议室后,迅速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开门见到的身影令他微蹙眉头,并非有任何不悦,只是不属于他计画中的事都会教他出现这号表情。
显然来者很了解他,因为她在他未开口前抢先解释:“别这样,我只有现在有时间,等会儿我还得去拍戏。”
“有事?”关立远漫不经心地问着。
梁晴恩美丽无瑕的脸蛋上有一丝的疲累,连三天赶拍戏,几乎都没睡;今早一听到新闻,她的心随之揪紧,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虽然她和他已然分手,但她不讳言依然喜欢他的事实。
曾经交往,让她认定自己是他家人以外唯一了解他的女人,但现在
“你还好吧?”她小心地问着“报纸上那些”
“你相信?”他早有准备地反问,却头也不抬的凝视电脑萤幕,神情冷漠。
“当然不信啊!”她心虚的声明“你才不会想惹这种麻烦,否则也不会和我分手了,对不对?”
“那么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他冷冷地又丢回一个问句,让梁晴恩半天说不出话来。
但他间接的否认亦让梁晴恩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霎时落地,转而以轻松愉快的口吻提出邀约:“好不容易有时间,我们晚上一起去吃饭吧?”
必立远眯起双眼,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
“你不是赶着拍戏?”
反观他如此平静的模样,她又觉得不对劲,虽然只是一则子乌虚有的绯闻,她却无法如往常般以平常心看待。
总之,她的不安证明了她并不想放弃这段感情,即使他高深莫测且难以相处。
她很后悔提出分手,随着大大小小不真切的新闻在他身上发生,她宽心以对,乐得以朋友的身分和他相处;但,这一次她着实吓到了。
除了那张照片以外,她讶异曾经见过“她”在他的同学会上。
“总有让我休息的时候嘛”粱恩晴鼓足勇气,凑到他桌前又道:“前几天我在拍戏的场景附近看到一间新开张的法国餐厅,一起去吃吃看吧?”
他正视着她美丽的双眼,淡然道:“我对法国料理没有兴趣。”
“那你想去哪里?”
“我”关立远才刚开口,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秘书转告来电者是他的母亲。
倏地,他的眉心一锁,对母亲突然的来电有股不祥的预感。
“什么事?”不得已接过电话,他无奈地问着。
(别不耐烦!)赖星雅劈头先是警告,(我现在人在台湾,今天晚上你不准加班,也不准到处乱跑,只能回到家里,听见没?)
他无畏于母亲的命令,反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你别管!)赖星雅快速地说道:(我知道你很忙,不过我已经开始准备晚餐了,所以你一定要回来吃饭。)
“我不相信您只安排一顿饭这么简单。”就他的“经验论”肯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怪事当饭后余兴节目。
(反正你心里有数。)赖星雅知道瞒不住儿子,坦言道:(今天报纸上那个女人被我带回家了,现在也不知是昏迷或熟睡,总之你)
“什么!”他微怒的低吼:“你们”
(对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你逼我这个老妈子出此下策,你最好不要错失这个当面对质的机会。)
“你们真是够了!”关立远压抑着怒气,冷声道:“这么多年来,多少类似的事件发生?你们还不死心,老是自作主张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是谁害我们变成这样的?)赖星雅在电话的彼端大气一呼:(这叫狗急跳墙。)
“随便你们!”不待赖星雅多说,关立远冷然的收线,直觉告诉他,这一次的风波似乎比想像中更大。
凝视着关立远的冷肃怒容,梁晴恩噤若寒蝉,显然她的晚餐之约泡汤了,而且关家两老的擅作主张真的将他惹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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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不多问,不多做猜疑、不寻求解答的颜佳辛一觉醒来,身处于陌生的环境也就罢了,但躺在陌生的床上显然是太糟糕了!
这个房间以柔和的黄色调组合而成,鹅黄色的墙面搭配亚麻色系的沙发寝具,简单且素雅。
她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到底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她的记忆完全停留在关家两老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巷口时的情景,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她完全不清楚。
稍稍一动,腰间的痛楚似乎没减轻,但她的精神却好多了,足够支撑她解出身在何处的谜底。
栘向窗边,夜幕已降了下来,不过她依然可以看见下方面积宽广的草皮连接到大门口处的小路有一排古典的路灯,顺势照耀一座修整得美轮美奂的花园。
她来到一个有钱人的家里。她肯定着第一个发现的事实。
至于第二项发现,她必须走出房间发掘才行。
不过才刚走出房间,下方争吵的声音马上为她解答疑惑她身在“关宅”
唉真是糟透了!她暗暗的叹口气,轻轻地走下楼梯,客厅的声音愈来愈清楚,人物也愈来愈清晰。
必家两老站直着身躯,炮口一致针对坐在沙发上的身影。
必立远的领带被扯在一边,沉默的他浑身上下散发着肃杀之气,阴鸷的目光迅速发现颜佳辛的存在。
“嗨”颜佳辛轻声道,她不想打搅这场家庭会议,所以脚步依然往门口移动。
“站住!”赖星雅大喝一声,差点将颜佳辛的耳膜震破。“你也来这里坐好!”颜佳辛无法忽略沙发上那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但为了避免惹麻烦,只好顺从指示坐在关立远身侧。
赖星雅很满意她的顺从,接着开始打量眼前这对男女
颜佳辛已经睡了半天,却依然像睡不饱的模样,慵懒地靠在沙发的一角;关立远自进门起未改冷峻神态,斜靠在沙发另一端冷眼旁观。
经过横看竖看的观察之后,结论令赖星雅摇头,向丈夫投以无奈的眼神,彷佛在说“这两人根本不配”不论是感觉抑或是外型,二者都像极了平行线,丝毫没有交集。
必立远无法忽视颜佳辛无精打采的样子,打破沉默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你几乎睡了一天?”
“嗯”颜佳辛闭着双眼,气若游丝地回答。
“你有吃东西吗?”关立远突然想到一件事“昨天送你到医院,医生说你的胃是空的。”
“嗯”她淡淡地哼了一声,摇头。
闻言,他坐直身躯,蹙眉瞪着她。“所以,你又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嗯”他忍无可忍地朝她昏昏欲睡的脑门拍去,逼得颜佳辛不得不睁开眼,微怒地看着他。
“你干嘛打我?”
“你怎么懒成这样?”他用一种忍无可忍的语气责备道:“你常这样?”
“什么啦?”她根本听不懂他到底想说什么?
“毕加告诉我的时候,我虽然不否认,但并不知道你的惰性已经到如此严重的地步,连吃东西都嫌麻烦!”他愤懑极了,仿佛她犯了滔天大罪。
她睇着他,没好气地开口:“我是忘记了。”
“有何不同?”他忽然起身,并且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留下关家二老傻愣愣地站在客厅里看着两人走入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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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摆放着赖星雅精心烹调的晚餐,同时唤醒了关立远的胃;因为自进门起,他就被父母拦在客厅里“训话”让他几乎忘了自己亦尚未用餐。
然而,关母的用心可从一桌的菜色里轻易看出,轻淡的鱼汤和补元气的煲汤,显然都是为了颜佳辛而准备。
他百般无奈地递给她一个碗后,迳自坐人她对面的位子开始用餐。
颜佳辛其实没有胃口,也许是饿过头,也或者她的胃已习惯空空如也,反正她就是没食欲。
“如果没什么事”她指着门口,对自己身处关家感觉非常不自在。“我应该要回家了。”
“你今天没遇上什么麻烦吧?”他不理会她说了些什么,反问道。
“麻烦?如果你指的是客厅里那对老人家,那么我的答案是有。”她毫不掩饰心中的无奈,玩弄着手中的碗说:“如果你想问的是有关你的绯闻,那么答案是没有。”
“没有?”
她轻挑眉峰,讽刺他的质疑。“不然呢?你认为我该沾沾自喜?”
“你不在乎。”他肯定的说。
“我没必要在乎那些东西。”她慢条斯理的解释道:“也许和你传过绯闻的女人除了困扰其实也暗自高兴,毕竟你算是个名人,不过”
她很不礼貌的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起身继续说:“我对你的遐想和崇拜仅停留在学生时代,现在我的惰性胜过理智,有关那些蜚短流长,看待它们最好的方式就是置之不理,相信你也很乐见我这么做才是。”
话落,她才刚移动双脚,他的声音就像一阵冷飕飕的风传来。
“你要是不吃东西,走不出这里的。”
她马上想到客厅里那对难缠的人物,无力地又坐回椅子上叹气。到底她是招谁惹谁?而所有事情的发生,为什么都这么莫名其妙?
瞪着她闷不吭声的玩弄碗筷,关立远再次忍无可忍地抢下她的碗,破例为她盛奸汤后交给她。
“不要再给我添麻烦,想离开就喝完它。”
“你能保证吗?”她正视他那张冷肃的俊颜,了解他对她欠缺好感;所以决定宣泄忍了一天的无奈,顺势为他找好摆脱自己的借口。
她谨慎的说:“遇到你之后,我就好像陷入一个非常奇怪的空间般走不出来,让我很不想再看到你。”
“你以为我愿意?”不知怎么搞的,她话末的几个字教他的心一阵揪紧,眉心跟着纠结,令他当场不客气的反讽:“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忽然,她对他微笑。“那么,我们就算达成协议喽!”
“什么协议?”他被她忽冷忽热的态度搞胡涂了。
她振作精神,用一派专业的口吻道:“绯闻八卦只是一时的新闻,通常在一个星期过后就会被人们忘得一干二净,所以,若在客厅的那对老人家不会再到我公司,而且相关人等不再出现,你相我的新闻将缩短在三天后绝对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我也不用再为此困扰,多好。”
她简洁明白的一席话,他马上明白了。
“你的协议是要我限制我爸妈的行动?”
她耸了耸肩,依然是无所谓的口气道:“这是我的发现,你和我之间最快消弭绯闻的方式。”
他隐藏着对她的佩服,她居然可以在短短的一天之内找出问题的症结,尤其这一天一半的时间,她甚至处于睡梦中的状态。
事实如她所言,若是想消弭这些不必要的新闻,势必得先限制那老是小题大做的父母亲。
但,如果他们是一般的老夫妻,他还可以轻松应付,可其实不然;他们看起来平凡,却如同超级情报员,总是可以透过各种管道得知惊人的小道消息。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能在得知颜佳辛这号人物的一个小时内,随即掌握她所有大大小小的习惯或性情的原因。
对他而言,限制父母亲的行动绝对是困难重重的任务,因为他们是出了名的神出鬼没。
所以,颜佳辛出了道有史以来最难的习题。
而她似乎也很清楚“我可以毫不在乎,但我相信你不行,因为你不喜欢和我这种人扯上关系。这些都不关我的事,可是我得提醒你,这件事不会跟以前一样轻易落幕,在我见到你父母之后,我才如此的肯定;你不想没完没了的话,最好是照我说的话去做。”
“你哪里来的自信认定你和其他人不同?”他半嘲讽地道。
“我本来就和汲汲营营想接近你的女人不同。”她不在乎的正视他鄙夷的目光“而且,你能否认从前根绝那些绯闻最大的因素与你父母无关吗?”
“当然无关。”他说。
她微微一笑,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所以喽,就只有我惊动那对老人家亲自造访,不是吗?”
倏地,他对自己被她无意间套出来的话感到气恼,忿然地闭上嘴,瞪着她呵欠连连地再度起身离开。
她太聪明了!
他惊觉不该轻忽她的存在,虽然对她依然欠缺好感,但不可否认的是,心中一股倍受挑战的雀跃感正无法抑制的上升